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竹叶
“我们不能肯定危险已经过去,还请各位同学多忍耐半日。”
“杀害池波的凶手找不到,带走何香雪的凶手也找不到,一点用都没有,真不知道我们的钱养了个什么。”有些心情烦躁的学生在私底下低估,他们大概忘记了自己还没给国家交过税。
“别吵了,回去等着吧。”
等待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任逸飞等人在房间刷着手机,或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踱步。
他趁机看了自己的身份卡牌,昨夜的信息刷新:
【旁观者。】
没有人死亡。
这个副本的鬼已经不是重点,他比较好奇这个村子的线。让王老师碰都不敢碰,让艺术家拿来转移视线,还吸引了摄影师这个便衣警察。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小警员的声音。
检查屋子的人来了。
他们立刻开了房间门,让等在外面的警员两人进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特别的东西,仔细看一眼才发现是热量探测仪器,隔着十几米也能捕捉到有温度的东西。
一些救灾现场会有它们的存在,这些仪器用来找人非常合适。
小警员对着屋子里的东西一顿扫,老警员手里没有任何仪器,只用肉眼观察。老实说,后者带给人的压迫感更重。
不能怪老警员带给人的压迫感重,两个多小时过去,两人一无所获,他们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何香雪可能已经遇害。
与此同时,他们也能感受到,这整个民宿,甚至整个村子都在盯着他们这群人,两边都小心翼翼维持着假象。
工作人员借故出现过好几次,对面也绷着一根线。假设老警员提出的搜查不是民宿,而是一整个村子,只怕他们这些人全都走不了。
胜利当然会站在正义这边,但是莽撞就会导致多出几个‘牺牲者’。老警员不能莽撞,更不敢莽撞。
“刺啦——”这是行李箱的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任逸飞把自己的书包打开,行李箱打开,将携带的物件全部展示出来。
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着脏衣服。电脑、充电器等都用松紧带绑好。一个磨砂袋子,装着小瓶装的洗漱用品。有一个小药箱,里面放着感冒冲剂、防蚊液等药物。有一个小本子,夹着一支笔。有家里的钥匙……
和旁边黑皮的箱子比起来,这个行李箱的主人简直是洁癖和强迫症的综合体。就算是老警员这样挑剔和敏锐的人,也找不出什么问题。
嗯,只有一把生锈的美工刀有些突兀。但是……它都锈成那样了。
突然想起王老师曾说,去年跳楼的学生是艺术生,学美术的,老警员仿佛明白了。
这不只是一把生锈的美工刀,更是一种仇恨的载体。
老警员意有所指:“生锈的刀具可以收起来,你的手是干净的,弄脏了不好。而且如果划伤了,可能会感染破伤风。”
眼前这个大男孩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手一下握成拳头:“谢谢,我会小心的。”
老警员是在劝他放下仇恨,不要私下复仇,因为仇恨也会伤害到他自己。而任逸飞的回答是他忘不了,也做不到,但是谢谢他的关心。
老警员的眼中充满了期待,而任逸飞避开。
很快,一个房间就扫描结束,没有任何异常。
“你们收拾行李,或许不用等到下午我们就能离开。”
这倒是好消息,任逸飞背起包,一手握着行李箱把手,坐在房间里等着信号。
副本绝对不允许他们转移出去,所以中间必然要出幺蛾子。然而做戏做全,任逸飞还是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的模样。
“同学们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我们出发。”
没有多久他们就听到了王老师在院子里喊人的声音,原来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学生们立刻从一个个房间里涌出来。
东西早就收拾好,只等这一声招呼。
不但是他们,就连其他三个游客也要和他们一起走。过了桥他们还得去一趟警局,录个口供,一切都没问题才能回去。
“回家咯回家咯。”学生们在王老师的带领下往前院走,他们归心似箭,从未这样想念过自己的家和自己的爸妈。
路过前院的时候,他们刻意避开池波房间的方向。
没什么必要,池波房间的门开着,胆大的人看一眼,里面已经没有了他的尸体。
一行三十多人,像是疾行的蚂蚁,他们很快到了民宿的门口。任逸飞走在最后面,他看着那些学生兴高采烈地和门口的工作人员道别,工作人员也笑眯眯地送别他们。
“下次再来玩。”工作人员说。
“等有机会吧。”说话的学生打着哈哈。
任逸飞从工作人员的身边走过去,走了四五步,突然感觉到不对。回过头来,却看到之前微笑的工作人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深沉地看着他们。
不过她们很快发现任逸飞的视线,下一秒一个职业笑容就出现在了脸上:“欢迎下次来玩。”
从民宿到路口有一段距离,两旁无人。明明附近就是一个村庄,可是没有人类活动的声音,没有鸡闻犬吠。
这时候便是最粗神经的人也感受到了这种无声的恐怖,他们更是加快步伐,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带来很多可怕回忆的地方。
警员的感觉更加敏锐,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暗处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好像草丛中伏着什么吃人的猛兽,这猛兽压低声音,弯下脊背,隐藏自己的身躯……只为最后击杀。
“我应该还没有惊动他们才对。”老警员冷着脸,只是低头赶路。他和弟子一首一尾控制着整个队伍,确保所有人都能顺利过来。
很快他们就走到贞节牌坊下,四个贞节牌坊像是这个村子的四道门,一重门叠着一重门。
从这个地方看过去,已经可以看到桥,也看到桥对面的人。黑压压的,除了过来的警察,似乎还有学生的家长。
学生们热泪盈眶,若不是王老师等人的吩咐,他们已经跑过去。
他们走过第一道贞节牌坊,石头牌坊的影子落在他们的身上,两边草丛传出些细微动静。带队的老警员的心微微提起,他加快了步伐。
伴随着风声,他们走过第二道贞节牌坊,石灰色的古代牌坊上用黑色的漆刷了‘贞节’两个字,他抬头看一眼,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然后是第三道,老警员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他的脚几乎要跨过第四道贞节牌坊的范围。
“砰!”
