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布丁李
听上去充满希望,但脑袋受伤一向很危险,安东没办法回家了,被第一时间安排住院,叶映容除了跟进其他医生讨论具体的治疗方案,还要联系俱乐部。
安□□如其来的受伤让教练组猝不及防,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只能尽快想出安东不上场的应对办法,他的替补不是老就是弱,后防线和右边路进攻离了安东都可能出问题。
俱乐部当天就发布了通告,安东因为场外因素头部受伤,将会缺席接下来到冬歇期前的全部比赛。
通告发出后引出了多方猜测,不少人因为最近场边的氛围,怀疑安东是被极端球迷攻击了,这让那些本就认为安东只是被造谣的球迷又生气又难过。
极端球迷内部也充满猜疑,他们确实反感安东,认为有这样的丑闻他不配上场,但他们讨厌归讨厌,安东在场上的表现让人没话说,离了他球队要是输了怎么办?所以是谁会这么冲动真去揍人?
与此同时有人传言罗马电视台起诉了早已失踪的关先生,因为电视台被心理诊所起诉了。
安东作为公众人物名誉权确实受不到太大保障,但心理诊所没有这层顾虑,再加上在意大利媒体诽谤是有可能承担刑事责任的,罗马电视台只能反手起诉关先生,也算找一个出气筒。
几个消息夹杂在一起,意外地洗清了大部分看客对安东的最后一点怀疑,再加上金球奖这时公布了前30名的名单,安东赫然在列,球迷们一时之间只顾着心疼安东没办法去参加晚会了。
第347章 病号
队友们都是从新闻上才看到安东伤缺的消息,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对安东是怎么受的伤有些猜测,他们第一时间问到安东在哪儿住院,找了过去。
安东已经办了住院,打上吊瓶之后恶心头痛的感觉缓解了不少,但还是需要卧床休息减少活动。午饭的粥虽然味道闻起来很棒,安东最终没吃下太多,剩下的都让因扎吉解决了,白粥没味道,倒是很符合因扎吉的口味。
马尔蒂尼他们进入病房的时候,安东正在睡觉,薄薄的蓝色窗帘不能完全挡住光,昏暗的病房里只能听到电视墙上钟表转动的声音,还有病床头闪着红灯的呼叫按钮。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午饭的味道已经被消毒水盖住,不是很好闻,病床上的小伙子皱着眉睡得并不安稳,整个房间都昏昏沉沉的,让来探病的人心里不是滋味。
两人并没有吵醒安东,马尔蒂尼走到床边,看了看没剩多少的吊瓶,床头柜上还摆了四大瓶药,病情严重的病人才有这种待遇。
安东打针的手被纱布缠着,马尔蒂尼碰了碰他露在外面的指尖,冰凉一片。安东似乎感觉到了,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却还是没醒。
“你别碰他了。”科斯塔库塔的唠叨只剩气声,套房里好几张凳子,他径直拽了一张坐到安东床边,开始研究挂在墙上看不太懂的病历。
直到吊瓶里的药水见了底,马尔蒂尼叫护士过来换药,安东才被头顶亮起来的灯吵醒。“保罗,比利,你们怎么来了?”
马尔蒂尼还盯着护士的动作,科斯塔库塔没好气地怼他,“来看看一晚上不见你是怎么把自己作到医院的。”
理由确实丢人,安东讷讷地闭嘴了。护士换完药之后还关切地问他头晕的情况有没有缓解,可惜安东浑身没劲,躺着还可以,一旦抬头想坐起来还是会晕。
“手术前这样很正常,这两天最好不要下床了。上厕所什么的,实在不行让家人买个便壶就地解决吧。”
护士撂下一句炸弹就离开了,安东脸瞬间烧红,闭着眼睛恨不得晕过去。科斯塔库塔已经憋不住爆笑起来,嘴里的苹果乱喷,马尔蒂尼连忙躲开,还一本正经地提问:
“要我帮忙买吗?医院的超市里应该就有吧,你现在想上厕所的话先等我把东西买回来?”
