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檐下月
但转念一想，就算他不整这一出，晏晟肯定也还会以别的方式问出口的，没有差别。
“我去刷牙！”沈尔看着晏晟渴求欲十足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而后一个翻身下了床。
晏晟瞧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好笑，他慢慢悠悠地掀开盖在肚子上的薄被，走进浴室，站在了沈尔的身边拿过自己的牙刷挤上牙膏：“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人。”
沈尔眨了眨眼，拿着手中的牙刷伸到了他的面前，恃宠而骄道：“给我挤一点。”
“来了小少爷。”晏晟十分配合地握着牙膏在沈尔的牙刷上挤出一条，“满意吗小少爷？”
沈尔收回手，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道：“我才不是小少爷，你才是。”
“嗯，你说得对，我承认。”晏晟大大方方地点头。
沈尔弯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他和晏晟并排站着一块儿刷牙，看着洗手台上并排的两个牙杯，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晏晟的T恤，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他含着满嘴的泡泡，看向了镜子里的晏晟：“晏晟。”
“嗯？”晏晟这会儿也满嘴牙膏泡泡，说不出什么话来。
沈尔低下头，把嘴里的泡泡吐出去后，漱了漱口，小声道：“我应该是喜欢……面对面，能看见你的姿势。”
突然得到了感觉沈尔一辈子都不会回答的答案，晏晟一整个震惊。
下意识的吞咽动作使得满嘴的牙膏泡泡全都被他咽了下去。
“诶诶诶！！”沈尔看着他喉结清晰地上下滚动，人都傻了，“你干嘛你是不是把牙膏咽了！！”
晏晟呆滞地点了点头，而后弯下腰吐出嘴里残留的泡泡，拿过牙杯接了小半杯水咕噜咕噜地漱口。
“我被你吓坏了。”晏晟说，“还好只是牙膏，吞了一点儿应该没事儿。”
沈尔又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他：“等会多喝一点水，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先喝着吧。”
晏晟点点头，倾下身掬了一盆水胡乱搓了搓脸，而后扯过洗脸巾擦干了挂满水珠的脸颊，看着沈尔郑重地点头。
“我记住了。”
沈尔没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啊。”
“是不是很细心？”晏晟连忙开口道。
“是是是。”
两个人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正巧碰见了不用去买菜，这会儿坐在沙发上的张妈。
“张妈，早啊。”
“张妈早上好。”
“你们俩就起来了啊。”张妈回过头看着他们，表情看上去有些忧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电。”
“怎么了？”晏晟走上前坐在了张妈的身边，“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哎，我昨天晚上没事儿的时候翻了一下自己的短信，看到了一个前几天到的快递。”张妈叹了口气说，“我之前没看着，昨晚上才看见，想起来我女儿说给我寄了东西，她从老家寄过来的一些干货特产，我就怕放在一楼被水淹了，但现在没电梯我也下不去。”
“哎，我要是早一点注意到就拿到了。”
晏晟看了一眼沈尔，而后安抚地拍了拍张妈的手：“没事儿，我现在下楼去给您取回来吧。”
“这么高的楼，你怎么下去啊？”张妈愣住了。
“走楼梯啊。”晏晟说，“就当运动了，没事儿。”
“哎呀这……”张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愧疚。
虽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儿，但哪有让老板帮自己干活儿的道理？
“没电没网我俩也点不了外卖，张妈就麻烦您给我俩做个早饭了，我们两个下楼去取快递。”晏晟说，“我想吃鸡蛋羹和阳春面，沈尔你呢？”
“我也一样吧。辛苦张妈了。”沈尔接话道。
张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而后无奈地笑着点头：“知道了，你们下楼的时候慢点啊。”
“诶，好。”晏晟点点头，牵过沈尔的手，打开了人工通道的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晏晟点亮手机的手电筒照着下行的道路，漆黑的通道中涌出了一抹光源。
从十二楼下到一楼后，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俱乐部的一楼地面上是有积水的，但并没有很严重，只有薄薄的一层。
“水估计全积地下车库去了。”晏晟感叹说，“我车窗关好了没啊？”
沈尔跟着他的话问道：“你车窗关好了没啊？”
“应该关好了。”晏晟说，“咱俩之间有一个被水淹的倒霉蛋已经够了。”
沈尔无语地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腰。
晏晟笑了笑，踩着很浅的水滩走到了无人的前台快递堆积处，而后蹲下身一边翻找着张妈的快递，一边把堆在地上的纸箱们一摞一摞地抱着放在了前台的台面上和椅子上。
沈尔刚走到晏晟的身边时，一声很虚弱的声音透过玻璃窗传进了他的耳中。
“晏晟。”沈尔拍了拍晏晟的胳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晏晟收拾好了这满地的快递后，把张妈的那个快递箱子单拎了起来，张妈的这个箱子是堆在上层的，并没有碰到水。
“什么声音？”晏晟偏头看着他问道。
