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耳鱼
两人从窗户悄悄往外查看,不远处走来两张熟悉的面孔。
都是星宿的人。梁斐回忆了一下这两人的外貌特点,想起他们都隶属星宿巡逻队。
巡逻队一般只负责星宿基地内部的巡逻工作,这两个巡逻队员被派遣出来,说明在猎食者袭击之后,星宿很可能已经陷入了人手短缺的窘境。
狩鸦冷笑一声,这两个人都是准备期前十个小时苏醒的人,战斗实力比不上他巅峰时期的一只手。“充能饮料”已经拿到手了,他完全可以把这两人直接解决掉。
梁斐一把将人拉住,暴力狂实力一恢复就得意忘形,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批“充能饮料”的使用安排。
两个巡逻队的队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谈话内容也听不真切。梁斐将狩鸦拉回房间,打算等两人走远来再离开这里。
“首领!”不远处的声音突然抬高。
梁斐神经一紧,连忙再次探出头查看。
在两个巡逻队队员背后,夜鸦和严焕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梁斐连忙将狩鸦拉回来,此时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这幢小破楼的房间只有一个窗户,和正门在同一个方向,正对屋外的街道。
若是从正门或者窗户逃出去,必然会被不远处的夜鸦和严焕发现!
夜鸦和严焕距离小破楼越来越近,两人的谈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逃跑的方向那么多,你怎么就肯定那两人逃到这边来了?”夜鸦质疑道。
严焕对夜鸦的质疑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他笑着解释道:“周围的自动售货机,只有这边的这个被人使用暴力破坏。被投放到禁区里的人,大概只有你和你的前搭档,才有能力将金属外壳的自动售货机破坏成那样。”
夜鸦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你别忘了,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身体同时感染那么多种病毒,他现在就算是站起来都做不到吧?”
严焕闻言并不解释,也没有提到关于“充能饮料”的事情。
梁斐躲在墙背后听着,心知严焕对夜鸦并不信任,所以没有将“充能饮料”的效果外传。要是夜鸦知道禁区里还存在“充能饮料”这种东西,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散漫。
梁斐和狩鸦所在的小破楼,刚好在严焕夜鸦前往自动售货机的必经之路上。他紧张地看了看屋内的布局,发现整个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要是严焕和夜鸦经过此处时,往窗内看一眼,他们就会立马暴露行踪!
房间里只有一套木桌木椅,一个破破烂烂的衣柜,衣柜的柜门已经掉下来了,所以柜子里没办法藏人。剩下的唯一家具,就是一张床底不能藏人的双人床。
狩鸦指了指双人床的另一侧,梁斐瞬间领会。
这张双人床的另一侧,恐怕是唯一不被窗外视线一眼看清的地方。
梁斐动作迅速,放轻动作灵巧地跳到双人床的另一侧,尽量靠近床侧趴在地上。随后他感觉一具温热的身体往他身上一压,几乎把他压得半死。
梁斐欲哭无泪,双人床的高度有限,越靠近床侧越不容易被发现,狩鸦叠在他身上是最安全的做法。
窗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躲在床侧的两人神经也随之紧绷。
夜鸦还在和严焕争论,另外两个巡逻队的成员则不知道被他们打发到哪里去了,并没有跟在两人身后。
严焕不知问了个什么问题,夜鸦一脸疑惑地答道:“姓夏的血袋?没见过,谁还会问血袋的名字。”
走了两步,夜鸦突然一脸警惕道:“你该不会是借着搜寻狩鸦的借口,骗我出来帮你找那个‘夏血袋’吧?”
“当然不是。如果我想找人,会直接向星宿下达命令。”严焕微笑道。
“你和那个姓夏的什么关系,听你听过好几遍了。”夜鸦撇了撇嘴,根本不相信严焕的鬼话。
“大概是因为他,我才会被迫参与这场逃杀。”严焕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的锐利与冰冷。
“我就说你这样的黑鸦科技的金元宝,怎么会被扔进禁区这个绞肉机。”夜鸦像是有些不耐烦了,随意抬脚踹开街道边的某扇门。
砰!
木屑从门框上掉落,大量灰尘漂浮在空气之中。夜鸦被这些灰尘呛得皱眉,厌恶地退后两步。
木门被踢开之后,房间里涌入了大量新鲜空气,让躺在地上的梁斐感觉到些许凉意。
梁斐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加大,两人间的空隙再度被压缩,他仿佛一张黏在铁锅上的烙饼,还是下锅前忘记加油的那种。
当两人之间完全贴紧时,互相的心跳速度都无法掩藏的暴露给对方。梁斐感觉狩鸦的心跳速度很快,快到他几乎以为狩鸦正在剧烈运动,而不是正安静地趴在地上。
这样的心跳速度比病毒的感染能力还强,几乎瞬间就让梁斐也变得心率失衡。
砰砰的心跳声是无法撒谎的剖白,以最简陋又最直接的方式揭开了掩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很快就到了,你不用如此焦躁。”严焕的声音从夜鸦身后传来。
夜鸦回过头,脸上尽是不耐之色。
“尸体上的伤口形状,可以让我认出与你的描述完全相悖的狩鸦,相信自动售货机上留下的痕迹也可以。”严焕微笑着安抚夜鸦的情绪。
严焕的本事,夜鸦还是见识过很多次的。严焕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人员,能让他主动为其效命,并不只是因为严焕知道禁区的隐藏规则。
相反,如果可以选择,夜鸦绝对不会想站在严焕的对立面。
于是严焕一招手,夜鸦就只能压下心中的不耐,烦躁地推开了这个破烂的小房间,也与躲在床侧的另外两人失之交臂。
梁斐僵直着身体,听到严焕的夜鸦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才轻轻动了动手臂。
然而压在他身上的狩鸦,就像睡着了一样,趴在他身上纹丝不动。
梁斐疑惑地拍了拍狩鸦的背部,触摸到狩鸦背上的柔顺长发,忍不住的多摸了几把。
柔滑的发丝在指尖滑过,梁斐转动着手指,让发丝缠绕在指尖,又撩起一丝发尾,向小刷子似的撩拨着狩鸦的耳朵。
本想瘫在梁斐身上再多待一会儿的狩鸦忍无可忍,突然支起身体,又将梁斐的眼睛一把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