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莲鹤夫人
闻折柳后背寒毛倒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从心底毛毛地立起来,令他不由生出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面色不变,朝对方点点头:“好的,没事就好。”
说完,闻折柳便要从他身边跨过去,男人却于此时再次开口:“你就是闻笛?那个榜上第二的闻笛?”
他不得不回过头,“是我,您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杜子君和谢源源见他久不回来,也掀了帘子出来找他,见他正与一个高大男人呈对峙状,于是快步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怎么回事,”杜子君压低声音,瞥了一下男人,不由为他熟悉到诡异的容貌皱起眉头,“这位是?”
闻折柳目光不移,转脸对杜子君道:“刚刚不小心撞上的人。”
杜子君抬手,轻而有力地按在闻折柳的腹部,把他往后稍微压了半步,自己错身向前,用十分客气的口吻对男人说:“小孩子不懂事,要是打扰了,希望阁下多担待。”
不等对方回应,他就扯着闻折柳,领着谢源源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与这名笑容阴沉的男人逐渐拉开了距离。
走出几十步,确认那人不会再听见他们的对话后,杜子君方才冷冷开口:“他很危险。”
“是哦!”谢源源惊魂未定地抖抖手臂上不受控制蹿上来的鸡皮疙瘩,“刚刚我站到他对面,感觉他差点就要发现我了!这个男人好可怕!”
杜子君目光沉沉,接着道:“他跟贺钦是什么关系?等他回来后你记得把这件事告诉他,尽快问清楚。”
闻折柳点点头:“好,但我总觉得……”
他思来想去,忽然,一道霹雳电光划过脑海,让他悚然一惊,猛地跳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闻折柳蓦然回头,但那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声音……他就是穆斯贝尔海姆的领导者!”
杜子君脸色瞬变:“什么?”
“烧光这里……”闻折柳神情凝重,“他就是录像里说‘烧光这里’的人,不会错的。”
谢源源急忙问道:“那跟踪我们的,岂不真是穆斯贝尔海姆的人?!”
杜子君道:“八九不离十。”
闻折柳攥紧男爵手杖,没有说话。
谢源源叹了口气:“哎,好不容易来一回黑市,结果还要被这种人打搅心情……”
“买完东西就回酒店,”杜子君道,“不能在这久留了。”
闻折柳把手杖挎在腰间,又胡乱挑了点稀罕的小玩意儿,和两人一块上楼。
回到酒店,三人刚一进门,还来不及把东西放下,就听见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三人对看一眼,闻折柳把手杖从腰上卸下来,灵活而无声地活动着腕骨,剩下两人正打算从旁侧包抄过去,就听见室内传出一个熟稔的,含笑的声音:“怎么,是打算把我围起来揍一顿吗?”
闻折柳的手杖“铛啷”一声掉地。
“哥?!”他大喜过望,“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冲上去,一把抱住贺钦劲瘦有力的腰腹,似乎是想把人抱着转上几圈,但随即就被贺钦反抱起来,向后倒在垫着柔软靠枕的沙发上。他宠溺地仰面看着闻折柳,用食指替他抹去脸侧凌乱的发梢。
杜子君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拎走了谢源源:“已经没我们事了,还站在这干嘛?”
闻折柳开心地疯狂冒泡,恨不能站起来嗷两嗓子,但他艰辛地抑制住了这种冲动,只是继续依赖地粘在贺钦身上,闻他清冽如刀的气息,近距离观赏他深邃邪气的容貌。
真帅啊……他默默地想。
贺钦回望闻折柳,目光深处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迷恋,低声问:“想我了?”
“嗯嗯嗯。”闻折柳点头如捣蒜,“想了!”
贺钦哑然失笑,某种难以承受的,浓烈的感情令他的瞳孔在刹那间凝出琥珀般的淡淡金黄,注视着闻折柳的眼神更是犹如一汪稠热的蜂蜜,几乎可以在空气中拉出丝丝缕缕的甜意。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嘶哑而性感的耳语:“……这么喜欢我啊。”
闻折柳的脸颊被这样灼热的眼光熏得通红,他出神地看着贺钦此刻称得上是妖异的瞳孔,脑袋发昏,好像在砰砰炸烟花。
他晕晕乎乎地点头:“是、是啊。”
贺钦唇边的笑容加深,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将腰腹以下的部分与身上压着的小公鹿稍微隔开些许,低头在闻折柳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好的,”他说,“哥也爱你。”
闻折柳瞬间就懵了,轰隆隆的烟花仿佛骤然炸在他的眼眶和耳朵眼里,让他一下子眼花耳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亲嘴!亲嘴啊啊啊!!
表白和他梦寐以求的亲昵都在同一时刻降临了,闻折柳就像被实体化的超大型复合头彩气势汹汹地迎面砸了一棍,懵逼中又有种难言的梦幻感和不实感。
贺钦宠爱地抱着他坐起来,闻折柳声音发抖,不可置信道:“可你不是,你怎么……”
贺钦挑起眉梢,在他耳边小声说:“嗯,你哥是直男,你就记住这句话了,是不是?”
闻折柳一愣,而后蓦地反应了过来,他不知所措地生着气,带着哭腔吼道:“你、你居然骗我!你这个老骗子!!”
老骗子哭笑不得,赶紧让闻折柳在自己身上泄愤地捶了几下,匆忙辩解道:“我要真是直男,我能亲你好几次……不是,你自己数数,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光傻乎乎地记着个直男……”
“这才第二次!”闻折柳气得要命,一把抓起贺钦的手,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第一次还是你在潜意识里,我把槲寄生举到你头顶……那个根本不能算!”
贺钦叹了口气,看着闻折柳红通通的眼睛:“第三次,傻瓜柠柠。”
闻折柳愣住:“……嘎?”
“第一晚看午夜欢乐秀的时候,你是怎么把药片吃下去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