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色羽翼
意识到这是谭砚,不需要睁眼就能确认。并不是通过五感去感知,而是感觉、直觉、第六感,或者说是意识……
第二天梁显是被粥的味道香醒的,他昨夜吐了一干二净,饿得不行,睁开眼就见谭砚端着饭盒,正在努力将粥吹凉,心中一暖。
即使昨晚对谭砚一些想法心生疑惑,但梁显从未怀疑过谭砚。谭砚从未说谎,他只是没有“意识”到,所有一切都在不经意间发生。
梁显认为这种“意识”是好事。
头已经不疼了,那今天就再试试吧。梁显一边喝粥一边想。
回到寝室时,崔和豫等人已经去晨练了,他与谭砚一个生病一个整夜照顾病号,不需要去锻炼。梁显翻了翻自己的工具箱,趁着谭砚去洗漱时,在自己的床上装了个机关。
明天才正式上课,兴趣组的活动大部分都在周末和晚上,今天他们还能休息一天。
崔和豫回到寝室后看见梁显有些别扭,还是邱齐正按了下他的脑袋,开口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了。”梁显说道,“就是胃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前些日子输液抗生素用多了,伤胃。”
崔和豫一脸别扭道:“我昨天可不知道你不舒服,就看见你……你怎么飞到床上的?”
就知道他果然不会放过这个问题,梁显拍拍床头:“我装了个机关,试试,你也能。”
崔和豫半信半疑地走过去,学着梁显的样子轻拍一下床头上的小按钮,一根钢丝射出来,勾住崔和豫的腰,像吊威亚一样。他只要配合着钢丝绳的收缩作出动作,就能够轻松地躺倒床上。
一开始不熟练,崔和豫还掉下去过。后来练了几次,就像昨晚梁显一样,能够轻松飞上去了。
“昨晚你就装上了钢丝?”崔和豫还是不相信。
“当然,”梁显看着他,认真道,“人怎么可能会飞呢,绝对不可能,谭砚你说呢?”
“不能。”谭砚顺着他的话答道。
在说到“绝对不可能”时,他梁显觉得自己的头又有点疼,但是谭砚一开口,梁显便感觉疼痛减弱了。
另一边崔和豫的眼神也从怀疑变为不屑,将梁显装的钢丝绳拽出来看了看,撇撇嘴道:“这么大了还跟小学生似的喜欢玩,真没意思。”
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段简单的对话,但以梁显对崔和豫的了解,这个人其实特别喜欢钻牛角尖,一般来说是不会轻信梁显的话的,可是这一次他的想法就如此简单地转变了。
包括秦力在内,没有一个人怀疑。
梁显隐约觉得有些可怕,“意识”的力量如此恐怖,那岂不是想做什么就都能做到?
难道这种力量就没有限制吗?如果真的有人大脑100%觉醒,完全掌握意识力,而这人偏偏是个犯罪分子呢?
那么他使用“意识”犯罪,警方可能连证据都找不到。
“空洞”问题必须彻底解决,否则地球就真的要陷入一场灾难中。
只有自己一个人“意识”到让梁显压力很大,接连几日他都不敢睡觉,害怕自己睡着后,“意识”会不小心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当然,梁显的力量还没有那么强大,他清醒时集中使用异能都会疼得大脑像裂开一样,睡着后就涣散的意识就更不可能造成什么影响。
他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会担心。
藏着秘密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尤其是意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梁显每一天都害怕露馅,每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
焦虑让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才开学十来天,他的眼窝便深深凹陷下去,眼圈黑黑的,精神状态也十分差。缺乏睡眠让他精神恍惚,经常走神。上课时还好,他大部分知识都掌握了,可以安心走神。但体能训练时就惨了,有几次站军姿时,梁显都开始打晃了。
“梁显、梁显!”乔知学大声喊着梁显的名字,就差走下讲台晃他了。
兴趣组每天晚上的活动内容就是讲课,由乔知学为大家梳理量子力学的知识,十分枯燥。乔知学自己智商过高,讲起课来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许多知识点连阿三都不懂,下课后还要去翻找相关书籍协助理解。很多学生完全不明白参加这么个小组到底有什么意义,一开始弄得那么神秘,没想到真的是学习互助小组。
乔知学讲课时,梁显坐在谭砚身边,脑袋一歪就靠在谭砚肩膀上睡着了。
谭砚很体谅他,还悄悄换个姿势让梁显睡得更香。乔知学却不能忍受梁显这么散漫,其他人不感兴趣就算了,梁显身为知情者,怎么可以这么不上进。
下课后,几个知情者留下开小会,乔知学点名批评了梁显这种态度。
“我知道‘空洞’已经近一个月没出现了,但你也不该如此懈怠。”乔知学训斥道,“看看你的精神状态,还像个人民军人吗?”
梁显强打精神,连连点头,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谭砚见他这么累的样子,忍不住帮他分辩道:“梁显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这些日子还一直帮我补课,实在是太累了。”
“这不能算累吧,”阿三皱眉道,“梁显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感觉好像压力很大似的呢?”
“我一想到‘空洞’随时可能出现,就觉得有压力。上一次我们就差点死在里面,这次更是……”梁显顺着阿三的话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赶快自己调整状态,如果‘空洞’出现时你还是这个状态,组织不会允许你进入的。”乔知学十分痛心。
梁显是他们看中的优秀人才,未来极有可能成为谭砚的接班人,如果连这么点压力都承受不住,以后还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散会后,梁显慢慢跟着谭砚走在后面,他显得十分疲倦,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这些日子的隐瞒,让梁显连探究自己对谭砚的感情究竟是吊桥效应还是真的动心的精力都没有。
谭砚也走得很慢,看到梁显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慢走几步与他并行:“第一次从‘空洞’回来后,我也和你一样。”
梁显抬起头。
“我很害怕,”谭砚回忆道,“就去找了当时的警局领导报案,他当我疯了,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治病。”
“怎么会呢?只要用手机拍下照片,有凭有据的情况下,上级一定会重视的。”梁显不解道。
谭砚苦笑一下,他那时候哪有手机。
“其实我也可以把他一起带过去,可那时候我也挺没出息的,自己在‘空洞’中都举步难行,根本护不住一个人。我害怕领导真的把我当成精神病,就到处托人帮我说话,可算是保住了职位。”
“职位?”梁显皱眉,“你那时候不是初中吗?”
不会说谎的谭砚:“……”
“反正就是不能对人说,自己也害怕再进去,每天都担心‘空洞’第二次出现。”谭砚含糊过去,继续讲道,“可是第二次‘空洞’又在我面前出现了,我当时只想跑,跑了两步,看见一只猫惨叫着被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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