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报纸糊墙
极味楼那边中午就打来电话了,说这个豆腐很好,让罗蒙明天给他们发五百斤过去,罗蒙应了,他们院子里这么多老头老太太,豆腐都是水,五百斤其实没多少。
倒是罗红凤那边,到时候要是真上了这个菜,卖起来肯定快。而且罗红凤店里也没有一个正经厨师,这拌豆腐的酱料要怎么弄,他们还真不知道,没办法,罗蒙只好让胖子教了。
这胖子一听,开始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呢,这是师门的手艺,不能外传的。然后罗蒙就给了他一瓶最近新出的葵花蜜,这丫打开瓶盖一闻,那眼睛就眯上了,又伸个手指头下去沾了点尝了尝,然后就好商量了。
“你等着,我打个电话跟我师父商量商量去。”胖子说完,拿个手机就上院子里给他师父打电话去了。
二十分钟以后,胖子回来了:“我师父说,她那店里人多眼杂,这配方给了她,就跟公开差不多了,他要十瓶葵花蜜。”
“行啊,十瓶就十瓶。”罗蒙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反正他现在产蜜挺多,这些蜂蜜搁他这儿,也不算什么多稀罕的东西。
晚上罗红凤过来跟胖子学了这个酱料的制作过程,罗蒙就从前阵子刚摇回来的葵花蜜中装了十瓶出来,拿给胖子让他改天邮给他师父。在罗蒙看来,这胖子的师父八成也是个老吃货,徒弟跟他学了十几年不出师他都不着急,吃他俩大闸蟹就急吼吼赶人了,不是吃货是什么。
当天晚上安排宿舍,罗蒙就另外给狗爹安排了一个单间,他估计这狗爹的老板,今天晚上不来明天也该来了,给个单独的房间,到时候他俩好解决问题。
偏偏这天晚上丫丫还很没眼力劲地叼着枕头跑去跟他爹睡了,结果半夜三更就被人从房间里给赶了出来。弄得二哈很是气愤,在门外挠了好一会儿,为这事它第二天还挨了罗蒙好一通批评。
至于屋里它那爹,开始的时候还骂呢,还挣扎呢,等再过会儿,就只剩下哼哼了。
一阵夜风吹过,丫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它有些难过地呜呜了两声,然后就叼着枕头回牛棚去了。自从那个女人脸出现,它爹对它的爱就不再像从前那么坚定了,目前还是光棍的二哈很是不能理解,爱情为什么能让人变那么多……
第二天罗蒙上了牛王庄,就发现自家山头上多了个人间极品(单指外貌),这丫长得又风流又潇洒,个头高挑五官优美,还留着一头绸缎似地长发,皮肤也细得不像话,这满大院的人跟他一比,简直都成了粗糙劣质品。
罗蒙看了看对方明显带着敌意的目光,很是不以为然地呲了一声,长得漂亮又怎么样?不干活照样不给饭吃。
这一整天,整个牛王庄都飘荡着一股微妙的气氛,男人女人都更注意形象了,说话都细声细语了,举止都斯文有礼了,动不动就拿手机相机的人多了,咔嚓咔嚓的声响也更频繁了。
罗蒙觉得自己请这两个人来干活亏了,狗爹还好,要命的是他那个长得太好看的老板,他这一来,罗蒙请来的满山头廉价劳动力就都成斯文人了,这么斯文还怎么干活?
傍晚时分,丫丫他爹就从罗蒙这里要了一些西瓜子,一颗一颗剥了壳喂给他的宝贝狗儿子。丫丫昨晚被人从房里赶出来,今天又因为把门板挠花的事挨了罗蒙的批评,这会儿它很委屈,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人,但是瓜子仁还是一颗一颗吃进去了。
狗爹那老板就坐狗爹身边,狗爹也不搭理他,这一整天他都没搭理他,他们家丫丫本来就是敏感的孩子,这家伙半夜里竟然还把它从房里赶出去,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作为丫丫的爹,他绝对不能原谅他的这种行为。
这三个不吭不响冷冷清清坐在那里的背影,看着甭提多伤感了,罗蒙看了看,叹了口气就准备去找肖树林一块儿回去了。
没想到他这刚一进四合院,外边就闹上了,还听到有人在那里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在他牛王庄闹事!?
“美人跟大狗打起来了!”外边的人又喊了。
“他娘的!”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呢?跟丫丫那二货都能打起来,这都什么人啊?
