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飞鱼
如元羲所说，神识真的是这个世界比摄像头更可怕的存在，在神识之下，任何人都没隐私可言。
柯子墨带着人赶来时，海水整个还呈现出浪花拍打的形态，间或还能看到几条跃出海面的鱼尾以及一两个人鱼的上半身。
如果那些人鱼以为往深海游就能逃出生天，那么元羲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异想天开。
“元宗主，这些人鱼……”柯子墨有些头疼。
“我留了九个活口，问话的事交给你，问不出来找谷雨。”元羲淡淡道。
柯子墨一听问话的事交给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一口气刚吐出又猛地想到一件事：“九个活口，其他的……”他接到消息可是有一大群人鱼包围了鹤元仙岛，吓得他立刻点了最精锐的部队前来支援。
“海下战斗，生死不论，我并没有触犯法律，对吧？”元羲问。
理是这么个理，可听您这口气，您这杀的数量似乎不少……
元羲弯了弯唇角，眼底却没丝毫笑意，他慢条斯理道：“不管是星际人还是人鱼，亦或是其他智慧体，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柯长官，你觉得呢？”
柯子墨无端打了个机灵，正色道：“元宗主说的是！”
最后，柯子墨就这么带着一拨人过来露了个脸，又原路返回南极，哦，回去的时候提溜了九个“活口”。
原本柯子墨的意思是将人留下以防万一，但被元羲拒绝了，元羲表示他要加固封印，人多了碍事，柯子墨只能再将人带回去。
其实元羲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师门的“勾当”。
“师娘，一共有多少人鱼呀？”明幽小声问兰斯。
“九百七十六。”兰斯回答。
谷雨和格雷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格雷是一阵后怕，他虽然已经修行，在古兰星也杀过不少人，可他也会受伤流血，九百多的人鱼，完全抵得过九千人类，真正打起来，他觉得不见得能赢。
而谷雨神情严肃却是另一个原因：“人鱼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袭击我们，他们绝对有组织，什么样的组织能够集结近一千人鱼？”
“你觉得是谁呢？”元羲问他。
谷雨沉思片刻，道：“我有两个想法。”
元羲：“说说看。”
谷雨：“第一，不想让宗门成立和推广修行的人或人鱼；第二……温莎。”
“为什么会怀疑到温莎身上？”兰斯似乎有些好奇。
“因为太巧合。”谷雨说，“温莎获救的时间不算长，温莎可以提供线索让人去搜索实验室的位置，实验室的人也能够逆向推理温莎的行程，而且温莎逃走，他们不可能不追，对温莎的动向会更加清楚，她获救的消息可能早已传回实验室。”
“如果是实验室，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派近一千人鱼在军事基地的眼皮子底下携带武器袭击，看来规模确实不小。”兰斯若有所思的说。
“我觉得可能是第一个。”这时，明幽轻声开了口。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又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条件反射往兰斯身后藏。好在理智比动作快一些，而且她已经不是先前那个胆小的人鱼了，所以很快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镇定的和师父师娘师兄们对视。
元羲被小徒弟给逗笑了，但考虑到小姑娘的自尊心，没笑出来，而是带着浅笑问：“幽幽怎么想？”
明幽以为自己蒙混过去，不着痕迹的吐了口气，才正儿八经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前在古兰星师父全星系直播修行，全星系的种族都看到了修行之后的威力和强大，其他星球不说，被师娘杀死的伊莱克特拉所在祖尔星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人鱼强大到仅凭五个人鱼就能灭掉他们六万人的地步，他们一定会采取一些措施和办法加以干涉。”
