作者:衣落成火
再举个例子,古代有些人本来命格很好,但他们中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冥冥中就会有无形之笔削去他们的福禄寿元等,最终可能原本百岁阳寿,却在四五十就早死,缘由将会都写在朱红小字里。
如果还没有去世的,比如穆哲的父母,他们的命格也发生很大的变化,但是朱红小字就暂时还没有记录了,要等他们寿元终了后才会记载。
与此同时,穆哲死后成为文判官,他虽然已经死了,朱红小字的记载却是没有的,因为他已经入了神职,即使他不是文判官,生死簿不是因为他被册封而形成,也同样不会有这记载。
阮椒叹了口气,说:“这几个被夺走气运的,我没发现也就算了,既然已经发现,就该拨乱反正……既然他们已经投胎,文判,你给他们添上两笔,恢复他们的气运。”
文判穆哲听他命令,提起判官笔就在生死簿上迅速挥毫。
很快,那几个已经投胎转世的人的新命运上就闪动着一层光华,等光华散去后,已经把前世欠缺的补在了今生上了——这也是阮椒这个城隍爷唯一可以给他们做的。
宗岁重看着这一幕,在一旁说道:“穷命变富命,富命都横死,这已经证明第一件事了。”
阮椒点点头,看向穆哲,态度凝重地说:“文判,你的调查怎么样了?”
穆哲知道城隍爷是什么意思,回答说:“从那天之后,我找时间给我爸妈托了梦。他们对下一个孩子还是很期待的,所以我请宗董帮忙,拿了些强身健体的果子给洋子。洋子找借口让我爸妈吃了,他们身体也保养得很好。”
阮椒听到这里,有些诧异。
穆哲笑了,眉眼间有明显的温柔。
“我在梦里慢慢跟洋子说了我的情况,他知道我现在已经成了判官,也知道我经常去看他,只是还不方便在他面前现身而已。他很高兴,答应我会好好生活,等我多攒点功德以后再见面。他也愿意多攒点功德,争取这辈子下辈子,我们俩永远在一起。”
对于情鬼而言,再没什么是比爱人的回应更让他们高兴的了,即使穆哲已经有了神职,情鬼的本性还是深深扎根在他心里的。
阮椒见穆哲这样子,也笑了笑,沉重的心情也因此缓解了一些。
“这样也挺好的。”他最近没怎么听到博洋的消息,现在看来,博洋的日子不坏。
穆哲似乎还是保留了他是城隍的秘密,这当然是穆哲尽职的表现,不过事实上,他一开始保密是因为自己是个死人,做城隍只为求复活,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后来保密大半是因为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卷进来,他跟舍友们关系很好,当然不希望他们因为他而遇见危险,至于现在……老大已经被鬼抓过了,老二正跟文判谈恋爱,老三跟他堂哥一起遭遇了目前为止最危险的大bss犯下的案子……这保密和不保密,还有什么重要吗?仨舍友都知道也为所谓,就更别说让联系最紧密的博洋知道了。
顿了顿后,阮椒对穆哲说道:“必要时,不用隐瞒博洋。”
穆哲眼里微亮,得到了准许,当然更好!
“我明白了,多谢城隍爷。”
接下来,穆哲继续先前的话题。
“我没跟爸妈说我现在的情况,也不敢让他们多想,在梦里花了不少时间试探,才知道原来他们在我们家破产的前几个月,正在跟人竞争一块地皮,但对手很强劲,所以他们也难免有点担心。我爸很喜欢喝酒,喝醉了免不了说出糟心事,有个酒友就说有个山庙很灵验的,拜一拜求个安心。也还是因为喝多了,被这么一怂恿,我爸就跟他去了,拜了拜那个山庙里的神。回来酒醒以后他也没当回事,没想到的是,在竞争地皮时,我爸那个对手居然出车祸昏迷了,没死,但是错过了竞争。我爸没对手,直接拿下了地皮。”
“那时候,我爸觉得心里凉飕飕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循着记忆去找那个山庙,但是没找到,他去问酒友,那个酒友也表示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提过这样的建议。我爸知道后出了一身冷汗,觉得是撞了邪,没敢再去找那个山庙,暗地里捐赠了很多钱物做慈善,才稍稍安心。但我爸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来那块地皮在开发到大半、投入大量资金后出了问题,家里其他产业也逐步出事,才导致了我家后面的破产……”
这件事因为有些微妙的诡异,穆哲他爸私底下跟老婆谈论过,却没有对儿子提起。
直到现在,穆哲才知道来龙去脉。
第248章 一石多鸟┃他可能着急了。
听完穆哲的话,阮椒的第一个反应是——“那个对手现在呢?”
