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3重案组 第75章

作者:云起南山 标签: 都市情缘 强强 业界精英 推理悬疑

  按理说监视嫌犯这种活儿, 若非亟需抓捕的,通常安排嫌疑人居住地的管片派出所和分局调派人手即可。但对于卞钰这号耍起手段比特么耗子还能钻的主,罗家楠丁点不敢松懈, 两人一组,一天三班倒, 磕死了守这孙子。但凡他敢接近一个受害者或其家属, 立马逮回去扔看守所里。

  警方守了三天,卞钰已对楼下反复出现的几辆车见怪不怪,到第四天晚上,派保姆下来送宵夜。正值罗家楠带欧健值班, 听见敲玻璃的声音,欧健按下车窗, 看卞家的保姆拎着一纸袋用锡纸包着、隔着十几公分都能闻到肉类脂肪炙烤后的香气的食物,干咽了口唾沫、义正言辞道:“拿回去,我们警察绝不能——”

  哪知罗家楠探身伸胳膊就给接了进来:“不偷不抢的, 有什么不能拿?再说了, 别让大姐白跑一趟。”

  欧健明明白白的看到,那保姆转身的时候甩了个大白眼给他们。

  “你吃什么, 烤牛肉还是烤鸡腿?”罗家楠“嘶嘶”抽着气拆锡纸, “我去!还特么挺烫!”

  锡纸撕开个角, 热气腾腾冒出, 欧健立马满鼻子的肉香, 口水唰的冒了出来:“那个……我吃牛肉吧……”

  “烫啊, 还有汤儿呢,你找点东西垫着。”

  等欧健拆出几张面巾纸垫好,罗家楠将锡纸包放到对方手中,然后再翻袋子发现人家还体贴的塞了几副一次性手套。瞧着三师弟一口啃下去烫得眼泪差点飚出来的窘相, 他笑着点起支烟:“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那个……我过来的急,没吃晚饭……”嘴里塞满了肉,欧健含含糊糊的应道。真特么香,丰腴的雪花状脂肪炙烤后令每一根肉丝都汁水饱满,实话实说,活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高品质的牛肉。

  “这肉还不得一百块钱一斤啊?”

  “一百?卖你二两差不多。”

  罗家楠不屑嗤笑。下午苗红吕袁桥他们盯梢的时候,卞钰和奚凌去超市采购,就跟着去了。人家去的是专门卖高档食材的地方。这地方吕袁桥倒是来过几次,苗红是从没去过,噼里啪啦拍了好多照片发给罗家楠。罗家楠一看标价,一块雪花牛排最低的也得卖五百,提子香瓜之类的水果都带产地编码,能卖出七八百一磅的价格。

  对,是磅,还不是斤,论斤称更贵。

  听罗家楠念叨完,欧健忽然觉着嘴里的牛肉不香了,囫囵的咽下感慨道:“哎,有钱是好啊,吃的东西都不一样。”

  “那也得有命享受啊,你看卞军,大马路上好好的开着车,被亲弟弟找人撞死了……要说这钱啊,就他妈是王八蛋。”罗家楠偏头朝窗外呼了口烟。祈铭的担心不无道理,离开他的视线,这孙子又放肆了。“就我之前干特情那会,跟老鹰他们出去潇洒,夜总会开张卡,几十万几十万的刷,一晚上啊,就一晚上,这还不算他们带姑娘出台给妈妈的钱……要不就这边喝着酒唱着歌,那边他妈的开始撒人民币了……操,满眼的纸醉金迷啊……”

  “真撒啊?”

  “啊,可不真撒么。”罗家楠转头对上欧健错愕的视线,皱眉一笑,“别觉着不可思议,这么说吧,让你买瓶三块钱的饮料,你会心疼么?”

  欧健立马摇头。

  “所以啊,他们花三万就跟你花三块钱一个心态,这么想,能明白不?”

  欧健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其实还不是太理解,大概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吧,他觉着。

  紧跟着,好奇宝宝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那……大师兄,你脱离了那个环境之后,心态是怎么调整的啊?”

  “用不着调整心态,我本来就没想过那种日子。”罗家楠回答的极为爽快,“你要是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上面沾着多少血,你花的时候根本花不痛快。”

  “那他们怎么就花着痛快?”

  “今朝有酒今朝醉呗,干的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买卖,今儿潇洒完了明天出门不定被谁砍死了。”

  “……所以你身上的伤,就这么来的?”

