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念
卫宫士郎已是独立于时间轴之外的抑制力的工具执行者，世界意志的执行装置，但是这次突然被同样属于世界时间轴之外的观测方迦勒底召唤，明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作为崩溃的起点变为了特异点，或许修复后并不能对真正的某个人命运形成任何改变，或许还是有一个女孩会经历数年的痛苦。
但是果然，卫宫士郎无法拒绝去拯救他人。哪怕行动终将毫无意义，在特异点即将结束的最后余辉里，能够让无辜者少受更多的痛苦，拯救更多的生命，也一定都是好事吧？
默不作声的英灵手中投影出了黑白双剑，在魔术工坊中被极大强化了所有感官的魔术师则被骤然而起的虫群淹没身影。
“你以为这样就逃得掉吗？”Emiya轻声说，他知道对面的间桐脏砚听得到，“像你这样的人，正适合由我这样无名的家伙在黑暗里彻底解决啊。”
投影魔术展开，知晓一切的剑对准了间桐脏砚。
第108章 所谓家庭
◎一些父女◎
***
被救出来的紫发小女孩的身体检测报告出来后, 哪怕是旁观着听到始末的迦勒底的人都忍不住动容。而亲自确认血脉相连的女儿被硬生生从天赋气绝世所罕见的架空元素“虚数”属性改造为了“水”，哪怕不去考虑这孩子未来如何带着这份魔术回路找到属于魔术师生活的平衡点，光是想一想在改造过程中樱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都让远坂时臣维持着治愈魔术的手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他这次的感谢是真心实意的。
从初见以来就身着暗红色西装, 一举一动优雅而矜持的魔术师对萤丸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若不是你们，小樱或许还因为我的大意而在间桐家受着那样的苦……”
先前的远坂时臣若说是个标准的老派魔术师模板，现在搂住紫发女孩的他眉目间充斥着针对加害者的愤怒和对孩子的担忧, 更像是一名普通的父亲。
萤丸看了一眼睁着眼睛，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但还在认真听他们讲话的女孩, 去问这个仍然身处圣杯战争之中的魔术师兼父亲, “远坂先生接下来打算如何安置这孩子呢？”
“我会把小樱接回家里。”远坂时臣说到这里时，在场的诸人都看到刚刚被他搂在怀中安抚的女孩轻轻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远坂……叔叔，”现在名叫间桐樱的女孩在犹豫了一下后继续喊着离家前远坂时臣嘱托她以后需要记住的新称呼, “是可以去您的家里吗？”
“……不, 这也是你的家，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小樱, 我的女儿。”
“……不顺手的工具会被随便改变长短, 变得更适合使用。但随便在人的灵魂和身体上这样更改也太过分了吧。人类这个群体可真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个体啊。”远远地看着那边父慈女孝, 萤丸叹了口气, 他扭头看向共情能力似乎一直很强的玛修和不知为何也十分欣慰的Archer，“你觉得我们要在什么时候跟他们重新提一下这里是个特异点的事呢？”
事实证明远坂时臣并没有因为失而复得重新迎回家里的小女儿而忘记这边和迦勒底商谈的事，不如说目前所处的世界其实是特异点，这一事实同样也会影响到他接下来对家人的安排。
