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贺美优
少了土屋的宫泽高列好队,在裁判举左手示意下上场,和白鸟泽的队员面朝面。
“嗯?”红发的白鸟泽高个子拦网问:“你们的小主将呢?”
“他去,呃,”景谷稍微变了个说辞,“他有点事。”
“去医务室了?”
景谷:“……”
“……嗯。”
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点怪异的挑眉。
不仅是白鸟泽,连观众席中也兴起了可以听见的讨论:
“宫泽四号去哪了?”
“土屋!土屋!土屋理查德!”
“刚才出去了,去上厕所了吧。”
裁判再度哨响,示意双方球员解散站位。
就在宫泽高的学生转身,准备回站位时,主馆的其中一个门被推开了。
“抱歉!”他们宫泽高的一年祝主将站在推开的门边,朝裁判示意道:“有事耽误了。”
就在他亮相的一瞬间,整个主馆陷入了比先前更高上五分贝的尖叫:
“土屋!!土屋理查德!!”
“狮心王!!狮—心—王—!”
“发球大炮土屋!!”
“冲啊宫泽高中!!胜者是宫泽高!”
这样错杂纷乱的闹哄哄喊声,逐渐在观众席其中一个区块的归纳下,各个声部逐渐汇入海洋,渐渐地,形成了和先前白鸟泽的震喊不相上下的齐声吶喊:
“狮心王!Lion King!胜者是!狮心王!!”
“狮心王!Lion King!胜者是!宫泽高!!”
土屋有点愣地看上去。
其中,喊得最卖力,也是归纳整个观众席自主吶喊声的区块,来自他们宫泽高半场的正后方。
那原本是宫泽高的拉拉队席,现在上面坐着的,是曾经土屋在学校体育馆内训练时见过的熟面孔,那些宫泽高中女排部的女孩们。
其中,还有人在拉拉队席的最前方跑来跑去,行色匆忙的样子,手里不知道抱了什么。
土屋有点忍不住嘴角的趋势。
他抬起手,去发球点的同时,挡住自己的嘴角。
[哎呀……]苹果在旁飘来飘去,揶揄他这种不坦诚的状态,[人家给你摇旗助威,你就高高兴兴地接收了呗。]
土屋还是头一次感受这种冲动,哪怕过去无数个轮回,在各个体育领域中走到全国大赛的位置,各种面向他的摇旗、吶喊,可这还是第一次,在排球馆,有人为他的发球齐声吶喊。
[会不会……]他抱着球,忍不住低声说:[这么简单就高兴,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牛岛他一直被人欢呼,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苹果直接一屁股坐他头上:[你管牛岛呢?你现在高兴不久得了呗~]
[嗯……]
现在是土屋的发球局。
土屋在满载自己的喝彩中,走到他一贯习惯的发球位置。
接着,直直甚至臂,将球心摆在了自己的视觉中心。
那是他一贯所在的位置,锻炼磨打了千百次的位置。
他闭着眼也知道该如何走位,挥出的一球。
就在这时,他的头顶、后颈,突然传来了轻轻的一股风。
很轻,像什么扇过的轻轻的风。
他看见前面的前辈们侧头看过来,视野却不是朝着他,而是有点怔愣地去看他的头顶。
还有白鸟泽的球员们,看着他头顶,最前方的天童还吹了声口哨。
那齐刷刷的视线,盯着一个方向,叫土屋也愣愣地转过头去。
接着,一只巨大的深灰色横幅映入眼帘。
高高地,挂在他们宫泽高的拉拉队半场。
其中笔走龙蛇的八个草体大白汉字深深地刻入眼膜:
——【持之以恒、矢志不渝】
第43章 为此而生
观众席喊地相当到位, 热烈,沸腾,氛围渲染的几乎有全国大赛决赛的风貌了, 很难想象这是区区一个县级比赛的规模。
就连场上比赛的双方, 白鸟泽和宫泽高,其中一个也是先前还籍籍无名的杂牌子学校。
土屋和牛岛,这是双方学校无可争辩的强大单核, 两所学校的所有防守进攻皆以他们为核心。
而且因为对白鸟泽这所豪强的过度了解, 土屋可以说看一眼牛岛的脚尖朝向, 看一眼天童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要A pass, 还是要guess monster的瞬间变向。
这种信息被他通过宫泽高队员们结成的锁链稳定地传递下去, 并且在比赛开始的一个月前,他依旧没和前辈们练上赤苇佑心心念念的快攻,而是在训练配合的同时专攻手势调度。
一次牛岛的扣球得分,土屋用双手捂住扑扑向外冒热气的脸, 身体不可控地大幅喘息起来,不得不用舌点抵着上颚进行口呼吸。
强对白鸟泽对他的体力和身体机能消耗太大了, 况且他的右手, 在连续发球得分和扣球的双重折磨下,已经到了手腕控诉地快要离家出走的地步了。
饶是如此, 现在的分数是15:10,宫泽高差了五分。
就算凭他对白鸟泽的了解, 双方球队在硬实力上还是有差距。
当然有差距, 土屋对自己重生不到两个月的现状心知肚明。
第二次来到自己的发球局。
土屋感受得到:甚至包括白鸟泽在内, 所有人都在期待他再来几球发球,直接补平分差。
观众席上的乌养教练也察觉到了这种意味。
他挠了挠自己的鼻子, 忍不住稍淌汗:“在他们眼里,五分的分差都算不上什么了吗?”
