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滑孙头
“哥,咱们打个赌,要是有人,你就帮我做一星期作业。”
哥哥吊着眼睛:“要是你输了呢?难不成让你这天天鸭蛋的笨蛋给我写作业?”
看不出来,这小脑袋瓜子越来越灵光了,真是打的好算盘,哥哥手更痒了。
“我、我给你洗一星期袜子!”弟弟使出杀手锏。
哥哥改了主意:“两星期。”
弟弟咬牙:“行吧。”
哥哥转身找石头,弟弟在屁股后面跟着出谋划策:“那块尖的,这块不好,太圆了,那边那块……”
“滚。”哥哥一脚把弟弟踹开,掂了掂手里的石头,往门走。铁门旁边的墙壁很薄,他们拿石头把墙敲出个洞,然后把锁芯的位置拿棍子往里戳一戳,门就能开。
哥哥把石头举得高高的,弟弟在旁边盯着,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就在石头要落下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了声:“嘿。”
哥哥一愣,抬起头,就发现紧紧闭着的铁门开了个口,一张肥肿丑陋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两小孩呆愣了片刻,就见那张恐怖丑陋的脸上裂开一条猩红色的缝隙,然后张开嘴,大声咆哮一声。当即两小孩吓得跑腿就跑,边尖叫边扔着东西,一溜烟就没影了。
笑了两声,彭泽将门重新关上,摇了摇头:“俩熊孩子。”
彭泽脸上痴狂的表情别突如其来的一阵打断,他看了眼凳子上摆放着的艺术品,脸上居然露出些许迷惑厌恶的神情。
第352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一百四十三)真相(一)
“你醒了?”空阔的屋里幽幽的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显得尤为诡异。
舒墨脸上换上了意味盎然的表情,甚至眼神中的疯狂比彭泽更甚。
彭泽看了他一眼,疲惫不堪地扶着墙吐了两口气。他眼里的光消失了,换上的是浑浊沮丧。
又看了一眼时间,彭泽焦躁的挠了挠下巴上的汗,两块无法抗拒地心引力往下吊着的腮肉跟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你在等什么人吗?”还是那个表情,舒墨又开了口。
这让彭泽很焦躁,本该安静的屋子里出现另一个声音,让他不禁怀疑地看了一眼支离破碎的镜子,里面切割出他古怪诡异的脸庞,唾沫星子堆在嘴角,口涎无法抑制地顺着嘴角往下掉。
一个怪物。
彭泽闭上眼,浑身轻轻颤抖了下。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听见了孩子的声音,应该是准备要上课了吧。算算时间,大概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舒墨的声音又响起了。
彭泽皱了皱眉,欢快的语气,呱噪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他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轻松愉快的脸。
“你……”有些疑惑,彭泽眯起眼。
“你说过,我是个特别的孩子,觉得我们很谈得来,我想,我们的确很谈得来。”舒墨微微歪了歪头,朝他轻轻微笑着。
彭泽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你想谈什么?”
“你看,时间还那么早,我本想我们可以慢慢谈,可惜刚刚那两个熊孩子,我们得加紧进程了。”舒墨嘴角向上勾起,轻轻地笑了笑:“就从黄医生死的那天开始吧。”
彭泽一愣,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戒备。
“我被你绑在这里,没了行动能力,该戒备的是我,不是你。而且看来我凶多吉少,这种时候,你难道不愿意让我做个明白鬼吗?”舒墨一脸真诚。
彭泽张张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作为交换,我先告诉你案子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你要帮我保密,案件性质很恶劣,其中内容是不能对外公布的。”舒墨说。
见舒墨居然大言不惭和自己讲价还价,彭泽忍不住倒吸两口气,瞪圆了眼珠子。
“那天有人拿军用追踪器开了个玩笑,路线清晰标记了SB两个字母,嘲弄警方。当时所有人都找找一个失踪的孩子,根本没有多加考虑,没有料到追踪器地址有猫腻,稀里糊涂地踏入了凶手的圈套。对于这个圈套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凶手将黄医生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杀害。有人推测,是因为黄医生撞见了凶手绑架那个孩子,黄医生救子心切和凶手扭打,反被杀害。可是这样做下的案件,就有三个疑点。第一、现场虽然乱七八糟,但是并没有两人打斗的痕迹,第二、现场没有发现有孩子的踪迹,第三、如果是激情谋杀,直接一刀捅了完事,干嘛要那么麻烦切手指割脚趾,还将尸体以怪异形状放置。”
彭泽笑了笑,咳嗽一声:“或许凶手只是想要嘲弄警方呢?你也说了他路线标记了两个字母,他狂妄自大自以为不会被警方抓到,所以挑衅警方,很多国外变态杀手,比如黄道十二宫杀手,杀人后还会给报社寄去挑衅信件。他只是设下一个陷阱,愿者上钩,黄医生刚好误入陷阱,成为了他炫耀的资本。不过,不管怎么狂妄,这个凶手不是还是被你们抓住了吗?”
