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谷漫游指南 第137章

作者:莲鹤夫人 标签: 情有独钟 无限流 系统 升级流 推理悬疑

希望不要耽搁太长时间吧,他都快憋死了啊……

“哪里有人……”

“找不到啊……”

“明明听见有人说话……”

恶意十足的呜咽声嘈杂错乱,不住回荡于这片庭院内。谢源源正在找寻出路之际,不经意地一个转身,忽然在一株繁茂的樱树下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不,等等。

他眯起眼睛,发现那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件空空荡荡,犹如人立的衣服!

院中的樱花繁盛无比,累累硕大,堆叠在枝头,以至于将树枝都压得低垂下去,遮掩在空衣的上方。昏暗的光线下,谢源源看得出来,那是一袭泛出微弱紫光的华丽振袖。

紫衣……若紫夫人?

裹住空气的衣袍正对着谢源源,仿佛知道他此时身处何处,它缓缓抬起袖口,竟然冲他指明了一个方向。

谢源源疑心是自己眼花了,他一手还端着灯盏,只好用另一只手拼命擦拭眼睛,可待他放下手,想要细细查看的时候,那件却紫衣已经消失了,徒留树下满地雪白的落花。

他瞠目结舌,这件成精的衣袍难道是可以看见自己的吗,不然,它怎么会对着自己指出一个方向?

顺着方才袖口所指的地方看去,谢源源隐约望见一处荒草丛生的小径,也不知通往哪里,他心中忽地一动,起了调查探索的心思。

倘若今天来的不是他,而是任何一个在午夜误闯出门的玩家——哪怕是贺钦,都不会冒然贪刀,因为一时的好奇心,就要往自己完全没把握的地方走。

然而,谢源源的特殊体质就是他最好的倚仗。在第一次遇见他的生物眼中,他透明得宛如一团空气,即便是与他相处甚久的队友,有时都会下意识忽略他,更何况其他人?

“好,既然你指我去那里,那我就去看看吧。”他打定主意,便轻盈地绕过那些来回巡视的面壁鬼女,往小路尽头走去。

白纸灯笼排排悬挂,一路通往无人的小径。谢源源尽快往前走,一方面是想摆脱庭院里的异常现象,另一方面,也是他实在憋得急了,想赶紧找个有点遮蔽物的地方解决一下。

等到他穿过花墙镂空的门洞后,顶上已经没有可供照明的灯光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谢源源拿着灯盏,眼看远远甩开了那些面壁的鬼女,他急忙照着灯,找到一处杂草葱郁的墙角解决个人问题。

“啊……”他苦着脸,“真是憋死人了,晚上就不该喝那么多水,整出这些事麻烦事……”

说着,他左右提灯看了看,发现这条小路不知通往何方,地上绿苔滑腻,荒凉破败,和身后精巧风雅的庭院形成鲜明对比,远处更是隐隐矗立着几座起伏的屋脊轮廓,瞧着就让人心底不安。

谢源源收拾整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湿巾擦手,他思索了一下,又把这些纸巾撕碎了,边走边洒在身后。

“这里月黑风高的,又是闹鬼的异常地方,万一到了明天白天,这的地形改变了,我还能顺着记号把人带过来。”他忖度着,“反正也睡不着了,倒不如再去前面的房子里看一看……”

他抬腿就往前面的房屋走去,冷风吹过,潮湿的夜雾也愈发刺骨,不知道是不是谢源源的错觉,眼前的屋舍似乎被风传来了许多奇怪的声音,仿佛就跟着他的脚步行动,似哭似笑,偶尔还传出窸窸窣窣的噬咬声,诡异得很。

“里面到底有什么呢……”谢源源踩上湿滑的台阶,此刻,空气中流动的水汽已经非常浓郁了,阴仄仄的拂在寒毛上,叫人十分不舒服。他闪身踏入破败半开的门扉,试探性地往里走了几步。

“什么啊……以前也是人住的地方吗?”

谢源源举起灯火,在空旷的室内绕了一圈,这里似乎是一座宫殿的前殿,其中茶几翻覆,家具凌乱地滚作一地,墙上悬挂的字画也是发霉腐坏,旁边的屏风上还挂着好几件早已失去颜色的宽大衣袍。

“谁?!”身后风声一晃而过,谢源源遽然一惊,他猛地回头,盯着一片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处。

……他能感觉到,从刚才开始,就有东西一直跟着他。

“跟踪我吗?”他半是嘲讽,半是试探地哼了一声,“那就看你究竟能不能发现我吧。”

如此想着,他继续往里走去,缓步迈入旁边的侧殿,发现屋内呈着一张较为宽大的桌案,观其布置,应该是书房一类的地方。桌上还散乱着许多笔迹书稿,他一张张捡起来看,却都是一些古诗歌咏,字迹早已被此地弥漫的湿气晕得边缘发毛,模糊不清。

谢源源继续往下翻,终于,在众多草稿中,他找到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直觉这是个有用的道具,于是捡起来抓在手里。

【道具名称:未知的笔记本】

【等级:无】

【发动类型:无】

【冷却时间:无】

【攻击力:无】

【效果:无】

【装备等级:1】

【道具介绍:内容未知的笔记本,纸页都粘在一块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打开。】

“唔……这样的话,也不算白来一趟。”

身后又是一阵嗡鸣的风声,谢源源浑身一紧,霎时转过身去,腰间匕首锋芒一闪!

……眼前依旧一片空荡,不要说人了,就连个鬼影也没有。

谢源源皱了皱眉,又往前走了几步,将烛火举至齐眉,忽然神色大变,瞬间吓得呼吸都凝滞了!

借着灯光,他分明看见眼前镶着三面平展的高大屏风,离地两尺,足有一人多高,其上居然画着三个栩栩如生,面容恐怖的女人!

第一个女人脸孔青紫,胸腹肿胀,犹如怀胎十月的孕妇,勉强撑着一件血衣,可她的四肢又削瘦伶仃得可怕,活像一只畸形扭曲的肥硕蜘蛛,满面是血,死气沉沉地睁着上翻到全是眼白的充血眼珠,阴森地侧头瞪向画面之外。

第二个女人脸型瘦长,肤色惨白,她裹着一袭被血污到看不清颜色的裙子,黑发散似蛛丝,十指也枯瘦细长,整个人犹如一根孤零零的竹竿,正正杵在屏风的画框中央。或许是因为过度的削瘦,她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同样以病态的神情望着下方。

第三个女人就更为可怕了,她根本没有脸,准确来说,连皮肤都没有,被剥得血淋淋的肌理上,一对同样血红的眼珠子颤颤挂在眼窝里,面上似乎还带着疯狂而难以言喻的扭曲笑容——假如她嘴角牵扯出的弧度还能称之为笑的话。

三个人,三面屏风,三种不同的阴寒压抑感。绘制这副作品的画师并未使用那种写意风雅的画法,而是极近写实,仿佛猩红淋漓的墨色在上面大片晕开,真实得简直令人无法直视。朦胧之中,谢源源甚至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画上的人正在森然地盯着他,将蛇类般阴毒扭曲的视线死死纠缠在他身上。

“这……这太诡异了!”要不是对自己的体质有着绝对的自信,谢源源早就吓得瘫倒在地了,“不,再怎么说,这地方也不能多待了,还是赶紧走吧!”

他咽了咽唾沫,一手护住灯火,拔腿就往外面走,等到他出了废弃的宫殿,重新踏上那条小径,望见白灯笼的光芒时,方才狠狠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