“不知道，感觉像……小狗在叫。”沈尔不确定地开口，偏头看向了风雨大作的门外。
晏晟“啊？”了一声，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在暴雨中，一声很轻微的“汪”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晏晟把手中的快递放在了桌上，立马和沈尔一块儿走到了大门口。
玻璃门的角落里，一只湿哒哒脏兮兮的小狗缩着瑟瑟发抖，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晏晟自己家是养了富贵的，虽然这狗是晏曼养的不是他的，但到底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晏晟和富贵的感情很深，他一点儿也见不得小动物奄奄一息的样子。
看着门口那只脏兮兮的小狗，晏晟的表情十分不忍。
他深呼了一口气，拧了拧眉：“你往旁边靠一点，我把小狗抱回来。”
沈尔看着屋外的大雨也皱起了鼻子：“那你慢一点啊。”
“没事，现在外面只是雨大，风没有那么大了。”晏晟边说着，深呼了一口气拉开了玻璃大门。
玻璃门被拉开，倚在玻璃门上的小狗顺势直接倒在了水泊里，四肢都在颤抖。
“沈尔，你撑着门，我把它抱回来。”晏晟说。
沈尔应了好，站在晏晟的位置上握住了门把手，将玻璃门拉开了一条足够晏晟进出的缝隙。
晏晟迈开腿踩进了雨水里，不到片刻他就被雨水淋成了另一只湿漉漉的小狗，晏晟没在乎这些，走到小狗的面前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搂进了怀里。
“快回来！”沈尔拧着眉朝他招了招手。
晏晟站起身猫着腰抱着狗走了进来后，沈尔看着溢进来的雨水，赶忙将门关紧了。
“小狗怎么样，还好吗？”沈尔抬手抹去了晏晟脸上的雨水问道。
“不太行，先上楼吧，我抱着狗你把张妈的快递拿着。”
沈尔忙不迭地点点头，抱过张妈的快递和晏晟一块儿钻进了人工通道里，三步并两步地上楼。
毕竟是硬生生爬十二层楼梯，浑身是水怀里还有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即使是每天锻炼的晏晟上到十二楼是也没忍住喘着粗气。
张妈从厨房出来时看到湿成这样的晏晟吓了一跳：“小晟，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不会是摔跤了吧，哎呀都怪我！”
“没，没没，张妈你别急，没摔跤。”晏晟缓了缓呼吸，“门口有只狗，看着怪可怜的我就给抱回来了，您看看它有没有事儿？”
张妈之前是在他们家工作的，和富贵也打了很多年的交道，小狗的一些小病小痛张妈都已经会处理了。
张妈看着晏晟怀里的那只小狗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而后快步走进置物间拿过了一条新的没有拆封过的干燥毛巾走到晏晟身边把小狗接了过去。
小狗很瘦也很虚，张妈摸了摸小狗的身体皱起了眉：“估计冻一晚上了，现在也没有电没法儿把它的毛吹干，先给它裹起来保暖吧，你自己也是，一身的水，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晏晟点点头应了声好。
“浴室水箱还有热水。”沈尔说，“张妈您看着小狗，我去替你煮面。”
“哦对了快递在地上，没沾上水。”
张妈忙不迭地应了声好。
兵荒马乱的，沈尔在厨房准备早饭，张妈在阳台折腾小狗，晏晟在房间里洗澡。
晏晟洗澡洗得很快，毕竟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多少热水，草草洗过后扯过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换了衣服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了客厅。
“晏晟，面煮好了。”沈尔站在餐厅里摆好筷子对着他喊了一声。
“来了。”晏晟点头，三步并两步地走进餐厅。
桌上有三碗面，还有三个小碗的鸡蛋羹。
“我去喊一下张妈。”沈尔说着，走到了阳台喊张妈吃饭。
张妈用闲置的毯子凹出来了一个简易的窝，把小狗放进去后忧心忡忡地看了好几眼，跟着沈尔一块儿走到了餐厅里。
“小沈煮面看着卖相很好啊。”张妈看着面前的早饭感叹道。
沈尔低着头笑了笑，没接这个话。
“小狗应该是有点发烧，等会我找找有没有药能喂先喂一点，等到雨小了让小铭带小狗去医院瞧一瞧。”张妈说，“挺过去了就没事，就怕一直这个天气拖着挺不过去。”
“应该不会。”晏晟说，“刚刚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风了，只是雨大。”
张妈叹了口气点点头：“那样最好。”
“先吃饭吧，再不吃面就坨了。”晏晟说。
张妈夹了一筷子面，吃得很快。
“小晟啊，你是不是在和小沈谈恋爱呢？”张妈的视线落在了晏晟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张妈不是过问你的意思，我就是想……确定一下。”
“嗯，我们在谈恋爱。”晏晟点点头。
“怪不得。”张妈笑了笑，“你在日本的时候，你妈妈突然给我发消息问我小沈是个怎么样的人，我那会儿还奇怪来着，小时小梁他们几个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妈妈问一句，怎么会这么突然来问我小沈的事情。”
“啊？我妈还问您了啊？”晏晟愣了愣，“她这不胡来呢么？”
“这有什么胡来的。”张妈笑了笑，“小沈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孩子，你妈妈问我的时候我就很客观地回答了。”
“小沈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你要好好珍惜哦。”
“那当然，我知道。”晏晟笑了笑，点头道，“我肯定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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