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尘的细雨
齐宁回头瞧了瞧部下推着逐阳采购的一大堆礼物,回言询问父亲:“怎么回事?”
父亲回言:“说了她两句重话,她生气不理人,第二天下班回家,家里只留下张离家出走宣言。”
“噗哧”齐宁没良心地笑了起来,问:“为什么说她?”
心情不好的齐老爷子回言很快,“小黑皮为了讨好他的小朋友,要你母亲偷了我的令纸和印章,带着小朋友去了少年军校。这事最近才传到我耳里。”
“什么?!”齐宁心惊,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踢了凑过来看信息的柳逐阳一脚,“祸都是你那听话老实的儿子惹出来的。”
柳逐阳不满地揍了他一拳,说:“儿子也是你的。”
齐宁询问父亲:“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吗?”
“回娘家了。”
柳逐阳好奇地问:“老太太也有娘家?”
齐宁横了他一眼,恼道:“废话!”
第231章 番外 自尊与任性-07
上了老黄来接人的车,老黄问:“去哪边?”
齐宁说:“红枫小区(柳下溪和柳逐阳的住处)。”
柳逐阳一怔,惊讶地望着齐宁。老太太离家出走还拐跑了小黑皮,齐宁不先回家跟他老爸聊聊这事,怎么会回久没住人的家?旋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垮了下来。
齐宁一直瞧着逐阳的脸,见他脸色难看,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搂住他的腰,胳膊很用力搂得死劲。
柳逐阳知道自己猜中了,叹了一口气说:“快八年了,他没放弃?”
齐宁凝重地回答:“看样子没有。逐阳,别动摇!”
柳逐阳拧劲涌上心头,用力抿紧嘴唇,接着长长吐一口气,冷笑道:“我讨厌认输!越玩花样,我越不服气!”
齐宁松了一口气,减缓了胳膊的力量,抓住逐阳的左手,抚摸着他手指上的戒指。
齐、柳二人的对话,摸不清头脑的老黄很好奇,频繁地从车内镜往后望。
柳逐阳问他:“老太太什么时候离家出走的?”
老黄回答:“昨天晚上发现他们不见了。”
“时间卡得真准!”柳逐阳扁了扁嘴。暗骂:齐家,狐狸窝,老老小小众狐狸一家亲,合伙算计自己这个倒霉鬼。
他们到了红枫悠闲小区,没去柳老六家直奔逐阳的住处。很久没住人,室内又蒙了一层灰。幸好齐宁带来的八名能干部下很快令室内恢复到一尘不染的模样。
大家离开后,柳逐阳拿出一瓶红酒,倒了杯给齐宁,自已端着酒杯往沙发上一倒,嘴角一钩,斜瞅着齐宁,要笑不笑地说:“从头到尾说清楚!”
立场反过来了——齐宁苦笑,有时他真有点怵柳逐阳的眼神,好似已经看透人情世故,拥有讥讽嘲笑一切权利般的傲慢。
他饮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挨着柳逐阳坐下,头枕上逐阳的肩膀闭上了眼睛,说:“你被绑架,很多事不合理。汪武奇打电话过来时,我才知道你跟他有勾结,以为不合理的事可以说得过去。但我冲进囚禁你的房间见到汪武奇杀了大肚腩时,心里的不安达到极点,疑点越滚越大,父亲的名字几乎冲口而出。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会借机算计你,直到我关注案子的后续,得知大肚腩派出参与绑架你的亲信当晚不在薇翠园,被抓后淡化绑架你的事,痛快招供大肚腩犯下的罪行时才确信父亲掺和此事。整合串联起来,所有疑团迎刃而解。比喻说职务低下,父亲被双规,背景不深的汪武奇怎么会知道大肚腩是陷害他父亲的主谋?怎么能有办法请动看护过我的护士把你叫出去?怎么可能光凭出卖你的一点小情报接近目标?怎么有胆子,毫无阻隔地杀了本该戒备森严的目标?综合起来只能设想有人帮他,帮他的人还是大肚腩的亲信。我想,大肚腩早被父亲盯上了。父亲盯上的人肯定牵连极大,公开审判怕引起某个层面的不安才采取低级的‘清除’手段。大肚腩身边早有父亲安插的人,趁汪武奇的父亲落马、家变,诱说他动手。你跟汪武奇有私交,借他顺便把你扯进来。在内应的安排下汪武奇成功接近大肚腩等待动手的机会,接下就是执行绑架你的计划。眼看心愿即将达成,大肚腩有些松懈放下戒心允许知情的汪武奇跟在身边,给他制造动手的机会。内应知道那晚汪武奇会行动,处理了监视系统外出,造成薇翠园外严内松的局面。大肚腩一死,薇翠园的戒防瘫痪,我才能轻松救下你。”
柳逐阳放下酒杯,伸手弹击他的脑袋,冷嘲道:“姓齐的,你也不走运,摊上一个专搞阴谋的老爸。”
齐宁睁开眼睛搂紧他,问:“你不生气?”
