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你说邪神啊……”荆酒酒从包里掏出来,“咚”的一声,和古堡邪神并肩放着,“我也还有。”
那物长着四个头,一看就万分邪戾。
曲易道长:“……”
玄学大佬们:“……”
哎哟卧槽。
“来吧,打一架。”荆酒酒满不在乎地说。
曲易道长面皮都气得抽动了:“……你知道,你知道邪神打起来,是什么动静吗?”
竟然用这样的口气说打一架?
荆酒酒歪头:“知道呀。哦,原来你怕了?你拿邪神出来,只是为了恐吓我们,而不是为了真的要祭出邪神的神力啊?”
曲易道长咬牙,气恼地瞪了荆廷华一眼。
他这个十八岁就死了的儿子,明明脆弱得像是经不起一点风雨的花,这时候怎么这么厉害了?
曲易道长抬手,就要再敲钟,势必要荆酒酒魂飞魄散在这里。
但没等他动手,白遇淮就在他小臂上一点。
一阵酸麻蔓延开。
白遇淮一脚踢飞东皇钟,又一个抬腿,将邪神像生生砸碎了。
曲易道长瞳孔瞪大:“……你疯了?你不怕邪神的诅咒吗?”
白遇淮拉住他的领子,侧身将他重重掼到了面前的玻璃桌上,曲易道长瞬间口鼻流血,再看玻璃桌面上,已经留下了一个碎裂的凹痕。
“你为什么……可以不闪不避?”曲易道长从喉中艰难地挤出声音。
白遇淮的目光落下来。
曲易道长有一瞬间竟然不敢与之对视,眼前的男人哪里像是归云门的人,倒更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
曲易道长嘶声吼道:“你们真的要帮他吗?这人就是归云门里一个怪物!他目无规矩,饲养厉鬼,什么东西都伤不了他……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你们不会觉得害怕吗?”
曲易道长艰难地抬起手指,抹过自己的血,在玻璃桌上带过一道道痕迹。
白遇淮按着他的手不松,一边翻身上桌,蹲下身,一脚踩在了曲易道长的手指骨上:“……嗯?想画个引雷咒?”
其他人望着白遇淮的身影,的确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荆酒酒倒是皱了下眉。
白遇淮是很好的。
比之曲易道长和荆廷华,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又怎么配说白遇淮是怪物呢?
既然你说我养鬼……
荆酒酒:“咬他。”
其他人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呢,什么咬他,一串小鬼从窗外鱼贯而入,咬住了曲易道长的腿。
大鬼真厉害!
力抗这么多可怕的人!
他们也不能输……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
草,头一次见着鬼在天师面前这么横的!
作者有话要说: 酒酒:说白遇淮是怪物,有diadia不高兴。╭(╯^╰)╮
第49章
小鬼啃噬的人时候, 是怎么啃的呢?
它会啃咬血肉,然后阴气浸入骨头,拉扯、撕裂。
“啊啊啊!”
曲易道长喉中发出了嘶吼的惨叫声。
他打死也没想到, 他杀鬼无数, 最后让一帮小鬼抱着咬, 甩也甩不掉。
他拼命地翘起腿, 想要去踹那东皇钟。
但钟被踢得太远了, 怪只怪他没长个一米八的个子, 这会儿竟是死活够不上。
“你们……你们还在发傻?没看见这厉鬼, 竟已嚣张至此了吗?他竟然驭鬼咬我!等它们个个都吃饱了,一会儿还有你们的好下场吗?”曲易道长竭力喊, 实在是狼狈极了。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荆酒酒不仅摆脱了困境,竟然还强大到能驭鬼的地步了!
干瘦男人皱起眉:“……的确, 驭鬼伤人, 还是过了些。”
他话音刚落下, 便听得那端坐在椅子上的美丽少年, 缓缓开了口, 道:“是他先要敲钟杀我的。”
干瘦男人不说话了。
曲易道长差点活活气死。
“你们这帮人,怎么这鬼说什么, 你们就听什么?他是鬼,我杀他, 有何不对?”