“我用不着那个!”安东悲愤地在床上蹦跶了一下,被马尔蒂尼赶快按回去,“我能自己去上厕所!”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我们又没说不行,所以你现在要去吗?”
笑话了一通,加起来七十多岁的米兰正副队长终于收起可恶的笑,开始关心安东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还有,“皮波人呢?他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他回家拿住院的东西,我一个人也还好吧,你们要是不来,感觉我一下午都睡过去了。”安东说话有气无力地,和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样子反差巨大。
科斯塔库塔再担心也永远不会表现在嘴上,“没见过像你一样因为千奇百怪的原因受伤的球员了,别人最担心场上断腿,你最担心场下乱跑。”
安东委屈地回怼,“我哪里乱跑了,你昨天还夸我以后可以去打架了,现在我最难受的时候你还批评我?我也不知道摔那一下那么严重,以前在球场上我摔得次数多了去了。”
好吧,听上去确实不干人事,科斯塔库塔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马尔蒂尼想起什么,“你之前是不是就有过脑震荡?家里进贼的那次,以后小心点别再碰到脑袋了,小心越摔越傻。”
“保罗你怎么也这样……”
他们都想到了几年前安东倒霉受伤的那次,科斯塔库塔猛然想到了一个他们以前忽略的重点,“当时你家里住不成的时候为什么住到皮波那儿了?”
“额,因为我那天晚上刚好和他在一起?”因扎吉正好推门进来,拎了两大包东西,看见房间里不打招呼就出现的正副队长,只能拧了拧眉头打招呼。
马尔蒂尼不爽地把安东翘起来的腿拍下去,“我记得那时候是情人节吧,你那时候就和皮波在一起?”
安东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么久远的事,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开始纠结,他眼睛一闭,“哎呀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我没办法思考了,你去问皮波?”
这个话题结束了,但马尔蒂尼到底没有放过他,很快就把之前护士的要求告诉了因扎吉,安东不得不强忍着羞耻又表态了一次,他自己可以走,坚决用不上那种东西。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乐观了,忍着被笑话等到马尔蒂尼他们离开了,他才挣扎着坐起来,到这儿就头晕眼花,站到地上之后,他脚步虚浮差点仰头又栽回去。
因扎吉看不下去,“我说真的,现在去超市,十分钟就能回来。”
“我不。”安东宁死不同意,离卫生间不过几步的路程他走了好半天。
“你没必要觉得丢人,”因扎吉知道安东是不好意思,但是,“我去年断腿的时候,你不也给我帮过忙吗?而且我又不是没见过。”
两个人一下子都想到了曾经某几个他们疯得太过的夜晚,安东更生气了,一把将他推到卫生间外,“把你这糟糕的语气收一收,演都不带演的。”
老队长们不是唯一看到新闻的,舍甫琴科今天要拍广告,忙完一天之后本来约着卡卡去打保龄球,结果还没走出摄影棚,就从别人口中听说了安东受伤的消息。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你真的受伤了?我看到报道还以为是假新闻,所以你赶不上金球奖颁奖典礼了吗?”
金球奖名单才公布,舍甫琴科就被各国媒体公认是今年最有可能拿到金球的球员,米兰在这一年取得了无与伦比的战绩,舍甫琴科作为因扎吉伤缺半年的当家射手,没人能比他更有资格领奖。
“我知道你要拿奖,”安东也没办法,“但这得看医生怎么说,我姐姐很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舍甫琴科干脆问出医院的地址直接赶了过去,卡卡被鸽了没有生气,因为他也跟着去凑热闹。
病房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内斯塔和皮尔洛带来的美味摆了一桌子,俨然把这儿当成内洛食堂,连因扎吉都有份,只有安东靠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穿着病号服,打针的手拉着吊瓶架,他现在不能吃太多重口的东西。
皮尔洛这个坏东西每吃一口之前都要把香喷喷的肉在安东面前晃一圈,内斯塔没这些折磨人的小心思,但他认真吃饭的模样本身就很让安东难熬了。
“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在病房里吃饭你们也不怕脏……”安东嘴硬地又喝了两口清淡的稀饭,“还是我吃的这些好。现在吃了这么多回去还得健身消耗掉热量,你们图什么?”