是枪声,还有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
“啊——”子弹就打在脚边,学生们未见过这等阵仗,他们吓得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也不许走!”
一把土枪对准老警员,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桥,又看着这些村民,心凉了一半儿:走不了了。
第227章 囚鸟(20)
“副本在那儿乱搞!”对着指着他们的土枪,任逸飞一边双手高举做投降状,一边腹诽。
“现实中哪儿有人敢用土枪威胁政府?他们这种组织卖淫的,判个几十年也就到头了,可是带上枪,还袭警,搞不好判一个死刑,不合算。”
这些土枪是从突击步枪改装来的,看着像是鼎鼎大名的AK47的改型,枪管约莫四十厘米,木托,配备三十发可拆卸弹匣,枪管上有准星和消焰器。
不过这些枪似乎很久没有使用过,上面生了一点儿绣,看起来没有被人妥善保管。
而这些持枪的人呢,姿势也生疏得很,木后托都没有抵住肩膀。他们这种姿势,要是真的开枪了,后座力能把他们震倒。
十几个持枪者,冷眼看来,只有三四个是摸过枪的,其他人均是来凑场的。
然而任逸飞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废话呢,孩子手持菜刀那也有杀伤力啊。
十几把土枪对着,学生们要么跪坐在地上,要么双手高举下蹲,他们被包围了。
学生们涉世不深,一个个已经失去章法,只知道颤抖流泪。他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从来没有想过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事。
学生里的玩家们这会儿也有些懵,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方向,副本这是准备开始杀戮模式了?
这种被十几把土枪指着的场面,估计也就九十年代没有全面禁枪之前能有,那会儿这种悍匪特别多,社会也乱。
人群之中的非学生还比较冷静,还能慢慢蹲下去,一边举起双手展示自己的无害,一边小心偷瞄这些匪徒。
这些匪徒中有青年有中年,他们自己似乎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手里拿着步枪,手指却没有扣在扳机上,呼吸不稳。
在桥的对面,他们看不清的地方,似乎也发生了一些骚乱。任逸飞注意到老警员脸上有懊恼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任逸飞猜测,不让警察过来太多人,是他们商议的结果。为了不刺激到这个村子的匪徒们。
然而因为某种不可抗力,事情还是发展成了最坏的情况。
“谁是警察?哪个?站出来!”为首的男人恶声恶气地晃着枪头,一个个敲在同学们的脑袋上。
“我,我是。”老警员站出来,并且一直举着手,“有话好说。”
小警员也站出来,他咬着牙,强忍着。
“搜身!”
两个青年人扑上来,搜找了两个警员的口袋,他们身上没有带枪,倒是带了别的零零碎碎的东西。
“叔,搜完了。”
“嗯,带过来。”
两个警员就被带到一个中男人的面前,看着这是这群人中掌握话语权的人。
“就是你们两个,来我们这儿找事儿?”为首的人呵一声,一脚踩在警帽上,还碾了碾。
最后他一口痰吐在老警员的衣服上,手里的步枪对着他:“你很厉害嘛,还敢把那些所谓证据传到政府那头去,要抓我们哦。”
老警员一动不动。他知道这个人误会了,但是他选择保护己方的同志。
这个为首的男人看着四五十岁,一口黄牙,腰间别着一把尖头匕首,腰带上还挂着一把手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是这个暴徒团队绝对的灵魂人物,因为其他人行动的时候都会看他的眼神。同时,这些人中有好几个青年和这个中年人有一样的鹰钩鼻,看得出来有血缘关系。
第一天看梧桐村的背景的时候,他的确看到过,这个村子一开始就是一个封姓的家族搬迁来形成的。
越是这样的地方,宗族的力量越强。
其实老警员还有些奇怪,这些人这样冲出来,对最后的结果有什么影响吗?他们这会儿持枪加袭警,罪加一等。
正疑惑着,村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老警员一愣,继而明白了什么:这群人是要弃车保帅,他们肯定知道什么小路,并且有接应的人,这会儿准备把继承者送出去。
他们选择铤而走险,估计以为桥那边的警察是过来围剿他们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居然吓得做了这种决定。
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的深意,老警员反而不那么担心了。这些人希望那些车子安全离开,然后通过某些非法途径离境,他们就不会轻易杀人。
老警员唯一担心的是这些孩子,他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未必能按着剧本演出。
老警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学生们已经吓到尿裤子了,还有人口不择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希望他们能放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走吧,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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