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画舫
唐宁愣住了,他看到老刘那张僵硬的面容挤出一条条沟壑,激烈的外露情绪似乎要将这张脸撕裂。
“滚啊!”老刘狰狞的面容在顶光照射下格外凶神恶煞,他疯狂地大吼大叫起来道:“滚啊!!!我他妈让你滚!!!”
唐宁慌张地转身就跑,莫云初将唐宁护在身后,对老刘温文尔雅道:“刘先生,这张卡里有一千万,密码是六个0。”
“滚!!!”老刘的情绪异常激动,他拿起案板上的菜刀,一边冲莫云初不停挥舞,一边疯狂嘶吼道:“都他妈给老子滚!!!滚!!!!!!”
莫云初对老刘微微点头致意,“打扰刘先生了,祝您生活愉快。”
在老刘竭斯底里的吼声中,莫云初带着唐宁离开这间房子,他平静地关上房门,彬彬有礼结束了这场拜访。
隔着一扇门,唐宁能听到摔东西的声音,还有老刘崩溃到极致的哀嚎,他喊着“骗子”、“都他妈是骗子”,沙哑粗砺的声音染上了哽咽的哭腔后,竟听起来像个嚎啕大哭的孩子。
“他这是怎么了?”唐宁茫然道。
“听起来像是被什么人骗了吧。”莫云初淡淡道:“说起骗子,我认识的一个圈内朋友花重金找了个道士,说要红上加红,结果没几天就被爆出丑闻遭到封杀了。”
“这种东西是封建迷信,小宁不要再为那个梦发愁了。”莫云初摸了摸唐宁的头,好比防诈骗的警察在教育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年,“我们要相信科学。”
唐宁一时间有些迷茫。
老刘为什么听到他的话反应这么大,为什么要莫名其妙说骗子,难道郝老板是骗子吗?
莫云初去车库开车,恰好这时郝老板恰好打电话进来,询问唐宁有没有给鬼婴寄身的布娃娃缝上腿。
唐宁敷衍了几句,推脱自己遇到了各种诡异的状况,没时间去缝布娃娃。
郝老板咦了一声,“你说的那些动静不像是鬼婴能搞出来的,难道是你又招惹了新的恶鬼?”
唐宁忍不住道:“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我怎么可能会招惹到那些存在?!”
“那就奇了怪了,如果法子都对了,结果不应该是这样,除非......你所住的地方有杀害他的人。”
别墅只住着唐宁和莫云初,唐宁下意识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郝老板冷哼一声,“我胡说?我说得有鼻子有眼,这叫胡说?!也罢,我原本还打算送你一块驱邪避凶的古玉,你若戴着它寻常邪祟不敢近身,现在想想还是算了,这玉我留着自己带!”
郝老板的语气一冲,唐宁的话头就软了,特别是听到那块可以驱邪的古玉,“郝老板,是我在胡说八道,是我在胡说八道,您看那玉......”
郝老板不满道:“行了,你好歹是我的大顾客,付了钱,我自然要保护你人身安全,不过这块玉我是不会送给你的,等你这单生意处理完了我就要把玉收走。”
正在这时,莫云初的车开到唐宁面前,唐宁连忙把电话挂断,毕竟莫云初刚和他聊完防诈骗。
他坐上了副驾驶,莫云初一边帮他寄安全带,一边问:“小宁,你今天想吃什么菜?”
“随便。”唐宁现在脑子有些乱,没心情想吃吃喝喝的。
“那我给你做糖醋排骨,银耳红枣汤,玉米烙......怎么样?”莫云初报的菜名都是甜滋滋的口味,唐宁听完才发现他已经饿了。
“好。”唐宁有些神经质地咬了一下手指,他的手指白皙,指尖被咬出好看的红晕。
真奇怪。
为什么莫云初报的都是他喜欢的菜?
