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包包纸
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和人眼里这份心疼比起来。
什么都是值得的。
季司早盯着路北辰缠绕着层层绷带的手看了半天,脑子里似乎都已经开始上演当时他所没有见到过的一切。
路北辰一个人,是如何走向医院、走向手术台,又是怎么一步一步重返的舞台,像一片默剧一样,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
他开始一点一点拼凑起他不曾所伴的那份过去。
然后伸出手、去握了握路北辰缠着绷带的右手。
指尖从掌心上粗糙的绷带滑过、一路向上、穿过手指的缝隙,轻轻扣了上去。
“疼吗。”季司早问。
“还好。”路北辰答。
“那便是......很疼了吧。”季司早垂眸,看着那一双相叠在一起的右手,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坚定了些。
那双闪动着碎光的眸子里倒映出路北辰的模样。
随着长睫的颤抖,露出着能直接照耀进人心底的亮光。
“哪个战队干的?”
路北辰还没反应过来。
“灭了他们!”
“......”路北辰喉头一滚,彻底失笑道:“PMG。”
季司早:......?
随着人再度被大力的拥抱所包裹,路北辰身上特有的香味钻入鼻腔,整个人也跌入进那个极其温暖的怀抱中去时。
季司早再度听到路北辰带着低笑声的嗓音,和快要压抑不住地情愫,几乎是贴在他的耳侧响起。
“不劳Moon神亲征,”
路北辰说:“灭过了,全员换血,一个不留。”
季司早似乎这才彻底满意,埋在人脖颈处轻轻笑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
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圣父转世呢。
没想到你这不是也会有仇必报绝不心慈手软嘛。
气儿顺了,人也柔软了不少。
也不知怎的、路北辰闹了人半天。
竟然真的得到人准许、今晚可以在人房间里过夜这件事。
乐得路北辰差点儿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右手还带着固定用的支架。
只恨不得环着人的腰将人高高举起、原地转个几圈才能抒发他心底里的快乐。
留宿!留宿!
路北辰压着人蹭了半天,直到差点儿被人从房间里撵出来这才老实下来,乖巧地平躺在一侧,直等到人钻进被窝,再黏黏糊糊地凑过去,非把人往自己怀里揽。
说是留宿。
季司早倒是‘宿’了。
路北辰却只剩下了‘留’一个字。
昏暗的房间里、视线之内、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太真切。
极淡的冷月从窗外洒了进来,落在眼前人那副沉静的睡颜之上。
勾勒出人精致的轮廓,将人原本就堪称完美的五官衬得愈发明艳动人,美的不可方物的。
睡是睡不了一点儿了。
路北辰想。
如今软香在怀、听着人平稳的呼吸声,看着眼前人对他毫不设防、明明纯净乖巧、却仿佛总是带着极度诱惑的那张脸。
情不自控地心脏狂跳。
快要抑制不住地冲动在心底里疯狂叫嚣、一路奔走。
想要就这样把人留在怀里、圈在床上,永永远远地将人藏起来。
谁也不给看、谁也不许见。
只能对着自己一个人、灵活又生动的、笑和哭。
-
翌日,当季司早醒来,发觉自己睡得极其安稳,没有那些纷扰入梦,也没有之前早上会出现的那些奇怪地生理反应时,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欣喜。
哎嘿。
路北辰这个人的陪睡服务、居然会有这么多好处啊。
这是什么大号的人形安眠药?
还是什么神奇的......咳,贴心又智能的安抚器?
季司早休息得好,心情也十分不错。
似乎已经开始在盘算,如果是这样的话、准许人每天提供陪睡服务,好像也不是不行。
倒是那个明明是自己主动哄骗了许久才获得留宿权的路北辰......
不仅眼底泛着青。
还在浴室里待了几十分钟不止。
冰凉的水流对着脑壳直冲都冷静不下来。
天杀的,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啊。
这要是日日如此、只能看又不能吃。
非得把人活活憋疯了不可。
第125章
因为大峥的那件事, 似乎在PMG每个人的心里都埋下了一颗不太痛快的种子。
尤其是祁飞最甚,在他动了想要队员们放弃夏决争夺心思的那一刻。
仿佛最不能原谅这件事的,便是他自己。
路北辰照例去找周教授做理疗,顺带着把其余几名队员抽空拍的片子拿给人看。
周教授气得一边吹胡子瞪眼的数落人, 一边认认真真地看了几个人的片子后, 将其中的一张挑了出来, 点名让他来房间一趟。
路北辰心下一紧, 默默点头, 沉声道了句“好”。
却又在转身已经走到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不好的结论在脑子里全部联想了一个遍, 极其关切地询问了一句:“他的手......很严重吗?”
周教授正站在窗边、一板一眼地冲泡着手中的龙井。
闻言奇怪地瞪了人一眼, 阴阳怪气儿地怼了一句:“若是真那么严重、我还叫他来房间里做什么?泡茶啊?”
“真是闲得......”
“谢了。”
数落的话还没说完, 等再度转头,房间门口的人早已消失不见,连个人影都没留下。
周教授一愣,气得手里的龙井都被热水冲泡的溢了出来,落得满茶台都是。
“小兔崽子跑这么快!”
-
检查结果已出, 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无非还是因过度劳累、再加上长时间处于高强度的训练,导致的肌腱与腱鞘之间相互磨损,外加上局部肌肉组织有些损伤,因此需要多加注意休息、再配合上物理治疗, 以防止症状继续恶化下去。
只是......当季司早看到周教授正手拿一根大约半尺长、泛着冷银色光芒的粗针, 解开路北辰手腕处的绷带、从人手腕侧面扎进、穿透, 再穿出的时候。
还是不由自主地牙根儿发酸,眉头轻蹙着, 下意识地想逃。
这哪儿是针灸啊。
这简直不是在上刑嘛!
因此,当一旁的小助理手拿中药包往人手腕上敷, 想给人进行进一步地理疗时。
在刚刚触碰到人的一刹那。
季司早蓦地转头,礼貌微笑,随口寻了个借口,抬脚便溜。
中医真可怕。
比住院手术可吓人多了。
麻药一打、手术台上一躺。
眼睛一闭一睁不就结束了嘛。
总比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受刑强多了。
路北辰转头、看着人离开再也没有回来的身影彻底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Moon神说的天不怕、地不怕?
随即看着那根穿透自己手腕、还要上下揉捏转动的银针,默默地垂了下视线。
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若不是这位周教授是国内外顶尖的中西医合璧型选手:文能兵不血刃、只开药扎针治手腕;武能亲登手术台、征战六个小时完成精密缝合,手不抖腿不软的创造一个又一个医学奇迹。
他也是绝不敢将自己的右手就这么交给人‘摧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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