穆哲表情有些古怪,回答道:“在知道这件事后我查了生死簿,我爸那个对手本来的命运是中年破产——看时间段正好是他拍下地皮后不久,破产后他从他自己公司的大楼顶层跳下来,摔死了。”
阮椒恍然,也就是说,原本争地皮的时候是穆家失败,可因为地皮本身有问题,会被拖垮资金的反而是竞争胜利者。
穆哲继续说道:“但是我爸对手的结果也并不好,在竞争输给我爸之后,他很快投资了娱乐圈的几部小成本电影,基本上以小博大都有不小的盈利,这就给了我爸对手一个错觉,就是只要在电影里投资都能赚钱,他后来不满足于对小成本投资,给几个有大投资的顶级剧组投钱,分开来说每个剧组占据的份额不算很大,可合起来的数目就不小。那几个剧组虽然吆喝得响亮,最后票房都不如人意,全部有很大的亏损,我爸对手的钱全都都贴到里面去了。偏偏他以为会大赚的,抽调了公司正在进行的项目资金,然后项目也没法继续,后面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效果……”说到这,他的表情更加怪异,“总之,就是在很短的时间里负债过亿,无法偿还。最后,也就是在我们家破产的三年后,他也破产了,还是从他公司的顶楼跳下来,摔死了。”
阮椒表情也有些诧异。
穆哲说:“因为他死了,在他原本的命运下有一行朱红小字,上面记载的正是他的命运因为邪术干扰延续了三年阳寿,这阳寿会在下辈子减下来,再就是按照他本身的功过能顺利投胎,转世后是普通人的命格。”
阮椒听得认真,穆哲显然还有话没说完。
穆哲再继续:“我调查了当年的事,我爸对手投资的几个大爆的小成本电影,本来也有其他人有意向投资,因为他的截胡导致对方没加入这个电影。那几个分别会投资的人本来的命运都会因为这笔赚来的资金发展或者扩大产业,增强气运,甚至有一个本来是中产,会因为这件事改变命运的,却因为这件事直接斩断了,后来一直平平无奇,跟生死簿里的记录大不相同。”
“我之前的想法一直不太清晰,不过现在想想,这其中也有不少气运被偷取吧,还有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消失,气运直接被从他的生命里抹消了一样。从我们穆家被算计开始,后面一连串事情牵扯出来的气运不是小数目,幕后的人也算是一石多鸟了。我爸对手或者他身边的人多半跟幕后的人有接触,才能让后面事情的发生好像顺理成章,比如一开始怂恿他投资的……我查过他的妻子是早死的,一对儿女因为他跳楼而很害怕,加上未成年认知不足,以为他留下来的债务都需要他们来还,神情恍惚下出车祸也死了。目前只能找他以前的熟人托梦了解一下当年他身边有没有亲近的陌生人,再找找幕后的人的活动痕迹。”
阮椒点点头:“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当年的痕迹找出来估计也没什么用,不过现在要想抓出奉山来,信息也不怕多,能找多少找多少吧。
“对了,我已经去找过奉山出生的地方,你可以先查查已经没了的柳苗村村民们的生死簿,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还有柳苗村的戚二……”阮椒挺无奈的,“……生死簿现在还不完全,查查普通人没问题,普通的半吊子也行,但奉山那种谋划成仙成神的异类估计是查不到什么来的,得我这城隍等级再提升后才能捕捉。”
穆哲顿了顿,干脆立刻查找柳苗村戚二。
果然就像城隍爷说的这样,柳苗村有戚二这个人,可这个人本来的命运是跟村子里的人一起毁灭,年纪轻轻就要死的,根本没出现过山神传道之类的——大概是山神不忍心戚二早夭,插了手,于是戚二最后就变成了奉山。
穆哲又查了柳苗村其他人,那些村民命中注定确实是要死在匪徒的手里,倒是没有太多特别的地方,也有一些村民的命运下方有朱红小字,写着一些被邪术引诱的事,大多是家里有女儿的人家,本来那些姑娘在丧命前会有不同的姻缘,但基本上都是被李多喜给糟蹋了……这跟李多喜曾经招供的东西是能对上的。
收起生死簿后,阮椒摆摆手说:“文判,你先回去吧。你要记得,在找奉山痕迹的时候,目前生意做得越大、越富贵的人家越要小心,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奉正等着要割的韭菜?”
