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 第198章

作者: 标签: 推理悬疑

  路上有车靠近并不稀奇。但花崇朝另一边看了看,发现旁边的路空着,那吉普逼近的趋势似乎有些奇怪。

  乐然继续哼歌,昭凡撩小警察撩上了瘾。花崇近乎本能地摸到了地上的包。

  吉普驶过,绝尘而去。

  大约是终于注意到花崇脸色不对劲,昭凡偏过头,“怎么了?”

  花崇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道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斜后方传来。

  “砰——”

  是枪声!

  子弹瞬间撕裂车轮,车身在飞驰中失控,甩向一旁的临江护栏。

  作者有话说

  今年最后一天,这篇文也从盛夏写到寒冬了(怎么还没完结啊我都着急了)。大家新年快乐哈,新的一年走好运,一切顺利!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毒心(33)

  “乐然!”

  “枪给我!”

  花崇与昭凡同时大喊。

  乐然奋力控制着车,车轮在柏油路面上拉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从车里向外看,景物飞速转换,在视网膜上砸出强烈的眩晕感。小警察已经吓懵,抱头俯下不敢动弹。

  子弹从斜左、斜右两个方向射来,铿然打在车身与地面,伏击者显然不止一组。花崇已经判断出子弹的来向,拿出昭凡昨日给的手枪,一边迅速上膛,一边将狙击步枪扔给昭凡。

  急旋中,昭凡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一手拧着还未来得及上膛的步枪,一手持手枪朝后方的越野车连开四枪。但车身突然急转,猛地偏向另一个方向,子弹仅是擦着越野车的后视镜飙过。

  昭凡吼道:“乐乐!”

  “前面也有!我操!”前方杀到的子弹打穿了前挡风玻璃,乐然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玻璃碎裂的一瞬,对着方才驶过的吉普扣下了扳机。

  “我来!”花崇护着发抖的小警察,自动步枪已然在手。

  直径5.8mm的子弹从车中飞出,直射吉普的右后轮。

  车轮爆裂,闷响与尖声交织。

  同一时刻,警车擦在临江护栏上,车身与护栏撕出一连串火光。

  花崇一脚踹开车门,准星先是瞄准越野车的油缸,扣下扳机前,却调转枪口,指向车轮。

  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不能就这么死掉!

  子弹在车身上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小警察抖得厉害,花崇眉间紧皱,精准狙击,枪枪命中目标,硬是将两辆追击的越野车逼停下来。

  但袭击并没有停下,子弹仍旧如雨点般落下,乐然喊道:“打油缸啊!”

  “不行!”花崇躬下丨身子换弹匣。此时,警车已经被密集的子弹、撞击毁得不成样子。

  “留一个活口!”乐然吼,“操,前面那车有三个……”

  话音未落,花崇已经扣下扳机,子弹从步枪中刺出,撕裂寒冬的空气,嵌入吉普车司机的头颅。

  又是一声枪响,吉普车上的第二人毙命。

  小警察这才勉强直起腰,以为危险已经过去。

  可突然,昭凡猛然将乐然拉向一旁,喝道:“**妈有狙击手!”

  花崇背脊陡然泛起一股凉意。

  城市巷战中,狙击手是最令人胆寒的存在。这里虽然是马路,还算不上巷战,但一旦狙击手占据制高点,就等于手握旁人的性命。

  “在哪?”花崇低吼。

  “我来!你对付后面的车!”昭凡眸光一沉,手臂架起狙击步枪,沉稳冷静的模样与刚才逗小警察时判若两人。

  枪声四起,子弹不长眼,花崇一面开枪,一面还得避免伤及无辜。乐然一踩油门,警车竟然又摇摇晃晃地飙了起来。昭凡的枪口对准路侧高楼一扇无光的窗户,食指果断扣下。

  砰!

  狙击步枪的声响与自动步枪不同,更加冷冽,也更加嚣张。

  一个人从窗户应声坠下,在地上摔出一滩沉闷的血浆。

  “解决。”昭凡说。

  这时,后方两辆越野车上的人也基本被花崇控制。他并未枪枪瞄着致命部位打,而是专打手腕、手肘等要害,令对方失去战斗力,却又不至于立即丧命。

  整条路上已经没有别的车辆,警笛从远方传来。乐然喘了口气,回头问:“下车?”

  小警察满脸苍白,两眼湿润,无助地望着花崇。

  花崇仍保持高度警惕,视线冷冷地扫视着周围。

  “我下去看看。”昭凡说着就要踹门。

  他那一侧的门被撞坏了,无法轻易打开。

  “等等!”花崇抬手制止。

  “怎么?”昭凡问。

  花崇没有正面回答,“再等……”

  话音未落,一声轰然巨响突然从前方传来。火光在爆炸中拔地而起,路面剧烈震颤,冲击波震碎了警车上最后一块完整的玻璃。

  “我日!”乐然瞪大双眼,“他们……”

  “开车!”花崇大喝一声,“撞过来了!”

