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第81章

作者:三傻二疯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爽文 轻松 无C P向

掌握了货币就等于掌握了印钞机,掌握了货币就等于掌握了一切——用印钞机印钱的买卖确实没有什么好想的,哪怕只是过程中分润一点,都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巨大收益!

如此巨大的收益,儒望当然不能不心动。但到底是多年磨砺的大商人,他心动犹豫片刻,还是缓慢开口:

“……即便如此,世子为何一定要选择我们呢?”

在推行国际货币的三个条件中,金融恰恰是最简单,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理论上说,世子完全可以踢开儒望再换新人,或者干脆在中原内部自己培植出一个可靠的金融机构,将整块蛋糕一口吃掉,丁点碎屑都不留给外人。

他可不相信穆国公世子是那种温良谦卑体面大方愿意时时刻刻想着合作伙伴的道德完人。这种人突然表现出奇特的宽和与大度,当然让人止不住的心生警惕。

事实上,儒望的这点怀疑的确是正中靶心。世子只是听得一句,脸色立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是啊,他为什么还要巴巴的找人合作,分这块无大不大的蛋糕呢?

儒望的猜测是相当合理的。穆祺筹划许久苦心孤诣,当然不想给欧洲的银行家们做了嫁衣裳;但思来想去反复推敲,还是卡在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上:

……大安朝廷,有处理金融问题的能力吗?

如果说几百年沧海桑田,军备废弛朝政荒怠海防软弱的锅都可以扣给后世不肖的子子孙孙贪官污吏,那么金融崩溃这口大锅就是推不脱也甩不掉,只有让高祖太宗两位老祖宗老老实实的背好。

当然,五千年以来重农轻商,历代王朝在金融上都不怎么在行。但抽象到高祖这个地步的,那也算是古今罕见之至,可以在史书上大书一笔的——高祖即位初期钱法混乱,民间几乎到了以物易物的地步;高祖皇帝体察民情,决定印刷宝钞充作货币,纸币铜币齐头并进,疏解民间的困局。印刷纸币这种事北宋南宋都有尝试,但总的来说民间认可度并不算高,往往持续个十几年就会贬值大半,不得不紧急更换新钱,只能算临时的救急措施而已;这一点上下都有充分的预期。

但大家谁都没有想到,高祖皇帝的操作比两宋更猛上千倍百倍不止:纸币刚一出笼,高祖立刻将官员的俸禄与赏赐全部改为了纸钞,然后贴心的发布告示,宣布此后一切交易都要用纸币进行,只除了一项例外。

哪一项呢?缴税。

简而言之,朝廷发钱发的是纸币,你给朝廷纳税却必须是白银铜钱和粮米。可朝廷收税又为啥不要纸币呢?下面的官员不是蠢货,当然立刻反应了过来——因为在高祖皇帝眼里,这些钞票就是一张擦屁股的纸,随时可能会被抛弃嘛。

后续的发展亦不出所料,在意识到了皇帝真正的态度之后,纸钞的信用迅速崩溃,十几天内价值狂贬数千倍,一百贯的钞票只能买两粒米,超额完成了两宋的目标,大大树立起中国金融史冠绝古今的标杆,直到被另一个南方政权超越为止。而信用一旦崩溃便再难重树,大安的金融财政体系亦随之江河日下,终于到了现在万难挽回的地步。

棍棒打不垮经济规律;暴力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终究不是万能——高祖皇帝用了一辈子反复折腾,到底是雄辩的证明了这两个规律。

……所以吧,你与其指望当今飞玄真君基因突变人性大改,突然觉醒出他朱家历代祖宗都没有过的能力,懂得谨慎自持小心保守,尊重经济本身的规律,还不如指望改朝换代天旋地转,能有一群懂金融的人上来办事。在这样一群人出现之前,恐怕是指望不了什么经济领域的重大革新了。

这就是王朝骨子里的底色,从诞生伊始就写在基因的源代码。这种级别的底层代码已经不是一点小打小闹可以更改了。实际上,穆祺身处高层博闻广见,资料看得越多越是心惊胆寒,不能自已:以大安这种破烂体制屎山代码重重叠叠bug套bug的体系,别说是妙手回春搞一个复杂艰难的国际金融体系了;就算想把国内的混乱复杂的财政系统稍稍梳理清楚,都绝对是一个难如上青天的工程。

——说实话。在内阁翻资料翻得多了,穆祺都不能不感慨从张璁到张太岳一系列名相的手腕;能把这一堆破烂拼拼凑凑修修补补勉强开动上路,还能用一条鞭法将就着统一国家的财政扩充税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实打实的牛皮。建议老登给哥二位磕一个。

