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色暮
如果季寒川没有道具暖宝贴,他就只能硬捱。
……好像也不是问题。
季寒川试着踏进去。水温冰冷刺骨,碎冰在水面上凝聚越来越多。等季寒川坐下、准备往下躺时,已经凝结了一层两毫米厚的薄冰。因为季寒川的动作,所以冰块破碎,在水里发出隐隐约约的声响。
根据挑战卡进度中的要求,季寒川得在水面下待满一分钟。
如果不是结冰,这似乎很简单。但季寒川看当下状况,怀疑一分钟后,水面已经凝聚起厚实冰层。
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使用暖宝贴。
道具卡化作一张贴片,飘落在季寒川心口。而季寒川躺入水中,周身冰冷,可自己身上还是暖融融。他心里浮起一点猜测:玩家抽取到的道具和挑战之间是否会有所关联?看样子,暖宝贴几乎是浴缸游戏的制胜法宝。
季寒川在水下睁眼。
冰面迅速凝结,接着,一张血淋淋的面孔凑过来,眼眶是两个血洞,还能隐隐看到残留的筋脉组织。
季寒川:“……”
他嘴里吐出两个泡泡,是在叫:“玛丽。”
别闹啊。
血腥玛丽耸耸肩,往后面退去。
有了这个插曲,季寒川莫名其妙觉得,如果宁宁能和玛丽正面相对,恐怕也能成为好朋友吧?
老父亲为了女儿的交友状况操碎了心。
水下,前三十秒安然无事,玩家只需要对抗冰冻。
季寒川在心中默数。
等到三十一秒时,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悄悄攀上自己的身体。
同时,浴室里的灯晃一下,忽然暗下去。灯泡一闪一闪,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完全黯淡。这个情境,倒是如同昨夜周琴的经历重演。只是当时,季寒川是幕后导演。可现在,季寒川却是剧中人。
他余光看到,自己身体两边长出了水草似的东西,在水里静静漂浮。
那些“水草”越来越多,肆意生长,几乎要占满整个浴缸。
而“水草”涌到季寒川眼前时,他才并不意外地发觉,原来那根本就是一丛一丛头发。
季寒川略作反思:我刚刚怎么没认出来?不应该啊。
如果是寻常情况,玩家们此刻已经浑身冻僵,哪怕仍然留有余力,也因为不到一分钟,所以不敢浪费力气,只能看水草一点点攀上身体。
可季寒川不受温度影响。在这基础上,他又叫了声:“玛丽。”
血腥玛丽出现在季寒川眼前。
血洞洞的眼睛正好与季寒川对上。
而在血腥玛丽之外,衣柜鬼也贴上冰面。他这会儿不是矮胖男人的形象,而是那一滩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黑色,仔细地贴在冰面上。这样一来,原本的冰层仿若玻璃,而衣柜鬼的存在就像是玻璃之后的锡纸。两者相加,季寒川面前的冰层,成为一面镜子。
血腥玛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拨开季寒川身侧头发。
这时候,已经到五十秒。
季寒川心里数着数字,见头发越来越多,要往自己鼻孔、嘴巴、耳朵里钻,而血腥玛丽应对这些,有些分身乏术。
玛丽被季寒川搜集,能感知到季寒川的命令,并不用季寒川明白说出口。这会儿,她身体微震,冰块因此而片片碎裂,一滴滴血珠融入水里。
水色浑浊。
而每一块碎裂的冰,都成了新的镜子。无数双手从其中伸出。
一时之间,倒真说不好是浴缸里的水草鬼更可怕,还是季寒川命令下的血腥玛丽更可怕。
这些手拨开季寒川五官边的头发,可头发还是孜孜不倦地钻来。玛丽像是觉得厌烦了,直接捂住季寒川口鼻耳朵。
季寒川有点无语。
好在玛丽这一招,的确有用。季寒川能感觉到身侧“水草”开始焦虑,但又无能为力。终于,第六十秒来临,季寒川抬起手——
手顺利穿过碎冰层,撑上浴缸边缘。
季寒川由此确认一件事。
很明显,这个新鬼的用处是水下袭击,和玛丽、衣柜鬼一样,在特定场所中,能起到大用场。
所以还是不能给自己手底下其他鬼加餐。
这让季寒川觉得,也许把挑战卡当狗粮,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思路。正确玩法反倒是挑战图鉴愈多愈好,这样下去,就能在所有空间里占据优势。
他两脚踏出浴缸。衣服原本被血水染红,但在季寒川离开水后,他身上的红色也随之退去,重新变成小血珠,滚回玛丽身体。
而在他身后,随着衣柜鬼从冰层上离开,玛丽消失在浴缸里。她出现在镜面中,与鹿先生鹿太太,加上季寒川一起,看向裹着一团湿淋淋“水草”出来的衣柜鬼。
季寒川说:“薛姐,你来。”
鹿太太姓薛。当下,她和丈夫都把季寒川叫“先生”或“韩先生”,衣柜鬼也随他们。
听到季寒川的话,衣柜鬼依依不舍地离开那团“水草”,退到了洗手池下的阴影中。玛丽捂着嘴嘲笑他,衣柜鬼战战兢兢,不答话。
而鹿太太往前一步,蹲下来,拨开那团水草,露出一个身体浮肿、俨然已经巨人观的“人”。
季寒川不禁轻轻“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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