  “啊,是啊,嗨,不提了,你赶紧吃,吃完给垃圾扔出去,闻闻这车里都什么味儿啊,跟进了烧烤店似的。”

  “……”

  欧健心说挺好闻的,至少比你关着窗户拿烟呛我强。

  —

  晚上十点,卞钰下楼夜跑。罗家楠见状下车把车门一撞,迈腿跟了上去。昨儿是吕袁桥跟着跑的,说总算没白瞎三千多一双买的鞋,一口气跟了五公里。

  听见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卞钰偏了下头,不由笑道:“可以啊罗警官,看来你们重案组的人体力都不错。”

  罗家楠轻松回道:“那当然,天天追着犯罪分子上天台下阴沟的,体力不好哪成?”

  “我听说你受过不少伤啊,还被一职业杀手捅进过ICU里,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

  ——这孙子调查我。

  罗家楠心里不爽,嘴上依旧云淡风轻:“那算个屁啊!要不是得抓活的,老子早给丫捅ICU里去了。”

  “警察不好干啊,整天束手束脚的。”

  “罪犯也不好干啊,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

  “嗨,警察挣那么少,养老婆孩子都费劲,还得担心挨处罚脱警服。”

  “至少睡得香,扔哪闭上眼就着。”

  “你知道我的企业一年纳税额多少么?够养你们整个公安局了。”

  “是,要不您哪来的钱养非婚生子女啊?”

  此话一出,卞钰缓缓放慢脚步,微微气喘着:“罗警官,我承认我是个风流的人,但我很负责,只怕你这样的,想风流都没担起责任的能力吧?”

  “不瞒您说,我心里还真就只有我媳妇一个人。”

  说话的功夫,罗家楠也从跑变走。别说,卞钰虽然四十多了,可体力耐力确实不比他差。不过要是没被毒蜂捅进ICU那出,他现在指定不会跑几步就觉着喘了。

  此时此刻的卞钰家里,赵平生和陈飞已然在客厅落座。来者不光他们俩,还有孱弱得走路都得靠人搀扶的林凯茹。虽然她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可被病痛折磨得发色枯白身形干枯,宛如年近古稀的老妪。奚凌第一眼看见她时被吓了一跳,更不知这俩警察大晚上的带个小老太太上门是何用意。

  去找林凯茹谈,陈飞做足了事前准备。先给林家奇发消息让他试探对方的意思,然后让赵平生的弟妹韩琳打头阵,再让赵平生与她接触,最后才是自己。见着陈飞,林凯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屈辱一股脑倒进了他的怀里。

  和陈飞他们倾吐当年的遭遇,林凯茹特意选了儿子上课不在场的时间段。二十年了,她可以把耻辱的过往讲述给值得信任的人,却实在不忍伤害无辜的孩子。她说如果不是林家奇的存在,自己可能连活到今天的意愿都没有。一颗来自恶魔的种子,却给了她一个天使。她更希望他们替她保守秘密,不要让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有多么的不堪。

  特意选卞钰不在家的时候上门,是陈飞的决定。让林凯茹与卞钰面对面,何其残忍?除了让那人渣享受胜利者的骄傲,别无他用。要攻破的是奚凌的防线,只要这女人的一句话,就能让那个畜生万劫不复。刚他和赵平生一直等到罗家楠下车去追卞钰,才将终于获得医生许可得以临时离开病房的林凯茹扶下车,带进卞钰的家中。

  眼看着奚凌拿出手机像是要通知卞钰家中情况的样子,林凯茹虚弱的出声唤她:“姑娘,你待会再打电话,先听我说几句,行么?”

  奚凌眉头微皱,看向林凯茹的眼中充满警惕。卞钰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她不是没有察觉,但和这么个形容枯槁的女人生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也曾年轻过,当然没你这么时尚,不过……”林凯茹每说一句话就要停下来缓口气,疾病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几乎耗尽了她的生命力,“你选择相信你丈夫,选择维护他,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可是姑娘啊,他是怎么对你的,我很清楚……他不拿女人当人的,是不是?”