“作为之前约定好的条件, 我会协助你们对圣杯进行回收。”远坂时臣从小樱身边离开后, 对着迦勒底的通讯第一句话就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 “作为远坂的盟友, Assassin的御主那边你们也不需要担心了。他是我的徒弟, 在本次圣杯战争中与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然后Berserker的御主也没有问题。”萤丸掰着手指给远坂时臣数，两人都想起在最后间桐宅邸间桐雁夜和樱之间显得比远坂时臣本人还激烈的情感诀别（虽然是间桐雁夜单方面的），最终被不情不愿说服了的他虽然看起来还对远坂时臣颇有微词（微词很大），但至少不会主动去破坏这个在他看来已经无比美好的发展。
“那么还剩Saber，Lancer，Rider和Caster吗？”
“关于这个，Lancer的御主或许是可以说服的。”远坂时臣补充道，“如果情报没有出错，Lancer的御主正是拥有崇高名望的魔术名门阿其波卢德家的第九代继承者，时钟塔的十二君主之一，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他的话，如果可以相信我们关于特异点的说法，就一定会和我们站在一方。”
毕竟这是注定没有结果和未来的世界，但凡受到过基础魔术教育的魔术师都应该理解这一点。而埃尔梅罗，那位时钟塔的君主，显然看起来也不像是非要在这个毫无出路的世界里挣扎出一个结果的样子。
“我之前看过资料，间桐家也算是冬木这边的魔术名门吧……”萤丸幽幽地说。
远坂时臣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这位君主我相信他拥有魔术师该具备的基础素养和德行……”
“你的相信听上去也没有什么担保效力。”Archer也在一旁说风凉话，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彻底反驳远坂时臣的观点，让远坂时臣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Rider的御主，他是先前在时钟塔就读的学生，从资料来看，是个很不起眼的小魔术师。如果可能的话，与之交涉或许也是更高效的行为。”
“Caster和他的御主目前为止都暂时没有暴露出太多踪迹，也许到现在都还躲在魔术工坊里。之后就让Assassin着重搜查一下Caster他们的情况吧。”
远坂时臣和屏幕那边的罗曼医生你一言我一语对着资料分析得很认真，而萤丸和玛修旁听着认真点头，Archer和明石.国行则已经站到更远些的地方低声交流。
“那么最后就剩下Saber组……”说到这的远坂时臣面上显出些为难的神色，“虽然是爱因兹贝伦家的资格，但此次他们并没有派出本家的魔术师来出战，而是……”
“而是一个杀手？”萤丸看着资料好奇的接句，“叫做卫宫切嗣吗，属于爱因兹贝伦家的小姐是作为妻子跟在他的身边吗？”
“没错，真是开始逐渐放弃了身为魔术师的荣耀了啊爱因兹贝伦。”下意识感慨了一句，远坂时臣又陷入认真的讨论里。
“他们二人之间谁拥有最终的决定权还不好说，加上爱因兹贝伦召唤的是上三骑中最为优秀的Saber……”
“哎呀没关系，如果一定要打的话，我们也都会努力的。不管怎么看，就算把Saber组预设为敌人，我们这边的人数也远比他们多吧。”萤丸见之后数天的方针被敲定得差不多，从窝在椅子上的姿态跳下来拉起玛修的手，往外跑去。“既然今晚你们要先修正和进行私下联络，那我和玛修这段时间先帮忙护送一下夫人和小小姐好啦！”
这是远坂时臣在圣杯战争计划之外的人生安排。已经做好在圣杯战争中身死准备的他本来打算将他的妻子远坂葵与女儿远坂凛送到安全的邻市，而现在知道现在所处的世界已经是特异点，远坂时臣反而放弃了最初的计划。
远坂时臣自己尚且不能离开冬木市，因此他决定重新将妻子远坂葵与女儿远坂凛接回来，加上重新回到家里的小樱，一家人好好的度过最后的时光。毕竟特异点会在迦勒底成功回收圣杯后彻底消散，若是此时不再和家人们再见一面，恐怕到了圣杯战争结束，一切就是真的结束了。
