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九幽
温祁摆摆手,说要接待平王,开棺验尸稍后再说,请江湖人退开,他把现场收拾一下,之后的事,再通知各位。
大家都很理解。平王莫名出现,又突然跳墙飞了,也不知道在玩哪一出,是真的为温堡主面子来的,还是在抓什么人?看那架式,有点像捉奸细呢……
事态不明朗,江湖人也不敢乱,纷纷言道温堡主自便就好。
温祁抱着胳膊,看着脸上青肿一块的白时,嘴角笑意嘲讽,“卓叔,这就是平王情思暗许的人?我怎么看平王的意思,好像不认识他?”
卓修远眼珠子直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白小友是因为脸青了,面貌与以前不同,所以平王才没认出来!平王说要给他找大夫呢,怎么没关心?快点,快叫大夫!”
“是这样么?”温祁嗤笑一声,不想理这两个人了。方才场上一片乱,别人没看清,他可是看清楚了,平王是冲着卢栎来的!
他不但叫了卢栎的名字,卢栎一走,他还立刻跟过去了!
“就是这样!”卓修远脸色有些扭曲,“白小友是平王的心肝肉,他怎么会不理?只不过现在手上有事,一会儿必要来看白小友的!”
温祁懒的与他多话,招手让温九闲过来,叫大夫给白时看看。
别看白时被一个大铁锤扫到,身体还跟着转了一圈看起来好像伤的很重,可其实他只是当时没站稳,铁锤过来风很大,他闪避不及被扫了一下,脚一扭倒地撞到头,才晕了过去。
跟铁锤手柄接触到的脸侧只是青了一块,连皮都没破,对他来说重点的伤是被江湖人踩的那一脚。
江湖人再怎么着,脚下接触到东西,不敢踩实了,所以他这伤没伤到根骨,只伤在表面,养养就能好。之所以说对白时来说很重,是因为这脚踩的,他整张脸都糟了殃,鼻子挫伤,两颊青肿,嘴也破了,算是暂时毁了容……
因为伤的不太重,大夫过来一扎针,他就醒了。
卓修远还在帮他刷平王心肝肉的名声,他眼睛闪了闪,怯怯一笑,什么都没说,像是默认,后又故作坚强的强撑着站起来,“温堡主现在何处?既然平王来了,开棺验尸可以继续,我虽有恙,手却没伤,可以做事的……”
有那不明就里的江湖人,跟着夸奖白时,直赞其品性高洁,实乃大家之风,怪不得是平王的心肝肉。
沈万沙就是这个时候到达西山庄子的。
他一路狂奔,就怕误了卢栎的事,没想到一到现场,到处都在八卦平王的小心肝,心头肉……
难道两人和好了?
他来晚了一步?
沈万沙其实并不介意卢栎与赵杼和好,他只介意一件事:小栎子有没有被欺负!
所以他问了句平王小心肝在哪儿,立即火急火燎的朝着人指的方向赶。
终于跑到房间,沈万沙都要热泪盈眶了,“我来啦——”
正要朝着床上人扑上去,白时一回头,沈万沙看到了白时的脸。少爷眼睛睁圆,下意识骂了句脏话,一拳打过去,“我靠这是什么鬼!”
可怜白时今日脸上颇受了些苦,已经梅开二度,沈万沙这一下,白时疼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是谁!谁敢打我!”
卓修远立刻瞪着沈万沙,“他可是平王的人,你是谁,怎么敢随便出手!”
沈万沙带着满心期待而来,以为会看到小伙伴的惊喜表情,没想到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猪头脸,还被人骂!而且不是一个人骂,是被两个人骂!
少爷纵横上京地界,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样的亏,一气之下扑上去冲着白时的脸就揍,“啊呸!还平王小心肝,看清你那张脸了吗!敢骗少爷,冒充小栎子,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哇……救命啊……”白时尖叫出声,伸手就要挠沈万沙。
赫连羽紧跟着过来,一直看着沈万沙呢,怎么会让他吃亏?
见沈万沙打了好几拳,气出的差不多了,那猪头脸眼看着要还手,赫连羽赶紧过去把沈万沙抱开。
沈万沙气的眼睛都是红的,十分不甘心,“你放开我,少爷要打死猪头脸!看他还敢骗人!”
赫连羽轻轻抚着他的背,“不是还要找卢栎?没少爷帮忙,他被平王欺负怎么办?”
沈万沙想到正事,立刻反手抱住赫连羽,“你快点,陪我去找小栎子!”
赫连羽道了声好,下一刻,直接运起轻功,抱着沈万沙从窗子跳了出去,跃上墙头,身影很快就消失。
卓修远还没来得及问这两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先被白时叫住了。
“卓伯伯……他说我猪……猪……”后面那两个字,白时死活也说不出来。他对自己长相还是有些自信的,就算受了些伤,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吧……
可是看到卓修远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他突然非常惊恐,“镜子,给我拿镜子!”
