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婆
“二皇子明知道大魏折在月氏手里的将士不少,甚至还血迹未干。身为皇子,却与虎谋皮……祸起萧墙。”林絮沉沉地看了墨厉一眼。知道了酒僧和林怀易所言何事。这二皇子未免太过贪心了些。
他刚想侧头再与林怀易说说话,发现此人赤瞳又重新浮现,一根紫黑色的经脉由脖颈爬至耳廓,眼看着就要上脸!
他又在瞎想些什么!
☆、第 63 章
林絮赶忙轻声唤道:“王爷……”可林怀易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任何消退迹象。
他急中生智,抓着林怀易小指晃了晃:“小狐狸,谁又惹你生气了?絮哥哥帮你出气。”
这下才把狐狸差点入魔的神思重新给唤了回来。
不过就是唤回来神思跳脱的似乎有些过了头……
就当林絮想放开手时,这狐狸居然悄悄露了自己的爪子,仗着袖袍宽大各人位置又离得较远看不见,反攥出林絮的手不肯放开,硬硬的爪子划过林絮细腻的手背,挠个不停。
还咂了咂嘴道:“今日御膳难吃的很,所以生气,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饭了,回府想吃絮哥哥……”
……我回去就拿钳子把这不要脸玩意儿的指甲给剪了,看他还老不老实!林絮心下忿忿道。
于是两人就一个想抽回手,一个就不放,林絮又怕有人会发现他们这里的动静,最终只得放弃由着他挠呀摸呀,像个两眼一闭听天由命在被地主欺负的良家。
就是这地主知道林絮会为了两人安危不会声张,私底下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这里戳戳那里捏捏,闹得林絮已经咬牙切齿却还得装作无动于衷。
“我今晚就去吃辣椒,我要吃三大碗的小米椒!”他看了看身边满脸奸计得逞林怀易,暗自下了决心。
在两人表面定如禅钟实则掀翻了天的闹腾间,面目和善的皇后对着看着桌上肘子双眼发光却碍于面子不好上手啃的公孙英说道:“今日公孙姑娘的衣裳好看的很,看来这布料色泽与质地对你也合适。”
未等公孙英回,墨弘就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皇后对布料熟悉?”墨弘话音刚落,刚还在玩闹的林怀易二人与墨云济都齐齐变了脸色。
“并非是臣妾布料熟悉,这料子是徽王朝内政司要的,只因并非是宫中人人都喜欢的样式,色泽过于暗沉,所以放于内政司许久都还是受冷。我见过几次,本打算近日将其清理出去散给宫外人,所以才记得,没想到穿于公孙姑娘身上竟能别有一番风味。徽王倒也是有眼光之人。”
墨弘听言哈哈一笑,对公孙英说道:“你这小妮子尽走不寻常之路。
别人穿着不好看的穿在你身上好看,别人过不了的生活你能过,倒也有趣。我会让内政司留意看看有没有其他好东西可以拿来给你,省的徽王费口舌,拿的还是别人都看不上的东西给你。
一个姑娘也是要有姑娘的样子,看看你刚刚那副凶样,谁还敢要你。”
墨弘应是想起刚公孙英随着父亲逆行站于众人之前,半嗔责半赞许的说了一通。
即使此话听着皇上像是要给公孙英多余的恩赐,但公孙珈墨云济等人完全放松不下来。
因为自始帝起,为了皇权不被他人渗透,更为了防止一家独大威胁地位,各皇子年轻时所娶之人都并非是重臣之女,而是从低品阶的臣子甚至民间诗书世家中选出的面貌美丽举止端庄,饱读经史的女子做正妃。
即使最后哪位登上皇位,女子也做了皇后,她们的母家也不会凭着女儿飞黄腾达,顶多赏些银俩或是官阶提升一级,要是想往上走还是得靠个人能力。
尤其是做了皇帝之后,更是忌讳有居心不良的臣子将自己女儿嫁入皇室,以此由后宫来影响政权。
而虽说皇后已经加了句这布料是后宫娘娘们都看不上对于角落等着清理的,但总归还是墨云济开口向内政司要来,最后穿于公孙英身上,对于本就疑心甚重的墨弘来说,各中文章无疑值得他多想。
公孙珈额角留下了一滴冷汗。
墨云济还是不懂他这父皇是怎样的人,起码不该亲自去内政司要东西。
各人都在思索间,只听林怀易朗声说道:“徽王殿下也忒小气了些。”
众人听他话音,齐齐看向他。
只见林怀易转向墨云济说道:“我说把找你要的布料做成衣裳拿去给小翠时被嫌弃,她都气的甩了我一晚上脸色,到现在都还不肯唱曲儿给我听。今日才知道你拿的都是别人不要的。我将衣服还给你后,你还把这衣服拿去给了公孙女将军?”
此时墨云济也反应过来,略带尴尬的咳了一声:“你把衣裳还我之后正巧碰上了公孙姑娘,看她像是没有做新衣,就顺手给了她……”
公孙珈伸手使劲掐了公孙英一把,此刻这平时不太开窍的女将军竟也心领神会附和:“我说呢你怎会如此好心,我可再次谢谢徽王殿下和王爷了……”
“放肆!胡闹!”墨弘突然开口喝道。
“宫内布料你竟拿去给青楼女子?你当皇宫是什么了?这么多年没人管教,简直无法无天!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还认我这个皇帝吗?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墨弘怒极,将手中瓷杯猛然砸向林怀易。
林怀易没躲,额角顿时被砸出血来,血注顺着脸流至地上,很快地聚成了一滩。
屋内所有人应声下跪:“皇上息怒……”
各国使者也乐得看这出大戏,跟着跪下后还偷偷地抬头看接下去会如何发展。
林怀易也跪下磕头:“臣罪该万死,不该被人迷了心窍以至亵渎宫中圣物,瞒着徽王我要布匹的目的。请皇上赐罪。”说罢又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地上又多了滩血。
林絮看此状心肺剧烈绞痛,舍不得林怀易再磕,也下跪说道:“皇上恕罪,找徽王要宫内布料实则是我想出来告知与王爷的,因姑师宫内多年无人要的布料我们都会拿去分给宫外的百姓,所以一时不知大魏律例法规蛊惑了王爷才使得他犯错,源起是我多嘴不懂礼数,请皇上赐我之罪。”他也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此时墨云济也下跪说道:“父皇,我也有罪,我不该不问缘由就给啊易从内政司要物品,父皇多年前让我帮忙照看管教啊易,是我失了职没做好,请父皇赐罪!”
墨弘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人,想到皇后刚说的本也是想将布匹拿去分于宫外官署女眷们,又想到边上还有不少番邦使者在,大魏作为泱泱大国绝不能比姑师还小器量。
于是平息了心中怒火,说道:“姑师王子先起身吧,两国律例习俗不同确实不怪你。
徽王管教不力,罚俸三月。
至于裕成王,布匹事小,但身为王爷却整日与青楼女子厮混不成体统,罚俸一年,于府中面壁思过一月,再抄一年孔孟之道,熟背圣人语。
明年今日,你要是不把《大学》背完,就给朕剃了头出家去当和尚,此生都别想再有男女之欢。”
也许的确是他们运势不错,墨弘有意在番邦人面前展现宽宏大量的一面,所以此番刑罚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因人而异的罚了该罚之人,对症下药的罚了该罚之事。
此时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人群中的秦平和殷沽也偷偷抹了把汗:“所幸只是罚俸,小王爷生活也太不检点了些,差点给自己招来祸患。
还好今日皇上情绪不错,这要是哪天真惹了圣怒给入了狱,他岂不是得跟吴振宇做狱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