“绑匪的确被抓住了,实际上,他在被我找到之前自杀了,我们只找到了他的尸体,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事实真相,所以只能进行推测。市局专门请来犯罪心理专家,他们了解了王昌的过去,认为王昌把黄医生当做自己惨死的母亲和暴力父亲的结合,所以痛下杀手。尸体摆成怪异形状,仅仅是为了恐吓警方,达到震慑警方的目的。切下手指脚趾是因为王昌虽然想杀人,却因为本性懦弱,只敢切除手指脚趾这种身体上最小的肢体。”
“哈哈,这个推测倒是很符合逻辑。”彭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嘴角却隐含一抹嘲讽。
舒墨摇摇头:“如果是反推论,先认为杀害黄医生的凶手和绑架孩子的人是同一人,这一切貌似迎刃而解。不过这种定罪方式在案件侦查过程中是极其避讳的。就好像,我认定你是坏人,就算你天天过马路扶老太太,我也会认为你别有目的。这样的思维方式容易造成冤假错案,所以……我认为该换个思路,将凶手和绑匪剥离开,以两个独立案件来看,一切就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哦?”彭泽来了兴趣,摸了下下巴:“你觉得是两个人?”
“原因有二点。首先,绑匪王昌,从他童年经历来看他是个深受家庭暴力所害的悲剧人物。他或许敢杀人,但是他绝没有折磨成年人的爱好,对于他来说成年人是危险的,在他杀害的几个成年人身上,都是拿刀具发泄一样刺向对方,然后飞快将遗体藏起来。他是个胆小鬼,所以他把所有的龌蹉变态折磨都放在了无能力反抗的孩童身上。其次,是监控录像,从犯罪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来看,凶手体型臃肿,走路一瘸一拐,和王昌身形很不相似。”
彭泽撇撇嘴:“既然有监控录像,那还有什么可想的?”
舒墨笑了笑,点头道:“本来是可以判定是两个人,警方却在搜查王昌家的时候,发现了带血的衣物,经过检测衣物上的血迹的确是黄医生的没错。因此警方只能认为,是对方衣服穿厚点,故作玄虚罢了。”
彭泽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难怪啊,老黄居然是被这么个变态杀死,她肯定死不瞑目,我得给她多烧点纸。不过你也说了,那个凶手自杀了,也算是老黄大仇得报,这也算是老天爷开眼吧。”
舒墨一顿,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警方调查案件,需要人证物证口供齐全。人证嘛,人有七情六欲,想让人做假证非常容易,至于口供,人的大脑不是机器,就算他不想撒谎,也有可能记忆偏差,所以人证口供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可靠性不大,关键是物证,无法转移。我相信淮赧市警方破案率全国排首必然不是浪得虚名,肯定不仅仅是血衣一件物证可以下定论,其中必然经历过严谨的各项调研和推论,才会下王昌就是凶手的结论吧。”彭泽粗短的手指慢慢点了两下,站起身来,“所以,这位小警官,你怀疑有两个凶手这件事情怕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推测,要是所有案子都你这样推测,那这个国家的刑侦机构,还真是让人担忧。”
“哈哈,的确如此。”舒墨忍不住笑了,眼睛弯成两道可爱的小月牙,“我们的确是让人担忧,甚至关于这个案子一度还有鬼神论。那孩子救回来后,做了好几天噩梦,神神叨叨说什么有另一个小孩,还有更诡异的,明明紧锁着的门却被打开了,让孩子跑到了地下室。那时候局里传什么鬼娃还魂报复凶手,救了孩子,你说可不可笑,明明才上面下达文件,严厉打击封建迷信思想。不过……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很神奇,不然我怎么会去陷阱,还在黄医生的尸体上找到了一条指引,然后来到这里。”
舒墨哈哈大笑着,彭泽的笑容却慢慢收敛。
舒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个地图上连成的SB符号,如果用镜子看,其实是28。”
“还可以这样理解吗?28,这代表什么意思?28岁,还是28日?”彭泽问。