穆哲答应说:“我明白。”
之后,他直接穿墙出去了。
等穆哲离开,阮椒才倒在沙发上,有点头疼地往后靠。
颀长的青年走到他的身边,长臂一展把他搂进怀里,手指已经轻柔地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有力地揉按起来。
阮椒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就这么靠着自家学长的胸口,把额头蹭在对方绕过来的胳膊上。
“累。”
回答他的是更舒适的揉捏。
阮椒喃喃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结果碰上奉山这个钻地老鼠,非得逼我到处找线索,还不知道找的有没有用……他要是冒出来我还能跟他正面刚,偏偏就是藏着、藏着、藏着……我光是知道有奉山这么个人,奉山到底是谁,有什么邪恶目的都费了这么大劲儿,查消息倒是查了不少,可他到底在哪,到现在也摸不清楚,我还不敢大张旗鼓地查,就怕还没找到他就打草惊蛇了,让他藏得更深……”
宗岁重手指的动作稍稍停下,摸了摸他的脸,说:“至少现在知道的消息确实越来越多,你也知道了他的秉性,他的目的,以及他为达成目的必须要做的事。接下来从这些方面着手去查,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能揪出来的。”说到这,他沉吟着,“更何况,他应该也藏不了多久了。”
阮椒一愣:“怎么说?”
宗岁重说道:“你之前不是分析过那几个缺失五脏的尸体轻易暴露出来的几个可能吗?既然现在确定是奉山做的,以奉山的心思缜密、耐心十足,他这么轻易暴露,应该是确实很着急,而且五行升仙大阵的材料剩下的不算太多。”
阮椒眉头紧锁,想到点什么,又不是很确定。
“学长的意思是?”
第249章 白无常的消息┃军阀混战时期的事。
宗岁重说:“根据目前的资料来看,奉山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即使他的术法很邪门,寿命恐怕也没剩太多了。要想升仙也好,成神也罢,他总不能等到寿命尽头再去做,毕竟人到了那个时候会变得很衰弱,要做这样的大事,成功率必然会降低……另外,我们和保家仙都找到过邪道士,玄门那边也在打击邪道,各地都在搜寻、监管,一起破坏了好几份百妖图。奉山那边或许不知道是我们在找他,也不知道是城隍在督促妖玄两道,不过他肯定明白不能再多拖延,甚至我怀疑,他手里的百妖图未必够他炼制十二元辰图,或许神道上他已经希望不大了……而他所需要的五行升仙大阵材料虽然还差一些,但差得不太多,就不能容他再慢慢筹谋掩饰,因为时间拖得越久,他动手就会越惹人注意。于是在种种考虑下,他现在应该是想用最快的速度把没凑齐的那些凑齐,然后施法让自己获得仙神的地位和强大的力量。为了速度快,在掩饰上当然就会差些。”
阮椒的瞳孔骤然收缩:“有道理。”他想了想,说,“所以现在请学长帮我关注目前市面上突然破产的公司等,而我也该以城隍的身份跟玄门术士、保家仙们见一面,让他们分散到各地,盯着所有猝死的案子,去找奉山的痕迹,逼迫奉山更快现身。同时也要监察各地的异象,避免奉山暗搓搓就把他自己晋级为仙神了。”
宗岁重点点头:“可以一试。”
阮椒深呼吸:“那就试试。”
总之,绝对不能让那个奉山成功。
他可能的三条后路,全都要给他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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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冥冥中也是到了快了结这件事的时候,接下来的几天里,玄门、保家仙那边也有了奉山的消息。因为照片到了他们手上——不仅玄门,后来思量之后,保家仙们那边也给了照片——现在的各派、各族领头人召集年纪大的“自己人”一番仔细地回忆,互相对比,还真有在差不多百年前看到过奉山的。
阮椒一惊,看着带来消息的白无常,问:“确定吗?”
