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这话不知触到了白棠心底的哪一块地方,他狠咬了下舌尖后退一步掉头就走,这次没返回。
.
凤梨从走廊溜回房间,他搓搓手,欲言又止:“老大,我感觉那位走的时候在心里骂你老狗批。”
“who cares。”向东一口一口抽烟,快抽完的时候没头没脑地咒骂了一声,“他说老子没有心。”
快睡着的凤梨被吓醒,好一会才明白“他”指的是哪个。
“老大,我问你一个问题。”凤梨趴在床上,“他是不是唯一一个正儿八经地跟你有过感情纠葛的人?”
向东懒洋洋颔首:“是又怎样?”
“我是觉得啊,连他都说你没心,你不是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凤梨委婉地说道。
向东的脸色瞬间铁青:“死梨子,你吃饱了撑的?”
凤梨火速翻身把后脑勺对着老大,嘴里发出夸张的呼噜声。
向东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气得他踹了桌脚两下,他粗声喘着气抽烟,当年他跟白教授为什么分手,想不起来,向东使劲想了想,哦想起来了,白教授妈妈不喜欢他。
白教授出生书香门第,找了个没爹没妈没钱没学问的街头混混当男朋友,大大的污点。
所以他们最后掰了。
十年过去,混混还是没爹没妈没学问,但是有钱有势力也没长残。
白教授大概是教书教傻了,竟然忘了自己有精神洁癖,想要回头找这些年不缺床伴的前任。
老路有什么好走的,奔三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单纯,破镜重圆兜兜转转缘来还是你这种事是小说是电视剧,现实生活中只有重蹈覆辙。
向东靠着椅背打哈欠,陈年旧事回忆起来特没意思,说到底还是没在各自最好的时候遇上,有缘无份。
外面的太阳渐渐西歇,床上的凤梨真的睡着了,呼噜声震天。
向东一根烟快要烧到头的时候,在国外调理身体的画家给他发了张照片。
很大一颗钻石。
向东眼睛快闪瞎了,他连忙吐掉烟头,发过去三字:给我的?
画家:朝简他男朋友的。
向东重重按手机键:滚!
回他的是一个红包。
向东很不客气地收了,他按语音:不是给我的,那你发我这干嘛?
画家回的也是语音:sorry,发错了。
向东怒摔手机,妈得绝交!
国外,玫瑰庄园里,画家给向东发了一波红包雨,才收到一个“我们又是好兄弟了”的表情。
管家在他身后给他梳理长发,用丝带松松绑了起来:“六爷,你的气色好了很多。”
画家把手机放在一边的小圆桌上,摘掉手套揉额角,他的身体亏空得厉害,不能短时间里恢复,只能慢慢来。
好在按照以往的规律,今年他只要再进一次任务世界就行,估计是在冬天。在那之前他都能好好配合团队调理身体。
有了那熏香,画家再也没做过一次噩梦,每天晚上一觉到天亮,他现在已经能提笔画画了。
不夸张的说,朝简给了他第二条命。
“运气好,有贵人相助。”画家戴回手套,端起杯子抿了口清茶,“大恩人啊,别的都不要,只对钻石有兴趣,还好他想要的,我有。”
管家在心里感叹,车家人的基因普遍好,老六更是佼佼者,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一夜之间没了生机。后来车家全世界求医,连驱鬼的道长都找了,依旧没办法把他的生命力救回来。
大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车老爷子没办法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声不响地跑去寺庙粗茶淡饭远离尘世。
车家闷沉了很长时间,又突然雨过天晴。因为老六好了。
管家这段时间看着六爷凹陷的脸颊一点点鼓起来,那股子灰败的气息消失无影,又变回了从前的贵公子。
“六爷这次拍到的钻石要给恩人?”
画家“嗯”了声。
管家提议道:“每次都是钻石,会不会显得没诚意,不如设计一款对戒?”
画家摇头:“不合适。” 陈仰是朝简的病,也是朝简的药,对戒这东西不能是外人送,会适得其反地被朝简记上黑名单。向东可以无所畏惧地趴在黑名单上面游泳,他不行,他指着熏香活。
“那小孩子佩戴的饰品呢?”管家道,“您不是说那位先生的感情已经水到渠成,修成正果了吗,孩子早晚会有,不如六爷提前安排好。”
画家不赞同道:“他对象是同性,不会有孩子。”
“可以领养。”管家说,“这现象在同性婚姻里不是个例。”
画家还是摇头,孩子会分走陈仰,朝简能让那种事发生?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管家遗憾道:“那看来只能继续送钻石了。”
.
朝简收到画家发的钻石照片,他随意看了眼就把手机给陈仰。
“什么……”陈仰的话声戛然而止,“你别让画家送了。”家里的钻石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