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无渡
“你要买什么?老板估计要一会儿才回来,你先跟我说说,我不介意帮你出点儿智慧的奇思妙想。”
应程拒绝了智慧的奇思妙想,并说:“谁告诉你我要买东西?”
“那你来这儿?”
“我认识老板。”
“哦,不早说,”唐星辰吊儿郎当道,“我以为你身无分文找店喝水呢,打算资助你两块钱来着。”
应程不准备搭理他的疯言疯语,转而道:“你不是本地人?”
唐星辰挑眉毛,挺稀奇:“为什么?因为我比这儿的人好看?”
“说话口音不像。”
由于小时候学过播音主持,应程偶尔会无意识留意别人的讲话习惯。
颐宁是南方城市,这里的人说普通话比较类似,很少带儿化音。
他自己生活中说话也不怎么带。
唐星辰却是有的,而且讲得比较正宗,不像专门学过。
“这个啊,”唐星辰大方答道,“我以前在北方待过一段时间,习惯了。”
应程了然点头。
随口一问而已,并未多言。
忙了半天的阮书梵总算出现,看见应程后,讶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东西忘拿了。”
应程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怕热想吹空调。
“上去拿吧,”阮书梵说完,看向唐星辰,“好了,你可以走了。”
后者不满地发起牢骚:“我给你看这么久店,连点儿好处都没有?”
“那正好,”阮书梵说,“上面有两盒糕点,你俩一人一盒分了。”
不知人间险恶的大少爷,立马从沙发上弹起,飞速奔去二楼。
木梯蹬得咚咚响,不多时,又抱了两盒糕点跑下来。
他走到应程跟前,自作主张的分配:“我一盒半,你半盒。”
应程很有先见之明:“你两盒,我不要。”
唐星辰奇怪地看他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人很没口福。
也没留意什么馅儿,拆了一块直接往嘴里送。
三秒后。
唐星辰:“……呕。”
他满嘴糕点,想咽咽不下,想吐又觉得丢脸。
最后只能手脚并用的,向旁边看好戏的两人求救:操!水!
应程被他乌青的脸色弄得差点破功。
善心大发递过去一杯水。
“没谁跟你抢,”阮书梵给他拍了拍,“吃这么急干什么。”
唐星辰仰头灌水,三口作一口吞下去。
反复在噎死和难吃死之间徘徊,人都快上阎王那报道了。
总算缓过劲儿后,他将两盒疑似垃圾堆生产出来的不知名产物,干脆利落推给应程。
“我一个,你两盒。”
“……”
应程最终还是没憋住笑了。
低声骂了句“神经”。
阮书梵嫌吵,不想和两个闹腾的小鬼待一块儿,挥手赶人。
“走,赶紧走你俩,要关店了。”
老板丝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喝西北风,开关店门时间非常任性。
应程和唐星辰一起离开赝品,带上了那两盒糕点。
好歹也是某位充满猎奇心女士的好意,如若不收,人八成第二天就会杀到他跟前。
应程单手拎着滑板,唐星辰说:“上回就看见你拿了,还没见你滑过。”
应程朝他面前一递:“试试?”
“我?”
唐星辰想说我不会。
可转念一想,男人的字典里怎么能有“不”字。
他接过来:“行啊。”
两人去到宽敞一些的地儿,附近不远处就是西泉河。
西泉河上搭了一座优雅的白色拱桥,江边栽种着不少高垂柳树。
此刻临近傍晚,太阳落下去了大半,橙金色的天映在清澈碧绿的江河里。
花香伴随微热的风吹拂,绕过街巷小道,飘向桥上三三两两散步的大人与小孩。
舒服惬意的环境。
让人心底不自觉漫出一股平静怡然。
唐星辰右脚横向踩住滑板,尝试用一种看起来“我很会”的姿势上板。
应程身体斜靠树干,双手插兜。
腰间绑了件格子外套,他扯下外套边挂着的黑色鸭舌帽,随意扣在脑袋上。
静静观赏唐星辰怎么硬着头皮把逼装下去。
从对方第一脚踩在板上,他就知道他肯定没滑过,完全的新手姿势。
滑板刚换了新轴承,不是太灵活。
可唐星辰感觉它比火箭还顺溜,上板就会把帅脸摔烂。
右脚推过来推过去,踩踩前桥钉,又蹬蹬后桥钉。
像个修滑板的。
“看完了没?”应程拖着嗓子,慢声说,“看完就上板。”
唐星辰慎重考虑了半分钟。
得出结论,丢脸比烂脸好。
他拉着滑板走回去,恭敬呈上:“你来。”
应程眼底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嘴角依然平直:“不试了?”
唐星辰委婉表示:“它和我不熟。”
应程哂笑,放下手中糕点,拿过滑板小跑两步。
滑板撞地,双腿接连起跳,动作利落又帅气地上板。
没有过多停留,他先是带板腾空,划出上下波浪线,做了个ollie。
紧跟着一只脚落地推动,加速向前滑行,片刻后再次收脚倒滑内转,右腿横侧向踩住板头,稍一用力,板面起跳翻转一百八十度。
完美的尖翻。
橙金色落日铺满西泉河边每一根柳条,也覆盖在玩滑板的少年身上。
帽檐遮住了部分眉眼,光从侧脸溢进去,描摹出略为细长的丹凤眼。
应程是内双,眼睑内勾外翘, 看人的眼神通常是淡漠与无所谓。
而当有情绪时,便看起来格外冲,带着骨子里的戾气倨傲,显得瞳孔颜色更深。
高直的鼻梁,薄淡的嘴唇,缺少起伏的面部表情。
这种类型的长相,很容易给人刻薄不驯的第一印象。
又由于年纪小,身上傲气藏不住。
总让人误以为是个无法相处的刺儿头。
然而此时肆意地玩着滑板,每回翻转起跳,腰间的格子衬衫也跟随飞动。
像是无拘无束的烈焰,聚集周围的光和热,成为最鲜明的焦点。
唐星辰无意识看了半晌,对这人印象又变了些许。
似乎也没那么欠揍。
他手指环了个圈,抵在唇边,吹了个响亮清长的口哨。
应程做完最后一个尖翻小乱,掉转方向,往唐星辰跟前移去。
他并没有刹板,而是围着唐星辰和身旁那颗树,一圈一圈地滑行。
唐星辰从兜里摸出棒棒糖,抛过去,毫不吝啬夸道:“真帅啊,连我都被比下去了。”
应程举起胳膊,五指收拢接住。
薄薄的唇角微勾,笑了下。
不知怎么,每次见到唐星辰,他的心情都会短暂变好一点。
哪怕短到只有几分几秒,存在感也不弱,很强烈。
挺奇怪的。
分明才第二次,他却用了每次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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