哪怕知道这样只是在清醒的间隙做着微小美梦般的自我慰藉，人在最后的时刻，依然摆脱不了感情的因素。
不过虽说如此，远坂时臣已经完全放弃了对圣杯战争的想法，跟着他的Assassin组御主言峰绮礼也在使魔传信中表示了接受，但其他尚未进行沟通的御主和他们的英灵仍旧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远坂时臣先前的担心在此时依然适用。
“所以护送安全的工作就先交给我们吧。Archer先留在这里，如果真的不走运遇到很难缠的对手，通过契约链接或者令咒，我也是可以呼叫Archer的嘛！”
***
……虽然是那么说的，但并没有期待遇到难缠对手的意思啊。
萤丸从拿着远坂时臣给出的地址却没找到远坂凛的时候就心生不妙，他和玛修对追踪类的魔术都算不上擅长，只能一边开着和迦勒底罗曼医生那边的通话，叫他对这片区域残余的魔力反应进行追踪，一边物理意义上的沿着可疑踪迹慢慢寻找方向。
“刚刚的路人说，那个小女孩应该是20分钟前朝他问的路……”玛修努力四处张望着，神情里隐隐有些焦急，这引得萤丸忍不住去揉了揉紫发少女软软的脸。
“到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可供判断的岔道了，想要物理意义上判断远坂小姐去了哪好像做不到了……真不想在今天远坂先生刚刚和小樱相认完不久就要跟他说这个消息啊。医生——奇怪的魔力反应还能继续追踪吗？”
安抚完玛修，萤丸将目光投向眼前——比起最开始他们遍寻不到远坂凛的高档居住区，他们顺着这孩子偷偷坐的车的路线一路穿过冬木市，中途拐了个弯，现在已经来到了完全无法继续判断的地方。
黯淡的夜幕下，宽广的河流在他和玛修的面前静静流淌着。河面倒映着月影，细碎的波光粼粼让夜色都多了一份静谧。稍远处是建立在河面上，横跨冬木东西两大片城市区域的未远川大桥。
“这里似乎是很不错的灵脉啊。”Dr.罗曼在通讯器的那边赞叹了一声，“魔术残余反应还可以追踪，计算没有错误，就是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向下。”
“要…要跳到河里吗？”萤丸也面露难色，这种沉到水底游泳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为难人了吧，“远坂小姐特意自己偷偷跑回冬木市来，难道是为了来未远川吗？”
“按照你们现在所处的坐标来说，确实指向了地下。不过应该不是在河底吧……”那边的Dr.罗曼也认为这种猜想有点奇怪，“不过并不是现在你们所占位置的正下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可恶，是这条河流本身就属于灵脉的影响吗，类似的魔力反应在这边的浓度相当高，没有办法精确定位，但是你们还需要往…这个方向走一点。”
萤丸和玛修再次校对了迦勒底传来的那个数据定位标，发现好像不需要直冲去河底游泳的萤丸语气再度轻快起来，“看起来沿着河岸走也可以啊。那么我们朝着目标方向前进了，医生，拜托你发现浓度最高的地方时及时喊停啦。”
第109章 所谓魔术
◎这就是魔术师的召唤吗？◎
***
定位坐标与实地探访的效果还是有所差异, 本以为所谓的魔力波动是在河岸沿途，最后随着一行人的逐渐接近，Dr.罗曼在通讯中不得不遗憾地表示：“在目前的精确定位中, 这个波动是在未远川下方。”
“嗯, 所以说不仅要下河，还需要潜水吗？”
看出萤丸轻微的抗拒，罗曼补充说, “也不算是特别明显的反应，冬木市的灵脉在我们和远坂家达成合作后, 应当可以直接确认了。”
潜台词是这里完全可以战略性放弃。
“或者由我来下去也是可以的！”玛修说, “Archer先生正好可以在这里保护御主的同时，如果有情况再远程支援……”
“还是算了吧。”萤丸在玛修说完前先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虽然他迄今为止对于这种足够宽又足够深的水域依然无法提起好感, 但经过先前在海洋里航行的经历, 接受度已经有所提升。