  奚凌紧抿住嘴唇,倔强的将头偏向一侧,避开林凯茹那双浊目的直视。很多人不理解被家暴者的心态,会认为离开有那么难么?其实难就难在施暴者的人格摧残,让受害者逐渐形成“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的心理,并且,根深蒂固。当一个人从主观出发认为自己什么都不行的时候,便会丧失抗争的勇气。

  林凯茹非常理解这种心态,因为她就是这么被毁了的——

  “他对你好的时候,让你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可他打你的时候……”说着话,林凯茹颤巍巍的抬起手,轻轻拉开颈侧的衣领,露出条颜色暗沉的疤痕,“你看,这是他用碎玻璃给我割的……他掐着我的脖子,在我身上一下接一下的割……我疼极了……我不敢反抗……”

  她那满含屈辱的话音迫使奚凌挪正视线,落于伤疤之上,并为之愕然。

  “……然后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报警的话……全中国的人都会看到我光着身子的照片……”

  伴随着沉重的叹息,林凯茹理好衣领。年轻时的她是个干净整洁的人,衣服一天一换,从里到外都熨烫服帖。后来病了,照顾不好自己,可但凡是头脑清醒的时候,她都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给孩子穿得整整齐齐。以前她没有能力反抗,久而久之,更是成了对方攥在手中随意摆弄的玩物。她是第一个被卞钰用暴力和威胁控制的女人,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也是无法替代的存在。所以,她也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了解那个禽兽的真实面目。

  向奚凌伸出筋络满布的枯瘦手臂,林凯茹语重心长的劝道:“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对你这样……姑娘,你还年轻,还有的选……你有从头再来的资本,你完全可以过不受控制的人生……”

  奚凌依旧沉默不语,眼神却开始闪烁——伸到面前的手虽然颤抖无力,却似乎有着无形的重压,让她每一口气都喘得异常艰难。

  这时陈飞的手机响起,罗家楠打来的,说卞钰开始往回跑了。和赵平生互相交换过视线,他轻轻扶住林凯茹的胳膊,说:“走吧,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林凯茹无声默叹,借着陈飞搀扶的力道站起身。她不会责怪奚凌的软弱,改变已有的生活状态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为困难的,况且还是遭受精神控制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早在多年以前她就该站出来指控那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曾经她以为卞钰是个体贴温和的绅士,不然也不会在小夜班拖班后没赶上公交而上了对方的车——笑脸忽然狰狞,从此坠入地狱。

  目送陈飞的车远去,罗家楠皱眉啧了一声,转身回到车上。把林凯茹这张王牌打出去后,现在他们手里就剩下一把烂牌。目前只能寄希望于悬案组那边,哪怕有一个受害者愿意站出来指控卞钰都行。

  上半夜罗家楠守夜,欧健跟后座上睡觉。他尽量克制抽烟的频率,不行就干叼一支跟嘴里,实在困的熬不住了再点上。然而这样约束自己的结果便是他没到两点就困的支不起来了,叼在嘴上的烟随着困倦的点头坠落。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惊醒了罗家楠。按下车窗,他看奚凌神情慌张,哆嗦着举着手,细瘦的手臂上遍布淤青,抽吸间流露出极度的惊恐——

  “……罗警官……我……我作证……他……他……二哥……和那个司机……都是他……他杀的……”

  TBC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奚凌身上的伤, 简直是触目惊心。由于很少接触活着的受害者,祈铭没有多少拍摄活体做伤情鉴定的经历,所以当奚凌身上的衣物褪尽, 露出遍布黑紫青红伤痕的身体时,他举着相机的手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中央空调恒温二十六度, 但奚凌却抖得像刚从冰窟里爬出来的一样, 恐惧从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

  “……他……他知道陈警官他们……他们来过……很……生气……骂我……蠢……不该……给他们开门……他把我拖进……拖进卧室……锁上门……用手边……手边可以拿到的……任何东西……打我……后来他打累了……用皮带把我拴在……床头……说……等睡醒了再……再教育我……该如何做……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夹杂着相机拍摄的声音。尽管是很轻微的响动,可奚凌每听到一次就缩一次肩膀。她被打怕了,任何一点点动静, 都是刺激惊鸟的弓弦。她看到了林凯茹的惨状,看到对方身上那烙印终身的屈辱印记, 她不想变成那样佝偻干枯的样子,更不想死——

  “……我担心……他可能会……会杀了我……所以他睡着之后……我用牙……用牙拼命的咬皮带……”奚凌不断抽着鼻息,却根本就哭不出来, 她还没能从那种极端的情绪里缓和下神经, “……我不知道……不知道罗警官能不能……能不能抓他……可我没别的办法了……那个女人说的对……我早就……早就该离开他……”

  “别担心,你现在是安全的。”

  一旁陪同取证的苗红出言安慰她。早在进入重案组之前, 她曾在基层干过两年, 接待过一些被丈夫打的遍体鳞伤的女人。以前她不明白, 为什么不被当成人对待却还不肯离婚。等接触的多了, 她才明白, 这些女人身为人的尊严, 早已被那些披着羊皮的狼给剥夺了。

