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小刀
整个大厅里静悄悄的。单北接着说,“直到旧房子拆迁,你丈夫不得不把小三已成白骨的身体,再次处理。他大部分做了火化,但心里依然舍不得,便留下了几根肋骨藏进了自己常用的椅子中……”
在单北述说的过程中,整个屋子里,都是方采微尖利的叫声。
围观者却是鸦雀无声的。在心里唏嘘不已。感慨、同情以及不可思议。
“你骗我,我不相信。你肯定是被赵一鸣收买来骗我的。”方采微的去薅自己的头发。于是空气中,到处都飘着丝丝屡屡,被她自己拔下来的头发。
“我觉得你是相信的。”单北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否则这十年来,你有无数次加害赵一鸣的机会,你却并没有任何举动,甚至没有阻碍过酒店的任何建设与发展……你心里肯定也有同样的疑惑,为什么小三一见到你就躲。”
方采微依然在符咒里挣扎。
“赵一鸣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他也不想继续让你这样下去。我猜这个法事其实是为了你办的。所以才会已祈福名义请来了道观的大师。你被束缚在这里十年,也该给双方一个解脱了。”
然后单北说:“这都是你的大儿子康康亲眼所见。然后由他告诉了我。”
方采微一下子安静了。
单北放低了声音,“……你现在要怎么办?”
大厅中,康康与同同挨挨擦擦在周围飘荡。两只鬼都残缺不全。在角落里,还有一只几个月的鬼婴,蹒跚着。
“三!”方采微向鬼婴伸出手。但鬼婴只是哭,发出单音节的声音。妈妈,妈妈。
“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方采微痛哭。
鬼婴慢慢地向方采微靠近。
十分钟后,方采微停止了哭声。她想通了,愿望接受超度。
“你还有什么愿望?”单北问。
方采微欲言又止。
“嫂子。老赵得了病,现在在医院里。”郑万丰擦眼泪,“我把他叫给你来。”
方采微摇头。她有什么脸去见赵一鸣。
大厅重新搭起了祭台。点燃了香炉、烛火。年轻的道士们在谢常修的带领下,重新列队站好,诵经踏罡。方采微把三个孩子揽在自己的怀里,跪坐在中间,像是一座雕像。
渐渐的,诵经的声音汇成了海洋,一些橙黄色的光芒洒了下来。
方采微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连鬼婴的气息也纯净下来。
就在这时,两个人扶着一个中年男人,赶了过来。就在方采微消失的那一刻,回头看向中年人。来的人是赵一鸣。他气喘吁吁,一头白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茫然地看着大厅。
“采微,你在哪儿?”
凡人的赵一鸣并不能看到方采微的存在。
为了维护方采微,他不惜撒谎,欺骗警察,甚至还藏匿骸骨,他的所作所为不一定对,甚至触犯了法律,但保护心爱人的一颗心却是真实不虚的。
方采微注视着苍老的赵一鸣,眼角一粒泪珠滚了下来。
下一刻,整个大厅金光爆涨,方采微与三个孩子的身体越来越淡,最终消失,而金光依然洒个不停,一部分落在做法事的谢常修与年轻道士身上,一部分迸进单北的身体。还有一些射向梁惊
尘。
梁惊尘却曲起食指与拇指,把金光弹向单北的身体。单北丝毫不觉,依然处在感动中,还抽了抽鼻子。
梁惊尘纠结了会儿,安慰似的,轻轻地抚了抚单北的肩膀。
☆、同居
法事完毕,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谢常修觉得自己像是打了场硬仗,而他的师侄们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腾闹劲,一边收拾现场,一边不忘摄影,拍照。
“单道友,能留个联系方式吗?”谢常修向单北施了一礼。
这时他的一个年轻师侄叫道,“谢师叔,我和单道友加了好信微信,回去我传给你。”
谢常修气不打一处来。
赵一鸣本来身体就不好,所以没能来出现这场法事,现在目睹一家三口,魂归天上,更是悲恸难忍。勉强与谢常修几个打个招呼。就是看到梁惊尘时,忽然就觉得眼熟。但再想仔细看一眼,那张脸却怎么都看不了。
赵一鸣交待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宁宽冲单北挤挤眼睛。郑万丰这时向单北走来,手里拿着张红包。薄薄的,像是什么也没塞。这是赵一鸣走的时候,单独给单北包的红包。里面是多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师!多亏您啊。”
“我…….”单北有些不好意思接。因为,他已从宁宽那里领过红包了。
“是赵总特意给你的。”自己找的天师,关键时刻派上如此大的用场,宁宽也觉得脸上有光。
郑万丰扭头对宁宽说,“你这小子,终于靠谱了一回。”
心里其实不好意思,并且奇怪。一开始他见单北这么年轻,就怀疑是不是宁宽假公济公,为了套公司的财务。
及至后来,叹为观止,心里又啧啧称奇。他五十多岁,没什么过多爱好,平时还就是爱关注玄学圈,还加了个群。圈里的什么天师,道长,大师纵然没见过几个,但名字还是知道的。但这个叫单北的……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十几年啊。