白无常严肃地说:“属下反复询问过了,对方是确定的。”
阮椒眉头微皱,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几步,才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白无常说:“是。”
然后,她就仔细把自己得到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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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末年,各地多有豢养私兵的势力,在前朝破灭后,群雄争相起义,形成军阀混战的局面,都想把广大国土占为己有,谁也不服谁。也是在那段时间,本来就因为前朝腐败而受尽苦楚的本国百姓,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些地方的军阀倒是有为民之心,也尽量让民众获得好一点的生活,但有些地方的军阀根本就是也想做皇帝,他占领的地盘的百姓,只能被他剥削鱼肉,生死都不能自主,比在前朝时更有朝不保夕的感觉。
混战持续了有十好几年,一直是不断地征兵打仗,互相争抢,国力消耗巨大,军阀们的性格各不相同,因为征战的缘故,有几个军阀势力基本就是死敌。在混战的中后期时,北方的一个中等军阀势力突然接连吞并了好几个跟他抢地盘的死敌,把敌对的头子全家杀光,势力地盘全都占为己有,很快就强大到逼近大军阀势力了。本来这样的情况在混战前期是不少见的,可那段时间是个大概平稳的时期,却突然有这么个冒头的,一些大小报纸、各家势力也难免会对其多加一些关注了。
关注之下,就发现那个军阀是得到了某位大师的帮助,对敌对势力进行作法诅咒,另外那大师也经常做出卜算活动,让军阀能规避很多危险,找到得力的资源,这样一来,此消彼长,自然而然就势力变大了。当时为了那位大师的施展,军阀还弄出了不少噱头,那位大师为了帮军阀收揽人心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提升他管辖范围民众的凝聚力——当然,也有一些有识之士把这当成迷信,对这位军阀进行抵制,闹了一些游行活动,掀起了一些风波,在当时的报纸、杂志上都有所记载——阮椒得到的资料里,也都有所收集。
同时,因为这位军阀获得了好处,就有其他军阀如法炮制,明面上私底下请一些民间术士来,哪怕是不开坛做法,也想保护自己人。于是“请术士”在当时掀起了一阵小潮流,不仅军阀混战,术士之间也常弄出一些斗法的活动来,搞得是乌烟瘴气。有好几个术士崭露头角,甚至还把一开始出现的那个给压制了下去,那些军阀之间的势力互相倾轧,有的扩大有的缩小,有些军阀还搞出过“广招玄士”的活动,引来不少神婆法师的,那是相当嚣张……
这样过了几年,军阀混战死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没参与进来的大军阀势力扩张,形成了南北对峙的架势,有些大军阀更是雄踞一方,朝这些搞封建迷信的军阀下手了,并且屡屡成功,抢来不少地盘,其他各省的有识之士也纷纷抨击术士的做法……后来,就有几个军阀自发地“破除迷信”,赶走乃至杀死了投靠他们的术士,但他们的势力在互相征伐中损失不少,除了极少数幸存,其他的居然也都被人除掉了。与此同时,术士们的张扬也好像是昙花一现。
接下来没两年,军阀混战的这段日子彻底结束。
民间的术士各自跟军阀混在一起搞出这么多事来,正经的玄门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在这种国家自己内乱、改朝换代的事情上不会参与,于是早在前朝末年开始大乱的时候,各大派就全部封锁山门,不去掺和,也让人找不到他们山门的入口……也因为这样,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挺晚的,那些术士已经形成规模,而且有烈火烹油之势了。
正经玄门不想找麻烦,可被军阀找去的术士大部分都是不容于玄门的邪术士,他们也不能任由这些邪术士猖獗。那时各派派了自家门中少数意志坚定而且有本事的道士下山,暗地里打听那些军阀豢养的邪术士都做了什么,如果他们作恶,都要暗中破坏掉的。
