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村薰薰
“嗯!”
“我们是来再调查一下有关您报案的情况的!”
“哦?有什么疑问么?”
“您所提供的物证‘方巾‘、‘绳索’我们已经验过指纹了,结果是……上面只有您一个人的指纹而已。所以……我想请问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佐证可以证明您曾经被人捆绑过,甚至威胁到生命么?”
钟余轼微微地拉开了一线衣衫后,言到:“这个伤口算不算是佐证呢?”
“如果你可以证明这个伤口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听到警察如斯提问,钟余轼不禁有些微怒了起来:“你们难道是在怀疑我妨碍公务,你们觉得我是在无事生非,监守自盗对不对?”
正在钟余轼和警察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持之时,盛珟的身影悠然地晃了进来,他微笑了一下后,问到:“钟先生,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动这么大的肝火?”
钟余轼指着自己身上的“一”字伤口,淡言到:“我的办公室中曾经进来过人,这个人一进来便蒙住了我的眼睛,而且还捆绑起了我的双手,最后在我的身上这样割了一刀之后就走了!很奇怪对不对?我把这件怪事报案……最后换来的结果就是他们这些人怀疑我是在戏弄警察。哼……”
盛珟微笑着望了两名警察一眼后,便自我介绍到:“您好!我是盛珟,盛律师!你们可以透露一下你们对这个案件的疑点是什么么?”
“钟先生所提供的物证上面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指纹,并没有提取到其他人的指纹或者是皮屑、纤维,所以我们很难相信这些东西还有其他的人碰触过。”
“哦?呵呵……你们不觉得这反而是最好的证据证明钟先生所说的话是真话么?”
盛珟在微笑过之后,便顺手从钟余轼的办公室中寻了一副一次性手套带到了自己的手上,他伸出这样的手在警察的面前晃了两下后说到:“想要不留下自己的指纹的话,只要这样做就可以了呀!所以说……你们只找到钟先生一个人的指纹,并不能说明没有其他人接触过那些物证,只能证明接触过的人不想留下任何的证据而已!而且你们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一条绳索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呢?从绳子的生产、加工、批发、零售……直到最后落入你们的手中,其中这么多的环节,理应是有很多人的指纹才算是正常。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其实就是最大的疑点。物证一定是之前已经被处理过了,消除过了所有的指纹、皮屑、纤维才用于作案的。这唯一可以证明的便是对钟先生有威胁的人是一个很危险的人,这个人不但很精通反侦察,而且也绝非是简单的劫财或是害命一类的泛泛歹徒,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在用心理恐惧来折磨钟先生呢!”
听到盛珟的分析,两名警察和钟余轼不禁都是一阵唏嘘。警察们在四目相对地发了一下呆后,便摆出了撤退的态势:“那我们回去再进行一下化学检验好了!也许可以查出一些其他的线索呢!我们先告辞了!钟先生再见!”
钟余轼合拢了自己的衣衫后,便冷言到:“再见了!”
警察离开了,盛珟落座了。盛珟坐在骷髅骨架的旁边,用骷髅的手为自己挠了挠痒痒后,便问到:“你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有仇家?”
钟余轼懒散地倚到了自己的转椅上,坦言到:“我说的话,你相信?你不觉得这么离奇的事情是我在故弄玄虚,我报的案子可是连警察都怀疑呢!哼哼……”
盛珟盯着钟余轼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轻松地答到:“答案显而易见!呵呵……人的思维在进行创造时眼球会向右转,回想时眼球会向左转。如果左右来回转,就说明他先是回想自己在那个时间干了什么,觉得不能说,必须编造一个别的说法,于是眼球转到右边编造另一种说法,所以说回答问题时眼球来回转的人一定在说谎!但是……你的眼神却很坚定,一直都在向左转,这证明你不过是在一直回忆而已。你并没有说谎,我为什么要怀疑你呢!呵呵…… ”
钟余轼在盛珟的面前再一次惊呆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盛珟那自信满满的英俊脸庞暗思到:这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每一次遇到他,我的心跳都会这么的快?为什么,只要听着他在讲话,我的肾上腺素就会龙飞凤舞地乱窜?难道在这个男人的眼前,世界上所有的虚伪和假相全都可以冰消雪融么?那么再让他继续接近我的话,我的一切是不是全都会被他看穿呢?他是否会看到我的“艺术馆”、我的“王国”?他这样的人看到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素来缄默、矜持、压抑着的钟余轼每次在看到盛珟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分想要冒险一下的心绪产生。他撩拨着头发笑到:“多谢理解呢!”