德仁观的年轻道士们在谢常修的带领下一起坐上返程的大巴。谢常修再三邀请单北一行三人一起,顺路给他们带回去。
单北住的不远,还有依然没有醒过来的时小海要弄回去,单北一时间心里是动摇的。
这时梁惊尘却开口:“我已叫了车。”
谢常修“哦”了一声。梁惊尘一出现就和单北一起,所以,他便以为两人也是住一块的,便十分遗憾地冲两人挥挥手,上车走了。
单北忧郁地转动那双黑幽幽的眼睛,看了梁惊尘一眼。
“车来了。我们一起。”梁惊尘说。
单北只有点头。
现在,三个人站在酒店幽淡的灯光下。时小海一脸蒙逼。他不过睡了三个钟头,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三人行。
虽然只是白天一面,他对梁惊尘却颇有印象。纵然时小海心里不服气,还是要说,长的还真是不错。就是吧,这人对单北起了歪心思。
他心里闷了一肚子话,要问单北,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凭感觉,他错过了一场好戏。
虽然单北给他盖了件衣服,但在凉冰地地板上,睡了三个小时,时小海觉得自己眼皮直往下耷拉,感冒了。
“梁哥,你住哪儿?”单北问梁惊尘。
梁惊尘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气势沉稳,眼神温和。单北学玄学多年,除了言必行,极少遇到同行,所以对梁惊尘有种亲切感,再加上,梁惊尘法术神秘强大,让单大也多了一些好奇心。
对着单北幽黑的泛着好奇宝宝光芒的眼睛,梁惊尘深思片刻,“没地住。正在找房子。”
“那你今晚怎么办?”单北十分意外。眼睛里全是善良的担忧。没想到他梁哥这么好的身手,居然生活这么困难。
“看看还能不能有酒店。”梁惊尘说。
N市经济发展迅速,流动人口特别多。一天进进出出这座城市达百万人口。特别是现在他们所处的商业中心,如果不提前预定,这个时候,根本找不到入驻的酒店。
而且,这个时间,等梁惊尘找到酒店的话,也都天亮了。
梁惊尘看了单北一眼,咬着牙,继续编:“因为手头紧,我想和人合租。”
“不可能。”时小海跳了起来,“你这黑色有两个大口袋的风衣不要告诉我不是阿玛尼的最新春款。还有,你手上的手表,这不是劳力士嘛。你这双运动鞋……”
梁惊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时小海一眼,“你买这些东西不在植批买?”
“植批”全称为植物园批发市场。是N城有名的假货市场。在那里三百块钱可以买到你任意想买的大牌。
时小海咬着牙,“你才在植批买。”
梁惊尘哼笑一声。时小海抓抓头,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
这人不怀好意,还不简单。这一刻,时小海在心里已立了FLAG:防火防盗防梁惊尘。
就听到单北说,“要不梁哥你暂时住我哪儿。我住的地方大。你要是住不习惯,等你找到合租的人,再搬出去。”
时小海的节操碎了,“北哥……”
他北哥一双善良纯真的大眼睛看向他。
你真不知道这人对你有企图吗?
而梁惊尘忙点头:“行。”
迅速之快,让时小海怀疑他其实一直都在等单北这句话。
正说着,一辆黑车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墨镜男把头探了起来。“刚才谁叫的车?”
时小海看着车头那个立体标致,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
兄弟,你缺钱?开着辆几百万的豪车你干滴滴打车的勾当?
“还不上车?”墨镜男严天嚼着口香糖,隔着眼镜头冲梁惊尘闪了闪眼。
兄弟,我演技不错吧。
梁惊尘率先一步,拉开后排门,看向单北。等单北钻了进去,他才跟着上了车,坐在单北身边。时小海又踱了踱脚,气得没了脾气,只好气鼓鼓地坐到副驾上。
“你不用担心房租的问题。这房子是小海免费给我用的。”单北让梁惊尘放宽心。
时小海的嘴巴拧成了麻花。
“你不回去拿衣服行李?”时小海一肚子怨气。
“……没行李。”梁惊尘八风不动。
时小海与梁惊尘你来我往,暗潮汹涌,而单北这时才打开那个红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后,确认就是传说中的支票。
面额……
单北的心咚咚地像是放进了一整面鼓。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因为兴奋,他的心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
“怎么呢?”梁惊尘见单北脸色有异。
“一百万!”单北的声音虽然低,但掩饰不住兴奋。
一百万!!时小海的身体伸了过来,一下子把单北手里的支票抢了过来,仔细辩认。
一百万对于像单北这类连点名气都没有的新人来说,的确是笔大额。这个额度相当于名气在外的天师级了。但如果是顶级天师,价格会更高。
这应该是赵一鸣对单北单独的感谢。因为单北,结开了自己的妻子做鬼十年的心结,才得以让他们得以净化,能够重新进入轮回。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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