“不急。”舒墨摇摇头,目光投向彭泽的手腕:“时间应该还有剩,我们一步步来。”
彭泽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无奈地摇摇头:“你给我留的时间太短了。”
“杀我只需要一两秒的时间,所以一点也不短。”舒墨无所谓地说。
“好吧。”彭泽笑了笑。
他没有意识到,舒墨留下的文字陷阱,杀他只需要一两秒,也就是没有给彭泽留下任何逃跑的时间。听见舒墨的话,彭泽没有多想直接下意识回答,表明他压根没打算逃。想到这里,舒墨眼神暗了暗,心里暗暗估量自己的存活几率,在自己刚刚作死的瞬间,貌似又少了一大半。
舒墨强打起精神,咳嗽一声,掩饰掉自己情绪,继续回忆道:“那天,我一直打不通黄医生电话,孩子还失踪,却找不到她人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算手机落哪儿了,她完全可以借个手机,给我打通电话,但是她却没有。我看着地图,将所有的追踪器开机显示过的点连成线,形成了一个SB的符号,那一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接着就急了,孩子失踪,黄医生跟着失踪,凶手居然还挑衅,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向我袭来,我的理智没了,疯狂朝最终点跑过去。”
舒墨吐了口气,那天的感觉每当回忆之时,那种无助绝望痛苦的感觉又重新包围了他。
他从未有过如此心慌惊恐的感觉,让他眼睛发胀鼻子发酸,不管不顾地冲到那里,看见的却是铺天盖地的血将他淹没。他总是克制不住地去想,要是再快一点,再早一点发现,那就不是冰冷的尸体吧。
“现场被精心布置,先是入口处用透明的塑料布遮挡,那是一栋烂尾大楼,只有楼板和柱子,还没有砌墙。塑料布代替了墙体将整个楼层分割成几块,造成迷宫一样,先是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产生心理恐慌,接着是铺上的大量红色油漆,给人视觉上造成冲击感。整个场面像是埋头研究心理学的艺术家所布置,从里到外给人一层层心理暗示,每往前走一步,都会对人造成巨大的心理恐慌。一场剧前奏铺好,剩下的就是高潮,绕开这些累赘的装饰品走到中间就是你们要展现的艺术品……”
舒墨顿了顿,彭泽沉默着,眉头拧在了一起。
舒墨徐徐吐了一口长气:“黄医生的尸体呈现一种令人难忘的姿态,她的脊椎被打碎,好让她可以以一个弧形形状像球一样将椅子包裹。她的手指和脚趾均被切除,切除的肢体被丢进椅子后面的塑料桶里。从尸检报告上来看,凶手切除她手指脚趾的时候,她还活着。另外,尸检报告还有一个古怪的点,除了看过案宗的人,没人知道。黄医生右手的切口,横面从右到左向下倾斜。如果是正面切断人手指,切口横面应该是从左向右向下倾斜。能造成这种切口,有三个推测,一、凶手是个左撇子,二、凶手从背后怀抱死者剪断他的手指,三、死者……自己将自己的手指剪断。”
彭泽烦躁地站起身,走了几步,走到窗前看向外面。
舒墨侧了侧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实在想不明白,关于那个失踪的孩子大概你不了解,那个孩子对于黄医生来讲非常重要,在不知道孩子生死之前,她肯定不会自杀。于是我只能想到,她是被一个左撇子的凶手杀害。关于这一点,警方并没有在意,于是我私下开始调查,回到黄医生家里试图寻找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黄医生家就在她任职的医院附近,小区防护只有简单的一个护栏,没有专门的保安。监控探头就在大门上方,被打偏,很容易躲避,监控录像只保留七天,七天内没有值得怀疑的人。小区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没有人会注意。
“另外我发现她明明很久没有回家,那间屋子却是一尘不染,于是我查看了水表,在她离开的前一天,水表电表居然都还在运转。那说明,在案件发生的前一天,家里住过人,或者说有人出现过。这个人将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屋内没有任何线索,不仅仅是没有他的踪迹,就连黄医生的痕迹一点也找不到了。这个时候我很绝望,一点线索都找不到,难不成只能让这个残忍的凶手逃跑?”
