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尾松
第123章 打生桩十二
口供对不上，徐佳说是接了电话去找罗权，但罗权说刘东军是挂了电话去帮他老婆买东西。
“你真的不能证明自己没见过刘东军？”沈睿眼睛直勾勾地锁在对边的罗权身上。
罗权慌了，忙摇头：“警察兄弟，我不能证明，我头痛在睡觉呢！不过我发誓，我真约他见面啊！”
“说谎要负刑事责任的，罗先生，你得想好。”板着长脸的沈睿再次强调。
心里素质低一点的人，如果真有情况，被这样一晃，很容易就说出来。
但罗权真的心里有苦，他连连叹气，只差没有跺脚：“警官，我说谎烂唧唧！我天在，今年本命年没穿红色三角裤，果然就容易倒霉，回头买一打每天穿，辟邪！”
沈睿微微地挪动了眼珠子扫了他下半身一眼，挑挑眉一本正经地说：“罗先生，别轻易拿那地方发誓，那地方很脆弱的。”
罗权愣了下，抓狂……
回程的车上，沈睿说：“罗权不像说谎。如果真如他那样说，徐佳让刘东军去买东西？那徐佳一定是瞒着我们什么事情，我们把徐佳叫到局里再问一次吧。”
看着马路上渐渐多起来的车辆，周元摇头：“我们再去一次。”
“刘东军的家吗？”说话间，沈睿调整车辆导航，定位刘东军的家，“需要给他们打个电话通知？”
“不需要，我们直接过去。”快到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车子移动的速度慢了许多，周元说：“你认为罗权没有说谎。假设罗权真的没有说谎，那么徐佳说谎的可能性就很大。她让刘东军去买东西，出去买东西，也算是出门了，正常来说，徐佳可以说，刘东军帮自己出门去买东西然后失踪了，但是徐佳没有这样说，她说是接了罗权电话，和罗权见面了……”
在一个红灯绿下停下车，在候车的情况下，沈睿听着周元的分析，“她故意不说买东西，也有一种可能，刘东军帮徐佳买东西后，回来过。”
说到这里，沈睿眸子一沉，恰好绿灯亮起，车子又开始能移动了。他松开车刹，车子再次融入车海里。透过后视镜，他对周元说：“徐佳有问题。”
因为塞车的缘故，车子停在刘东军家门口时，已经七点了。
这一带都亮起了灯，沈睿来到刘东军门口，按下门铃，在听到里面问是谁时，他回：“警察。”
站着寒风中等了片刻，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徐佳，她见是沈睿他们，脸上立刻露出的的一脸期待，“警官，有消息了？”
“是有消息。”沈睿缩了缩脖子，“外头站着说话有些冷，不知徐女士，方便进屋去谈吗？”
徐佳掀起眼皮看了沈睿一眼，点点头，让他们进屋了，“警官，你们是去找罗权了吗？我家男人已经失踪一天了，有没在他哪儿？”
“徐女士，你别着急，我们会和你慢慢说。”往沙发上一坐，沈睿指着还站着的周元，对徐佳说：“徐女士，我同事今天吃坏了肚子，不知能不能借你厕所用一用？”
徐佳原本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沈睿他们能带来刘东军的消息，忽然听到沈睿的话，愣了下反应过来给周元指了个方向，“警官，就在里边。”
周元点点头，往徐佳指着的方向过去。
见周元去了厕所，沈睿咳嗽一声，把徐佳给唤回神，他说：“徐女士，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丈夫的事情。你给我们提供的口供是刘东军接到罗权的电话，要去市中心和他谈合作项目，对吗？”
徐佳点头：“对，是这样。”
沈睿眸子狡黠一转，唇角含笑：“刘东军出去之前，时间大概是下午五点多，你当时在做什么？”
“在准备做晚饭。”徐佳说道，“我每天就五点左右开始准备做饭，我们家大概六点半这样吃饭。”
沈睿：“在刘东军打电话后，你让他去买东西？”
徐佳原本以为沈睿只是再次让她重复确认一下说过的话，听到这里，她才觉得不对劲。她瞪大着那双被岁月洗涤过的眼睛，有些紧张：“警官，是有人和你说过什么吗？”
“别紧张，只是日常口供环节，你如实和我说就行。”沈睿目光锁定徐佳。
从她眼里捕获到一丝惊讶，不过这情绪来的快去也快，眨眼无踪。沈睿问：“叫过吗？”
