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村薰薰
荒烟漫草中所隐藏的是通风口的出口,里面全然是幽暗的未知世界;近在咫尺的叶蔓中所掩盖的是色彩艳丽的俏丽毒蛇,它的口中拥有夺人性命的毒牙。面对着黑暗的洞穴和美丽的毒物,盛珟有些不知所从。捕蛇似乎不是他的强项,钻洞似乎也不是他的强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开始了一段漫长的等待,等待着那美丽的毒物就这样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可是世界上有些事情却往往是事与愿违,这红艳如血的小毒物就似是从来没有见过人一般,它硬是揣着一颗好奇的心爬到了盛珟的脚边,它卖弄风姿般地晃了两下脑袋后,便乖张地钻到了盛珟的裤腿之中。盛珟伫立在原地用力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极力地摒住了呼吸,不时在心中默念到:“南无阿弥陀佛……虽然我平时不烧香,但是现在抱抱佛的脚应该有用吧?佛祖大人,您开个眼,让这条蛇离开我可以否?”
盛珟在绝望地等待了半天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无神论”是正确的。世界上真的没有佛祖,如果有佛祖存在的话,他怎么可以忍心看着像自己这么帅气,这么聪慧的美男子被毒物侵扰呢?
凉森森的细鳞如绳索般在盛珟的大腿上盘绕着,湿滑的细绦时有时无地在盛珟的肌肤上敲打着。片刻之后,盛珟头上的青筋突地跳跃了起来……
他在心中默默地言语到:“等一下……等一下……你这是要往哪里爬?啊……畜生……”
股间的湿滑与胀满感无时不刻地在提醒着盛珟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个调皮的毒物正在尝试突破他身体中那最柔软的城门……菊门。
“你真是把我逼到了忍无可忍了……我和你拼了……”
盛珟勃然一怒间,已然是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脱掉了裤子捉起了毒物来。不过他的动作再快却也快不过他胯间的那个小毒物。
“啊……”
措手不及间,这个红艳艳的小毒物已然是惊慌失措地咬到了盛珟的左臀之上。盛珟忍着剧痛,抓住了毒物的“三寸”之后,便把它装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塑料水瓶之中。
盛珟气喘吁吁地在背包中翻了一阵后,不禁暗自急到:“双氧水没有……高锰酸钾也不可能有……盐水和肥皂全都没有,怎么办?”
他一边用力地向外挤压着伤口处的血液,一边用目光寻找起了容器来。最终他把目光定在了探照灯的塑料灯罩之上,他拧下灯罩匆忙地小解了一番后,便开始用尿液急切地清洗起了伤口。
身为罪魁祸首的小毒物还在水瓶中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生物,盛珟则亦是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它:“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助纣为虐的畜生的。哼……看我不把你炖汤喝的……”
在如斯小发了一顿脾气后,盛珟终于是背起了背包下到了幽黑的洞口之中,探照灯的橘色灯光在一瞬间便惊跑了一大堆惊慌的小动物和小昆虫们。盛珟摒了一口呼吸,躲避开了那一堆结群而飞的小飞虫后,终于在4、5米远的前方看到了人工雕琢的痕迹。
“呵呵……这就是通风口了吧?基地建在地下,换气问题一定不好解决,所以才会需要这么宽敞的通风口,不过也好,这样一来我走起来就方便了!呵呵……”
盛珟一边对照着PDA屏幕上的地图寻找着正确的路径,一边则是马不停蹄地在通风管道中疾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他那灵敏的鼻子忽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种只有常年与尸为伍之人才有的药味,那种独特到让人闻过就不会忘却的味道不是来自轼轼又是来自何人呢?
盛珟眉飞悦色地朝着一条细小的通风管道分支爬去了,当一丝冷光灯的莹白映入到他的眼眸之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盛珟透过眼前那纵横交错的铁栅栏偷窥了一会儿钟余轼的美妙睡颜后,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哐当……
雕花精美的铁栅栏被盛珟解职下岗了,他那灵巧的身体不消半刻便从通风管道中辗转到了钟余轼的房间之中。
他放下肩头的背包,悄悄地走到了钟余轼的枕边,他才刚刚想要伸手去抚一下眼前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玉样容颜,但是指尖的尘土却让他的手臂噶然停在了半空。他怎么忍心用这样污浊的双手去碰触自己心尖上的珍宝呢?