盛珟在环视了一番钟余轼的办公室后,目光徒然便锁定在了那摆放了无数脏器模型的陈列柜上,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北极的寒气冰凝了。
钟余轼顺着盛珟的目光望去,他的心此时此刻跳跃得则是越发地猛烈了起来,当他的心脏几乎夺口而出之时,盛珟那鬼魅一般的目光刚好飘飞到了他的脸上。
盛珟微微地笑了一下后,问到:“你的办公室里还有暗室?”
利剑刺破薄锦所需的不过是一剑直指而已,鸾鹏击碎云霄所需的也不过就是巨翅一震而已。而此时此刻,盛珟的提问竟然是亦如利剑与鸾鹏一般的直接、一般的开门见山,他的话语中没有半分的遮掩、没有一丝的蓄隐。
钟余轼那有如喝了兴奋剂的心脏在这一刻竟然嘎然而止了,他紧抓着自己的胸口暗自顺了几口气息后,便双目直视地答到:“对!有暗室呢!你怎么知道的!”
盛珟盯着钟余轼的眼眸看了半刻后,暗赞到:好机敏的人,我刚刚说过通过看眼球的转向变可以分辩出话语的真伪,他现在竟然就开始活学活用了呢!这样直视着我的话,眼球根本不会转向任何一个方向,这样我也就无法再分辩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伪了呢!呵呵……不过他这样做的话,反到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有必须要隐瞒的事情呢!
盛珟在黯然的冥思过了一阵后,便站起身走到了陈列柜的接缝处,他对着钟余轼招了一下手:“来这里看看就会知道答案的!”
“哦?”钟余轼将信将疑走到了接缝处后,不禁好奇到:“你在这里可以看出什么?”
盛珟拉着钟余轼一起蹲到了地上后,便开始指着地面上那非常轻浅的鞋印说到:“这些鞋印你可以看到么?”
钟余轼仔细地看了半天后,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盛珟指着其中的半鞋印说到:“虽然这些鞋印非常浅,不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忽略掉,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鞋印是一种不合理的存在,而能让它们合理的解释便只有一种……那便是陈列柜是可以打开的,并且在陈列柜的后面还有一条通道……呵呵……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钟余轼目泛邪光地笑了一下后,答到:“很有道理呢!而且推理得相当准确呢!呵呵……也许你真的应该去当一个侦探呢!那么……你想不想去参观一下这里的暗室呢?”
盛珟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非礼勿视!既然是暗室当然是不想被人看到的,所以我自然是不想参观了。而且比起暗室来,我还有更感兴趣的事情!”
“是什么?”
“就是你身上的伤!”
“我的伤?”
“嗯!你的伤与其说是‘伤‘,到不如说是一个‘符号’。如果有人想要杀你的话,恐怕你现在已经死了。所以,那个神秘袭击你的人并不是想要杀你,不过是想要暗示你一些东西而已。至于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以后可能会慢慢揭示,只怕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你以后还有可能会遭遇到类似的事情呢!现在的你恐怕已经落入到某人的一个游戏中了呢!”
钟余轼眨着他那迷茫的美目,问到:“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尽量不要落单,不要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结伴而行。”
“哦!”
“你要不要学一点防身术呢?”
“好主意呢!不过学哪一种呢?”
“空手道如何?”
“嗯!我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会去找地方报名的。”
“这样就好!我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忙,先告辞了!钟先生多保重啊!再见!”
“再见!”
钟余轼在送走了盛珟后,便开始伏在案头上认真地写起了这几天的验尸报告。在太阳光角度的不断倾斜中,钟余轼的胃口终于“咕……咕……”地呼唤了起来!他潦草地收拾好了桌上的报告后,便开始匆匆地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了。
可是谁成想他才刚刚走出办公室没有几步,他的鼻前便飘过了一阵迷烟,在迷烟的妖娆中,他的身体渐渐地瘫软到了地面上,他的眼皮也渐渐地沉重了起来。
当午后的暖风轻巧地穿过过道的窗缝抚到了钟余轼的额角发鬓之时,他终于重新睁开了双眼。他用微弱的体力扶墙而立了片刻后,终于是迈着蹒跚的步履回到了办公室之中,此时此刻仿若惊弓之鸟一般的钟余轼在迅速地打开了陈列柜之后,便立时藏身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让他感觉到安全的地方之中。
钟余轼用手按着那微微散发着痛感的胸口冲到了镜子的面前之时,他的眼睛竟然又在红色的灯光映照下散发出了精灵一般明亮的光芒。在他的衣衫遮掩之下将会是什么样的风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