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兮娘
白瑰:“丸子,资料准备怎么样?叶子和姜邦,你们的东西都带齐了吗?”
陈丸:“准备充分。”
姜邦搂着叶子:“齐全。”
叶子:“没问题的,白学长。”
任辰此时扛着摄像机说:“两块备用电池,两天一夜撑得住。”
“两天一夜?啧,持久。”姜邦贱贱的嬉笑。
任辰没好气:“去你的。”
白瑰走到宋卿面前:“宋卿,我们今天要去死者第一死亡现场,你跟我们去吗?”
“第一死亡现场?”
“勘测水样,看是不是新型寄生虫。”
“我不去。”宋卿点点头,接着提醒:“乞罗寨最东边的草房子注意别去,那里有蛊虫。”
“嗤。”陈丸当即讽笑。
宋卿当没听见,招呼徐琮璋一块走,反正他仁至义尽的提醒,白瑰他们不听劝要作死,后果就自己承担。
等宋卿走远,白瑰才低声问:“丸子,你确定消息没出错?”
陈丸:“放心,我托了很多层关系才打听到的消息,肯定不会出错。”
她昨晚到处托关系,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出现在死者身旁的那串脚印的主人,不可能出错。
“宋卿拿学业跟我打赌,简直不自量力。”陈丸讽笑,随即对白瑰说:“放心,知道你心软。我就是教训他一下,宋卿他要是诚心道歉,说不定我就不要他履行赌约了。”
白瑰笑笑:“那就好,丸子,别为我跟宋卿赌气。”
陈丸朗笑:“知道啦。”
心里却在想,哪会那么便宜宋卿?要是退学了,还怎么搞他?
“现在出发,任辰,打开直播间。”姜邦搂着女友,大咧咧要求任辰。
任辰打开直播间,对着白瑰比‘OK’的手势。
白瑰几人面对镜头,齐声说:“欢迎来到超自然研究社团直播间,接下来是寻访‘凶手’环节。”
他们顺着姜邦和叶子这对情侣打听来的消息,朝脚印的主人走去,没发现他们正朝乞罗寨的最东边行进。
【凶手?昨天的死者真是他杀?】
【我靠牛逼!警方还没出通告,超自然研究社团就抓到凶手了?】
【有趣,666。】
……
【小心哦,说不定真会中蛊。】
..
宋卿和徐琮璋在半道遇见带着两个队员的黄队,于是站定问好。
黄队:“小年轻,镜头直播时,说话要注意点,别乱搞迷信。”
宋卿无辜的说:“不是我在直播。”
他说他的话,直播一直都是白瑰他们在搞,连死人和推测凶案的直播都敢。
黄队这才发现他俩周边没直播镜头,于是问:“其他几个小年轻哪去了?”
“他们去第一死亡现场勘测水样。”
“……”
黄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挥手就让宋卿俩都离开。
宋卿看了看黄队,从兜里掏出个大妈给的小香包转手送给他:“驱虫粉,不能驱赶蛊虫,但可以驱走普通爬虫。”
“你这小年轻怎么满脑子都是蛊虫?”黄队不接。
宋卿直接把小香包扔到黄队怀里,拉着徐琮璋就赶紧跑。
“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黄队无奈,只好捡起小香包:“现在的年轻人。”感叹完又高声喊:“进山注意安全!”