但穆祺就实在没有这番翻转腾挪的能耐了,所以思索良久,才不能不找上合作愉快的外商,借用人家已经构建成熟的金融体系。内部一塌糊涂,只能借用外力勉强维系;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所以世子稍稍沉默,只能勉强找了个理由:

“……朋友总是越多越好,我们今后还是要合作的嘛,当然不好吃独食的。”

这样虚无的说辞未必能瞒得过儒望这种老牌资本家,所以世子顾左右而言他,迅速改变了话题,力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儒望先生在投资市场拼杀搏斗,应该明白时机的重要性。抓住了风口一日能当他人百日,这样关键的当口,可不只是一点利润那么简单呐。”

这句话若有所指,果然让海商的脸上多了一点波澜:

“……我当然要全心全意为银行考虑。可是——”

“我说的不是银行;或者说,不只是银行。”世子打断了他:“儒望先生,你在银行高级专员这个位置上坐了很久了吧?”

儒望的嘴角有了抽搐:

“……我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不,你很明白我的意思。”穆祺语气平静:“既然在银行干了这么久,先生应该清楚金融家们的作风。因利而来,利尽而去;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就算是先生的这个‘高级专员’,实际上也不过只是为高层服务的打工人而已;他们支付给你高额的报酬,是因为你能给带来更高额的利润。但打工人终究只是打工人,无论地位再高资历再深,只要利润上稍有波动,悬在头顶的利剑立刻就会下落……我说得没错吧,儒望先生?”

这当然是没错的,所以儒望的脸木了片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的确是没办法的事情。”世子赞同道:“高级专员也只是专员,永远不可能靠着那一点利润翻身做主;除非,先生能够掌握某些独特的渠道,关键的信息,不能被银行轻易替代的资本。”

资本资本,掌握生产资料的才能叫资本。而这种生产资料的指代,同样是多元而复杂,绝不是简单的金钱可以概括;在现在这种弱肉强食而近乎黑暗森林的时代,有一条独一无二不能被他人轻易染指的沟通渠道,有一位强盛可靠而足以控制整个贸易要道的盟友,同样也是相当重要的生产资料,足以在金融界立足的资本。

“……当然,这种话说起来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世子缓慢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是很看重老朋友的,也很愿意和信任的老朋友合作。这样互惠互利,彼此双赢的生意,我们很希望能继续做下去。”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再做掩饰就反而显得无聊了。世子注目凝视着儒望那种怦然心动,蠢蠢热望而难以压抑的神情,郑重地投下了最后的砝码:

“——儒望先生,你也不想当一辈子的专员吧?”

·

【历史回响·密】

【因涉及争议敏感内容,此片段不宜公开】

【……南洋的货币统一是世界金融史研究的热点,同样也是巨大的谜团。历史学家们很早就注意到,东南亚及东亚货币的统一带着明显的“一蹴而就”的特征,没有前因没有铺垫,没有任何应该的试探与勾兑。大安朝廷及英吉利有关银行的资本几乎是一拍即合,雷厉风行软硬兼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弹压了一切反对力量,快刀斩乱麻的推出了延续至今的国际货币体系,没有给其余势力任何反应的空间——而双方对外的解释,仅仅只是一时兴起的“巧合”。

这样的大事当然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中完成,所以后世的研究者对此大抱怀疑,普遍认为中英双方肯定有一个秘密的谈判过程;但问题在于,无论研究者们如何搜索现存的资料,都实在没法从文献中还原出这场可能的谈判;只能将怀疑的范围锁定在双方的某些高层人员之中,反复的比对资料文物,试图发掘出证据。

在诸多怀疑对象中,东印度公司董事会终身主席儒望被公认为是主持谈判最可能的人选。儒望从专员一路攀缘至英格兰银行高级合伙人、东印度公司主席,职业生涯与中国密不可分,常常被政敌攻讦为“精中派”、”潜伏在英国银行的大安人”,儒望对此大为不满,也曾在公开场合多次辩驳,而且辩驳非常之有力。

他宣称,自己与中国的一切合作,都是通过穆国公世子完成的;如果自己算是“精中派”,那大安的穆国公世子是不是应该算“亲欧派”、“精欧派”?