“气什么?”柳逐阳偷偷翻了个白眼。
“我爸的所作所为。”
柳逐阳鄙视道:“啧!老头儿打着一副好盘算,指望着我们反目成仇,我偏不如他的意!”
“对对对!”齐宁大喜,连声应和。
柳逐阳搔搔齐宁的脑壳,讪笑道:“当时我也在算计你……帮小汪还他人情,瞒着你是我自己的决定,不小心踩进老头儿的陷阱……错不在你。我们一码归一码,大家都不准秋后算帐!”
齐宁最欣赏任性的逐阳遇大事时泾渭分明,不会使平时惯用的小性子,该背的责任一定会背。
柳逐阳眼珠一转,幸灾乐祸地问:“小成是老头儿安插在你身边的人?彩票中奖是老头儿在搞鬼吧,为了把我引起来绑架,特意预先支付的演出费。”
“小成不是。”正因为不是,齐宁才不怀疑彩票中奖含有针对逐阳的玄机,这也是父亲高明之处。小成如何得到那组号码,得问问小成。他一直知道身边有父亲的人,亲父子也不担心父亲对自己不利,把它当成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便放着不管。
柳逐阳警告道:“姓齐的,这次得跟你家老头子讲清楚,以后不准他再干涉我们的事了。”臭老头,太阴险,真要出手防不胜防。
“当然!”觉得心里有愧的齐宁满口答应。
“听我的,老头儿算计我,我来对付他。”
齐宁笑了,没心没肺地说:“公平,摆平柳老爷子由我出马,对付我父亲你出面,顶多我在一旁辅助。”
齐家客厅,一向沉稳有余的齐老爷子烦燥地走来走去。
刚进门的齐宁和柳逐阳仿佛约好似的,大模大样盘着腿手拉手坐在沙发当他这位长者如空气。柳逐阳不管他,自己的亲儿子跟着一起无耻,一点也不担心离家出走的母亲和孙子……齐老爷子发话了,“国庆有几天假,你们去把母亲接回来!”
横看竖看,看他不顺眼的柳逐阳不客气地道:“凭什么?气跑了老婆,自己追回来!”
原本打定主意当他是空气的齐老爷子见儿子装聋作哑,知道这二人暗中商量好的,恼火地说:“小黑皮不是你们的儿子么?”
柳逐阳阴森森地冷笑道:“您不提起,我还差点忘了。小黑皮在你家失踪,不找您要人,我找谁要去?”
齐老爷子气结,恶狠狠地扫了齐宁一眼。
齐宁继续扮无辜,扮聋子。内心自语:父亲,别怨我,是您干涉过了头做得太过份。快八年了,还没放下心中的执念,一味排斥他,平时当他是空气我也忍了。不求您对他好,只希望您别害他。毕竟他是儿子在亿万众中挑出来的终生伴侣,您欺负他,儿子心里不舒服,气气您,您也别喊冤。
“齐宁,跟我去书房!”齐老爷子无意跟柳逐阳打嘴仗,先转身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