庄子里的下人很是贴心,毕竟堡主发话了,要尽量满足客人的一切需要,所以卓修远一句‘慢着’还没说出口,娇俏的小丫鬟已经迅速把桌上的镜子拿了过来,举到白时面前。
白时瞪着镜子,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
然后,无比惨烈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230章 开棺
雪花飞舞,北风呜咽。
卢栎生平第一次如此混乱,言辞模糊言不达意,怎么也表达不出心中的想法。毕竟他与赵杼之间,隔的不仅仅是三个多月,一百多天,还有现代与古代遥远的时间空间,意识差距。
然而赵杼非常人。
做为博览群书,颇具学习精神,总是想很多,致力挖掘人性弱点的大夏贵族王爷,一路陪着卢栎走来,时时刻刻眼神都不曾离开卢栎,他完全可以从卢栎不多的言语,神情上看出真正的问题在哪儿。
“你在害怕。”
赵杼抚着卢栎的脸,深邃目光似浩瀚星海,“你有想坚持的东西,却觉得困难重重;你累了想休息,却觉得天宽地阔,没有你容身之地。”
卢栎震惊的看着他,“你……”
让媳妇吓成这个样子,是自己做的不好。
赵杼轻轻握住卢栎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可是你有我。”
掌心传来暖意,卢栎感觉到了赵杼的心跳,强壮有力,节奏有些快,就像赵杼对他的感情,浓烈又霸道。
卢栎知道,赵杼是喜欢他的。
胡薇薇说的不对,虽然赵杼没有亲口对他说喜欢,但他每一个动作,都直白的告诉他,他喜欢他。
“我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们两个注定经纠缠一辈子。我是你男人,会帮你解决一切烦恼,你不想做的,烦恼的事,都可以丢给我,你只要像以前一样,最舒服的做你自己就好。”
“可是——”
看卢栎要反驳,赵杼笑了,笑的张扬又霸道,“反正你落在我手心,上天入地也跑不了了,何必要自寻烦恼?”
他在明白的告诉卢栎:你想什么都没用,你只能做我想让你做的事。
卢栎愣住了。事至今日,他已经完全明白平王的力量,只要赵杼不放手,他想跑太艰难。如果真的一辈子注定这样,他的纠结一点意义都没有,自寻烦恼这四个字,赵杼形容的还真是犀利。
他是不是真的……跑不出赵杼手心?
卢栎扁扁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做蠢事。
“你本来就傻乎乎的,但验尸破案还算不错,不用妄自菲薄。”赵杼声音里带着笑,似乎很欣赏卢栎现在的窘迫样子。
卢栎瞪他,“我才不傻!”而且也根本没有妄自菲薄!他是从小被夸着聪明长大的,学习知识速度也很快,从没有人用傻字形容过他!
赵杼忍不住抱住卢栎,挑起他的下巴,重重亲了一下,“傻我也喜欢。”
“滚开!你的手放在哪里了!”卢栎跳着脚推开赵杼,气的耳根涨红。赵杼就是有这本事,随时都在耍流氓,分分钟让他破功!这才刚见面,没说两句话手就不老实,往下三路走了!
卢栎穿着一身烟青衣袍,沐在雪中,仿佛误落凡间的谪仙,气质仙的不要不要的,这一脸红一跳脚,立刻变成了精灵搞怪的仙童,就差一个仙鹤在边上站着,赵杼看着看着,突然胸膛鼓动,朗笑出声。
卢栎更气,笑屁!他就那么好笑么!
“如果与我生气,你要耍脾气闹小性子,也没关系,你有沈万沙。”赵杼再次搂住人,在他唇角印下一吻,“我允许你短暂的离家出走,与少爷胡闹,如何?”
“我怎么就胡闹了——”
“但是时间不准超过两天。”赵杼给卢栎订规则。
卢栎用力推他,“我们的事我还要再想想——”
“嗯……你可以想一辈子,”赵杼唇角微扬,笑容有些邪恶,“反正我不会再放开你。”
那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卢栎一脸不可思议。
赵杼觉得媳妇这张脸,真是怎么看都不够,高兴的,生气的,自信的,烦恼的,耀眼的,使坏的,他全都喜欢!
只要他不哭!
不对,有一种情况哭起来估计也挺好看的……
赵杼大手再一次滑向卢栎的屁股。
卢栎看到赵杼颇为荡漾的眼神就猜到他想什么了,立刻往后退,“你是平王,能不能要点脸!”
赵杼速度非常快的在卢栎屁股上摸了一把,非常得意,“脸是什么,能吃么?”
“你——”卢栎曾生活在网络发达的现代,对于类似调侃接受度很高,可他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到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这么玩!
卢栎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杼趁机把他抱住,紧紧的。
“我很想你,天天都梦到……睡你。”这次赵杼没有任何流氓动作,在卢栎耳边长长呼了一口气,“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卢栎眼梢微垂,也长长叹了口气,只是他的叹气,带了些无奈,这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多依靠我一点,嗯?”赵杼轻轻抚着卢栎后脑,“像百宝楼那天晚上一样,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会再骗你。”
卢栎看着从天空中潇洒飘落的雪,没有说话。
“嗯……看来,我还需要继续表现。”赵杼舔了舔卢栎耳朵,动作非常缓慢,很有某种暗示意味,“你会看到你想要的。”
卢栎耳根发红,心跳加速,大脑有些不能思考。
表现什么?他想要的……又是什么东西?
是不撒谎吧!是坦诚以待吧一定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他就知道,撞上赵杼,之前想好的一切都是屁!
……
两个人在一边进行一方强迫一方无奈的纠缠,胡薇薇躲在暗处给自家主子加油。然后一个不注意,发现了扒着墙头往下看的一票人……
一二三四……总共四个男人,皆是年纪不大,体格健壮,长相也不差,穿着一样衣服的人。
或者隐在暗处,她没看到的更多。
胡薇薇撇了撇嘴,明白了,这是平王的暗卫。
大家看的起劲,她看的感觉也不错,平王看样子很珍视卢栎,这就对了。
可是平王不怕冷,她家主子怕啊!冬天出门恨不得裹成一个球,这在雪天里呆久了,非得得风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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