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贺美优
“没有发球宫泽高怎么办啊。”
“你难道真的以为宫泽会赢?”
结果这句质疑被另一边超大声的女子拉拉队盖过去了:
“狮心王!Lion king!胜者是!宫泽高!”
好像是故意的。
土屋有点想笑。
比分来到23:16,又到了土屋的发球权。
土屋听着耳边细细碎碎的‘要换那个2号?’‘他要下场了?’‘白鸟泽只剩两分就要赢了’的诸多言论,尤其是白鸟泽拉拉队越喊越勇的喝彩。
貌似所有人都在紧张、焦躁,这种紧张而焦躁的氛围在观众席间起伏蔓延,其中,这‘两分’似乎成了支持白鸟泽的观众鼓气的咒语,关于‘两分’的讨论声像水花一样传播。
白鸟泽还差两分就赢了,而宫泽四号的右手在这时已经陷入了难以控球的窘境。
虽然先前的比赛都很精彩,一迭激着一迭,起落浮沉,但两校毕竟在硬实力上有分别,当宫泽把所有能用的招式都用尽一遍后,在这长达五局的决赛中,还是不可避免来到了后继无力的窘境。
紧张、不安、焦躁、急切,还有一点沮丧。
种种来自观众席的声音和模样传达出的情绪像传播的电磁波聚合在场上中心。
然后,在这种紧张、不安、焦躁的情绪集点,土屋他,把排球扔去了右手。
看到他的动作,半个观众席倏地静了。
随后才是分贝冲天的激烈喧哗。
日向听着周围激烈鼎沸的议论声,被一阵阵交错具有攻击性的分贝围堵,好像所有人都有见解,又纷杂杂的听不清,就他一个劲茫然地左顾右盼:“怎么回事?什么意思?是土屋又能发球了的意思吗?”
回过头,他们乌野的人除了他和武田老师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乌养教练更是一把抓过他坐下,让他不要挡住看场上的视野。
“是、”乌养教练另一手抵住嘴,卡了一下,紧张地说:“土屋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好、好像是。”泽村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手,俯前了身仔细去看。
菅原咽了咽喉咙,喉咙有点干:“……不会吧??”
与此同时,和他们同处在观众席,四十度角斜方的火烧教练同时绷紧了头皮。
假如、假如土屋真的能做到他想的那个的话,就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天才来概括了。
在他凝紧的视线中,场上的少年高高举起了右手。
接着前跑,助跑,在观众席逐渐统一的脚步落点声中:
“一!”
“二!”
“三——!!”
灰白色运动服的少年跳起,纯白色的四号背号高高地飘在半空。
他挥起左手,朝着半空中蓝黄色的排球,猛地扑了过去。
左利手发球!!
蓝黄色的排球猛地经过2.43米的拦网,以和他本场比赛最开始的一球无甚差别的力道和精准度,猛烈地冲击向白鸟泽的半场。
咚!!
接着是裁判一声剧烈的哨响:“吥————”
宫泽高再度发球得分。
整个排球馆都沸腾了。
在这场极度精彩,连观众的嗓子都喊哑的沸腾声中,火烧陡站了起来,捏紧了前方坐席的椅背,手下用力,心潮澎湃。
左右手共利。且亲眼所见左右手发球的力道和精准性差不多。心态平稳,直到这最后情绪和战术的利益最高点才舍得放出来颠倒胜负的沉稳。
这简直是天生为排球而生的人才!!
第44章 胜利
稳定性。
砰!
23:17
“去吧去吧!宫泽高!”
精准度。
砰!
23:18
“去吧去吧!狮心王!”
力道和球速。
砰!
23:19
“胜者是!狮心王!胜者是!宫泽高!”
和视外界的干扰为无物, 一心放在眼前排球上的惊人专注力。
砰!
23:20
那一球球根本不是落在白鸟泽的半场,而是落在火烧心里。
他的两手互相攥着抵在鼻下,心潮澎湃到他这样沉稳的人, 居然在围观球赛的时候, 嘴里默默跟着场上发球员的动静低数。
“第五球。”
他低念道。
身旁的理石和他一样,捏紧了拳头,不自觉绷直了上身, 逐渐斜俯去盯场上的局势。
只要九球……只要能再发五球, 一旦白鸟泽接不住, 第二局就是宫泽高货真价实的胜利。
只要再来五球……
裁判突然一声哨响,打破了观众席这凝紧的气氛。
像一只绷胀又松开气口的气球, 在看见白鸟泽教练伸手示意中场暂停后, 观众席的议论像气球泄露的气一样嗡响着在观众席蔓延。
正要举手起跳的土屋在裁判示意后,松下手,和其余宫泽高的球员一起去教练席旁边集合。
大家大汗淋漓,衣服都至少湿过一遭, 上面渗出盐碱的白道,鹰川和金岛在那里疯狂灌运动饮料, 被赤苇佑骂了, 才拧上喷嘴,就着喷嘴一口口地有章法的摄入盐分。
景谷不在, 他在帮土屋揉捏手腕。
“这个,土屋同学, ”
曾经被土屋气走, 职责所在不得不跟来出征IH预选赛的负责老师再一次开口叫土屋。
土屋一边稳定过速的呼吸, 一边侧看过去。
负责老师探身来问:“咱们学校待会儿用不用也像他们一样,来几次中场暂停?”
打到现在, 包括昨天的几局,宫泽高都还没主动使用过暂停。
土屋看了会儿场边中间挂了一个2的计分表,“嗯。”
他收回视线,低平地说:“麻烦老师待会儿看我手势。”
23:20
中场暂停结束,土屋再度回到了场上。
镇天铺地的吶喊声,因为支持两所学校的拉拉队互不相让,声浪在主馆内抗衡相抵。
火烧跨坐在观众坐席,两肘抵膝,眼睛直直盯去场上那个即将发球的球员。
察觉到了吗?你身为指挥塔,底牌频出、几球扭转胜负、出人意料,但这还不足以压垮霸者白鸟泽的士气。
白鸟泽是一堵墙,你要磨,就不能只是凭几次巨大的冲击多点进攻。
察觉到自己的弱势,深知对方的强势。
做出以五盘为比赛基准的,为了现在、为了将来、为了更长远的获胜,而不仅是关注眼前一时的胜利的行动。
运用你的沉稳,你的洞见,突破一时胜利的迷障,做出最精确的考虑。
场上。
土屋可以稳定分配余下的五球,经过百般磨炼锻淬的他,有自信平分余下的力气打出白鸟泽接不起的五球,平稳拿下第二局。
但是预选赛的决赛是五局制,他就算赢了两盘,不代表已经濒临力竭的他,能再赢下一盘白鸟泽现在依旧强大的阵容。
打到现在,他积压的疲惫已经不足以让他多想太多,除了关于‘胜利’的部分还在运算外,土屋连耳边嗡鸣的吶喊都听不清了。
他突然抬起手,对准了五色。
五色:?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土屋的下一球载满了力道,并直直冲着他而来。
蓝黄色的排球在空中翻滚,在整整两盘的长时间比赛下,五色也有些精力涣散,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上前迎接——土屋已经连拿了四分,不能再让他继续拿分缩小分差,要是真被他连发赢下了两盘,那他们白鸟泽接下来比赛的难度……
作为球队的一员,他当时脑子中所想的都是这些。
况且,除了第一盘开场的第二、三球,他也是接下过土屋的几球的。
虽然砸在手臂上的力道很疼,但作为经验丰富的排球手,他已经习惯了这些疼痛。
那么,土屋,这一球,就由我来终结你的……
他在心里默念的声音还没有结束,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天童前辈的高声喝止:“别接!!”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