众所周知,在穆国公世子参与甲寅变法之后,中国无年不战,几乎与欧陆所有强国都爆发过军事冲突,是真正靠着一双拳头横扫天下,硬生生打下来的国际金融体系。你要说这样的核心成员亲近欧洲,那还不如说蒙古成吉思汗慈眉善目,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圣人,大家都该顶礼膜拜。

这样一针见血的辩驳出来之后,儒望的政敌的确无力反对。所以他们迅速改变策略,给董事会主席取了新的外号:

“穆祺的狗”。

第92章 财政

只要利益够大, 再聪明的人也会变得愚蠢。儒望能在日后爬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主席的地步,当然不会是什么甘于平淡甘于奉献无私无畏的人物。这样的人雄心勃勃不可自抑,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会设法爬上去;更不用说穆国公世子为他垂下来的还是一条登天之梯, 足可以攀缘着这条绳索青云直上,抵达他先前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境界。

铸币权!统一的国际贸易!花不完的金饭碗!——只要对金融稍有常识,谁会不知道这几个名词意味着什么?

所以, 儒望在没有做出任何忸怩作态的推拒, 而是直接回应了穆国公世子的暗示,表示自己的确非常愿意与老朋友合作, 但必须等到事态有了真正的进展为止——磨砺多年的老海商当然不会是主角霸气侧漏纳头便拜的npc, 没有看到苗头前绝不会轻易投下这样重大的赌注;事实上,他能撕下伪装向穆祺倾吐一点隐藏着野心与热望的心声, 已经是被上虞海战的战果所慑,而大大违背以往长袖善舞的惯例了。除非世子能够展现出更大更强更可怕的威力,否则人家肯定是不会再多说什么的。

说白了, 铸币权这种事听起来又高端又风雅,但实际上就是摁着所有人的头推行自己的金融权威,强迫参与东南亚贸易的一切势力管大安叫亲爹, 其难度可想而知。南洋其余的小国是被太宗皇帝凌虐惯了, 可能只要把最新型号的火箭往岸上一摆,人家立刻就能领悟精神望风而降,欢迎飞玄真君万寿帝君莅临他忠诚的东南亚;但千里而来的西方各殖民帝国就未必有这么识相了;要想让他们在这种聚宝盆一样的生意上低头服从, 那是非得用铁拳挨个锤过去不可的。

换句话说, 铸币权这三个字一出来,基本就等于向整个欧洲开了嘲讽, 效果与叶赫那拉氏的万国宣战诏书差不多……当然,儒望并不知道叶赫氏的典故, 但靠着直觉也能猜出下一步的动作。所以,在你来我往的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之后,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贵国对于海上的外交,不知又有什么样的谋划呢?”

——大哥,你下一个要锤谁?

世子靠在躺椅之上,怡然而笑,神色极为从容:

“国家一切的大政都是当今圣上乾纲独断,哪里有臣下妄议的余地?不过,以在下的猜测,七八个月之后,朝廷可能会与东瀛有些龃龉。”

儒望稍稍瞪大了眼:“你们要打倭人?”

“先生对此有什么疑虑么?”

“当然不敢有疑惑……但请问为什么呢?”

真不怪儒望惊诧失态。在如今这个时代东瀛列岛是被国际贸易所隔绝在外的弃儿,除了输出浪人武士充作殖民者的雇佣兵以外,在东南亚的事务上基本没有什么影响。一个有意于角逐海权角逐贸易角逐国力铸币权的新兴势力忽然腾出手来揍这样毫无存在感的角色,当然让人千万分的不可理喻——这就仿佛爽文主角苦心修炼神功大成,但下山后居然不急着扬名天下独断万古,而是特意回村先毒打村里的恶霸二狗;情节走向之抽象离奇,绝对是可以让读者高呼退钱的。

不是,你脑子没问题吧?

穆国公世子的脑子当然没有问题,他翻了翻眼皮:

“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儒望先生可能不知道,倭国阴狠毒辣居心实不可问,置之不顾必将为肘腋之患。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为免后世子孙之忧,朝廷不能不慨然承担。”

真是义正词严,郑重到让儒望都无语的地步:

“……可能世子不太明白,我想知道的不是官方答案,是真正的答案。”

“这就是真正的答案。”

绝世高手下山后念念不忘的居然是干死二狗除后患,不知道内情的围观群众大概会以为这只是可笑的托辞;但只有高手自己明白,二狗就是他最大、最可怕、最不能忽视的祸患,永远不能抹消的阴影与恐怖之一;无论功力精进到何等地步,年少时的阴霾都始终难以挥去,纵使叱咤宇内,到底意难平。

不过,这样幽深曲折的心境是很难对外人解释的。所以穆祺补了一句:

“儒望先生不是在法国的宫廷服务过么?那应该知道英法之间的关系嘛。”

儒望:…………

……你早说嘛。这个比方一打,大家不是立刻就能明白了?

