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画舫
那声音松了一口气,它听白无良说:“我确实会在悔恨莫及中死去。”
“你也会。”
黄色的符箓被他毅然决然塞入口中,两道惨叫声同时响起———
房屋里的白父白母推开了房门,它们兴奋地探出头颅,盯着骤然虚弱的......怪物儿子。
......
姜眠眠坐在烧烤摊前,她和老头一起吃着烤鱼。
突然间,一根鱼刺卡在了姜眠眠的喉咙,姜眠眠停止咀嚼,她往嘴里塞了一个烤面包片,努力将鱼刺咽下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她的喉头弥漫,姜眠眠皱起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这根鱼刺一样卡在她的心上,她看到自己的手机亮了一下,一条来自白无良的消息发了过来。
姜眠眠立刻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之前白无良就发过一次的做客准则文件。
【亲爱的队友们,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
1.请不要和我的父母发生任何主动交流......
......
9.如果你进入房门后,发现房门变成了蓝色.....】
没什么特别的,手抖又发了一遍吗?
姜眠眠正准备关掉文件,她突然发现文件底部新加了一条之前没有的规则:
【10.不要相信我的话,我是这个家里最后的垃圾。】
什么?!
姜眠眠骤然睁大了眼睛,她给白无良发了一个问号,却没有得到白无良的回复,她完全坐不住了,姜眠眠焦急地看向还在慢悠悠吃鱼的老头,“道长!我的朋友他——”
“这是他的因果,他人胡乱介入反而不妙,而且因果反噬......”老头看着姜眠眠,他叹了口气,似乎嘴里的烤鱼都不香了。
姜眠眠问:“如果我一定要去呢?道长您还能给我什么指点吗?”
“如果你坚持的话,找到他后下楼往东走三公里,最高的那幢楼就是你要去的地方。”老头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多谢道长指点!!!”姜眠眠背着电锯,她骑上了一台小电驴,嘴里吃的烤鱼油都没有擦干净,就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往白无良的住所赶。
晚风将她额前的小碎发不断朝后吹,姜眠眠的眼睛瞪得大大,眼里全部都是红血丝。
白无良,你这个家伙一定要撑住!
姜眠眠将电动车的速度开到了最快,风把她的衣服吹得鼓鼓,宛如一只不断扑腾着翅膀的小鸟,可是她还嫌这速度太慢了,快一点,再快一点!
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浓得让她快要无法冷静思考。
白无良一定是出事了!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比作垃圾?!
十分钟不到,姜眠眠就冲到了白无良的楼下,她背着电锯,举着枪,快速冲进了电梯里。
在按下楼层数时,她的心脏再一次抽疼了。
冥冥之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让她甚至突然不想这么快赶到了。
电梯门上倒映出姜眠眠模模糊糊的身形轮廓,她呆呆站在电梯间,背着电锯,拿着枪,她生了一张很秀气也很显小的脸,像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在电梯门缓缓打开时,她的脑海中无端蹦出了和白无良的过去。
他们一起经历过一个末日丧尸副本,白无良带着她冲进了一个军火库,帮她抢到她想要的枪械,再带着她一起离开。
四周都是丧尸,白无良看到她的打扮后,突然笑了一下。
她不爽地盯着白无良,用眼神问他笑什么笑。
那个总是笑得很讨人厌的家伙就告诉她:“姜眠眠,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卖核弹的小女孩。”
“从前有个小女孩在大冬天卖核弹,没人买她的核弹,于是小女孩点燃了一个核弹,让所有人都见到了她的奶奶。”
“你总让我想到这个故事的小女孩。”白无良对她一本正经道。
电梯门彻底打开,姜眠眠站在楼道口,与爬出家门浑身是血的白无良的对视。
她从没见过白无良如此狼狈的样子,这种狼狈不光是外表,似乎对方的内心也跟着一片狼籍,寸草不生。
在她的注视下,白无良吃力地抬起头,鲜血从他的唇角流出,他用仅存的右眼怔怔地望着她,“姜眠眠,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故事吗?”
记忆中的少女听完了童话故事改编的笑话后,她硬邦邦道:“再多嘴,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奶奶。
白无良说出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话:“送我去见我的爷爷吧。”
更多的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他身后的怪物父母就像盯着僵死猎物的秃鹫,对白无良虎视眈眈。
姜眠眠死死盯着白无良,像是不敢相信白无良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快死了,你干脆一枪了结我吧,这样死得还痛快,不用遭临死前最后一通罪。”
——“你在讲什么鬼话?卡牌游戏不允许自相残杀。”
——“那就把枪给我。”
姜眠眠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中的双枪,她将枪口对准那两个怪物。
她还牢记着白无良写出的做客准则,没有和怪物对视,只是盯着它们的脚。
“白无良,你给我爬过来!”她气势汹汹地喊道。
白无良没有动,他虚弱地倒在地上,手中握着的镜片出现了一道裂痕,鲜血和力量一起从他的身体里流逝。
于是姜眠眠红着眼,她举着枪一步一步走向了地上犹如死狗一样的白无良,每走一步都在与那两个怪物对峙。
她表现得如此凶悍,那两个怪物似乎在忌惮什么,没有扑上去和姜眠眠争夺白无良。
姜眠眠把电锯扔下,背起了沉甸甸的白无良。
一米九的成年男子比一个电锯要重得多,姜眠眠甚至都不能把白无良背得两脚离地,她咬紧牙关背起了死狗一样的队友。
就像在他们相遇的那个副本,白无良从一片尸山血海中背起了她。
“把我放下吧。”男人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喊你来,是想让你捡一下卡牌的,我活不了了,身上的卡牌你拿去吧,有S卡,不能浪费了......”
