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所畏惧 第26章

作者:大叶子酒 标签: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东方玄幻 爽文 玄幻灵异

只是没想到楚章一向乖巧,一出事就是出这么大的事。

邵天衡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感觉头更痛了。

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他想罢工了!

邵天衡心里一团乱麻解不开,刚到军中的邵天桓却快乐极了,他坐在军帐主座,手里拿着太子留在桌上的腾龙镇纸把玩,一边想着一会儿见到那位皇兄自己该说什么,想到高兴处,他还不由自主地呵呵笑了起来。

反正那个病秧子一直好脾气,不得父皇的爱重,对自己也是能避则避,这回还可以借着父皇的旨意好好奚落他一顿,料想他也不敢做出什么来……

正志得意满地想到要怎么击退北戎班师回朝,帐帘就被哗啦一声掀开,邵天桓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摆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一抬头,笑到一半的嘴角就硬生生给吓了,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角度,有些过分的滑稽。

那个病秧子衣带当风大步流星地进来,浑身裹挟着腾腾杀气,姑射仙人似的相貌笼罩着一层冰霜,褪去那种温和的气质后,他就像是一振出鞘的长剑,锋利肃杀,让邵天桓恍惚以为是什么恶鬼上了这个病秧子的身。

那人冷冷扫视了他一圈,目光在他翘起的双脚上定了两秒,邵天桓顿时感到心虚气短,浑身不自在地将腿放下来,讪讪地坐好,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皇兄……父皇要你交还兵符即刻回京,否则视为叛乱。”

气头上的邵天衡扯了扯嘴角,神情波澜不惊,压根儿没打算理会他,朝后面一挥手,立即涌进来一群侍卫,在邵天桓惊诧的视线里将他连人带椅子凌空抬起。

邵天衡平静地说:“北戎凶险,你就别出去丢人现眼了,好好待在帐子里吧。”

邵天桓惊愕地看着他,被士兵们呼啦一下送出了帐篷,出了帐篷他才发现,那些和他一起来的准备接替邵天衡的人,统统被打包成一堆,送进了帐篷里关押了起来。

邵天桓在极度的震惊里失语了几秒,才疯狂地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拧头冲邵天衡咆哮:“你这是抗旨!谋逆!大不敬!”

邵天衡皱了皱眉,马上有侍卫冲上来,随手从地上抄起一团布料塞进了二皇子嘴里,堵住了他的话。

邵天桓被噎的翻了个白眼,随即被涌进鼻腔的臭气熏得要吐,仔细一琢磨,才发现嘴里那团不知名的东西竟然是一块蹭满马粪的缠腿布!

恶心的死去活来的邵天桓呜呜了两声,胃里一阵一阵地涌上来腥气,呕吐物都涌到了喉咙,又被那团布堵住活活咽了回去。

被这个生理反应羞辱到整个人快要崩溃的邵天桓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被迫咽下自己呕吐物的邵天桓:……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活了!我要活劈了那个这样羞辱我的病秧子!

第18章 山鬼(十七)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高过人腰的草已经泛了黄,和多数生活在南方的人的想象不同,草原上的草并非是那种没过脚踝的蓬松松的细叶子,生长于北方寒冷朔风中的草枝长叶挺,小孩儿往里面一钻,轻轻松松就可以消失不见,便是成年人,只要稍微注意一下行迹,也能藏在这片仿佛原始丛林一样的可怖原野里。

时近深秋,草原开始进入休憩的季节,以游牧为生的北戎不得不逐水草进入草原更深处,但这并不意味着草原是安全的,相反,北戎斥候骑兵来来往往,将几条要道看护的铁桶一般,大魏的斥候一直无法深入。

在一处毫无异常的草叶间,忽然慢慢露出了一张脸。

这张脸脏的过分,上面涂满了厚厚的泥巴草汁,只剩下眼睛和嘴巴以及鼻子的几个口用以证明这还是个活人。

他向外张望了几眼,又慢慢缩回了草丛里,这时才能看见,他背后那个草窝子里,竟然还有十几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开口泥人,或坐或卧,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还散发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

“将军,没有动静了,那群北戎人过去了。”探头出去看的泥巴脸悄声说。

坐在最外边的将军泥巴人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一睁开就显示出了和其他人的不同,湛然若神,锐气蓬勃,都是泥人,这双眼睛的主人也显得比其他泥人更贵一点。

“好,整理一下,我们再往深处走一走,今天的目标是到达北戎王庭!”