  这些女人的结局往往令人唏嘘,要么被打死打残,要么物极必反采取更暴力的手段反抗,最终落得个锒铛入狱。只有少数人会寻求法律的帮助, 她们的心态普遍是家丑不可外扬,以及挨打是因为自己犯了错。而警官们在处理相关案件时,由于男方身上经常会出现反抗时的抓伤或者淤青,在没有影象证据的情况下很难判断到底是家暴还是双方互殴。

  从祈铭的专业角度来看,兽性深刻在每个人的基因里,只是有的人能控制的住,而有的人,则肆意让其爆发。

  奚凌的证词要待警方整理调查后才会生效,而这满身的伤,足以让罗家楠给那个酣梦之中的畜生抽醒并拷回局里。取证完毕,苗红问奚凌是回家还是去酒店住,奚凌果断选择去酒店。虽然那个畜生已经不在家里了,但他雇来的那些人依旧会盯着她,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在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房子里,她丝毫没有安全感。

  给照片整理好上传到重案组的工作文件夹里,祈铭去重案组办公室找罗家楠。深夜被叫醒的不止他一人,还有林冬和陈飞他们。卞钰已被缉捕归案,虽然抓他的理由是故意伤害,但有了奚凌的证词,明天检察院就可以以故意杀人来批捕。不过眼下不是庆功的时候,光有证词不够,毕竟奚凌的证词只能证实他的不在场证明是谎言,还是得把诸如通讯记录、行车路线等能钉死他的证据备足。

  这些都是功夫活儿,干就是了,早晚能把卞钰送上死刑注射台。至于那些强奸受害者,林冬的想法是,如果她们知道卞钰被彻底限制了人身自由,那么该会有人肯站出来指控他了。

  进屋听罗家楠眉飞色舞的跟同事那逼逼给卞钰摁床上时的精彩画面,祈铭抬手敲敲门,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能不能睡觉了?”

  罗家楠大大咧咧一挥手:“诶我这正高兴呢,睡不着睡不着。”

  然而祈铭一点笑模样也没有:“再问你一遍,能不能睡觉了?”

  “啊?我——得得得,睡睡睡。”

  罗家楠看周围人都用“你赶紧去睡吧别惹他了”的眼神看自己,只好认怂。一句话要让祈铭说三遍,哈,等着回家去跟阿强睡储物室吧。

  给罗家楠押进休息室,祈铭往床边一坐,打开手机刷资料。罗家楠躺那等了一会看他没有共枕眠的意思,不免好奇:“你不睡啊?”

  “我那还有点儿活,等你睡着了再走。”

  “什么活儿不能留到白天再干啊?来来来,躺下躺下。”

  磨蹭着祈铭直到对方被拽倒进怀里,罗家楠听旁边的床上传来几声窃笑,甩出副浑劲儿低吼:“睡不睡?不睡滚蛋!”

  笑声立马戛然而止。

  —

  拿到批捕文件,陈飞立刻叫上赵平生去医院给林凯茹报喜。他答应过对方,无论如何要给卞钰这孙子绳之于法。通过韩琳的询问,得知当年林凯茹没报警,确实是除了对自身名声的考虑外,更怕陈飞犯错。这让陈飞内疚不已,说如果自己是赵平生那脾气,该不至于让林凯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诚然,林凯茹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那就是林家奇。案子一旦公诸于众,孩子就什么都知道了。强奸犯的儿子,就算他自己能调整心态,也免不了被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所以接受陈飞和赵平生的请求去见奚凌,确是让她纠结不已。孩子是无辜的,可她不现身说法给奚凌打一剂警醒针,那个混球很有可能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个决定异常艰难,最终让她点下头的,依旧是身为人母的责任。她是这么对陈飞他们说的:“如果我不站出来,将来有一天让家奇知道了一切,他会怎么看我?我一直教他做个明辨是非的人,可我呢,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

  基于对林家奇的保护,陈飞特意交待盛桂兰,不可向媒体公开卞钰故意杀人以外的罪行。盛桂兰当即向他保证,但凡有媒体敢乱写,她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揣着满心的喜悦,陈飞和赵平生推开病房门,却只看到一张空荡荡的床铺。心头倏地掠过丝惊恐,陈飞转身奔向医生办公室,不出所料,听到的是林凯茹于清晨时分去世的消息。

  这一刻彷如五雷轰顶,陈飞彻底僵在了原地。

  “老陈,老陈!”

  看陈飞脸色发白眼神发直,赵平生难过之余还得顾他。给人拖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赵平生一个劲儿的给他胡撸后背:“老陈!老陈你说句话,别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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