“可是不对啊，来的都是人鱼。”格雷却有不同意见。
闻言兰斯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兰、兰总，您有何高见？”格雷怂怂的问。
“人类常说，人各有志，人鱼难道没有志向？”兰斯说着，视线若有似无朝元羲瞟了一眼。
元羲接受到他的眼神顿时哭笑不得，但想到自己刚穿来那会儿就想买个岛，买颗星球……志向是真挺远大的。
“先别猜了，谷雨，接下来有得忙，我还留了几个活口，我要亲自审一审，你带着师弟师妹把其余的鱼鳞和鱼骨收集下。”元羲吩咐。
听到这话谷雨嘴角狠狠一抽，带着些许希冀问：“师父，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元羲一脸“我很看好你”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谷雨：“……”他一点也不想接这个活！
“师父，师妹还小……”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元羲很随意回：“怕吓着幽幽的话就你和格雷两人收集吧。哦对了，避着些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外传，不然‘灭顶之灾’四个字很快就会在人鱼一族身上成为现实。”
谷雨：“……”
大师兄好心累。
……
元羲单独留下的“活口”一共有三个，近一千人的人鱼军团前来突袭，没有指挥显然不可能。而一切牛鬼蛇神在金丹真人面前毫无隐私可言，元羲轻易捕捉到了他们之中的指挥，包括交给柯子墨的九个人鱼中，也有六个是指挥。
三个人鱼都被冻得硬邦邦的，维持着古怪的姿势。
元羲殷勤地给兰斯拉了张椅子坐下后，他才自己入座，只是坐下后再看向三个人鱼时，他通身气质已发生变化，眸中冷光乍现，让三个本就冻得不行的人鱼更是打从心底哆嗦。
“我的问题只问一遍，你们都听清楚了，想好答案再回答，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要命，还是缄默，你们自己决定。”元羲冷冷吐出一句话。
说罢，他手一挥，身体僵硬的三个人鱼齐齐“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绿色鳞片的人鱼面容扭曲，下意识就摸向他皮下的空间钮，他的空间钮里还藏着专门对付人鱼的武器，可下一瞬，他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在他察觉不出疼痛的情况下，空间钮去已经不知所踪。
“我杀了你——”没有空间钮和武器，绿鳞人鱼仍然奋起战斗。
然而他却忘了此时自己下半身还是鱼尾的状态，杀意冲动之下，他也没来记得思考为什么没有变鱼尾为双腿……
一道冷白的光闪现，绿鳞人鱼下意识偏了偏头，下一瞬，他的视线颠倒，看到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元羲和兰斯，而是他的两个同伴，他清晰的看见了同伴眼中的惊愕和恐惧。
“砰”一声，绿鳞人鱼落到了地上，他的眼珠转了转，然后看到了熟悉的鳞片，熟悉的鱼尾，嗯，是他的。
只是，好像离得远了一些。
“谁派你们来的？”元羲没理会被他拦腰斩的绿鳞人鱼，视线落到剩下两个人鱼身上。
两个人鱼齐齐一抖，额上罕见的冒出了冷汗。
“斯宾塞！”两人鱼异口同声道。
斯宾塞？元羲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他又不想表现的跟没见过世面的人似的，所以假意给兰斯递了个“哦，原来是他”的眼神。
兰斯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没回应他，只是淡声问：“斯宾塞是什么人？”
元羲：“……”原来媳妇儿也不知道这个叫斯宾塞的是谁，这可就尴尬了。
淡金色鳞片人鱼说：“斯宾塞是黑蔷薇海盗团团长。”
“黑蔷薇？”元羲尾音微微上扬。