这时,彭泽轻声笑了下,抹了下鼻头上冒出的汗,没有说话。
舒墨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真是一个难题,不留下任何线索,我只知道凶手身高体型性别,在茫茫人海里,我如何能找到这么一个人呢?”
第353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一百四十四)真相(二)
彭泽没有回答,顿了顿将手揣进兜里,目光看向窗外,眯着眼睛,似乎能透过窗户看得很远很远。
舒墨手指敲了敲,早就预料到问题并不会得到回应,想了想,叹道:“真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难题。我能推测最简单的是,凶手和黄医生认识并且相熟,我随即调查了黄医生身边的所有人,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包括您,我也做了调查,当时有人给你做了证明,你不在淮赧市,对于一个不在淮赧市的人,怎么可能犯下罪行,除非他穿越了,拥有超能力。”
彭泽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摊开又握拳:“没准我有超能力呢?”
舒墨笑了:“你是科学家,唯物主义者,对于你刚刚的言论,我能理解成你在暗示我,有人在撒谎吗?”
彭泽没料到他会这样问,脸色刹那间变得很难看。
舒墨没有追问下去,抿了抿嘴说:“犯罪讲求一个犯罪动机,犯罪目的。现在的罪犯看电视电影或多或少学了些蹩脚的反侦查意识,知道要藏匿自己的踪迹。可是这个凶手却是很不寻常,他将黄医生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除了他自己,连黄医生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有些智商的人都会知道这里面绝对大有文章。另外他还在监控露了面,虽然警方因为某些原因牵强的将凶手认为是王昌,但是有心之人,心里必然会留下疑问。黄医生死亡现场太过于震撼,制造这个现场的人必然有心理学知识,还懂艺术鉴赏,同时还有执行力,还要了解警方的动向,把握警方到现场的时间,还有很厉害的反侦察能力,能引导最后的结论。”
彭泽嗤笑一声:“如此全能的凶手啊,看来这人还在你们系统内部,这可是了不得的问题,你应该早点上报,好好调查下你们队伍。”
舒墨叹了口气:“虽然动机还不清楚,但是他们的目的貌似是迫使我动用所有人力物力去做更深一步的调查。期间我也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在这种情况下,我却只能顺着凶手留下的线索一步步去寻找。”
“这么说,你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彭泽冷哼一声。
舒墨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突然说:“在我看来,你们才是厉害的人。”
彭泽目光一沉,握紧拳头,别过脸。
“是的,我差不多知道是谁了。有以上所有技能的人,不仅仅是在警队里凤毛麟角,在整个社会上更是寥寥可数,要找出这样的人很容易,然而这些人没必要,也没有动机去这样做。唯一有动机,又有能力的,我思来想去,大概只有你们了。”
彭泽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冷漠地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一起到风鬼村的人有六个人。除了黄医生外,王有利是平川省医科大学临床心理学教授,著名的心理咨询与催眠心理治疗专家,四年前他忽然从医科大辞职到了淮赧市第三人民医院就职做一个普通出诊医生,这举动很不寻常。管文君在省博物馆工作,父亲虽然已经在系统内退了,但是关系网依旧很深,借口担心朋友孩子了解下警方动向轻而易举。”
说到这里,舒墨突然顿了顿,他斟酌了下话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还有一个宛若消失的人,就是当年和你们一起的实习记者胡淘淘,胡淘淘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于是我找到了他的同事,希望能了解他的情况。09年他接到了一份秘密线报,那是一封牛皮信,贴着八角钱的生肖邮票,只写了四个字:胡淘淘收。看完信后,胡淘淘很兴奋,他说他发现了一个大新闻,这个新闻非常震撼,如果是真的,那么普利策奖就是他的了。由于担心被人抢了新闻,胡淘淘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请了假,然后孤身一人到欲海市做调查。然而到达欲海市不久之后,他给公司发了一个辞职短信,接着就离奇失踪了。不过因为他的新博客一直定期有更新,所以警方并没有立案,失踪的事情也只是在他公司内部有传言。还有那个叫奇妙的本地少年,我寻找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也和胡淘淘一样失踪了。”