“但战争的开销——”

“可以让东瀛赔。”

ok,最后也是最大的难题也被解决了;儒望再无疑问,起身表示愿意配合中方的一切准备工作,并相当期待大安对倭国的新一轮海战。所谓杀鸡给猴看,展现暴力的同时也是炫示筹码;未来这新一场海战的进展,显然将决定这位精明合作者的进退取舍,并大大影响未来南洋局势的走向。

被寄予厚望的火箭到底能不能有预料中的效力呢?这恐怕是海商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了。

·

在送走儒望之后,穆祺毫无形象的缩到了躺椅上,显然是被一通长篇大论大大的损耗了精神;偏偏这一次的密谈又极为紧要而且敏感,谈判过程根本不能让外人窥伺,更不必说留下具体的文字证据了。所以一应事务都只能由穆祺自己亲力亲为,想方设法的组织语言说服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而其中消耗的精力心力,显然是不可计算的。

不过,在费了这牛鼻子力气谈好基础框架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反而简单多了。穆祺从抽屉里摸出一支毛笔,呵开笔尖饱蘸浓墨,在铺开的纸上郑重下笔,尽力写得能够认清:

“太岳兄台鉴……”

到底是亲笔拟写、力求正式的书写,太简陋了也实在不像样。所以穆祺搜肠刮肚,硬是在信的开头挤了两句四六骈文,引经据典铺陈排比,尽力表现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但他的文化常识也就只能顶得住开头的几句发挥了,写到后头来还是只能放飞自我,刷刷刷刷大白话拼命铺陈,简明扼要的表达了两个意思:

第一,希望张太岳能搜集搜集武宗皇帝以来朝廷财政改革的有关资料,预备他日的用处;

第二,希望张太岳能与闫东楼闫小阁老多接触接触,特别是聊一聊海贸相关的事务。

响鼓不用重锤。这份信轻描淡写点到为止,但新任的张太岳张翰林早有默契,一看就能明白究底,知道这是世子释放的明确信号,打算把他推进户部,搞不好还要和闫东楼搭班子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无论是编《元史》还是修撰什么《兴献皇帝语录》,归根到底都是在皇帝面前表忠心显态度猛刷存在感;但现在存在感和好感度都已经刷出去了,当然没有必要长久在翰林院驻留,应该给未来预先谋划方向。

按国朝的惯例,翰林学士清贵显要,朝野目之为“储相”;新任的翰林闲暇之余,应当到各部观政理事,为将来位列台阁执掌机要做充分的准备,可以名正言顺的干预六部的事务。而世子苦心孤诣,也恰恰打算在户部与工部安插上自己的人选——权力永远随事务的流转而变动;一旦所谓的“甲寅变法”全面展开,财政和建设就必然是朝廷施政的重中之重,到时候户部工部骤然显贵,掌握的权势恐怕要大大的扩张。要是不趁此机会埋下伏笔,将来再扯头花吐口水争权夺利,难度就要大大的增加了。

当然,埋伏笔不等于抢班夺权,穆祺将信写到大半,忍不住又再后面续上几笔,提醒张太岳查询资料联络人手时一定要徐徐为之,千万不能赤眉白眼的表现出觊觎财权图谋改革的心思。就算看完资料真有什么宏图壮志,也千万要等他回来仔细筹谋共同进退;概而论之,大事当头,必须以稳为上。

这一句话真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以至于刘礼都在耳边惊呼了一声:

“我的妈呀,你都知道‘稳’吗?”

——没错,这场至关重要的谈判虽然屏开了一切外人,但为了表示对上虞之战中另外两位原始股东的绝对尊重,穆祺仍然花费偏差值为两位开了个直播;展现自己坦坦荡荡的信任。但这种信任似乎终究是错付了,因为刘礼观察的角度完全是匪夷所思,居然此时发表了高论。

“怪不得你要亲笔写信,连个清客相公都不请。”他啧啧道:“‘稳字为上!’,要是没有那手鸡爪字作证,谁能相信这是你说的话呢?”

穆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你就非要敞开来说吗?相父没有教教你怎么说话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干巴巴道:“大安的财政是根本动不了大刀子了,他如果真要到户部办事,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小心。”

“不至于吧。”刘礼不以为然:“不是说那什么甲寅变法成功之后,财政收入会大幅增加吗?有了钱什么事情不好办,何必这样战战兢兢!”

“那是你想得太简单了。”穆祺语气平淡:“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那我问你,大安现在有多少个衙门有资格插手财政?”

“……户部和皇帝的内库?”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是吧?”穆祺笑了:“你当这是相父亲手打造的体制呢?算了也不瞒你了,入内阁前我设法调取过六部九卿各司的档案,一份份一张张详细比对,想摸清楚朝廷钱款的流向。但耗费了大半个月后精疲力尽,只能放弃拉倒。而仅从这半个多月走马观花的一条不完全统计看,大安朝有资格收税拨钱财政自理的衙门,起码有两位数以上。”

刘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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