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狂 第167章

作者:初禾 标签: 推理悬疑

于孝诚手心颤抖,头一次感到晦暗的前途中涌进了一缕光。

“我没有他那么聪明,所以只能仿效他,鼓励你一下。”周愿温声说:“加油吧,于孝诚,不要辜负那个努力又勇敢的你。”

楚灿所说的锅炉厂在南城区边上,有员工证实,曾经看到过楚灿,但由于时间过去太久,监控已经被覆盖。至于周茜的尸体是否真的“消失”于锅炉厂,更是无法查清。

方远航记得明恕的叮嘱——楚灿有“那方面”的癖好,被害的可能不止周茜一人,不过再怎么审问,楚灿也只承认杀害周茜、故意伤害刘美。

而已知的线索证明,楚灿的所作所为纯属个人行为,与楚氏无关,亦与楚庆的秘书水勋无关。

沙春案已侦破,但那个在背后将“多米诺骨牌”摆在一起的人却还没有现形。明恕难得回一趟家,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出的哗啦水声,想的却依旧是案子。

萧遇安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明恕回过神,“哥。”

萧遇安拎着毛巾,“嗯?”

明恕跪在沙发上,双手展开,“哥,我给你吹头发吧。”

萧遇安走近,带着一阵热气和沐浴液的清淡香味,托住明恕的下巴轻轻捏了下,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姿势不是想帮我吹头发,而是想我抱抱你呢?”

第70章 无休(30)

沙春案侦破之后,重案组的侦查重点彻底落在巫震案上。

此前肖满已经确定,巫震笔记本上字迹突然发生改变是在去年12月。字迹的变化直接说明情绪的变化,在这个时间段里,巫震必然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冲击。

那个躲在暗处的“神秘人”,龙天浩口中的“大学教师”很可能就是在此时接近、唆使巫震。

而从“神秘人”十分随意为沙春挑选“目标”的风格来看,巫震当时也不是他唯一的“目标”,他必然接触了很多人,而巫震是那颗发育得最符合他期望的“种子”。

巫震杀了一个努力却平凡的人,然后接近沙春以及另一些“种子”,最终将接力棒交给了沙春,让沙春帮助自己“自杀”。

那么巫震杀掉的会是谁?

“沙春的死、于孝诚最后关头的拒绝已经说明,这种死亡传承在理论上虽然可行,但放在现实里,可行性微乎其微。巫震和沙春之间的传承算是成功了,但巫震和前一位被害者之间的传承也成功了?”明恕说。

易飞转着笔,“一种可能是巫震就是第一人,另一种可能是巫震前面还有一位受害人。萧局好像倾向于前者。不过现在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没有确切的证据。”

明恕拧着眉心,“前者其实更加复杂,后者的话,巫震如果作案,那时间就在去年12月到今年4月之间。”

“等等!”方远航说:“不该是去年12月到今年6月之间吗?”

明恕摇头,“巫震是4月开始到‘蒹葭白露’上课,用沙春案的情况倒推,是幕后的那个‘神秘人’发现了沙春这个‘目标’,所以将巫震引导到‘蒹葭白露’,这没有问题吧?”

方远航立即反应过来,“我明白了!‘神秘人’是在确定巫震作案之后,起码是在确定巫震即将作案之后,才会为他选择‘目标’,否则就是白费功夫。巫震4月已经在‘蒹葭白露’上课,所以作案的时间必然在4月之前。”

“嗯,所以现在除了查巫震去年12月的行踪,还有这么几条侦查方向。”明恕在会议桌前走动,“第一,去年12月到今年4月之间失踪的人口,还有各个分局没能侦破的命案;第二,巫震在今年4月到死亡前接触的人——这条线其实很容易找到突破点,巫震是一名长期蜗居在公司的编剧,几乎所有时间都用于写作,交际圈极为狭窄,他突然频繁外出,与多人联系,这就是异常之处;第三,就是冬邺医科大学了。”