宋卿拉着徐琮璋跑远,回头没见到人才松开手往祭台的方向走。
松开的手还残留余温,徐琮璋跟在宋卿的身后,漫不经心的想着要是现在把他推下去,从悬挂在崖边的松树那里推下去。
宋卿就会变成一具残破的尸体,肢体零碎,不复温暖,不再有趣。
思及此,徐琮璋就放弃宋卿的死亡选项,至少要等到宋卿变成披着人皮的欲-望怪物再丢掉。
现在的宋卿,还是很有趣。
宋卿转身,摇手三下,居高临下,藏在口罩棒球帽的脸毫无表情,声音平板冷淡:“徐少年,走快点,注意安全。”
徐琮璋笑着回应:“来了。”
宋卿静静的等待徐琮璋跑到身边,然后继续往上走,不过脚步放慢许多。
徐琮璋注意到他特意放慢的脚步,没有感动,内心平静得近乎冷漠。
山脚下看的时候,以为巫神祖祭台在半山腰,其实是在山顶,因为大山的后面还有高山造成的视觉错觉。
祭台后面连续排列几十栋树屋,那是乞罗寨巫蛊师的住所,普通人不能踏进去,所以宋卿没去那里。
祭台空旷宏伟,足以容纳上万人,地砖铺满祭台,祭台中心是高约五米的棱台,棱台两侧各有石阶可以走上去,而棱台周围刻满古苗疆文字。
宋卿心情有些激动,他向前走了几分钟才来到棱台,仰头看更觉得棱台的宏伟。
那些雕刻在棱台上的古苗疆文字仿佛拥有无尽而古朴的生命力,看一眼都觉得无比震撼心灵。
他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就闻到了极为强烈的血腥味,还有挟裹在血腥味里的,更为扭曲疯狂的欲-望。
宋卿停下脚步,回头看站在祭台边缘的徐琮璋。
海市蜃楼里,徐琮璋最后就死在祭台中心的青铜棱台顶,鲜血被放干,身体变得冰凉,无人拥抱他。
宋卿忽然就感觉到悲凉,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过错,才让命运如此憎恶徐琮璋?
至死都没人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青铜棱台顶有四条柱子,分别缠着粗重的锁链,锁链捆缚着青铜棱台顶中心一个半人高的瓮。
徐琮璋在瓮里待了四年。
“是个熟悉的地方,好久没来了。”徐琮璋轻声呢喃,心情算不上好,略阴沉:“不是很快乐的过去。”
好想毁掉。
青铜瓮底部嵌在青铜棱台顶部,原本是用来炼蛊的器皿,不过上面落满灰尘,似乎很久没用了。
宋卿用尽力气推青铜瓮顶盖,手臂酸痛不已,勉强推开一条缝后,低头往下看,只见到黑漆漆的瓮底空荡荡,瓮壁结满黑色薄块。
他好奇的掰下一片黑色薄块,拿到眼前来看,看清楚的瞬间立刻甩手扔出去。
“血?”
已经干掉的血,结满整个半人高的青铜瓮瓮壁和底部,不知道里头曾经放进什么东西,鲜血洒满了青铜瓮。
日复一日,干涸之后再填满,最后形成如同污垢的黑色血块。
宋卿缩回手,把青铜瓮顶盖推回去,接着看地面的纹路。
纹路也是古苗疆文字,布满整个棱台台顶,横纵交错,汇聚于最中心的洞坑。
洞坑是普通玻璃珠的大小,正好符合鲛珠的大小。
但是洞坑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宋卿也感觉不到鲛珠存在的痕迹。
“不在祭台。”
宋卿起身,按照从右到左的顺序拍下棱台的符文,全部拍完才离开。
“结束了?”徐琮璋问。
宋卿正查看相册里的照片,闻言抬头:“嗯,现在回去。”
徐琮璋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回来时的路。
“徐琮璋。”
“您还要去哪里?”
徐琮璋刚转身就被拥抱进一个干净温暖的怀抱里,身体完全僵硬,从来被恐惧和虐-待的躯体得到了拥抱,只有不习惯和来不及反应的排斥。
宋卿很快就放开,他本来也不习惯和别人有身体接触,除了父母之外,他从来没有主动拥抱过别人。
徐琮璋是例外。
短短两三秒的拥抱,足够他发现16岁的少年,身体瘦得令人心惊。
徐琮璋歪着脑袋,是真的满心不解:“您在做什么?”
“拥抱你。”
啊啊啊后知后觉感到不好意思!
还好少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等等,感觉更危险了啊!!
表面冷淡呆板的青年,其实内心已经刮起沙尘暴,但他还是坚强的、尽量把这个拥抱诠释得非常纯洁,虽然本来就无比纯洁。
“我是说,给你一个拥抱,表达感谢和喜欢。”
“你喜欢我?”
少年更加疑惑。
不。不是,少年求别忽略前面那些词。
“我很感谢你——”
“不喜欢吗?”
“……不是。”
宋卿不知道怎么说,他既同情徐琮璋,又感谢他,也不讨厌,毕竟是陪伴自己度过孤独恐慌岁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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