再者说，虽然玛修对自己的定位好像是照顾着萤丸自己的姐姐, 又自觉是半英灵的身份而事事时不时想先做一下, 但萤丸看这个有着纯白灵魂的少女也觉得她还是很幼年的人类幼崽, 难免也会生出一些照顾之心。
刀剑…武器本身就是为了满足人类的需求制造出来的。
萤丸秉性友善, 加之和玛修之前的相处也都非常愉快，双方都不是什么不讲礼貌的人，日常生活中遇到他人好意，都会尽力记着回报, 是以遇到一看就有点危险的时候, 双方思及自己的‘特殊体质’, 都觉得自己下去没什么大不了, 纵然有点小问题, 也在可以克服的范围内。
不过是潜入河川底部，在有所预料有所准备，并有魔术辅助的情况下，又能出得了什么事。
最后讨论得出的结果还是萤丸玛修Archer三个人一同下去，他们顺着Dr.罗曼给出的指引，成功找到了一处下水道的入口。城市哪怕再如何清洁，这种百川东到海的集污水之大乘处也罕有一尘不染的。虽然并不会挑剔地拒绝这个该探查的环境，不过萤丸还是在看着他们之中（单就外貌而言）最坚毅刚健的红衣Archer灵子化隐匿了身形时感受到了一丝丝羡慕，对方在御主与英灵之间的特有联系中淡淡地留下一句。
“就跟刚刚定下来的一样，我先潜在暗处。”
萤丸没有什么异议的点点头，虽然他们大概从迦勒底那边传来的分析与先前得到的情报中能够猜测到他们正朝着某位Caster…或者说某位魔术师的工坊前进，对方在工坊中留下的探测魔术还不知程度如何，但多谨慎些也不是坏处。
Archer灵子化跟在一旁，自然就只剩下没有办法灵子化也没有办法变成刀，只能踏踏实实用两条腿走路的萤丸和情况与他大差不离的玛修。萤暗暗感谢了一下冬木市的城市规划管理人，起码他们把下水道修得足够宽敞，城市地下的水道四通八达，萤丸和玛修并排行走时，都仍留有空余的空间，使他们不必不得不与散发着微妙气味的垃圾陈垢亲密接触。
下水道起初只有大大小小的水声——来自下水道内的污水，与似乎正在头顶流淌着的未远川的水流，萤丸和玛修都将脚步放得很轻，保持着与迦勒底的通讯，顺便借用电子设备屏幕上亮起的光来做微弱的照明。
他们的警惕都提得很高，所以当咕啾咕啾的另一种移动声音响起时，萤丸和玛修都做出了最迅速的反应。下水道的空间内容下两个人并排行走没什么问题，但萤丸的刀本就是长度远超寻常武器的大太刀，玛修的盾也是长宽惊人的盾牌，二者施展起来都需要相当的空间，站成一排只会让彼此都挥斩不开。
坚盾自玛修手中显现，她上前一步，率先迎向风声袭来的方向，而萤丸半步后退，抬刀挡住从他们背后水中飞溅而起的某物——
靠近了之后才能分辨出，不论是从前方还是后方袭来的‘东西’在长相上都有些相似，它们生着类似章鱼般的多条触肢，完全挥舞开来时过于密密麻麻的数量又有些像海葵，触肢根部的中央、类似核心的地方是一圈一圈或许是用以咀嚼撕碎猎物的利齿，整体造型上充满了“既然没人看得到我那就随便长长”的深海系生物特色。
萤丸手上的通讯器也传来罗曼医生的声音：“检测到魔力反应…虽然你们从进来的时候就是在朝着魔术的残留方向前进，但现在你们周边的魔力反应正在提升，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确实有点长得很奇怪的东西，我和玛修都看到了。”萤丸给罗曼医生展示了一下刚刚一击不成又蠢蠢欲动试图朝他和玛修发动攻击的奇形怪状，“这就是医生你说的那个吧。”
“不、不对。”罗曼医生的声音反而严肃起来，“污秽的负面魔力反应没有错，你们面对的应该是什么堕化或本身就十分污秽的魔力所召唤出来的魔物，但你们的面前只有两只吗？”
“嗯——目前是这样，医生那边还有其他的反应，是有几只躲在暗处吗？”
“不……”Dr.罗曼摇了摇头，他似乎有些不太确定，但又急匆匆地给自己刚刚下意识行为补充，“不是几只，迦勒底这边看到的魔力反应非常密集——难道是这些召唤出来的魔物还有其他术式……”