“叫过，家里没了生抽，我让他帮我去买。”徐佳说，“他就在附近的小超市帮我买了回来，然后就说罗权找他，就出去了。警官，有问题吗？”
沈睿脸上依旧和蔼，“请问买的酱油能给我看看吗？”
徐佳皱着眉头看着沈睿，似乎对于沈睿这样的审问很不满，可她也不能拒绝他的请求。站起来准备朝厨房去拿酱油出来，但沈睿忽然也跟着站起来，要跟着她一起进去。
沈睿跟着徐佳到厨房的过程中，再次四处打量着她家，一切和白天离开时无差。走进厨房，徐佳指着一瓶几乎算是满瓶的酱油，“就是这瓶，本来有小票收据的，但我扔了。”
酱油瓶是新的，从外观看几乎满罐。沈睿打开看，发现里边的密封拉环被打开了，他重新合上盖子，说：“徐女士，请问你能再提供一下其他线索，刘东军平时喜欢去哪儿，有什么朋友？”
“他平时就工地和家里还有客户那边跑，很少无端端出去的。而且我给他一些工友打过电话，都说没见过他，我这边也联系不上他，手机打不通，人找不到，我当然着急啊。”徐佳一脸着急，“警官，我男人都失踪一天了，不会是出什么事吧？要出了事，我和我儿子该怎么办啊！”
徐佳是全职家庭妇女，结婚到现在基本都是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家里的收入全靠刘东军一人挣，她那样说，沈睿觉得也是有道理，“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力帮您找。”
刘东军家的厕所就在距离厨房不远处，周元站在厕所里，打开了厕所的窗户，恰好对着后院那还在建的杂物房。
白天过来时，他粗略打量了一下，并没仔细看。
此时站在距离后院更近的院子里，他看清楚了水泥砖房还有些新。砖头之间的水泥看起来并没完全干透，再打量着后院的草地，有砌水泥的痕迹。
昨天晚上刘东军开始失踪，因此今天断然不会有心思再去建房子。再结合这两天青州市的天气，风大又冷，天气干燥，如果是昨天刘东军之前砌的水泥，地上的水泥痕迹应该干燥很多。
但此时就着月光，发现地上的水泥痕迹还有些湿，看到昨天刘东军失踪后，徐佳的家里还在建房。
心大？
还是……房有问题？
从厕所走出去，恰好遇到了从厨房出去的徐佳和沈睿。
周元开口：“徐女士，你后院建的房，今天还在施工吗？”
“啊？”徐佳愣了下，反应过来赶紧摇头，“没没，哪儿有那种心思啊。”
周元半眯着眼看着徐佳，把徐佳给看的毛骨悚然时，才开口：“是吗？但你的水泥还没有完全干透，像是刚砌上去不久。”
徐佳有点慌，手有点发抖，她露出一抹尴尬的笑，一惊一乍地说：“哦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风不是很大吗？刚砌的砖没弄好，看起来要倒，我今天就用水泥给补了补。”
“哦，原来是这样。”周元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可以去你后院看看吗？”
徐佳一脸疑惑，瞪着眼看着沈睿他们。
这两名警察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没得到徐佳回应，沈睿补了一句：“徐女士不会不答应吧？后院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没……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啊。”徐佳蹙眉道。
沈睿和周元先去了后院。去到后院后，周元更确定房子的水泥是刚砌不久的，他盯着房子看了几眼，转头看向沈睿，“你去看看？”
后院这杂物房不大，就是简单的一间四四方方的小砖房。
接到周元的意思，沈睿走到一面还有些湿润的水泥墙壁面前，定了定，在看到徐佳也走到后院后，忽然用力推那面墙，一推之下，挺结实的。
……唉，推不动的样子，有些尴尬啊。
“哎，警官你们干嘛啊？”徐佳看到了沈睿的动作，疾步过去想要拦着他，“这房子不稳啊，你们怎么能推它呢……”
徐佳的话还未说完，沈睿听了个七八成就忽然又伸手用力去推墙，那墙确实脆弱，沈睿只用了约十成的力气，就倒了一地，发出石头摔下来的轰隆声，震耳欲聋。
也让四周的邻居忍不住隔空抛了句骂过来，“神经病啊，又这样。”
周元：“……”有些惊讶啊。