金色鳞片人鱼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恰好对上他的视线，再次不争气的打了个哆嗦，慌忙移开了视线。
原本斯宾塞让人鱼过来执行任务打得就是利用人鱼的优势，毁了鹤元仙岛，杀死元羲和兰斯后再离开，海洋之大，逃走再容易不过。
可万万没料到，修行特么的不是吹出来的啊！六万星际人被灭了个干净可以说是星际人太弱又是在陆地上，可他们九百多人鱼，在海里还没掀起一点浪花反而被一锅端？
两个被俘的人鱼后悔不跌。
兰斯可没闲心关注他们是不是后悔，只是问：“斯宾塞为什么让你们袭击？”
两个俘虏对视一眼，淡金鳞片人鱼看了眼元羲，又飞快瞄了眼兰斯，支支吾吾道：“斯帕克，你、你们杀了斯帕克。”
第120章 黑蔷薇
黑蔷薇，臭名昭著的星际海盗团。
元羲犹记得最初和兰斯去鲁瑟兰遇到袭击正是这群海盗出的手, 顺便还第一次让他英雄救美了。
另外, 那也是黑蔷薇第一次给他送装备, 他凭着那些装备赚了第一桶金。
后来黑蔷薇派了人去他家，却被困死在幻阵中, 紧接着傻逼王子和柯宁被追杀到他家地下室, 依然是黑蔷薇干的, 最后黑蔷薇劫持na-999飞船, 也是他和兰斯去把他们给端了。
这么仔细一数，他们和黑蔷薇还真有挺多的交集。
但很遗憾, 无论是元羲还是兰斯, 对“斯帕克”这个名字都毫无印象。当初他们在na-999飞船上杀了不少奇形怪状的生命体和人类, 包括人鱼在内, 没一个名字是记得清的。
两个俘虏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斯帕克的身份——黑蔷薇海盗团团长的亲弟弟，黑蔷薇的二把手。
元羲得知斯帕克的身份后只有一个反应——二把手都这么弱的吗？反正当时他和兰斯上飞船救人, 一个能看的对手都没遇上。
倒是兰斯眉梢动了动, 想到了一个人。
“是不是基因人, 身上有很多人鱼的鳞片？”他问。
金鳞人鱼点头：“是的。”
元羲侧头看兰斯，意思像是问“宝贝儿你见过”？
兰斯提醒：“大厅里和谷雨交手的那个。”
“哦……”这么一说元羲就有印象了, 当时看大徒弟也是看了满场，对那人有些印象。
不过知道了也就这样, 那海盗已经被杀了, 即使他有心鼓弦能把人复活他也不可能复活斯帕克还给斯宾塞以求对方的不报复。
“斯宾塞派了快一千个人鱼过来, 黑蔷薇有这么多人鱼？”元羲又问。
金鳞人鱼和淡金鳞人鱼都不大想回答, 他们的安全还没有保障，如果将该说的都说完，最后元羲卸磨杀驴，他们岂不太亏？
可如果不说，他们有把握从这两个人鱼手中逃走吗？
“嗯？”他们的迟疑让元羲不太满意。
兰斯慢条斯理提醒：“我们宗主耐心不太好。”
两人鱼又是一机灵，金鳞人鱼硬着头皮道：“如果我们说了，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如果你们所言不假，本宗主可以饶你们一命。”元羲道，“本宗主从不说谎。”
两个人鱼海盗再次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眼中仍带着一些迟疑，但显然还是信任占据上风。
他们只能相信元羲。
兰斯意味深长的看了两海盗一眼，嘴角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有了元羲的“承诺”，两人鱼海盗竹筒倒豆子将黑蔷薇海盗团的大本营和人员组成交代了彻底。
黑蔷薇团长斯宾塞是人类，也是一个基因人，实力比人鱼还强，他多年前从老团长手里接手黑蔷薇，用了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将黑蔷薇发展成了第五星系令人闻风丧胆各大星球军队无可奈何的最大的海盗团。一个原因是斯宾塞有人脉，有手段，他和某些星球的领导层高官都有关系；另一个原因是他眼光够毒辣，招了很多人鱼进黑蔷薇。
并非所有人鱼都无欲无求，人类文明入侵，早已改变了人鱼的观念。偏远的地方尚好，像是文典那种大城市，很多人鱼的观念与人类都相差无几。
而愿意离开自己的母星前往外星球上学或者做其他事，必然怀揣某种意图。
不管何种意图，都脱不开名、利、权、刺激，最后一点比较特殊，但人鱼中真不乏追求刺激者。总之，黑蔷薇有一个人鱼分团，足有一千五百多人鱼，都是斯宾塞通过各种方式途径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