“vip病房你一个人住而已,”皮尔洛即答,“图你的表情很下饭。”
安东气得想打他,细细的输液管在空中甩来甩去看着吓人,皮尔洛不得不由着他打了几下然后认错,免得安东自己折腾跑了针,他看起来已经很可怜了,要是手再肿起来,那可真糟糕。
舍甫琴科和卡卡就在这时走进病房,看到桌子上的美味,卡卡兴冲冲地拿着自己带来的披萨加入了内斯塔他们,“我说什么安德烈,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么干!”
“天哪,你们不是要去打保龄球吗?为什么到这儿折磨我!”
舍甫琴科的心思没放在丰盛的晚饭上,他最关心的还是安东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当听到安东要做脑袋上的手术时,热闹的病房也安静了一会儿。
“别这样,我过两天就做手术了,说不定到时候恢复的好能去巴黎呢?”
舍甫琴科已经成功说服了自己,“还是尽快康复最重要,脑袋上受了伤最应该小心了。你实在去不了巴黎,我们早点回来就行了。”
在座除了因扎吉,五个人全都进了前30名的大名单,其他几个人对早点回来没什么意见,卡卡见不得舍甫琴科把气氛整的这么严肃,忍不住拆台,“干嘛呀还没颁奖了,我们都知道你是金球先生,但你也不能这么替我们说话吧。”
“里卡多!”
卡卡喜闻乐见地被打了,这是今晚第二让他伤心的事,第一是他摸不到安东的脑袋,从进门开始他就忍不住去看安东比前几天稍微毛茸茸一点的头,很快注意到脑袋后面的肿块。
安东不看他都知道他在为什么叹气,“正常点里卡多,忍到我做完手术之后不行吗,又没几天?”
“到时候头发都长长没有之前的手感了,除非你到时候再剃一次?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做梦,你怎么不自己剃呢?”
多了两个人加入饭局,安东看上去更可怜了,尤其还热乎的披萨带着烤炉香气,安东没什么胃口,但只是嘴馋也很难熬。而且他们这样只能让他想到两个字,“吃席”。
内斯塔在他饿狼一样的眼神下自如地吃着东西,完全不心虚,好在他没有太过分,在安东的气压越来越低之后,终于大发慈悲地准备给他分一点。
意大利面的酱料太多,烤好的肉块也不合适,内斯塔挖了小半碗焗饭放到安东面前,“别这么看着我了,赶快吃。”
安东撇了撇嘴,刚要拿起勺子,被因扎吉拦住了,“这里面有些东西你现在要忌口,叶下午和我说了。”
安东呆滞地看着内斯塔把碗又端走了,听着因扎吉的话把里面安东不能吃的东西一个个小心地挑出去,“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听话,安东,你肯定也希望自己的病情不要再加重了吧。”
“她就是为了惩罚我,受伤了为什么不能吃肉!”
刚刚还丰盛的焗饭三两下就只剩下“饭”了,内斯塔又把碗放回他面前,然后把刚才挑出来的东西两口吃了个干净。
“我真的要哭出来了。”安东忿忿地用勺子在米饭里到捣来捣去,不过当因扎吉见他这样提议说撒了辣椒的烤肉可以用水涮一涮再吃的时候,安东没答应,“听上去更惨了,算了吧,有饭吃就不错了。”
结果这时舍甫琴科从桌子那头又递了块披萨过来,刚才安东他们热热闹闹聊天的时候,舍甫琴科就在认真的工作,把比萨上面安东不能吃的东西都挑走了,完全遵守叶医生的权威,“饭不想吃的话来点披萨吧。”
安东看着眼前被扒拉地几乎只剩面饼的“披萨”,还是没办法拒绝舍甫琴科的好意,“你今天真贴心安德烈,以前这种时候你只会笑话我。”
内斯塔挑眉,“哈,我也很贴心,怎么你一句好话都不和我说?”
