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流
很快,费言已死,泗山盗灭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整片大陆。
人们欢欣雀跃、喜形于色。
而各大势力,也为自己终于搬走了头上这一顶大山,而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他们又蠢蠢欲动起来。
费言已死,泗山盗已亡,那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
群山之巅,有两道人端坐石蒲团上,他们面前,是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只见一中年道士原本正拿着棋子在苦思冥想,突然,脸色露出疑惑之色。
“师兄,我观这费言,本不该此时而死,亦不该死于凡铁之下……”
“你当初赠他神力,当能保他五年无忧,如今不过三年……”
青年道士却是一叹:“心存死意,纵有千钧神力,却也枉然。”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为伤人,那锦衣妖如此,那费言,亦是如此。”
闻得青年道士叹息,那中年道士说道:“好在费言已将此局搅乱,就此退场,亦无损大局……”
“还是师兄神机妙算,将这统一之机提前了数年……如今水浑鱼乱,当有真龙出世,扫浊扬清……”
“非也,非也……”青年道士摇摇头,“非我神机妙算,我不过只是在人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至于种子能不能发芽,皆看个人之心……有何所求,得何所果,一切不过求仁得仁罢了。”
“想要获得什么,自然要付出什么,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费言不过是输了罢了。”
中年道士诧异:“难道师兄你当初还真想将其化作真龙不成?”
“我只是觉得,若是太按部就班,不免有些无趣……古往今来,未有盗寇而当帝者,但这皇帝,盗寇就真当不得了吗?”
中年道士气得双手又开始抖了起来:“师兄,你又想乱来!”
“哼,不过如今费言已死,你的算盘也落空了,还是乖乖按部就班地扶持一个真龙上位吧……”
青年道士但笑不语。
中年道士警觉:“师兄,你是不是又趁着我不在做了什么事?”
“怎会?”青年道士一脸无辜。
“说起来,师兄你心中的真龙人选,究竟是谁?至今都未见你显露出来……”
“师弟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广撒网,才好捞鱼……”
“我只怕你最后捞到个王八!”
“我告诉你,别想乱来!”
“对了,天上那个‘天常道’小辈,又被你搞去哪里了?”
“哈哈,我没想到他回来得那么快,所以……”
“总之,师弟,我们还是先把这盘棋下完吧……”
***
渝国。
过去那个荒凉破败的小渔村,现在变得热闹了许多。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甚至都不能再叫做渔村了,而是应该叫做一个城镇。
在各地都在打仗争霸的时候,这个渔村变成的小城镇,却显得那么平静和安宁,如同世外桃源,人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他们在这里,过着安定和平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个人,那就是阿莫塔。
这个他们三年前从海里救上来的异乡人,如今,却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领导者,他是智慧和勇武的象征,保护着这个小城镇不受外界的侵扰。
当然,阿莫塔原本,是并不想做什么领导者的。
这一切,都还得从泗山盗说起。
当初泗山盗四处作乱,到处灭亡诸侯国,事实上,也的确被他们灭了不少。他们原本也不太在意渝国这个小国,谁想渝国离他们太近了呢?跟其他国家相比,渝国也算是昌国的邻国了。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国家,依旧有权贵和诸侯王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压迫广大劳苦大众,这在极其厌恶贵族阶级的泗山盗眼里,哪能忍?
于是泗山盗重拳出击,将这一片的诸侯国都扫干净了。渝国自然不能幸免,成为了倒霉被灭亡的诸侯国之一。
那些泗山盗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浩浩荡荡带着大军攻进了渝国的都城,杀死了王族和贵族,又扫荡了王宫和权贵们的府邸,便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徒留满脸茫然的百姓。
泗山盗离开之后,渝国的秩序同样也陷入了混乱。
渝国的盗寇本就猖狂,如今王室和贵族都被一窝端了,官员全死了,军队也死得没几个人了,他们便更加猖狂了。
这些盗寇们打着泗山盗的名号,四处奸杀淫掠,几乎渝国的所有地方都被他们抢了个遍。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个破败的小渔村。
实际上,原本,这些盗寇,是看不上这些破破烂烂的小渔村的,这种一看就很贫穷的地方,恐怕就算被他们榨干了,都榨不出几滴油水。
直到他们听说,过去进献给昌国的极品珍珠,都是这些小渔村上供而来的,他们不禁就起了心思。
于是便带着一大帮人,去掠夺这些偏僻落后的小渔村。
还真别说,本以为这些小渔村都是没肉的鱼骨头,没想到,竟然都是一条条大鱼。
他们从这些破烂渔村里,搜出了大量品相饱满的珍珠。
这收获,抵得上他们去抢劫一个大官的家了。
啧啧啧,明明这些小渔村一直都拥有着这么多珍贵的财宝,却在权贵和官员的压迫下,低价卖给他们甚至免费上供给朝廷,空有宝山而不能用,只能一直苦哈哈地过着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生活,这么一看,泗山盗杀死这些权贵杀得还真没错。
不过,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权贵不是些好人,可他们,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这群盗寇将这些小渔村洗劫一空,男的杀死,女的抓来做俘虏,然后他们便抱着整箱整箱的珍珠,哼着小曲满载而归。
听到这群盗寇洗劫各个渔村的消息,其他渔村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想要逃离这里,甚至想逃到传说中,大海的另一端去。
一些年轻力壮的人已经付诸行动了,但更多的人,却不愿背井离乡,他们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去那一望无际的海上,去寻求一个渺茫的希望。
去海上,比起找到大陆,更多的可能,是被海上的风暴吞噬,再也回不到家乡。
可是走是死,不走,也是死。
对于他们这些渔民来说,这世间,似乎就再没有别的活路了。
“彩珠村不是有一个从海那头来的异乡人吗,不如咱们问问他,看看他当初是从哪条路线来到这里的,说不定咱们也能照着这条路过去……”
就在这些小渔村的村民们在纠结是走是留的时候,一些人便想起了彩珠村的阿莫塔。
正是因为阿莫塔的存在,他们才对海那边有另一个大陆的传言深信不疑,如果他们真决定要走,当要问问阿莫塔的主意才对。
但还没等这些小渔村的人们行动,便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阿莫塔所在的渔村,被盗寇攻击了!