罗蒙一出去,就听到狗爹在那里吼呢:“齐思月!你赶紧给老子住手!”
“是它先动的手!”美人这会儿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形象也没了,正跟丫丫在山坡上满地打滚着掐架呢。
“你偷偷扯它的毛,当我没看见呢?”狗爹很是明察秋毫。
“我没扯!”他那老板矢口否认。
“你扯了!”
“啊呜啊呜!”
“别把老子的果苗给压了!”一看这一人一狗朝他的那片开心果苗滚去,罗蒙顿时也跟着跳脚了。
“我去。”肖树林拍了一下罗蒙的肩膀表示安抚,然后就冲那一人一狗去了,打从第一次见面,肖树林就看这个女人脸不太顺眼,这会儿这家伙送上门来叫他收拾了,他能白白错过?
只见他几个起落,很快就掠过众人冲到齐思月跟丫丫他们那儿,一手一个就把他俩给拎起来了,接着就是噗通噗通两声响,这一人一狗,各自占了一个水坑清醒冷静去了。
“谁扔的老子!”美人的脾气也不是盖的。
“我扔的,怎么样?”肖树林扯了扯嘴角,眼睛直视那只水坑里的落汤鸡,长得好看怎么样,连丫丫都对付不了,打架都不会,算什么男人。
“!”美人咬牙切齿,他还真不能把肖树林怎么样,于是只有愤愤地从水坑里爬出来,回四合院里换衣服去了。
那边丫丫也从水坑里爬出来了,这丫抖抖毛,就上牛棚那边睡觉去了,都没搭理它爹,这让狗爹很受打击,他失魂落魄地问罗蒙说:“有酒吗?”
于是罗蒙就从厨房里给他提了瓶炒菜用的黄酒来,这瓶酒还是前阵子他跟肖树林一块儿买的,结果胖子来了以后嫌他俩买的牌子不对,罗蒙只好重新给他买,这瓶就多出来了。
让人群都散了,罗蒙跟肖树林就陪狗爹在田坎上坐了一会儿,狗爹喝着黄酒,就给罗蒙他们讲起了他跟他老板的那点事。
原来狗爹跟他老板从小就认识,他俩住得不远,只不过一个是在贫民区一个是在富人区,狗爹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对离他们家不远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别墅也曾经向往过,尤其是其中一栋别墅里的一个小孩,他怎么就能长得那么好看呢。
这个小孩就是齐思月了,他是狗爹从小的梦想,虽然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狗爹小时候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趴在齐家墙头上,偷偷盯着人家小男孩看。
后来读初中的时候,狗爹就搬家了,他们那片小区搞拆迁,要改建商业区,不搬也不行,他们家这一搬就搬得老远,因为正好赶上他爸工作调动,干脆就换城市住了。
从此狗爹的生命中就再也没有那个漂亮小男孩可以看了,直到他从男孩发育成男人那一年,才又频频地梦到他,悲催的狗爹就这么弯了。
后来等狗爹有了能独立自主,并且有钱买车票回去原来那个城市的时候,齐思月他们也搬走了。
再一次见面是在几个月前,狗爹换工作,面试的时候发现这家公司的老板竟然是齐思月,然后他就面试上了,虽然十年的合同有点坑爹,但是他还是签了。
狗爹很珍惜这一份工作,虽然他们老板总是要求加班,弄得他跟丫丫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
接下来的故事有点老套,有一回他们公司聚餐的时候,狗爹一个人送喝醉的齐老板回家,然后那啥,就被霸王硬上弓了。
之后他俩的肉体关系就断断续续的保持了一段时间,接着关系就越来越深了,狗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是下边那个,他只是受不了齐思月对丫丫不好,还总不让自己来探望它。
狗爹跟丫丫相依为命很多年了,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道义上来说,他绝对是要对丫丫好的,不能让它受委屈的,就算是放弃梦想中的男人也是在所不惜的。
听到这里,罗蒙就大概知道症结所在了,狗爹这是把丫丫放在他们老板前面了,那丫不闹别扭才怪。
话说狗爹从小盯着他们那老板看,他们老板就成了他童年的一部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老板就是在狗爹仰慕向往的目光中一天一天长大的,看人的有瘾,被看的难道就没瘾?
那丫不仅有瘾,他还有强烈的自信心和优越感,然后十几年后一见面,这优越感啪一下没了,在狗爹眼里,丫丫就是天,丫丫就是地,他的位置已经被这只二哈给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