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小机器人望着这群人渐渐慌忙起来的身影。
……这倒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看来他还是没有选错鬼的。
而这头,白遇淮刚走上三楼,就发觉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属于白遇淮的摄影师,只觉得眼前花了一下,等他晃了晃脑袋,再凑近摄影机,画面窗里已经没有人影了。跑这么快?
“白哥?”
“白哥你在三楼还是四楼啊?”
摄影师一边喊,一边接着往前走。
楼下隐约听见了声音。
“怎么回事?摄影师在说什么?”
“好像在喊白哥。”
“白哥不见了?”
“我靠不是吧?导演,导演!你说清楚,这是不是你们设计好的……”于绍光话音未落,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紧跟着响了起来。
“卧槽!”摄影师如风一般飞奔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白哥突然、突然没影儿了!我往前跑了好远,都没跑到头,我就赶紧先下来了。”他说着,喘了两口气,放下手中的摄影师,面上惊骇之色不退:“这是不是……是不是就叫鬼打墙?”
“我们……真撞鬼了?”
大厅里的空气又安静了一瞬。
“那白哥怎么办?”云馨惊声道。
楼上,白遇淮回头望了一眼。
别说摄影师的身影了,就连楼下的景象都好像蒙上了一层暗色,看不清了。
他脸色不变,稳步向前走去。
这座古堡的楼梯保养得很好,踩上去并没有吱呀吱呀的声音。丝毫没有恐怖片场景的氛围。
但这才正是奇怪的地方。
废弃数年的古堡,却还如同有人住在这里一般,依旧好好的。
正如孔湘琪所说。
生前风光,还未成年的豪门公子,惨死在这里,怨气是最重的。这样的小鬼心智又还未完全成熟,若成厉鬼,会是最麻烦的那一类。
“嘶啦——”头上的廊灯突然发出了接触不良的声音。
随即平地阴风起。
白遇淮看向走廊的尽头。
那里的黑暗浓得仿佛如墨泼就。
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一道纤细的影子从那里缓缓走了出来。
白遇淮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孔湘琪和大家传手机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去看照片的兴趣。因为不管生前有多好看,死后都会狰狞丑陋。越是厉鬼,越是丑。
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这个走出来的小鬼,面容有多么倒人胃口了……
白遇淮捏了下手指,掐了个手诀。
别人费了老劲儿要一边掐诀一边画符一边念咒的事,到了他这里,不过也就这么一个动作。
那鬼缓缓朝他走来,很快就近了。
白遇淮步子一顿。
厉……鬼?
那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少年,他鼻梁挺直,唇红齿白,还长着一双相当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眼尾微翘,缀着粉晕,而眼眸剔透清澈如名贵的宝石。
少年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小西服,款款走来时,像是来奔赴某个舞会。
浑身都散发着精致而又惊心动魄的美。
白遇淮没见过比他更美丽的人。
好像深藏于匣中多年,这才刚刚见了天光,不受一丝尘世污染。
荆酒酒还在纳闷呢。
这个人怎么不怕我呢?
是我还不够恐怖吗?
荆酒酒眼角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血色染红他的眼角、面颊,不像是厉鬼惨死的模样,倒更像是精心绘制的诡异又美丽的妆容,将他的模样妆点得更加肤白赛雪,美丽惊人。
白遇淮眸光微动,步子却没动。
荆酒酒这下走得更快了,还吐出了血红的舌头:“乌拉!”
然后“嘭”。
他摔了一跤。
白遇淮:“……”
荆酒酒晃了晃头,有点懵。
地毯皱了,该理理了……
啊不,是他像人一样坚持走路太久了,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可以用飘的了!
只是不等荆酒酒飘起来,白遇淮已经走到了近前。
少年躺在深黑色的地毯上,被衬得更小了。
白遇淮眸色冰冷深沉,伸出一只手,捞住了少年的腰,将他半抱了起来。少年是那样的轻,大概他本来骨架就不沉,死了之后,就更轻了。轻得给人以脆弱纤细的错觉,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弄碎了。
白遇淮的另一只手仍旧掐着法诀。
如果这个法诀贴上去——
少年也的确会碎。
三魂六魄都跟着一块儿碎的那种碎。
他哪里知道,这会儿荆酒酒正紧张着呢。
这个男人,有一点点可怕。
大概是看上去太冷冰冰的了,冷得比我还像是鬼。
第一次吓人大概都这样害怕的。
荆酒酒自我安抚道。
既然这个人都抓住我了,现在再爬起来也太丢脸了!那我就假装是故意摔倒,引他过来的好了,然后再顺势爬到他的背上去,我肯定又沉又阴冷,贴着他,他一定会吓坏的。
于是荆酒酒飞快地伸出胳膊,勾住了白遇淮的脖颈。
白遇淮身形僵了一下。
荆酒酒松了口气。
看吧。
他果然怕了!
我只要再努努力……哎?
白遇淮单手将他抱了起来。
“你住哪间屋子?”白遇淮嗓音冷淡地问。
荆酒酒:“啊?”
“我送你回去。”
荆酒酒:?
白遇淮散去了掐的诀,转而托住了荆酒酒的腰,几乎将他整个横抱了起来。
荆酒酒:!!!
少年从面颊红到了耳根。
好气,做鬼的尊严没有啦!
白遇淮垂眸,眼底泄出点点冷光:“你不说的话,我就带你回我的房间了。”
荆酒酒:???
不是!你看看清楚,我是鬼呀!
第3章
男人抱着他就往楼下走。
荆酒酒一紧张:“右拐,第三个房间。”
白遇淮的步子顿了顿,右拐,来到了第三间房门外。
门是双开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左边阴气浓郁,右边阳气鼎盛,原本不相融的两种气,被两扇开合的门连接到了一处。
左阴右阳,这是一个镇压厉鬼的印。
难怪少年虽有惨死厉鬼的能力,却并不面目狰狞、心性全失。
男人久久不动,荆酒酒实在憋不住了,问:“你不会开门吗?”“不过也正常,这扇门会扎手。”
扎手?
不是扎手,是左边的门,在抽取他体内的阴气;右边的门,在灼烤他。
怀里的少年,却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