当盛珟定在床前甜美地微笑之际,睡梦中的钟余轼忽然伸出手来抓抱起了自己身边的盛珟:“呼……呼……珟珟,我好想你哦!不能抱着你睡觉,好寂寞呢!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盛珟面部的肌肉在微微地痉挛了一番后,不禁微嗔到:“都落到这种处境了,竟然还在惦记着那个破尸体?他可不会千里迢迢地跑到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来救你哦。看在我不辞劳苦地来救你的份上,你总该梦到我一下吧?”
不知道是老天爷在这一刻开了眼?还是盛珟在这一刻走了鸿运?钟余轼竟然真的在睡梦中叫起了他的名字:“盛珟……盛珟……”
盛珟拉着钟余轼的手指快意地应到:“我在!我在!我就在你的身边呢!”
“盛珟……帮我照顾好珟珟 和 king呀!呼……呼……”
“什么?”盛珟抹了一把他那被气歪的鼻子怒到:“难道我是看停尸房的?我就只有这个用途么?”
不过,他的怒气并没有持续很久便又被钟余轼的话语浇灭了:“盛珟……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所以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珟珟和king,他们是我最重要的珍宝,我把他们交给你了……呼……呼……”
神交周公的钟余轼还在沉沉地睡着,盛珟的心则是在微微地醉着:“我是轼轼唯一信任的人么?呵呵……当真是不容易呢!我总算在他的心理占有着一个特殊的位置了吧?”
盛珟才轻轻地笑出了一点声音,他的喉咙便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梗塞感,须臾之后,他便不可抑制地呕吐了起来,他呕出的鲜血有如抽象派的喷绘一般凌乱地落到了钟余轼的脸上。
在这一席香血的奇袭下,那嗜血如痴的钟余轼诡异地睁开了双眼,他那雪亮的眸子灵动地闪了一下后,他立时惊到:“盛珟?你来了?你为什么会吐血?发生什么了?”
钟余轼摸了摸盛珟那微热的额头,又看了一眼他那还在渗着血的裤子后,不禁惊到:“到底发生什么了?快让我看看伤口……”
钟余轼不由分说地便把盛珟放倒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他手脚利落地才脱下盛珟的裤子,便惊呆了:“两个牙痕……这是毒蛇咬伤。你怎么会被毒蛇咬到?你怎么紧急处理的?”
盛珟微笑着握住了钟余轼的手指答到:“我已经把大部分毒血挤出去了,并且也用尿液清洗过伤口了……所以应该不会死掉吧?”
“嗯……紧急处理的话,已经算是做得漂亮了!所以,你才能支持到我这里,但是你还是没有把蛇毒完全清除,你到底是被那种蛇咬的?”
盛珟用目光指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后说到:“我把它捉住了,在瓶子里。”
钟余轼皱着眉头打开背包看了一眼那条吻鼻部为白色,通体血红,且点缀了些许白色和黄白色斑纹,背部还装点了一些黑色环纹的小毒物后,笃定地断言到:“这是Lampropeltis pyomelana,山王蛇……要解它的毒,需要血清的……”
“血清?”
“嗯!既然这条蛇,你是从这里捉到的,那么也就是说这里一定会有解这种毒的血清,不然他们在这里呆着会没有安全保障的。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医疗室给你拿血清去!”
“不要去,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来了,我们就不能离开这里了!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然后我们马上离开!”
钟余轼怒咬着银牙,嗔到:“你活腻味了么?你现在已经出现了齿龈出血,鼻衄,眼结膜下出血的症状了,如果再不注射血清的话,你就会肺间质广泛出血,溶血性黄疸,心脏出血引起心率不齐,传导阻滞及心肌炎的改变。脉细数,血压下降以致休克。你明白么? ”
“我不明白……我又不是医生。呵呵……”
钟余轼手指微抖地抚了抚盛珟那愈发惨白的面容,命令到:“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躺好,减慢血液流动的速度。我去一趟医疗室,马上就回来!”
盛珟很想捉住钟余轼那颤抖不停的手指,但是现在的他却是早已失去了握紧手指的力量。
在灯火通明的走廊中,隐藏行踪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钟余轼才刚刚走了5、6米,便已经是引起了守卫的注意:“轼轼先生,您要去哪里?”
“我的肋骨有些痛,我想要去拿一些止痛药。”
“哦!您回房间等着就可以了!一会儿,我会让护士给您送过去的!”
“不用麻烦护士了,我自己就是医生,所以我知道应该拿哪种药的。呵呵……”
“哦?是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