“他娘的!”有年轻人忍不住爆起了粗话。
“咱们那么多人,难道还怕了这些强盗不成!”
这附近各个村子刚好聚集起来商量未来的出路,抱团取暖,谁知便听到了彩珠村被袭击的消息。
一个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喊道。
有这个人起头,其他年轻人也忍不住了,纷纷叫嚣着要去给那些盗寇好看。
“呸,你说打就打得过啊!小兔崽子,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都给我坐下!”
村子里的长老们当即怒斥了这群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面上自然不服,他们早就受不了村里人窝囊的样子了。这些小渔村虽然在采珠上互有竞争,却也相互通商、相互通婚,个个都有三大姑八大婆的关系,那些被盗寇所杀的其他渔村中,说不定就有他们的亲戚。
看到过去有说有笑的人成为了盗寇刀下亡魂,这些年轻人怎能不恨?
“恨,恨个屁啊,这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几斤几两?”长老怒骂道。
恨?谁心中不恨?可是人家强盗手里拿着什么?是刀!货真价实的刀。而自己这里又有什么?最锋利的武器,也不过是些鱼叉罢了。
打?拿什么去跟强盗去打?
他们恨,但是他们也怕啊。
“逃、逃、逃,你们就知道逃!难道逃,就一定能逃得掉吗?”
“何况唯一去过对面大陆的阿莫塔就在彩珠村,我看等彩珠村被灭了,你们还怎么逃!”
领头的年轻人一脸桀骜不驯,带着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离开了。
“拦住他们、都给我拦住他们!”长老气得在年轻人后面迈着老腿跑,直到再也跟不上他们,最后只能一拍大腿,哭丧道,“送死啊,这群人这是要去送死啊!”
最后,他一咬牙,让村中剩下的人拿起家伙,就往彩珠村的方向赶去。
“罢了罢了,反正都是死,老子这把老骨头,拼了也就拼了。”
彩珠村出现了这场事故,剩下逃离的事也商量不下去了,彩珠村派来的代表在听到有盗寇进攻时,就连忙跑回了彩珠村,而其余热血未凉的年轻人们也拿着鱼叉跟着他们去了。
其他村的人们,有的也一同拿起武器去彩珠村抵挡盗寇,有的则鬼鬼祟祟地跟在他们背后,衡量局势,若是有成功抵抗盗寇的希望,他们自然也会拿着武器往前冲,若是没有,那他们也就只能跑了。
就这样,一群人各怀心思地来到了彩珠村,然而他们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们傻了眼。
却原来彩珠村看起来依旧一片平静,好像根本没有遭受盗寇的侵扰。
若非村子前的血迹未干,还有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盗寇尸体,他们都几乎以为,自己刚才听到的有强盗抢劫彩珠村的事,只是谣言罢了。
见到各村前来支援他们的人,彩珠村的村民们自然很高兴,热情地将手足无措的众人引进了村子里。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村子的村长咽了咽口水,握着鱼叉,颤巍巍地说道。
“是阿莫塔!”将他们迎进村的一个年轻彩珠村村民自豪地说道,“是阿莫塔杀死了这些可恶的强盗,抵挡了他们的入侵!”
“阿、阿莫塔?那个异乡人?”这村长一脸不敢置信。
“是啊,我们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也都不敢相信……那时候强盗们骑着马要闯进村,大家都吓得瑟瑟发抖,只能勉强拿起鱼叉去抵抗……”
“谁知道阿莫塔一出现,就吓得对方惊了马,立刻停了下来……我可没有说阿莫塔丑,你知道的,阿莫塔长得和我们是不太一样……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样的长相,就叫做威猛……”
“后来那群强盗下马之后,到了阿莫塔面前,就跟小鸡仔似的,被阿莫塔耍得团团转,连阿莫塔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就被阿莫塔踹到了地上……”
“我们现在才知道,原来总是喜欢讲故事的阿莫塔居然那么厉害,他故事里讲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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