彭泽捏紧拳头,听到最后,他浑身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了起来,舒墨静静地注视着他,轻声说:“彭教授,关于你,你已经癌症晚期,扛了这么多年,渐渐也发现自己撑不下去了吧。所以你刚刚才会跟我说,你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妻女都过世,他自己精神也出现问题慢慢变成一个自己都厌恶的变态,在这个世界,他早已生无可恋,人世间的道德公理怕是早已在他心里荡然无存了吧。”
彭泽一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舒墨等了等,他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舒墨叹了口气:“其实你们之前所做的,我没有猜到。你们应该很早就做了打算,借小萝卜失踪这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这个机会,引我入局。因为黄医生知道,小萝卜失踪我已经方寸大乱,再要加上她的死,我一定进入你们所设下的真正陷阱。你们应该早就找到了小萝卜,保证孩子安全后,给我布下了这个局。黄医生早就录好了视频,就是准备给我看,接着我找到黄媛的吊坠以及那盒资料。根据那盒指引我到达兴旺村,调查越来越深入,再到最后调查到八佛会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背后有更深层次的意义。不过,关于黄医生的死我还是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死,她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帮忙,不需要任何人死亡。”
舒墨手指大力抠着坚硬的扶手,面无表情地重复了好几遍:“……要我帮忙……说就好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谁都没必要去死……”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说到最后,他再也说不下去,冷冷地看着地板。
彭泽佝偻着身子,痛苦地将脸埋进双手之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谁都没有说话,陷入各自痛苦的思绪里。直到外面隐隐约约透进来几分嘈杂的声音,他们才恍然从痛苦情绪里剥离出来。
“时间……快到了啊。”彭泽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像是被砂子碾过一样,听着难受。
他却轻轻笑了笑:“那我们就抓紧吧。”
舒墨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舒墨苦笑了下:“你刚刚给我看的那件艺术品,告诉了我答案,就是‘牺牲’吗?”
彭泽叹了口气。
“到刚刚,所有的线索全部汇聚成一条线,我终于明白了,你们这样做的目的。”
彭泽缓缓挪动步子,走到舒墨面前坐下,笑了笑:“什么目的?”
“我很有钱,有钱到能让鬼推磨,我也有些关系,认识不少人,如果是对付一个罪犯,或者是一个犯罪组织,我完全有能力让这个罪犯绳之以法,让这个组织破灭。不要脸说,我真的很厉害,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另辟蹊径,这曾经一度让我很费解。”舒墨坦诚道。
彭泽点了点头:“的确挺不要脸。”
舒墨哑然失笑,看了彭泽好几眼,才继续道:“这叫做自信,你们也知道,我加入了新成立的特殊案件调查组。我们处理的第一起案子就是涉嫌人口买卖的凌氏集团,所有涉案人员都被绳之以法;第二起案子,外来侵入的邪教组织被我们从根挖起,将他们深入到系统的一些爪牙都拔了出来。然而这两个案子虽然大,不过涉及不到内部,直到了第三起案子,儿童失踪案,大量平川省的高官涉案,上面下达命令不惜代价全面彻查。这时候你们觉得时机成熟,正好可以引警方注意到你们想要调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