略带沙哑的声音出口,楚章率先抬起了手,抄起身旁草根下的泥巴,带着凶悍之气——往自己脸上糊去。

草原多野兽,北戎人又擅驱犬寻人,他们一行人在草原多日没有被抓到,就是靠着泥巴遮掩气息。

况且深夜的草原蚊虫如雾无处不在,还含有毒素,被上叮一下就会疼痛瘙痒上一天,有时候还会血流不止,覆上泥巴后蚊虫无处下口,竟然能睡个安稳觉了。

而在某次与一名北戎斥候狭路相逢后,北戎人的弯刀砍在干涸的泥巴上居然只留下了一道白印子,更是让众人对于给自己糊泥巴的大业热情高涨。

话说回来,为什么楚章会带着这些人在草原上游荡呢。

事情还要说回到他接到邵天桓手谕前去常州赴任的那天。

北戎人在半路设下埋伏,将整支运粮队伍一网打尽,步兵面对骑兵甚至没能组织起像样的防线,大半军士就已经被砍杀殆尽,仓皇逃散的溃兵散入山林。

楚章和一部分士卒被俘,假意称自己可以为北戎人骗开常州城门才得以保命,路上趁北戎人不备,暴起杀人后夺马而逃,最后运粮队的一千人,除却散入山林的那些,跟着楚章活下来的就只有这么十七人。

而且埋伏他们的那支北戎军队大约自己也迷路了,带着他们压根没往常州的方向走,兜兜转转反而进了草原,他们可能是想绕道常州城后接应正面攻城的大军,谁想到大魏中原山地繁多,把这群北戎人绕的晕头转向,直接把楚章他们拉进了草原。

草原外围都是北戎大军,且时刻有斥候巡逻,楚章他们就是想走出去也不太可能了,索性一咬牙,反其道而行之,一路沿着河水往北戎王庭摸了过去。

他们白天睡觉晚上赶路,遇上小股北戎斥候就扑上去杀人抢马,六天下来,这群大魏正规军一个个都练就了挖陷阱绊马腿的阴险绝招,还能在北戎骑兵下马休息的时候叼着芦苇管子从河水里扑出来闷他们一个狠的,活活把自己搞成了杀人越货的老练土匪。

小股骑兵的消失并没有引起北戎上层的注意,楚章也十分谨慎,绝不搞出大动静,尸体都扔进水洼或河流中,实在处理不掉的就模仿出狼群撕咬的伤口来,硬是在北戎人眼皮子底下杀了十多股骑兵。

楚章吸吮掉身旁草叶上的露水润了润喉咙,笑着的眼睛在望向常州城方向风时候出现了一抹不可觉察的忧虑。

北戎人埋伏运粮队,绝不是偶然,琅琊这支粮队没了,其他的几支呢?

如果没有粮草,常州城会是什么情况?殿下要怎么办?

种种忧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回常州,只能另辟蹊径——假如北戎王庭出了事,那么包围常州的北戎军队,就是不想撤兵也得撤兵!

楚章再次看了一遍自己身旁幸存下来的这些同袍,心头泛上了无言的阴郁。

他们都信赖他,将生命托付在他身上,相信他能带他们走出草原,就算他说要去王庭,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可他却是带着他们去送死的……

楚章被这沉甸甸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能做的唯有尽力让他们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然后……和他们一起死在王庭。

将满腹的思绪压下去,楚章咧开嘴,用力拍了一把身旁还在仔仔细细抹泥巴的家伙:“你涂胭脂呢?!”

周围人窃窃地笑起来,幸灾乐祸地抱着刀起哄:“我婆娘涂胭脂都没这么仔细。”

“……三子以后娶了婆娘,俩人可以一起涂胭脂。”

“嘿嘿嘿嘿,这叫什么,闺中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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