“可我生前……是人啊。”荆酒酒低声说。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怔, 连白遇淮都微微怔住了,然后他眉眼一沉,踩着曲易道长更用力了些。
曲易道长:“……啊啊啊, 姓白的,你他妈到底什么来头?你真的要为了一只鬼,这样与玄学圈子为敌?”
“是与你为敌。”荆酒酒在后面纠正道。
“先停手吧。”络腮胡叹息一声,出声,“还有这位……白先生。曲易如果真的助人行了那等恶事,杀人、成阵,那应该用咱们圈子里的规矩来惩罚他。而不是这样稀里糊涂让鬼咬死了……”
白遇淮淡淡问:“如何惩罚?谁来做这个裁决?”
干瘦男人道:“归云门为玄学圈中之最,不如就请归云门拿决定。”
白遇淮点头:“嗯,你说得对。我就是归云门的,所以我裁决他,叫万鬼活活咬死,骨头尽碎,死后也要拿去祭他养的邪神。如何?”
干瘦男人:“……”
其余人:“……”
艹,这个逻辑……他妈的,还真挑不出不对来。
曲易道长:“我草……”
白遇淮随手抄起一个瓷杯,塞入了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嘴,将脏话这样生生堵了回去。
这些话,不能脏了荆酒酒的耳朵。
曲易道长瞪大了眼,死死盯着荆廷华的方向。
但荆廷华这会儿动也不动,根本不受他的驱使。
是你们……逼我的。
曲易道长用力一咬,嘴和牙在瓷杯上硌出了血,血缓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他身上有一道符文骤然亮了起来,弹开了白遇淮的手,也弹开了那些小鬼。
小鬼们匍匐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而白遇淮微微皱起眉,从桌上跳了下去。
曲易道长终于又站直了身体,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去拿东皇钟,因为他碰不得那东西了。
庭一大师骤然起身,嘶声道:“你在自己的身上摆了一个阵?你……你引鬼入体……你早就不是人了!”
其余人轻叹一声,没想到曲易道长竟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与庭一大师名气并肩,早年还曾是玄学圈子里有名的天才。怎么如今就这样了……
众人又一次开始了念咒、撒符纸。
曲易道长冷笑道:“鬼?你仔细看看清楚……”
他说着,扯下了外衣,撕烂了里面的衣服,露出了胸膛。
白遇淮:“……”
放狠话就放狠话,脱什么衣服?
白遇淮单手解了扣子,飞快地一脱外套,扔到了荆酒酒头上,将他牢牢罩住,不许他看人家脱衣服。
曲易道长:“……”
他狞笑一声:“快看啊!仔细看!”
不看,怎么能威慑得住他们呢?
这头荆酒酒懵了懵,慢吞吞地将外套往下扯了扯,这才看清了曲易道长如今的模样——
他的胸口处,嵌着一个狰狞的头颅,那头颅一半用金子铸成,另一半似是血肉铸成,与他的胸膛渐渐相连,隐约还可以看得见那分布着的血管。
头颅金子作的那一半,低眉垂目,似有几分神佛相,而血肉那一半,则是眉眼狰狞,嘴角裂开。
“我将神佛的安详相、忿怒相,融入骨肉间。我是神佛的化身,我便是神佛!”他抬手一指荆酒酒,“他如何配得供奉祭祀?他是鬼。纵使塑像,也是鬼!我为神佛,众人见我,都要跪拜叩首。我才应当被供奉!”
说话间,他身上倒还真浮动起了一丝金光。
荆廷华轻叹一声,随手抄了把椅子坐下。
他别的看不出来,但看得出白遇淮,脸色都没变一下。显然,这样厉害的雷霆手段,于他来说,也不过是眼前一场小玩闹。
……当从这个男人走入古堡,遇见了荆酒酒开始。他们这一切就注定败了。
周围还在焦躁地议论:“这些符咒对他都没有用……”
“疯了,疯了。曲易是真的疯了!人怎么能通过这样阴邪的手段成神佛呢?”
“他如今算个什么玩意儿?半人半鬼半神佛?”
“那是很难拿他有办法了……杀人的手段,杀不了他,杀鬼的手段杀不了他。而神佛……谁人能杀神佛?”
荆酒酒低低出声:“不能杀他,但可以让他痛啊,喏,他自己带来的东皇钟,你们谁敲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