易飞接着话说:“对医科大的初步摸排不理想,我们所询问的学生、教职工里,没人对龙天浩提供的画像有印象。校园监控也没能捕捉到相似的人。”

“这个人熟悉医科大,躲避摄像头不是难事。”明恕说:“但画像完成后,龙天浩不是没有确认过,他的意思是——不完全像,说不出那儿不像,大致符合他的记忆。”

易飞摸着下巴,“问过的人都没印象……就是说,这个人在面对龙天浩时易过容。而且是一次性易容,后来再也没有使用过同样的妆容。实际上他与龙天浩接触时,校园里其实有人见过他,但仅此一次,印象太浅,以至于记不起来,又或者是我们的初步摸排还没有找到那些见过他的人。”

明恕思考了好一阵,“易容的话,林久心理诊疗所的骆亦其实也能做到。”

“我也很怀疑骆亦。”易飞说:“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高深莫测,捉摸不透。面对警察时,他完全不紧张,那种状态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骆亦是楚灿的心理医生。”方远航说:“楚灿咬定他是利用自己接近楚家,楚家的水那么深,骆亦真如楚灿所说想去楚家搞点儿什么事,应该就没有精力再去做‘多米诺骨牌’的游戏了吧?”

“骆亦很理智,而躲在这个案子背后的人却很疯狂。从这个意义上说,骆亦似乎又没有嫌疑。”易飞放下笔,“但我还是不大放得下骆亦。”

说起楚灿,明恕便想到周茜。

楚灿现在已经认罪了,而且人证物证俱在,楚灿确实就是虐杀周茜的凶手。

楚灿说周茜在南城区以外郊区的锅炉厂被焚,周茜现在是尸骨无存,半缕痕迹都未留下。

这与许吟口中的那个女人有相似之处。

“明队?”易飞喊了声。

明恕回过神来,“骆亦我盯着,先按我提出的三条常规思路去查,沙春案已经查清楚了,大家再坚持一下,这案子一破,我就向萧局打申请,给大家放几天假。”

进不进重案组其实是双向选择,重案组最看中的是能力,但并不是每个有能力的人都愿意来重案组。

原因简单,重案组实在是太忙了,压力大得要死。

如果没点儿吃苦耐劳的觉悟,就算能力再强,也不会选择重案组。偶尔有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进来了,一场硬仗打下来,觉得实在是吃不消,也就退了。

现在还留在重案组里的,都是意志特别坚定的队员,使命感荣誉感极强,就算明恕不保证案子侦破后有假放,也会迎难而上冲锋陷阵。

不过明恕到底是队长,又老是被邢牧“领导来领导去”叫了好几年,还是得意思意思给队员们加个油鼓个劲。

会后,徐椿将明恕拦住。

明恕一猜便知,徐椿要跟他说的是肖纯的事。

“弘宁村没有姓肖的人家,也没有丢失过一个叫‘肖纯’的四岁女孩。肖纯说她父母叫肖虎、隆良莲,但这两个人根本不存在。”徐椿说:“在身世这件事上,肖纯是在撒谎。”

明恕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因为肖纯记得自己的生日、姓名的每一个字、父母的名字,也记得自己的家乡,表现出迫切的想要见亲生父母一面的愿望。

既然如此,肖纯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肖纯身上背着命案,且心理极为扭曲,不敢与父母相认可以理解,但既然如此想念,也不是没有寻找的线索,偷偷去见一面总是可以的吧?

可肖纯离开万翠村后就到了冬邺市,没有为寻找父母付出任何努力,最后却希望警方帮自己找到父母,这在逻辑上很牵强。

“以前的户籍是笔最大的糊涂账,肖纯——暂时还是叫她肖纯吧,她四岁左右就被偷去万翠村,现在当事人伍守廉、王爱霞都死了,那除非肖纯说出实情,不然我们没有途径确定她的真实身份。”徐椿抓了抓头发,“我挺想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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