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陈仰拨下朝简腕部的黑色皮筋,帮他扎了个啾啾,之后就下床张开手臂:“来,哥哥抱。”
朝简眉间的深痕一点点舒展开,他扑向了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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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上午,陈仰和朝简去了向东家,他们到那的时候,天上飘雪花。
来这儿的路上,陈仰从朝简口中了解到一个事,他们的群成员里面,不止是文青没被重置,画家和赵元凤梨也没,他边走边说:“还是别告诉文青他们了,你说呢?”
“什么别告诉我?”后面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陈仰拎在手里的鸭架和鸭脖差点掉地上,他回头瞪文青:“你怎么在这?”
“我下楼接你们啊。”文青跟一老大爷似的揣着袖筒。
陈仰拍开往鸭脖袋子里伸的爪子:“我是说,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这可是家庭聚会,我能不回来吗。”文青趁陈仰不注意,爪子飞快扒进袋子里,“嗖”地抓出一个鸭脖蹦到一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告诉我什么?”
陈仰把袋子绕了几下,余光往朝简那瞥。
朝简在吃奶片,没有要帮他化解眼下这道难题的意思。
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都不同,有人缘分至上顺其自然,有人很痛还是放了手,也有人痛苦疯狂孤注一掷。
朝简的偏执人格障碍已经扎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拔不掉了。
现在的这个朝简和病魔合二为一,他不要朋友,不要战友,不要亲人,只要陈仰。
朝简能看着陈仰交朋友是无数药物堆积而成的效果,也是他的极限,他不可能再帮陈仰处理朋友关系。
三人停在雪中,气氛有点微妙。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文青啃完鸭脖,善解人意地说了一句,他撇嘴,“反正我都知道。”
陈仰不露声色:“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文青高深莫测。
陈仰的视线在文青脸上停留了一会,他没有多少怀疑。就连丁会春都认为文青是一个另类,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正常。
三人继续往前走,风雪送了他们一路。
文青拢了拢大衣,他对着朝简上下一扫:“栗毛,你的气色不咋地,是不是被吸干了?”
朝简扶住踉跄的陈仰。
“哦豁。”文青摸摸下巴,“仰哥,你虐栗毛了啊。”
没人理他。
文青哼了一声,火眼金睛一样:“栗毛最近吐血了吧。”
陈仰的脚步顿时停下来。
“多看看美丽的世界,多听听大自然的声音,把心放宽,心里可不能积事,切记切记。”文青前半句很正经,后半句就歪了,“最主要是禁床事。”他语重心长,“仰哥,你忍忍。”
陈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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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陈仰坐在向东家的客厅里,旁边是“一路走走一路”群的成员,缺席的有画家,赵元,凤梨。
在场的群成员仿佛被禁言,没人说话。
“哎呀,好无聊,向狗,你电脑呢,我去看会电影。”文青伸了个懒腰。
向东指了指:“滚蛋!”
“这么凶,小心秃顶。”文青在向东的咒骂声离开了了客厅。
“秃个几把。”向东冷嗤,“老子家里没有秃头的。”下一刻他就把头往陈仰跟前送,“我有秃的迹象没?”
陈仰剥着橘子皮:“你不才二十八吗?”
“二十八算什么,现在十八九就开始秃。”向东叼着烟够打火机,“咱那凤梨,毛洗一次掉一把,跟拍鬼片一样。”
陈仰说:“我看他发量挺多的,发质也好。”
“假发。”向东沉痛地吐出两字。
陈仰无语。
“幸好老子头型好,什么发型都能驾驭,将来要是脱的厉害就剪光头。”向东顿了一下,骂道,“操,怎么他妈的聊起脱发来了?”他踢踢旁边的白棠,“人到齐了,说事,赶紧的。”
白棠的心思不知道在哪,没半点动静。
“你倒是放个屁啊白教授。”向东把打火机丟地板上,抓起白棠的毛衣把他掉个边,让他面对着陈仰,“抬头!”
白棠看了看陈仰,一双桃花眼不见丁点风情,那里面只有枯寂。
陈仰的眉头轻抽,他在任务里都没见白棠这么低迷,而且对方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
向东靠着沙发背抽烟:“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了白教授,他吓傻了。”
陈仰心下了然,他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朝简,对向东道:“给我根烟。”
“老陈,你这是要脱稿演讲吗,还得酝酿?”向东把烟盒跟打火机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