  后视镜里,两辆越野车竟然再次启动,歪歪斜斜直冲警车而来!

  “车上有炸弹!”花崇被警车的猛烈晃动甩得失去平衡,避闪中被杀到的子弹挑穿了左臂的皮肉。

  他顾不得伤口,一边开枪阻拦越野车一边冲前面喊:“昭凡!”

  “明白!”昭凡再次架起狙击步枪,目光如鹰隼。

  扳机被扣下的刹那,火光冲天,路面上如同瞬间筑起一道火墙。

  爆炸声震耳欲聋,小警察低声哭泣,昭凡又是一枪,爆炸再起,火光连接成汹涌的火海。

  在椿城特警赶到时,三辆伏击的车已经被烧成了空架子,里面的人如焦炭一般,惨烈可怖。

  花崇站在路边,面色阴沉。

  昭凡最后那两枪打的是油缸,直接结果了车里人的性命,没有一个活口被留下来。

  当时那种情况下,打油缸是不得已之举。

  前面的吉普装有炸弹,炸弹被引爆后,堵住了警车的去路。后面两辆车上必然也有炸弹,撞过来为的是同归于尽。

  这些人敢来这一趟,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们不会被活捉,伏击失败之后,会立即选择自杀。

  即便有人在最后一刻畏惧,也会被其他人干掉。

  花崇感到一阵寒气在身体中倒窜,五年前在莎城的感觉又回来。

  这些亡命之徒从不把别人的命当做一回事,甚至不把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他们何其疯狂,何其猖狂!

  消防车一辆接一辆赶到,烈火被渐渐扑灭,道路被彻底封锁,几十辆警车呼啸驶过,城市上空回荡着慑人的警笛声。

  浑身瘫软的小警察已经被送去医院,花崇转身,见昭凡正拧着狙击步枪和药箱,朝自己走来。

  “我的错。”昭凡头发乱了,脸上沾着不少灰,被汗水一浸,抹出一片乌痕。

  只见他弯下腰,将药箱放在地上,一边熟练地找清创药一边说:“大意了,只顾着聊天,没注意到那些人。”

  花崇这才感到左臂隐隐作痛,有血从伤口里渗出。

  昭凡已经将狙击步枪背到身后,此时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着棉花,冲他扬了扬下巴,“外套脱了,我看看。”

  “没事,皮肉伤。”花崇脱下外套,将穿在里面的薄毛衣也脱了下来。

  “我知道。”昭凡说,“要是伤到了筋骨,你后面的反应不可能还那么利索。咱俩配合得不错。”

  花崇扔掉毛衣,上半身只剩下贴身穿的棉质T恤,左臂殷红一片,T恤已经被子弹撕破,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花崇倒是无所谓,这种程度的伤别说当年在莎城,就是执行其他任务,也只是不碍事的小伤。

  他甚至不觉得太痛。

  倒是昭凡脸色越发难看,骂道:“操!”

  花崇扯住T恤的破口,用力一撕,布料“吱啦”一声被扯下。

  “你慢点儿!”昭凡急道:“我来!”

  这两天相处下来,花崇算是发现了,昭凡这人跟谁都没距离,和谁都能套近乎,神经粗,与乐然走得极近,根本不在意人家乐然是有男朋友的人,和自己也两三句话成兄弟,半点不认生。

  眼看手臂就要被昭凡抓住,花崇稍微一退,堪堪避开。

  “嗯?”昭凡疑惑地抬眼。

  “往这儿涂。”花崇侧身,并不解释,只是将伤口对向昭凡,“清个创就行了。”

  “哦,那你忍着。”昭凡将药水倒在纱布上,掂了两下就往伤口上贴。

  这手法一看就是老手——既给自己处理过类似的伤,也给同伴处理过。若是新手,多半会先沾一点药水,再慢慢加量。

  只有老手,才会那么“残忍”地将浸满药水的棉花贴上去。

  “嘶!”药水渗入伤口,花崇低头闭眼,咬牙承受那突如其来的剧痛。

  隐约间,听到昭凡似乎叹了口气。

  花崇睁眼,冷汗正好从额头上滑下,溺在双眼皮里。

  从他的角度看去,昭凡眉间紧蹙,十分不快,眼神却很是专注。

  他知道,昭凡不是不快,是在自责。

  心思一分,左臂的疼痛就不那么明显了。他慢慢地吁出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安抚昭凡,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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