发球手最低五分以上的保证得分,就算是从他初打排球的那年开始,也从没有过这样百分百连续数分五分以上的保证。
要是换了国际比赛,身体素质和体力再合格点,土屋这样保证多次得分的serve server要被各大俱乐部抢到热火朝天好吗。
五分,多么恐怖的分数,可以一举定胜负了。
不过,土屋就差在一点攻守中的表现,要是他的扣球表现地再强大一些、有气势一些,至少在一所高中教练的乌养这里,土屋就是个完美的球员了。
其实就连他也在期待土屋用一手发球再度震慑球场,把比分拉平。
但是场上的少年转了转排球,突然举手。
IH预选赛的工作人员闻讯赶过去,一大一小在发球点稍聊几句,工作人员点头,然后又转身去裁判的位置,说了几句。
接着,裁判一声哨响,宫泽高换人,替补席的部千森作为serve server上位发球。
简单的几秒反应后,整个观众席都在哗然。
“怎、怎么回事?”日向紧张地攥着前排椅背盯着走去板凳区的土屋,“土屋为什么不亲自发球,反而要那个2号上场啊?”
月岛毕竟是戴眼镜的,视力矫正后超越自然人眼的视距,比日向看见更多。
他蹙眉道:“他的手出了点问题。”
“手?”菅原追问道。
月岛简单说:“青的,还有点紫,总之是不妙的颜色。”
乌养教练听了一耳朵,直接坐直了:“翔阳你刚才说,土屋去了医务室?”
日向无措道:“是、是啊。但是,他说,不要紧……”
月岛忍不住说:“他上次跟你说不要紧当天下午就请假去医院了,你还信他的不要紧?”
日向:“但是,他那天不是去稻荷崎高中了吗?”
月岛被噎住了,沉默下来。
但是,居然是被笨蛋日向噎住。
他抿了会儿嘴,接着想到一点迅速回击道:“去稻荷崎比赛的人会不带运动包?”
这一句说服了日向,他露出天崩地裂的神情。
观众席上各方各校的人都在讨论,质疑声不断,土屋坐在板凳上听到了这些质疑,不过他如今没有心思按着质疑行事,他捏着自己的手腕休养,盯着部千森跳发的动作,听着苹果唉声叹气说他[自己找罪受]。
[不这样怎么赢啊。]土屋接着看部千森跳发出去的球路说,[以小博大,只能走旁门歪路。]
苹果想了会儿:[但是也不能这么不放在心上。万一右手断了,你后续比赛怎么打?]
土屋更深地埋着头,自顾自揉他的桡骨,当鸵鸟。
结果轮过这么多次,土屋除了在战术上冷静,其他时候全是个冲动不顾身体健康的性格。
苹果难得反思了会儿:是不是它的轮回给的太轻易,相关教育又没跟上,导致土屋完全把身体健康当成了可循环资源了?
看对方不能指望了,苹果稍微飘高了些,愁眉苦脸地思索万一出现变故,他该怎么延续这场势头大好的轮回。
部千森的跳发只能说合格,要说多优秀,比肩土屋的优秀,那是绝对没有的。
所以他的第一球就被强校白鸟泽接起来,土屋也不意外,和部千森擦肩而过后,他又成了在场上的指挥家兼主攻手。
土屋接下来都没有说话,他很努力很努力地绷住分数,紧紧咬着牛岛不放,至于其他人,假如白布要以牛岛为诱饵做多发进攻,也熟悉白布的土屋会瞬间变向去锁白布这球攻手的球路。
他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咬死,汗水溜了大半盆,把灰白色的运动服都沾湿了一层,整个球场上,就属角色最多的他流汗最多。
土屋去医务室的事观众席大多不知道,但他们知道中场土屋用速冷剂震肿,关于他手腕的说法迅速蔓延,一直到土屋从高度集中的全神贯注状态退出来,还听见耳边大量的纷杂讨论:
“狮心王手腕不行了。都不怎么扣球了。”
“刚才那一球有点难以控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