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尘的细雨
柳下溪把调查材料递回给他,以假山为中心点在院子里转悠……昨晚的打斗痕迹被精心处理过……铺地、泥土、植物、树木等全无异样……缠斗过的这棵树,被换掉了!居然看不出是新移植的……动静应该不小,附近的居民不可能没察觉,大家集体沉默了吗?地下室正如张队长所说的,被仔细清理过东西都搬空了,血迹清洗干净,墙面经过修补……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想掩饰什么?柳下溪快步走出地下室来到院子里,甩出随身携带的三爪钩跳上西厢房的屋顶,站在高处打量周边环境。只有这西厢房隔着围墙是邻居家……搭梯子爬上来的张泊原见柳下溪盯着后面的房子,说:“这房子租出去了,我们还没找到租客。屋主说,三个月前这套房子租给了一对年轻夫妇,交了一年租。我们调查过他们的身份没有问题。男的在大公司上班,最近被外派去了南京;女的是导游,跟团去了云南,都不在。”
柳下溪耸了耸肩,道:“撤队!”
“什么?”张泊原惊讶地问:“为什么不继续调查?”
柳下溪拍打他的肩膀,说:“你们二队去支援五队。”
“跟踪、监视来自印度的那一老一少?”
“留下几个人混在当地居民中,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这里。发现那一老一少身影立即通知我,不要理会其他的人出没。”
“柳处,我不明白……”
“现在不明白不要紧,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
“您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没底。”
柳下溪摇着头说:“被涉及被卷入的人太多……水是水,沉入水底的泥沙被人搅起来,看不清水里有些什么。”
“您是说……牧师与詹姆斯?贝里是两起独立的案子,被人别有用心地搅和在一起?”
柳下溪没回答张队长,他驱车离开甲里六胡同前往出售情报的那家酒吧。酒吧的门半掩着,外面挂着“今日休息”的牌子。他推门进去,酒吧老板站在吧台内漫不经心地擦着玻璃杯,本该躲起来养伤的齐宁跟没长骨头的虫子般伏在吧台上,他左边站着周正,右边坐着小成。
小成回头见到他,拍着掌乐呵呵地道:“哈,柳处长,欢迎光临。谢谢你为我赢了钱。”
周正走过来,关上酒吧的门,苦着脸道:“柳下溪,你迟来半小时我就不会输给齐长官和小成。”
“嘭!”
毫无预警,柳下溪旋转左腿侧扫周正的腹部,没有防备的周正受了这一击跌坐地上。柳下溪抽走他身上的手枪,右手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酒吧老板的头。
“老六,别发火,喝本杯酒压压心火。”齐宁随手一拂,一杯酒朝柳下溪飞过来。
柳下溪右手不动,左手成掌刀,劈落了酒杯,酒水四溅,冷笑道:“你们耍人也该有个限度!”
“老六,把枪放下,你不应该来这里!”齐宁嘴里这么说,人却躲得远远的。
小成也很机灵,连忙跟着他行动。
“你是谁?”柳下溪冷冷地盯着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装模作样地推了推他的金边眼睛,直视着柳下溪,启动两片薄唇,道:“齐远。”
姓齐?
齐宁笑道:“宁静致远的远。”
柳下溪收起枪甩回给周正,心想:难道还有叫齐静、齐致的人?
“没办法,老爷子喜欢这四个字。”
齐远冷淡地说:“齐宁,你的话太多了。”
齐宁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柳老六不是外人。继续瞒他,也太不地道了。”
柳下溪坐在齐宁旁边,不客气地明知故问:“他也是你们军方的人?”
齐宁玩着吧台上的空酒杯,低声说:“国安有十几个局,我们军方执行特别任务、搞情报、反间谍当然也是由很几个部门组成的。”
小成坐在吧椅上,背靠着吧台,笑道:“柳处长,我在齐长官身边当了十几年兵,也是刚才知道这位小哥是我们军方的人,齐长官还得叫他一声‘哥’。”
柳下溪没理会齐宁和小成唱双簧,坐到齐远对面,直视着他说:“约翰牧师是被你所杀!你派人租下了11号隔壁的房子,打通地道进入地下室,制服了约翰牧师举起他的手制造他开枪自杀的假相。然后顺着地下通道离开杀人现场并重新堵死地道。”
齐远不急不忙地说:“证据呢?柳处长,请拿出证据来。”
柳下溪耸了耸肩,继续说:“约翰牧师早知你的身份,一直暗中跟你有来往……或者他单纯地以为你是消息灵通的情报贩子。你从牧师嘴里套来情报得知汉斯藏身的地点通知在国外执行任务的齐宁,没料到被‘真假’兄弟抢了先……”
“老六,你错了。”齐宁打断柳下溪的话。“远哥受命监视约翰牧师……”
“齐宁,住嘴!”齐远扬手,一把锉冰刀朝齐宁的咽喉飞过去。
小成反手抓住锉冰刀的刀柄,笑道:“齐长官他哥,您老别轻易动刀子,我们长官是重伤病员,受不得惊吓。”
第177章 传说中的杀手-45
“贫嘴!”齐远收回锉冰刀,摘下金边眼镜,伸手揉太阳穴,嘴里说:“你是柳老爷子的孙子,想必也懂得一些军规,什么话不能说心里有数。”
这话,柳下溪反感。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公文纸,甩在吧台上,强硬地说:“我被授权负责调查约翰牧师的案子,有权请知情者协助调查。”
齐宁见两人说话变僵,连忙收起笑脸,严肃地道:“老六,你想偏了。”
“那你们就别藏着掖着,更别唬弄人,把事实说出来!”
齐宁摆了摆手,周正和小成走出酒吧并带关了门。齐宁偏头看着柳下溪,说:“你职责所在要追查真相无可厚非,这里面涉及许多机密,不能对外泄露,要有泄露后承担相应责任和后果的觉悟。”
柳下溪冷冷道:“我明白。”在他面前,隔了吧台站着的齐远漠然地将几种酒和着配料、冰块放入雪克壶内,用劲来回摇动。
齐宁说:“牧师不是远哥所杀,他是调查员,只负责监视和收集情报。”
柳下溪横了齐宁一眼,冷笑道:“别装成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你不也是被蒙在鼓里?身负重伤还带着好奇心赶来旁观的么?虽说你们都是军方的人,部门之间彼此也不清楚对方的任务。”
齐宁扁了扁嘴,笑道:“哈哈,被你看穿了,给他们擦屁股我也不乐意。”
齐远横了齐宁一眼,说:“如果不是你假扮汉斯擅自去见詹姆斯?贝里,拿走了他的研究成果,也不会牵涉进来。”
齐宁摇着右手道:“那时,我并不知道远哥你们在插手,不知者不怪罪。老六,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认为是远哥杀了约翰牧师?”
只能肯定这一团乱麻的线头就在齐远手上,至于谁是杀人者,拿不出证据……齐宁出现在这里,有帮自己的意思,要套齐远的话不如由他敲边鼓。柳下溪分别扫了齐氏兄弟一眼,又想:这两个人的容貌没有相似之处,齐宁又是独生子……问:“你们是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