再后来,茅山当时最稳健的刘长老被派下山,就发觉有个军阀豢养的邪术士恶意挑起各军阀的怒火,在他们彼此大战的时候,私底下从战场上弄走了不少尸体,还有些尸体被扔去乱葬岗后,被开膛破肚,不知道做了什么。甚至隐约间好像还有没死透的,也消失不见了。
刘长老思前想后,把消息透露给豢养这邪术士的军阀,引起那位军阀的惊惧,对邪术士产生了必杀的心思——那名邪术士,刘长老特意去看过,正跟照片上的奉山对上了,只是他比照片上还显得更年轻,手段也更青涩,否则也不会被刘长老轻易发现。
这军阀比“破除迷信”的军阀更早动手,可惜那术士对危险很敏感,在军阀下手之前就想办法逃走了,刘长老不想跟军阀碰面,一直在附近监视,对邪术士紧追不舍,不过邪术士的手段很高明,虽然受了点伤,可还是顺利逃脱了。
刘长老一直为这件事很后悔,他当时要是没顾忌那么多早点出手就好了,可他也没想到,以为早就没音信、或许早死了的邪术士,居然就是现在暗搓搓搞事的奉山。
而且这么一算,奉山真是潜伏太久了。
第250章 多年前的目击者┃母狐狸的发现。
玄门这边,刘长老就是唯一的目击者了。
刘长老是年纪最大的几个道士之一,论起来比奉山还要大个十来岁,但茅山传承已久,门派里底蕴深厚,道法清正,他后期沉淀下来后又是专门看守神像的人,所以才能活得长久。不过及时这样,他也不能妄动道法,并至少三十年他没有下过山,只一心一意地跟神像交感,才能维持寿元到现在。而且即使这样,他也已经可以看见自己并不久远的死期了——哪像奉山,一大把年纪还搅风搅雨,妄想成为仙神?
一百多年下来,刘长老的记忆是很庞大的,见过的、除过的邪术士都多,甚至很多都早已经不记得了,要不是奉山当年挑拨军阀之间的关系,导致战事加剧,恐怕刘长老就算看到照片,也很难从记忆旮旯里翻出关于他的事儿来。
随后,白无常又说起了保家仙那边发现的事。
在那边,有一位已经顺利化为人形的狐仙见过奉山。
狐仙是只母狐狸,出生以后就很勤勉地修炼成精,好不容易成精了,就想按照他们保家仙的惯例就近找个村子给里面的村民显灵,争取早点修成本领,也好找到有缘人讨封。
在那个时候,前朝已经没了,天下大乱群雄争霸,民众苦不堪言。照理说,这正是保家仙能发扬光大的好时机,偏偏她运气不好,连走了两三个小村子,村民都不信什么保家仙,他们信奉一名玄门术士,几乎有了邪教的架势。
本来这母狐狸对人类跟人类之间的事没什么兴趣,可保家仙没人家保,叫什么保家仙?当她把周边村子走了个遍还是找不到可以“插足”的地方时,她就郁闷了。不过她到底才刚“出道”没多久,又估摸着能这么折腾百姓的肯定是个邪术士,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她也不敢贸然找术士的麻烦,只好自认倒霉,准备换个地方。
但母狐狸没想到的是,在它想离开还没离开时,巧而又巧的正好附近的村子要搞什么祭祀活动,据说是用生辰八字合适的男女祭山神,那个术士也来了——很年轻的术士——拿着个泥塑的小像指导村民祭祀,最后是把被祭祀的人绑在铁棍上活埋在山上的,而且那些被祭祀的人简直疯魔,都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个祭品。
活人活埋的祭祀方法让母狐狸打了个哆嗦,她一看这情况不对,也就没敢瞎跑,生怕被那个邪术士逮住了,瞅着在山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就藏了起来,想等这术士走了以后再溜的。没想到那术士一时半会儿的就在村子里待着了,她就很犹豫要不要趁着术士睡觉的时候跑路,可谁能想到,还没等她纠结出来呢,到半夜时,她又发现那个术士压根没睡觉!
术士深夜上山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整个村子的人都睡死了似的,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举动。他跑到白天埋祭品的地方,把祭品挖出来,全都让他们平躺在地上。那些祭品奄奄一息快死了却还没死,母狐狸眼睁睁地看着术士把祭品的肚子剖开,先从里面挖出了内脏来,再把祭品的肚子给缝上,重新埋进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