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滑孙头
说完,外面涌上来一堆警察,其中有一个就是他口中的张所长。
何方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呆呆地看着张所长:“张、张所长?”
张所长眉头微微皱起,别开视线,低下头,装做不认识他。
何方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事情,接着耳边就响起了秘书娇滴滴的求助声音:“何总,何总,怎么办,怎么办?”
何方抹了抹额头的汗,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笑了笑:“几位不是为了我儿子的事儿来的吗?你们要问啥就问,我一定配合,叫那么多人来干嘛?”
来人在门口,门框顶部几乎**他头上,他却站得笔直,头都没低下过,这人两边站满了警察,气势却明显压上那些人一头。
何方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
容铮走进屋里,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还没等何方说话,后面又跟进来个走路有些蹒跚的小老头。
老头走进来,看见他,眼睛一亮,憨厚地朝他摆了摆手。
“徐、徐老四!”
何方颓然瘫倒在椅子上,这会儿心里只有两字,就是,完了
第187章 离奇失踪的女童(四十)抓人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去了趟烟草厂居然会得到这么大的消息。
容铮利用私权,直接冲进当地公安局要求公安局配合,至于为什么要抓何方,容铮冷冷地回了句:
“国家机密,不方便透露。”
这都涉嫌国家了,谁敢再多嘴,纷纷猜测是不是何方贪@污受@贿,被国家审计局给盯上了。
烟草厂在县城里各方关系错综复杂,拔出萝卜带出泥,谁身上也不干净。
关键还有县城太小,许多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大都认识,还沾亲带故。
就拿何方来说,他是地地道道的当地人,虽然后来在省城买了房安了家,但是他那帮兄弟姐妹还是在县里呆着,并且职位都不低,各大机关都有姓何的。
何家人不好惹,属于正儿八经的地头蛇。
而省里面来的领导,直接拿着证件要提人,谁敢不同意?不过这里面有很多门道,何方前一秒被抓,后一秒周鹏就接到几个领导电话。
周鹏拿着手机跑了老远,装模作样“喂喂喂”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最后说了句哎呀,小地方,信号太差了,接着手里拿着张破纸在话筒边上摩一擦了下,装作杂音,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请我吃饭,我哪里有时间吃饭。”周鹏冷冷哼了两声。
容铮皱了皱眉:“这何方看来不简单,我们刚把他抓起来,电话就没停过,未免夜长梦多,直接给他拉回市局审。”
容铮刚说完,临时安排关押何方的县公安局里就传来一阵喧哗声。
舒墨眯了眯眼睛,站起身,他看了眼容铮,容铮给他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门就被人推开,冲进来一列气势汹汹的县城**的领导。
几人到来匆匆扫了一眼四人,最先入目的就是站在最前面身材高大的容铮,走在前面的是县政法委领导,背后靠山很厉害,平日里不管哪里来的什么人,只要是岁数不长的,他都先是直接压着劈头盖脸一顿。
毕竟在政坛有条不正文的规定,岁数不到四十,那就不可能有多大的头衔。
偏偏眼前这个容铮,年纪不大,脾气还挺硬,看见他们还板着脸,衬得他们硬生生矮了一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气势居然能压过他做了几十年的**领导才得以锻炼出来的威压,对方明显感觉到了这次人的来头不小。
本来吊起的一双眼睛,跟着就耷拉了下去。
双方站在走廊上僵持了好几分钟,容铮忽然咳嗽了一声,这声音把屋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几位肯定是为了何方来的吧,这里有会议室吗?我们去会议室谈谈。”
说完容铮先行带人离开。
周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容队这气势没谁了,我第一次见你们容队,那家伙,轻轻咳嗽一声,都能把罪犯吓哆嗦,这绝不是吹捧,绝不是拍马屁!”
