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渊等你 第68章

作者:青色羽翼 标签: 情有独钟 无限流 强强 玄幻灵异

简淮的身体渐渐化为混沌,从四肢到身躯,最后是心脏与大脑。同化并不难受,反而有一种渐渐沉睡的感觉。

仿佛有个声音在简淮耳边低喃:“睡吧,睡吧。梦中是美好的家园,等你醒来后,就是新的世界了。”

身体已经完全消失,连血液也化为混沌,只剩下那股“生”与“死”纠缠的力量,包裹住简淮的精神。

简博翰的日记曾写道:我调查了所有在2002年1月1日零点出生的孩子,除简淮外无一幸免。我不知道简淮为什么会活下来,是司蓝女士临终前做了什么吗?还是简淮本身就代表着“奇迹”呢?

他像普通孩子一样健康成长着,却拥有着远超人类想象的力量。我该怎么做,我该怎样才能抓住这个“奇迹”?

我只是个庸庸碌碌的人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适应。给予他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让他在压力中成长。

想出这样方法的我或许已经疯了,我竟然想要让一个年幼的孩子与深渊共生,与痛苦同行,这对他来说是怎样残忍。

即使如此,我也要继续下去,有朝一日,他总会遇到难以承受的境遇,在那之前,我要将一切教给他。

要么毁灭,要么重生。

世界规则告诉简淮,沉睡下去,不再挣扎,就可以不必感受到痛苦。过往种种皆是云烟,你会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梦境。

可是,简淮不知道什么叫幸福美满。他只知道自己背负痛苦而生,他注定要成为一个逆行者,即使遍身疮疾,也要走下去。

不能睡!

混沌中简淮的精神体“睁开眼睛”,这并非生物学意义上的睁眼,而是用精神的力量用意识去探索周围环境。

这时“他”看到周围睡着一个又一个“人”,这些“人”其实就是精神体,他们之所以以“人”形态出现,是因为简淮的精神体认为他们是“人”,所以在他的精神感知中,便将他们具象为“人”、

简淮靠近一个“人”,精神体碰触他的精神,在他的梦中,有个幸福的家园。

他身上散发出暖暖的味道,那是清晨唤醒他的早餐味道,是房屋中飘着的洗涤剂的清香,是衣服间弥漫着着的阳光味道,是“家”的气味。

好幸福的人,如果愿意陷入沉睡,大概就能无知无觉地被世界吞噬,永远幸福下去吧。

可惜,简淮不愿意拥有这样的幸福。

他在混沌中寻找着时长风,轻轻触碰着每个人的“梦境”,却没有发现时长风。

时长风在哪里呢?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简淮唤醒嗅觉感知,努力扩大自己意识的范围,既然“视觉”无法找到时长风,那就试试嗅觉吧。

他对时长风最初的印象,就是大雪掩埋下的罪恶,“幸福”能够让时长风忘记这一切吗?

简淮不断扩大嗅觉探知,一直到他的精神体继续扩散下去就无法恢复的程度,才嗅到一丝冰凉的味道。

这味道……

简淮控制精神体向那气味的方向飘去,精神体的移动方式很诡异,不是利用力量操纵身体,而是找到一个精神锚点,利用锚点对自己的吸引力,控制精神向那个方向飘动。

一定要用现实生活中的具体物品描述的话,更像是磁铁与铁,锚点为磁铁,依靠双方的吸引力,向对方移动而去。

精神体移动时,一团灰黑相间的雾气跟了上来,血液中蕴含的能量也夹杂在雾气中,对简淮不离不弃。

简淮越靠近那股味道,越觉得疑惑。

他本是为了寻找时长风从铁栅栏走出的,而简淮在外面游荡许久,当他找到时长风,竟发现属于时长风的气味就在铁栅栏前!

简淮方才从铁栅栏出去时还保留着人形,周围一切对他都是虚无、混沌,是以他看不到时长风。

直到简淮融入其中,才发现他刚才与时长风擦肩而过。

此刻的简淮能够“看到”,铁栅栏内的人或多或少都笼罩着黑气,那个全身腐烂的老三反而是最少的,他之所以是腐烂,是因为他没有选择与世界融合,一直在抵抗,所以才会被混沌伤害。

简淮现在也是混沌状态,几个人看不到他。

时长风比那些沉睡的“人”状态更差,简淮“看到”的仅是一团雾气,找不到形态。

靠近之后,便发觉血腥味重了些。

简淮围着时长风转了一圈,触碰不到他的梦境。

时长风的状态与简淮有点相似,身体虽然融入其中,但没有消散,还坚持保护着精神体,简淮无法靠近。

简淮想了想,咬咬牙,干脆控制那团跟着自己的黑雾,让它们与时长风融合。

只有这样,他才能触碰到时长风的精神体,才能唤醒他。

好在时长风的雾气并不抗拒简淮,它们慢慢混合为一体,简淮也靠着雾气开路,渐渐触碰到了时长风。

雾气包裹中的精神体,是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大概十五岁上下的少年。

简淮犹豫了下,操纵精神体推了下时长风的精神体,“说”道:“时长风,醒醒。”

第34章

“时长风,醒醒。”

正趴在课桌上的时长风被人推醒,他抬眼看了看那人,长得挺高的,像高三的学生。

时长风今年刚上高一,长得又小又矮,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排座位时,他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那里只有一张课桌,旁边是垃圾桶,经常有同学扔垃圾时,将垃圾扔在时长风身上。

“你是谁?”时长风起身问道。

“我是简淮,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叫简淮的,看起来有十八岁多一点,大概已经成年的学生说道。

“我没见过你。”少年时长风冷冷地说。

时长风重新趴在桌子上,将脸埋进双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