沈睿看着倒下的砖立刻倒回来，压低声音对周元说：“好像没东西，会不会怀疑错了？”
“……”我只是让你去查看下，没叫你推倒啊。
周元有些无奈，抱歉地看着站在他们旁边的徐佳。徐佳原本在沈睿推墙时，是一脸绝望，但看到墙倒了一地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片刻后又就恢复成一脸生气。
“警官，你们想要做什么！”
沈睿扯出尴笑，“抱歉，我想确定下墙是不是刚糊水泥浆上去，没想到它那么容易倒。放心，我们会负责任，明天我过来帮你砌墙，保证把墙给完美砌回去。”
周元：“……”
“……”徐佳气结，最后只好罢休。但他还是对沈睿他们再三强调，一定要尽快帮她找到她丈夫的下落。
坐在回去的车上，周元陷入沉思。
他猜想如果徐佳真有问题，那么后院那房子就是藏了问题的地方。
“你怀疑徐佳杀了刘东军，给藏在墙上？”沈睿说，“可墙倒了也没发现什么，我们会不会方向错了？”
第124章 打生桩十三
两人回了局里，路过魏茸的位置时，周元停下脚步，问她：“魏茸，李芳那边有动静吗？”
魏茸和科室里的其他两名警员一起盯人，魏茸值的是白天的班，其他两名警员值夜班，相当于二十四小时轮值盯梢，她虽不明白李世茂那案子都告一段落了，为什么还要盯着李芳，但还是严格执行命令。
“早上盯着没问题。不过李芳好像没在市中心那套公寓住了，也没在城郊的半山别墅区住，而是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套小公寓里了。”
末了还想到些什么，魏茸继续说：“对了，我下午快要换班时，李俊有去公司找李芳，好像是在学校被打了，喊着让李芳报复，但李芳甩了她弟弟一巴掌，让他安分守己学习。”
周元面无表情的听着流水线一样的报告，让魏茸他们继续盯着。
“阿元，你来我办公室。”见周元要回自己的座位，沈睿唤了他一声，见他尾随自己进了办公室，把门给带上，问：“盯着李芳还有用吗？”
“过几天许良的生辰，先看看情况。”周元说。
沈睿点头，反正局里还有人手，防患于未然总比事后补墙好。李芳的事就此揭过，沈睿靠着椅背对周元说：“刘东军的事，你怎么想？”
周元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那扑鼻而来的凉爽气息让他的思绪重新拢起集中一起，“再来分析一下，目前情况有点繁琐，罗权没不在场证据，但他口供说刘东军并没和他见面，反而是去帮徐佳去买东西。按照徐佳的说法，刘东军是帮她买了东西后，就离家去和罗权见面。按照这两条思路，有三种可能，刘东军去见了罗权，失踪。刘东军没去见罗权而是去见其他人，失踪。刘东军买了酱油后，没离开家，但失踪。”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向沈睿：“徐佳说他做饭时间是五点左右开始，晚饭是六点半前后。”
“对，徐佳说刘东军如果没什么约，很少会出去。”沈睿闭上眼思考起来，徐佳家里的酱油是被打开过的，证明如果真的是刚买，那就是使用过。这也有两种可能，“刘东军在家里吃过饭。刘东军没在家里吃饭，徐佳做饭是给自己和儿子吃。”
想到这一层，沈睿觉得立刻掏出手机。
“你要给徐佳电话？”周元掀起眼帘看他。
沈睿点头，“问下她昨天的菜。”
“别打。”周元抬手看了眼手表，站起来，“明天去问他儿子。”
“你是说问刘同那小魔孩？”沈睿挑眉有些惊诧。
那孩子熊出天际，能不能说实话也是一回事。但周元对他说：“会不会说实话是一回事，我能不能看出他说谎也是一回事。”
沈睿愣了下，笑了起来，“阿元，我发现你最近总能变相的自夸。”
“那也得有本钱自夸，你说对吗？”周元站起来，食指点了点桌子，“走吧，回家。”
“下班了吗？”沈睿看了眼时间，见周元已经开门出去了，把外套给套上也跟着疾步出去，“兄弟们，工作做完就赶紧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他追上周元，“今晚吃什么？”
“喝粥？”周元想了想，“瑶柱瘦肉粥，厨房了有瑶柱，我只会做这种粥。”
沈睿乐了，“你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