“怎么咬手指了?”莫云初将唐宁的手指轻轻移开了,他揉了揉唐宁的指尖,蹙起的眉头里满是心疼。
熨帖的温度一路从指尖烫到心头,唐宁慌张地收回手,“没什么,我就是太饿了。”
“我反而觉得适当的饥饿是锦上添花。”莫云初微笑道:“只有等待的时间足够长久,又不至于超出忍耐的极限,在真正吃到口中的那一刻——”
凤眸温柔地注视着唐宁,“才能获得最大限度的满足。”
到了家中,莫云初要处理食材,唐宁不想落单,自告奋勇要帮莫云初打下手,比如蹲在垃圾桶旁边剥剥蒜啊,捧着个碗打打蛋之类的。
他从小到大从未做过家务,打下手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切肉什么的较为高难度的东西唐宁是做不好的,只能由莫云初来。
沉闷又单调的剁肉声在厨房内响起。
唐宁抬起头来,望着站在案板前剁排骨的莫云初,衬衣的雪白袖口挽到了手肘,露出了漂亮的小臂线条,他的背影颀长挺拔,好看得像要远离人间烟火气,倒和老刘演绎的画面形成了两个极端。
想到这里,唐宁愣了一下。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着莫云初好看的背影,会下意识联想起剁肉的老刘。
“剥好了吗?”莫云初回过头,褒奖道:“辛苦小宁了,小宁做得真好。”
排骨下锅翻炒时,整个厨房都洋溢着糖醋的甜香,唐宁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压抑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他看着锅里的排骨,双眸亮晶晶的,唐宁开心地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双不知何时凝望着他的狭长凤眸。
空气中洋溢着甜腻的气息,莫云初与唐宁对视并未闪躲,他关切道:“这里油烟大,小心别被溅到了。”
唐宁后退了几步。
真奇怪啊,为什么在对视的那一刻,他会觉得那双凤眸黑沉得危险。
莫云初还在做菜,唐宁低头打开了手机,看到了郝老板发来的消息,原来快递已经到了,就放在门口。
唐宁暂时告别厨房下楼去快递,他拆开快递盒,发现里面装着一块珊瑚玉挂件,珊瑚玉是唐宁少数欣赏不来的玉,乍一看是好看的,等再细看,唐宁便觉得那密密麻麻排列着的花纹异常克系,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过唐宁确实听说珊瑚玉似乎有什么辟邪的功效。
迟疑了一下,唐宁硬着头皮把这块玉戴在了身上,而后重新走向厨房。
这时的莫云初正将做好的糖醋排骨装盘,红棕色的粘稠浓汁浇在排骨上,唐宁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排骨吸引,而莫云初简单看了一眼唐宁,询问道:“小宁怎么突然喜欢玉了?”
“这种玉品相一般,把它收起来吧,我房间里有一块上好的翡翠挂件,更适合小宁一些。”
“不了不了,我就是随便带着玩。”唐宁跑去盛饭,莫云初则负责将菜端上餐桌。
餐桌上的菜冒着腾腾的热气,唐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眼巴巴望着莫云初,只要莫云初一坐下,他就要大快朵颐。
但莫云初的手机忽然传来铃声,莫云初对唐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他走到不远处低声谈话,对面的人似乎在谈什么严肃的事情,莫云初的表情也变得很是郑重,不时点头,结束通话后,莫云初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后走到唐宁一米左右的距离前,充满歉意道:“我接下来有些事情,就不能陪小宁用餐了。”
“那你今晚还回来吗?”唐宁紧张道。
“看情况,我会尽快解决,尽早回来的。”莫云初柔声道。
唐宁难掩肉眼可见的失落,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想要喂莫云初尝一口,毕竟莫云初忙碌了这么久,如果连一口热乎的美味都吃不上,实在是太可惜。
莫云初低头看了一下腕表,遗憾道:“不好意思,真的来不及了。”
他匆匆告别了唐宁,唐宁只好一个人坐在宽大的餐桌前,独自一人面对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莫云初离开了。
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唐宁握紧了那块珊瑚玉,冰冷坚硬的珊瑚玉远比不上莫云初宽厚温暖的胸膛。
没事的,郝老板说这块玉可以辟邪。
唐宁深吸一口气,坐在偌大的别墅里独自用餐,或酸甜或咸香的味道刺激着唐宁的味蕾,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和焦虑在美食面前得到了疏解,那短暂的暴饮暴食让唐宁有了一种自己还活着的切实感觉。
当最后一口菜被吃完时,已经鼓起的腹部对唐宁发出警告,唐宁却神经质地咬着筷子尖,希望空空如也的盘子能变出新菜肴。
他不想结束这快乐的一切。
只需享用当前的美食,不必考虑可怕的以后。
他的神经已经绷成了一根岌岌可危的弦,谁也不知道这根弦什么时候会断,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就在下一秒。
所以。
莫云初呢?