刘琳翻了个白眼,大概是觉得周鹏连同级的马屁都拍,实在太没面子。
舒墨勾了勾嘴角,紧走两步,跟在容铮身后,有些人只需要站在他身后,你就可以感到他能为你挡风挡雨。
会议室不远,县公安局不大,设备简陋,很快人一走进来,满屋子就已经挤满了人。这个时候容铮多了个心思,他转头轻轻对周鹏说了句话,周鹏眉头一皱,摸了摸腰间的枪转身就走了。
等所有人坐好,便有人嚷嚷了起来:“这个事情是谁给你们的权力,还直接上门来押人,这对我们有多么不好的影响你们知道吗?很有可能会影响明天的股价,这股价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这个事情谁负责,你们**公安局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对方抱着胸,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长得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容铮冷冷瞥了那人一眼,缓缓地走了过去,然后朝那人微微一笑:“你要什么说法?”
那人吓了一跳,脸色有些惊慌,把腿放了下来,结结巴巴强装气势:“你、你们这是要威胁老百姓啊?”
容铮没看他,转身看向一旁的县公安局局长:“这是谁,现在是内部会议,他如果不是相关人员就让他离开。”
公安局局长愣了下,没想到容铮会直接命令自己,他面色不大好,咳嗽一声:“这位是烟草厂的保安部部长何大树。”
“我还以为他是公安部部长。”
“这,你这说的什么话!”
“不走?”容铮问。
何大树梗着脑袋,只是不再那么嚣张了,看容铮连公安局局长都敢顶着说话,心里一时有些拿不准对方到底是谁。
容铮冷笑一声:“不走也行,正好免了我找上门。”
何大树咽了口唾沫,心里莫名开始慌了起来,连忙把腿放下来,准备想离开。
这时候忽然有人笑了两声,容铮转头去看,一个身着中山服,极为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见他进来,周围的人都纷纷起身打招呼,对方也镇定自若地和所有人握手打招呼问好。
相比于无人认识的容铮,对方明显受到了各级领导的热情招待,要是换了个人,多半会知道对方的厉害,不敢再为难,只听对方说什么就什么了,偏巧现在站在这里的一个是容铮,一个是舒墨。
容铮双手负在身前,眼中毫无波澜起伏。
而一直站在门边毫无存在感的舒墨,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竟然像是在看戏。
对方走进会议室,很客气地朝所有人问好,然后在别人的眼神示意下注意到了屋内的陌生面孔,他连忙嘴角带着极为适当的笑容,两三步走到了容铮面前。
他伸出手,微笑说:“您好,鄙人孙长峰。”
容铮没伸手,细细打量了一番,对方看起来十分儒雅,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长得很白净,头发朝后梳着,看起来不像是个商人,反而像是一个学者。
对方没有因为容铮的不搭理而尴尬,反而是亲和地笑了笑,把手勾顺势放在了身后。
孙长峰现在就站在容铮的面前,容铮冷冷地盯着他,就像是盯着猎物,就等着下嘴了。可孙长峰倒是不慌不忙,他是省里的人大代表,按照级别来说,容铮没有资格来抓他。
几个照面打完,人都坐下。
有人开始发话:“这位姓容的警@察,你是淮赧市市局的刑侦人员,忽然到我们这里拿人,实在是不符合程序,按照程序来说,首先是报案人到我们这里来报案,由我们来审定责任。”
容铮转身看向说话的人:“这案子是淮赧市的案子,何方是淮赧市的户口,只是在你们县里上班,怎么就成你们县里的人了?”
孙长峰和何大树闻言,眼中都闪过一丝迷茫。
城里的案子?难道不是烟草厂的事情?
容铮冲舒墨点点头,舒墨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我们怀疑何方涉嫌非法进行儿童买卖交易,现在要带他回去做调查。”
其实就是说何方收养的何苍的手续存在问题,不过汉字博大精深,非法儿童买卖交易,这句话说出来令人震惊。
孙长峰听了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按我了解,老何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是有些误会,大家都知道老何这人,是个老老实实做实事的人,发达后也没有忘记他家的穷亲戚,自己出钱让一帮子孩子都有学可以上。”
“是啊!老何这人我是知道的,人不错。”
孙长峰叹了口气:“这样吧,何方可以和你们做调查,但是手续我看了,也并没有齐全,要不你们就在县公安局审查吧,我保证他们一定会配合你们工作,我觉得我提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其他人纷纷附和,觉得孙长峰说的对,这人既然是在他们县城里被抓的,也就应该在县城里审。
舒墨忍不住抱着手,问:“您不会还兼任公安局局长的职位吧?”
