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开心是福嘛
云程风眠:这孩子,跟加害者有什么关系?
下一场约定:猜测而已,再说了,你又不是那孩子,怎么不知道是真的?
云程风眠:你这是造谣,是诽谤,是丑化受害者。
下一场约定:你这么激动干嘛?莫名其妙,搞得跟自己被丢了一样,你妈难道也跟情夫跑了啊?
一瞬间,程眠呼吸滞住。
回忆不受控制地按下倒回键,停留在某个漆黑的夜晚。
女人走的时间是半夜,程眠原本已经睡着了,但心有灵犀般醒了过来,推开老房子的木门,看见女人提着皮箱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没有哭叫,只是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女人的脚步停下来,没有回头。
她或许有过挣扎,但是不太多。
片刻后,她脚步坚定地,没有犹豫地继续往前走了。
那一刻,程眠知道,他被抛弃了。
六岁的孩子,其实已经知道很多。
他是累赘,是母亲新希望的绊脚石。
有很长一段时间,程眠都是外人眼里的八卦谈资——“妈跟人跑了”“爸喝醉淹死了”“年纪小小就成了瘸子”。
说完,再来一句:“可怜哟。”
程眠不吵不闹,被人当着面说闲话时,也只是呆呆的。
每天看着屋子外面的那条小路,等待着什么。
当然不会有结果。
他的母亲,消失了。
去年某天,程眠收到一个好友申请,看着备注上“妈妈”两个字,他在屋内呆坐了一天。
很想问对方,当初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带他一起呢?
最终没有问出口。
知道又怎样呢?没有意义了。
群里面,下一站约定的话还没有被刷走,扎的程眠眼睛疼。
【云程风眠:这并不是让人开心的新闻,擅自用自己臆想的假象去批判事件里的每一个人,我不觉得你很幽默,只觉得你愚蠢又恶心。】
说完这句话,程眠抖着手指,把群退了。
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顺其自然:小眠,最近好吗?
程眠目光一沉,喉间酸涩。
自从上次他没有搭理对方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这个日子发来消息,很难不去猜想不是故意。
作为妻子,她是痛苦悲惨的。
作为母亲,她是不合格的。
程眠很迷茫,他有没有资格责怪呢?
他依旧没回消息,拖着步子回到屋子里。
坐在电脑桌前,怎么都没有力气按下开机键。
-
裴宅。
裴纵之刚从裴老爷子那里出来,就看见自家堂弟贼兮兮地在楼梯处探头探脑。
他皱眉:“干什么?”
裴奚握着手机,凑上来:“哥,你看群消息了吗?”
裴纵之:“没有,怎么了?”
裴奚缩着脖子:“小眠和人吵架,退群了。”
裴纵之解领带的手一顿,语气中掺杂着几分难以置信:“退群?”
“就,”裴奚眼神躲闪,“我分享了一个新闻,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
裴纵之凉凉看他一眼:“下次你再乱分享东西,我就把你踢了。”
裴奚自知理亏,闭上嘴赶忙溜了。
裴纵之回到房间,才发现手机没电。
插上充电器,一边等待一边换下衣服。
终于开机,手机嗡嗡嗡跳出许多提示,裴纵之一眼没看,直接打开群消息。
翻到最上面,终于找到想看的内容。
每看一条,他的脸色就沉一分。
云程风眠没有给他发消息,裴纵之上了游戏,人果然不在线。
程眠跟老板们请了假,退一天的代练费,或者代练时间再顺延一天。
这么多年,他请假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元宝问了两句,程眠只说忙。
给奶奶打了电话,说朋友晚上找他吃饭,然后独自出了门。
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也是阴凉的天气,程眠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天色暗了,夜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程眠找了张椅子坐下,对着不远处的花草发呆。
手机在包包里震动好多声,都没有心情去看。
不过害怕有老板找,还是瞅了一眼。
是存骨和奚想事成,两人都问他退群的事。
“……”程眠现在不太想讨论这件事,打算等晚一点再回。
正要按熄手机,非纵的消息跳到最上面。
竟然有十条未读。
程眠吓了一跳,如果对方也问自己退群的事,该要怎么说。
犹豫了一会儿后,才磨蹭着打开消息。
非纵:在干什么?
非纵:今天去玩了吗?
非纵:看猫猫?
……
非纵:[图片]
非纵:[视频]
图片和视频都是小橘猫,睡觉和玩耍时的样子,连发了好几条。
而关于退群的事情,并没有提到。
程眠打开图片,挨个挨个看。
视频里,小橘猫在啃咬电脑下面的网线,咬了一会儿,又跑去咬旁边的耳机。
程眠想起之前有几次,奚想事成在群里抱怨家里的网不好,让他哥赶紧找人修一修。
非纵哪里是不知道,甚至犯罪嫌疑猫作案时,他就在现场。
好惨的奚想事成。
程眠忍不住笑,连带胸口的郁闷劲儿都散去不少。
云程风眠:你这是作案证据,我保存了,下次奚想事成再说网不好,我就发给他看。
非纵:嗯,今天没上游戏?
云程风眠:请假了,在外面。
程眠靠在椅背上,看了眼上面的照片,慢慢打字。
云程风眠:怎么突然给我看猫猫?
非纵:你不是喜欢?
程眠正想问我什么时候说过,忽然想起之前,他好像点赞过非纵的朋友圈。
如果说是近两天的内容,还能说是偶然刷到了。
但那是一个月以前,如果不是故意,谁能看得见。
程眠:!!!
尴尬起来了。
非纵:而且样子跟你有点像。
程眠:“……”
哪里像了。
云程风眠:它叫什么名字?
非纵:傻傻。
云程风眠:……确实好傻。
非纵:小奚取的,说它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