“闭嘴!!!”她猛然喊道,声音带上了一点哭腔,于是还想再说什么的白无良闭上了嘴,鲜血从他已经闭上的唇中流了出来。
“我朝那个很厉害的npc问了救你的方法,你不会死的!”姜眠眠大声道。
白无良抽搐了一下,他的嘴张开,吐出了一大口血,温热的血淋在姜眠眠的身上,姜眠眠很生气道:“闭嘴!!!”
白无良完好的右眼有些睁不开了,他轻声道:“已经晚上了。”
傍晚的天空没有什么光亮,一株株树木在夜色中像是一道道鬼影,姜眠眠背着白无良走在寂静无人的道路上,惨白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已经晚上了。
卡牌世界最危险的时间就是晚上,来到A级副本这三天,还从没有玩家在晚上行动过。
“别管我了。”白无良的声音很轻,宛如梦呓:“我不想活了,谁也救不了我。”
姜眠眠的脚步一顿,她现在的表情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对奄奄一息的白无良道:“我感觉有怪物盯着我。”
“即使把你抛下了,那怪物还是会跟着我。”姜眠眠认真道:“别这么快死,你得帮我找到它的位置。”
眼睛快要完全合上的白无良听到了这番话,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四周黑漆漆的环境,“我现在......已经提供不了精确的位置了。”
姜眠眠将白无良放在她的小电驴上,她骑上车,“那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我要开车,背后没长眼睛。”
“......好。”
晚上的风很冷,姜眠眠骑着小电驴,她被风吹得鼻头红红,冷得一直在吸鼻子。
三公里的路,姜眠眠骑了十几分钟还是没走到。
鬼打墙。
她停下了车,正在犹豫要往哪里开的时候,像尸体一样靠在她身上的白无良气若游丝道:“朝左走。”
姜眠眠毫不犹豫按白无良给的方向行驶。
她没有去问白无良是怎么知道的,她知道厉害的白无良总有一套不为人知的方法。
一直以来,她都在按白无良给的方向走。
白无良为她准备了一套她适合的进阶方案,帮她搜集稀有的卡牌,告诉她要和什么人交好,告诉她要怎么报仇,在现实世界中,还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将她的继父送进了精神病院。
可是白无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如果有一天白无良不想活下去了,她该怎么做。
小电驴朝左开了一段距离,姜眠眠看到了更多的路灯,眼前所能看到的最高建筑,是一家医院。
医院?
这就是道长告诉她的地方吗?
姜眠眠愣了一下,她没有怀疑白无良指错路了,她只是没想到道长给的方法如此......科学。
也如此凶险。
A级副本,晚上,医院。
“我自己可以挂号的。”白无良虚弱道。
姜眠眠这次甚至懒得和白无良说闭嘴,她板着脸把白无良从小电驴上背了下来,神情凝重地朝黑夜中的医院走去。
她没有去叫其他玩家帮忙,这一次的事情过于危险,九死一生,如果重伤的人不是白无良,她绝对不会这个时间去这个地点。
姜眠眠深吸一口气,她背着白无良走进了阴冷昏暗的医院。
这间医院的灯很奇怪,不仅不亮,还泛着青光,晚间医院的人三三两两,姜眠眠朝挂号的窗口走去,窗口前有几个人排队站着。
那些人的背影很僵硬,走路时步伐迟缓,通常来说,在挂号时都会和工作人员有一些交谈声,但这个队伍最前面悄无声息。
姜眠眠不动声色朝前面打量,她只能看到青白色的手从小窗口伸了出来。
推车移动的声音在大厅响起,姜眠眠转过头,看见一个护士在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车,看样子应该是要尸体推往太平间。
也许是突然有风吹了过来,那盖着尸体的白布轻飘飘扬起了一部分,姜眠眠的瞳孔紧缩,她看到白布后的尸体自己在张嘴吹气!
那尸体将盖尸布吹开。
似乎察觉到了姜眠眠的视线,躺在推车上的尸体突然睁开了双眼,直勾勾盯向了姜眠眠这边。
姜眠眠屏住呼吸,浑身紧绷。
她背着的白无良抬起头,用仅存的一只眼睛和推车上的尸体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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