孙长峰立刻皱眉,看向舒墨厉声呵斥:“小同@志,在这里这些违反组织纪律的话不要乱讲,我们现在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你要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舒墨笑了声,打算继续说,被容铮给拦下了,容铮冲他微微摇了摇头,舒墨才没好气地低下脑袋,装作整理文件不说话。
容铮转头看向孙长峰:“你也要明白,你刚刚说的话是在干预我们的侦查过程。”
孙长峰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容铮不愿意多谈,既然今天到这里,就一定要把人给拉走。
然而几个地方领导非说不和程序,死活不准他们将人拉走。
容铮也不废话,说程序马上就到,转身就欲带着舒墨离开,直接提人去淮赧市,这时,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撞开了,刘琳一脸的慌张,舒墨离着门最近,连忙走到刘琳身边,刘琳朝他耳语几句,舒墨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连忙跑到容铮身边,小声耳语。
容铮下一秒勃然大怒,狠狠地把枪甩在了桌上,在座领导被吓了一跳,说话牙齿都开始打颤。
“容、容铮……你这是做什么!”
容铮冷冷瞥了说话那人一眼,是县公安局局长,他冷冷笑了一声:“何方是谁下令放走的,现在人跑了,相关责任人一个也别想跑!”
第188章 离奇失踪的女童(四十一)弃军保帅
在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放走了?竟然被人放走了?
没有人能料到居然有人敢偷偷放跑关押人员,这也太肆意妄为,太不给对方面子了。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他们毕竟只是个小县城,万一把对方惹怒了玩真的,他们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容铮眼神异常冰冷,一时间没人敢说话,紧张的气氛在屋内蔓延,所有人都在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猜不出来是谁做的。容铮最后没说什么,只是警告意味地用手指重重敲了两下桌子,然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匆匆离开。
他们离开后,会议室里奇异地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突然笑了一声,打破了寂静,还不等人去注意谁在笑,紧接着一群人开始猖狂大笑了起来。
孙长峰仰头靠在椅背上,只是嘴角翘起,双手放松地交握搭在膝前,未做大动作,而坐在他身旁的何大树却笑得泪花冒了出来。
何大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中间还狠狠咳嗽两声,然后满面红光长长吐了口气。
他是何方的表弟,大专学历,学的是汽修,干了几天觉得太累,便找到了何方,说想跟着表哥干大事。
何大树这人说起来长得和何方有几分相似,都是尖下巴高颧骨窄鼻梁,实际上的性格却大为不同。
何方这人标准的寒门学子,专注学习出人头地,读书的时候性格内向,工作后居然添加了三分诡性,活脱脱变了个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过也正因为这油里调的性格让他成了孙长峰手底下一员大将。
反观何大树,从小就不学好,家里三个姐姐,生出了一个他,一家六口人挤在一间二室一厅的出租房里。经济条件算得上困难。
偏巧何大树还不争气,好吃懒做,年纪小的时候就会和三个姐姐争宠,大点了就偷钱。偷了钱全怪到三个姐姐头上,他父母觉得他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没必要偷钱,而几个姐姐却过的比较“节俭”,于是理所应当地认为这钱一定就是三个姐姐偷的。
何大树就这么被父母娇惯着,一直觉得天上地下我最牛逼,反正无论做了啥错事都有父母顶着。于是平日里经常到处跟人抢钱勒索,别人告到何大树父母那里,何大树父母都认为是那些人故意找事,从来不认为是何大树的错。
第一份工作干了两天,说是太累了不干了,其实是手脚不干净被抓着了。
何大树父母却不这样觉得,反而认为是老板和他同事故意找自家孩子麻烦,便把孩子塞到何方那里。
何方了解到了何大树的品行,一开始并不想接,后来无意间被人指点人有黑白两面,他们要做白,总要有人做黑。基于这个目的,他给了何大树一个机会,还给他封了一个小官。
何大树虽然是个痞子,但是对他的大表哥是十足的恭敬,这下听说何方被抓了,立刻就冲进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拍桌子瞪眼要他们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