莫云初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想莫云初了,无可救药地想念着莫云初,哪怕莫云初仅仅离开了半个钟头。
第20章鬼婴
唐宁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莫云初还是没有回来。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夜下起了一场暴雨,窗外电闪雷鸣,哪怕唐宁已经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蓝紫色的电光依然能照亮床榻。
这是唐宁在副本的这些天里,第一次一个人度过的深夜。
他躺在床上,总感觉被子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硌得慌,可唐宁掀开床单却什么也没看到。
唐宁不想换个房间休息,因为只有这间主卧充满了莫云初气息。
于是唐宁打开衣柜,取出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将一层又一层的鹅绒被铺在床上,层层叠叠的被褥铺得很厚,唐宁陷在床褥中,却没有任何安全感。
他担心枕头旁会冒出不该有的东西,他担心睡着了会被鬼压床,他担心不睡会被鬼盯上......
好看的眉蹙起,脸颊恐惧泛出不自然的嫣红,唐宁身上透露出很是纯粹的脆弱感,他似乎要哭了,又强行忍住哭意,这让鼻头也染上红晕。
莫云初。
莫云初。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唐宁害怕到脱下自己的衣服,宛如献祭的羔羊,颤抖着手脚穿上了一件莫云初留下的衬衣。
莫云初的白衬衣很大,衣摆可以遮住唐宁的大腿,唐宁的身形清瘦,光滑细腻的长腿交叠在一起,干净的白袜紧紧包裹住两只脚。
他双手环抱着膝盖,用力嗅着衬衣上留下的味道,那是醇厚细腻的木香,又带着一点凛冽的辛辣味。
伴随着轰隆雷鸣,卧室的灯光闪烁了两下,明暗不定。
湿润的黑眸惊疑不定地盯着灯泡,唐宁死死盯了十多秒,盯到双眼干涩,确认屋内的灯光暂时不会熄灭后,唐宁才艰难地收回视线,他低下头,看到静静坐在床尾的布娃娃。
那缺了腿的布娃娃诡异地坐在床尾,黑纽扣制成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唐宁的脑子嗡了一声,如坠深渊,房间的灯再次闪烁,此刻的场景与公交车初遇鬼婴的画面何其相似,唐宁抖着手飞快拨通了郝老板的电话,嘟、嘟、嘟......
灯光再次明亮,没有腿的布娃娃坐在了唐宁的脚边。
“喂?”郝老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宁濒临崩溃地捂住嘴,声音和猫一样:“它、它来了,就坐在我的脚边。”
“你怕什么?”郝老板淡定道:“我给了你玉,它不敢靠近你的,现在是个好时机,你拿出针线帮它缝上双腿就能把这一切都解决了。”
针线放在包里,唐宁手脚发软走下床,走向柜子拿包,房间内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唐宁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将涌到嘴边的尖叫压了下去,浓密的下睫毛被泪水浸湿,湿得一簇一簇。
怎么会这样?
他穿着袜子,轻手轻脚走在卧室,怎么身后会传来这么响的脚步声?
阴冷感从后背拥抱住了唐宁,一股细细的冷风往唐宁的后颈处吹,唐宁竭力保持镇定,他对着手机颤声道:“陆应星,好像在,贴着我走。”
“你把玉戴在身上了吗?”
唐宁从鼻腔里滚出一声“嗯”。
“他只是普通的厉鬼,在这种情况下靠近你很快就会魂飞魄散,你不必担心。”郝老板的话让唐宁勉强镇定下来,他感觉到那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确实是在飞快减轻,轻飘飘的,莫名让人想起从掌心消逝的流沙。
唐宁拿起了包,想要打开拉链,身上那股重量都转移到了唐宁的手腕上,似乎有一个人在死死按住唐宁的手,不让他取出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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