“快吃你的肉吧!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不止安东一个人觉得奇怪,卡卡在舍甫琴科递东西过去的时候挤眉弄眼一秒钟800个小表情,皮尔洛靠到椅背上观察着这不简单的场面,还拐着胳膊怼了怼因扎吉,“这种时候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因扎吉的冷哼声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想说你们赶快吃完然后赶快滚蛋!”
等到俱乐部开始训练后,昨天还热闹的病房突然变得冷清了下来,安东只在朋友面前还算活泼,大部分时候都精神不济想睡觉,一个人待着倒也不无聊,需要下床的时候找护士帮忙就好。
何况还有叶映容时不时过来看看,给安东做手术轮不到她上,这里的医生足够信任,她的本事要留到术后恢复再用。
玛丽娜也经常过来,前一段时间安东经历的风波就让她有点操心,现在又受了伤,也没人能来照顾。她甚至考虑到有她在的时候安东可能会不自在,所以从来只在中午带着饭出现。
有时候她和约兰达遇上,两位大厨还会交流一下病号饭该怎么做才更好吃,话题最后又变成抱怨不省心的小孩儿为什么总是要出事进医院。
可惜安东一直胃口不佳,好在手术已经安排好了,安东签了术前的知情同意书,虽然听上去是个小手术,但还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医生说了一连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听得人心惊肉跳。
手术安排在米兰和切沃客场比赛的第二天,所以手术前一天因扎吉随队在维罗纳,只好抓紧比赛前最后的时间陪安东,大半个晚上他都在絮絮叨叨地讲着安切洛蒂为明天布置的战术,安东恍惚间仿佛来到了战术会议上,哈欠连天,又在因扎吉瞪他的时候老实地闭上嘴。
“看看这个,”等他终于说完了,安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因扎吉面前,上面的法律信息看的因扎吉有点头痛,来回读了两遍,才慢吞吞地抬头。
“这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这是一份委托合意书,大意是后天的手术过程中如果出现紧急情况,医生需要征求亲属意见的时候,安东将签署知情同意的权利委托给因扎吉。
“如果我做手术的时候你能从维罗纳赶回来的话,现在就可以在这上面签字。”安东靠在枕头上偏头看着他笑,“嗯,这次医生再找亲属的话就得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合意书会不会用到、能不能签、是不是必要,明天我都会详细写,所以别着急
第348章 连胜终结
出乎安东预料的是,因扎吉听到这些并没有高兴或者感动的模样,他又低头仔细看了一遍,直到安东感觉空气安静地有些别扭了,他才指着文件问道,“手术很危险吗?我看这里写的……”
合意书上同样写了手术可能出现的危险、后遗症都列了出来,虽然微创手术相比开颅危险小多了,但毕竟是在脑袋里,损伤神经、周围组织,甚至术中脑出血都是不可避免的风险。一旦发生,很容易造成严重的后果。
这些词只是看着就让人一阵心惊,因扎吉没办法把“偏瘫”“智力衰减”“运动功能障碍”这样可怕的事情放到安东身上,“我记得你是不是说过还有不做手术的恢复方式,实在不行我们考虑那个吧。”
安东这才笑出来,伸出手到半空中,被因扎吉心领神会地抓住。“这只是很小的可能性,你又不是没做过手术,术前通知上写的那些可怕的东西发生的概率小得不能再小了好不好。”
“那怎么能一样,我做手术的地方可不是脑袋。”因扎吉攥紧掌心里的手指,看着安东躺在病床上发白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确定要让我签这个吗?”
“你不乐意?那我找别人了,克拉拉估计还没睡……”
因扎吉立刻把文件举起来不让安东拿到,一边又赶快摸出笔,“谁说我不乐意?我只是以为你会考虑你姐姐,快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