持着盾牌，挡在萤丸前方的玛修注视着前方的黑暗：“医生，魔力反应的显示应该没有问题。”
萤丸眯着眼，在光线微弱的情况下，他的夜视能力比玛修要差上一些。但他能感觉到少女身上突然格外拔高的警戒意味，因此虽然他目前只看到刚刚潜伏在水里偷袭的那个魔物正被砍成两段，分离开的触手不知道是单纯的神经反射还是犹有余力的在空中抽搐，但萤丸还是靠近玛修，两人背靠背做出防御的架势。
“这里前面全部都是……”
玛修的话还未说完，一直隐匿身形的红衣弓兵也显现了身影，他皱着眉头直视着萤丸已不可见的黑暗前路补充道：“不光是前面。”
萤丸看着他们走来的方向，起码在他的侦查中，黑暗尚且没有那么多问题：“Archer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来的路上也有吗？”
“没错。”Archer微微点头，“看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在去找那个魔术工坊前，我们得先把路给清好了。”
萤丸看Archer的手上已然出现了弓箭，知道这样狭窄且黑暗的近距离对多人作战，他们之中对敌手段最快捷有效的就算是Archer了。思考后略一点头，就把这项清场任务交给弓兵，而他和玛修则负责在旁边补刀或清扫掉其他突入近战范围内的魔物。
Archer拉开弓弦，魔力凝聚中，自虚空中而现的弓上再度凭空浮现出耀目的剑充作箭矢。或许是他即将射出的这把剑本就具有某种光明的魔力或术式，在Archer松手离弦的瞬间，黑暗的下水道中骤然亮起辉煌的光芒。
借着那一瞬间的光，在场众人尽数看到盘踞在污浊的下水道中，层层叠叠几乎要将原本的污垢上再附满一层，在原本管道之上生出一层肉墙般的…难以用数量来形容的魔物。
过于密集的数量，加上魔物们又挤挤挨挨堆叠在一起，只有一丛丛触肢伸出，像是为了探查环境捕捉猎物般在空中摆动着，面前的下水道竟像是更大型的魔物进食的入口。
这般情景，要说跟检测到的上游魔力反应毫无关系，连对魔术师了解不那么深刻的萤丸都不信了。
“这就是魔术师吗……”
“不是啦不是啦，不论是魔术师，还是Caster，”同样看到了此景的Dr.罗曼大声反驳，“正统的、正常的魔术师才不会召唤这种污秽还没什么大用的魔物的！”
刚刚Archer的一箭带来的辉光已经散去，离弦而去的箭矢直直没入黑暗，萤丸听到魔力被引动的爆炸声与魔物们挥动触手像是负伤又像是濒死的声音，还有噗通噗通的水声，听上去成果斐然。而一边的Archer手上不停，又搭上了新的一箭。
托再次显现的辉光的福，萤丸能看到成堆的魔物从依附的下水道墙壁上剥落或碎裂，本来是暗色的污水似乎都被大量涌入的血液染上更加浑浊的颜色。当然，碎裂的魔物肢块也混成新的一轮难以言喻的恶心气味，熏得也算是耐受力很高的萤丸头昏脑涨。
玛修也露出忍耐的神色，三人之间，倒只有Archer依然面色不动，保持着高冷的酷哥风范。
而不知为何陷入一点小小激动的罗曼医生有迦勒底的显示屏佐以确认，得到的信息显然比他们更多：“没有问题，大量反应都被消灭了。就像我刚刚说的，这种堪称杂兵的魔物虽然数量很多，但排放完全是让他们自由生长。毫无布置的样子，除了消耗一点你们的精力或者魔力之外基本毫无意义，正常的魔术师是不会在自己的魔术工坊外面随便丢这些垃圾的。”
“所以这是什么实验产生的废弃产品吗？还是医生想说，我们这次可能会遇到不是那么正常的魔术师？”玛修举一反三。
“大概率是后者。”罗曼医生在解释过后情绪也再度平缓下来，说道，“就算是废弃产品，也不会有这样的生态。也很少会有魔术师单纯召唤这些……大概率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个要么混有恶魔血统，或者只是在世人传言中和恶魔相关，因此得到了类似概念加成，又或者得到了某本魔道书，因此才接触到魔术的另类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