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尘的细雨
“这里。”军人指出的地点离胡莞明停放摩托车隔了两个路口。“面具男应该是在这里上了交通工具。我们扩大了搜寻区域,会设法尽快抓到他。”
柳下溪一边看区域图一边问:“这附近有没有酒吧?”
“酒吧?区域图上没有标明。要调查吗?”
“小胡失踪跟一个喝醉酒的人有关连。如果这附近有酒吧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柳下溪简明扼要地把所知所想说了出来。
军人一边听一边点头,等柳下溪说完,接口道:“明白!附近如果没有酒吧,这个凭空出现的醉鬼有问题,袭击胡莞明的人就是他。如果有酒吧,就可以查到相关线索,就算他不是偷袭者也是目击者。”
“没错,”柳下溪点着头说:“时间不对。这时的餐厅、酒楼早已停止营业;家庭、朋友的聚餐很少拖到这么晚,跟朋友,跟家人在一起,也应该不会放喝醉的人单独出门。当然,也不能排除意外的偶然(说到‘偶然’这个词时,他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是此人呕吐得很有技巧。”
“呕吐得很有技巧?”军人疑惑地重复他的话。
“灯柱下只有一滩呕吐物,从灯柱到死胡同,一路上没有任何秽物。从死胡同里的印迹来看,应该是吐在胡莞明腿上,两人有过一番拉扯动作,呕吐物便从胡莞明的裤子上往下流随即四处溅落。”
想着些杂七杂八的事,昨晚邹清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柳大哥不在,平时显得拥挤的大床变空了很多。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却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胡莞明受了重伤,目前在医院,请你过来一趟。”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邹清荷一惊,猛地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出纸笔,问:“哪家医院?”
对方报出医院的名称。
“你是谁?”对方却先一步把电话挂了,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嘟”声。
柳大哥昨晚跟胡莞明一起离开的,小胡受了重伤,那柳大哥呢?他也受了伤吗?如果没受伤,为什么是陌生人打电话过来通知?对方不报自己的姓名,也没有称呼……他很不安,立即给柳下溪打了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悬吊着的心才放下来。他查询那家医院的电话,打过去一问,医院那边回答没有这个病人。
果然是骗人的呢。
起了床,也就没心情继续睡觉了。
没理会红绿灯,一路飞驰,柳下溪飞奔着回了家。打开大门听到厨房传来炒菜声,走过去一瞧,清荷在做早餐。
知道他回来,清荷回过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柳下溪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走过去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
清荷关掉炉火,伸手拍拍他的头,说:“去洗个澡,等下可以吃早餐了。”
“嗯,好。”柳下溪应道。但却没动,依然抱着他不放。
清荷按着柳下溪的手背,轻声地说:“很累吧。”他很想问胡莞明怎么了,但看柳下溪这个模样,最终没有问出口。
柳下溪答道:“不累。”
清荷心痛地握住他的手背,说:“不用在我面前逞强。”
“是有点累。”柳下溪老老实实承认了,停顿了一下又说:“小胡失踪了。”
“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清荷回头看他。
“等一等,我先把手边的事处理完。”
“好。”
柳下溪松开清荷,看了看手表,跟齐宁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回到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搁着清荷抄下来的医院地址和电话。他按了座机的录音回播,重复播放那通陌生的来电,听了三次,搔了搔脑袋,自言自语道:“齐宁,希望这不是你搞的鬼。”
他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洗完澡回以楼下,清荷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香喷喷的三菜一汤加上一大杯自磨的热豆浆。柳下溪早就饿了,也不客气接连吃了四碗米饭。“清荷,我出去一下,等我回来。”
“早点回来,我想去参加詹姆斯?贝里的告别仪式。”
“我陪你一起去。”
三哥家的门锁着,柳下溪撬开门走进去,齐宁不在。这个家有段日子没人住,四处沾上了尘。
手机在颤动,有一通短信进来,写着:“往下三层,同一房号。”
搞得跟地下党似的……,柳下溪转身离开,暗想:齐宁没让三哥和小黑皮住在这儿一定有什么猫腻。
到了短信指定的房号,门先他一步打开。小成一边掩着嘴打呵欠,一边侧身让他进屋,说:“我过去邹清荷了,你们慢慢谈。”
“我回来之前不准带他出门。”柳下溪警告他。
小成不出声,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
柳下溪走进去,打量着客厅,这套房客厅的摆设跟三哥那屋一样。
齐宁正坐沙发上翻阅一叠材料,见他进来,点了一下头。
柳下溪坐在他对面,问:“这段日子你一直住在这里?”
“不是,前天晚上才从外面回来。”齐宁放下手里的材料,盯着他的左臂问:“伤势严重吗?”
“不重。”柳下溪拂了拂挡住眼睛的额发,冷冷地盯着齐宁的眼睛,问:“小胡在哪儿?”
他那极具威慑力的视线对齐宁无效。齐宁脸上堆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放缓语调,笑着说:“老六,你太嫩了。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得到的东西,这样可不行啊。视野放宽阔一些……”
“别跟我来这一套,”柳下溪打断他的话,“少讲些教条语录。说实话吧!”
齐宁摊开双手,笑道:“你想听级别是多少的实话?”
“汉斯,还有‘真假兄弟’。”
“呵呵。”齐宁笑得更欢快了。
柳下溪继续道:“跳楼的是假货。”
“啊?!”齐宁笑呵呵地张大嘴,假装惊讶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