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便面与调料包
“这也算是解脱吧。”渝州低喃道。
“发什么呆呢,你也想解脱吗!”一个恼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树身剧烈震荡,渝州不得不紧抱着树枝才没有被甩下去。
身后,只见卩恕强行改变了落地点,以那样可怕的速度落在了枝干上,一时间,无花无叶的干枯巨树发出了一阵悲鸣。引得最后那团黑雾吼叫连连。
“地,地震了!”卡拉夫拉卡尖叫道。
“你怎么下来了?”渝州焦急道。
“我不下来,你们全要死!它是这个副本的boss,实力的标杆,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只有我能够拦下它。”
“天上交给了。”卩恕说完就要跳下树去,然而却被渝州一把拉住,“你这个皮肤,行吗?”
卩恕闻言一呆,心中庆幸的同时,嘴上却依然讥讽:“我刚准备换,你就拉住了我,在古代,你这就是延误军机。”
在古代,你就是个被人一招撂下马的新兵蛋子。渝州心中吐槽了一句。
“咦,发生了什么事?”晕乎乎的卡拉夫拉卡直起了身。
“没什么。”渝州望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的动向,便一把将“圆桌”翻了个个,以脸朝下的方式紧贴在树干上,排除了最后一个目击者。
“No!你们这群色狼,你们想干什么?”卡拉夫拉卡抽动着他的三条桌腿,却无力从渝州的禁锢中挣脱。
“不,不要看我的蓝白胖次。哦天哪,可怜的卡拉夫拉卡要在今天失去贞操了吗?”圆桌哀怨地说道。
“你少说两句吧。”渝州扶额,偷偷瞄了眼“桌”底风光,那铁锈红色的桌底还真套着一块蓝白相间的丝绒,丝绒上缝有三条绳子,分别绑在了他的三条桌腿上。
这么骚的吗?渝州还想多看两眼,却发现卩恕正目露凶光的看着他。渝州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得对他说道,
“你也是。别浪费时间了,双焱要撑不住了。”
那方,由无数浮游于空气中的黑线与尘嚣织成的幕布中央,焚双焱与黑雾已进入了最后的缠斗。
没有同伴,没有后援,所有高阶卡牌在进入这个副本时都被迫封印。焚双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勉力接下了一记重拳。
她倒退五步,鲜血从口鼻以及背后狰狞的伤口中淌出,身上的短背心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她的神色依然如此坚定,仰头灌下一瓶治疗药剂,她将石碑重重竖在面前,将所有恐怖的攻击与怪诞的力量都挡在了身前,身后是一片没有尘嚣的安全区域。
焚双焱吐出一口血,朗声笑道:
“我身后站着我的兄弟,所以抱歉,我不能让你过去。”
黑雾中的人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他嘶吼着,狂怒着,因为焚双焱的誓言也正是他的誓言,女人身后有她的同伴,那棵树上却有他的家人,他要保护高数,那是千百个日夜里苦苦支撑他活着的唯一信念。
“吼!”
一声惊雷,狂风涌动,黑雾放弃了绕过石碑侧面进攻,他要正面击溃她,冲垮她。
体型相差数倍的两个生物隔着石碑撞在了一起。
火星四溅,蛛网般的裂缝出现在石碑中央,绝不退缩的信念与意志力超过了石碑所能承受的极限,碑身寸寸皲裂,成了一地碎石。
少了石碑的特殊功能。两人依然谁都没有退缩,一爪一拳越过石碑的厚度,沉重地撞击在了一起。
渝州被这样的气魄深深震撼,他在心底喟叹道,若他有焚双焱的身世地位,或许并不能比这个女子做的更好。
他浅笑着对身边的卩恕道:“虽然你的智商不高,但眼光着实不错,她真的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会不会分场合,这种时候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快,帮我拉一把。”卩恕低头对付着他的矿工皮肤。这张劣质皮肤似乎与他身体某部分产生了黏连,一时半会儿扯不下来。
渝州笑容僵了一下,嘴角一抽,要不是这种场合,他早把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怼得说不出话来。
“拿着。”卩恕终于把皮肤扯了下来,丢在了渝州脸上。
等渝州手忙脚乱把皮肤拉下来,卩恕已经穿上了另一套皮肤。
3米的身高,黑发竖瞳,指尖带着锋利的弯勾,右眼下方的一小丛区域内密布黑色鳞片,在阳光下散发着森冷而危险的嗜血感。
那是一种集高贵与疏离于一身的类人型生物。
渝州小退了一步。
瞬间比渝州高了1/3的卩恕非常满意,他不停用手指比划着两人的身高差,“怎么样,这可是花了7w尘和无数珍贵材料打造的皮肤,相当于s级的防具。”
他这一开口,瞬间将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磨灭的一干二净。
“是是是。”渝州无语道,“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卩恕脸上的洋洋得意瞬间凝固,“不好,双焱!”
他急忙看向了下方战场,由于力量的差距,焚双被打出了数十米,仅靠一口心气才勉强站了起来。
卩恕收回目光,黑亮的眼睛难得严肃,对渝州说道:“别急,我会挡住那团煤球的,无论多久。”
“等等。”渝州见他要走,赶紧拉住了他,“把那个粉色铅笔盒给我吧,两个不同的人拥有同一张卡牌,会引来焚双焱的怀疑的。”
“有理。”卩恕将铅笔盒递给渝州,从里面随意挑了一两个字符。
“等我。”说完他不再迟疑,一脚踹飞了圆桌卡拉夫拉卡,就跃下树冠,奔向那个被黑雾笼罩的人。
焚双焱对突如其来的帮手有些诧异,但是身上的伤势已经无法再支撑她看清现场的局势,她化成了一道白光。
时间紧迫,渝州也不再耽搁,轻巧地跳上了那张床垫。
蹦床开始,世界在他眼中缩小又放大,放大又缩小,做着极其规律的简谐运动。而树冠下方的两个小点,像两个闹脾气的熊孩子,一言不合就一拍两散,又在不经意间走到了一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打斗间,一种莫名的声音激荡开来。像夜半时分水滴落入碗槽的滴答诡响,像汽轮驶入港口拉响的悠远鸣笛,
像指尖划过黑板的尖刺哮鸣。像世界万物发出的任何一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