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贺美优
第三球。
宫泽高土屋起手动作,猫又教练在场边对夜久鼓气:“卫辅!加把劲!截死发球, 不要让分差拉大过三分!”
夜久有点紧张地下蹲,盯住球网对面的土屋, 嘴里大音量“哦!”了声。
然后被一球直冲而来满载浑劲的排球直接打出场外。
一样的场外, 一样的倒地,不同的是因为接球动作不同, 夜久擦行出场的距离比山本还远。
黑尾围过去查看夜久手臂情况的时候,蹲在夜久边, 双肘搭在膝上, 揉了揉眉心, 咬牙又无奈地朝对面喊:“喂!再这样下去我们学校没人替补了!”
“啊,那怪前辈们带的人少吧。”那个一头棕发的高一小鬼满脸无辜地说:“虽然体力值点满了但是防御值没点满真是太可惜了, 欸?说不定有复活石什么的吗?”
被自己的话呛回来,黑尾难得憋气的磨牙。
夜久被猫又教练强制下场,换上音驹的第三位替补,这下子音驹是彻底没替补了。
列夫在网前义愤填膺,火苗仿佛要从两眼中迸射出来,双腿下蹲,两只有排球那么大的手掌面屈指伸开,一张外国人的脸却如日本武士般大喝一声:“来吧!”
宫泽高主将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伸平手。
第四球。
土屋这球在迈过球网时,原本错开了列夫的站位在他头顶,可是不知列夫是心有感应还是慈父扶顶,冥冥中有一股直觉叫他两手突然向左一齐挥来,指尖恰恰够上上空的排球。
谁也没料到他一个高一拦网新手真的能预估土屋的球路。
球网前的宫泽高前排看见这一幕时压住了呼吸。
唯独土屋面色平淡地扬了一边眉。
然后,已经脱手的排球以超绝的力道直接把列夫的手指弯折过去,列夫被这下子痛地落地挤了下眼,却没有拦住排球,排球直接越过音驹场上。
“吥——”的一声,裁判示意排球落在底线内,in 界内,成功得分。
列夫呼呼吹着自己的指尖,眼角有一点点莹亮的泪痕:“可恶、好痛!”
“因为你用指尖去触高空球……”研磨在一边递上胶带,“之前训练时明令不允许指尖够球的,太危险了……指甲,有没有劈?”
“但是那球在那边不接太可惜了!”列夫豪气万丈,随即气势滑下去:“没劈,但是好痛……”
猫又教练场边用纸版夹拍住自己半脸。
在休息了三球(其实也没多久)的山本极其激烈和主动要求‘我好了不痛了没问题我要上场!’下,实在没人使的猫又教练把列夫叫下来,换了山本上去。
周围因为音驹和宫泽高这场有爆点的比赛聚过来的围观热热闹闹,其他学校都比完了,因此很轻松地在一边大谈小笑。
“那个是谁?音驹的山本猛虎?”
“莫西干头哈哈哈哈哈!”
“不染头是不让进音驹的校门吗?”
“土屋!再来一球!把山本砸下场!”
山本冲围观愤愤怒怒地喊:“啰嗦!!”
他身一转单手叉腰,右手‘唰’地一下扫去土屋:“哼哼!狮心王!我在场边把你的发球看的一清二楚!我已经看破了!现在我是‘the 破球王 山本猛虎’是也!你的炮弹直发球对我已经没用了!看我今天不拦死你的连发!”
土屋面无表情颠了颠球:“哦。”
第五球。
土屋没有助跑发球,而是站在发球区边站桩发的球。
他的确没有发高速球,这球普普通通地旋转去音驹半场,山本舔着唇角眼睛专注有神地双手后抬膝盖下弯正要起跳。
这球卸了旋转,在他身前几步位置直接下落。
一时不察的山本慌张换姿势前扑,恰好和为了挽救这球回头的海信行直直相撞,两人撞在一起,一起和排球霹雳乓啷地掉地。
捂着鼻子的山本在原地乱摸:“前辈?!前辈?!你哪呢?”
被山本单腿压在腰上的海信行:“……我没事。”
周围嘻嘻哈哈的围观见之一静。
等受击较大的山本被海信行压着去场边猫又教练那后,周围细细小小犹如避着土屋的议论声才细碎响起:
“他故意选的落点……”
“不会吧……?”
“真的有人能算出飘发球的落点?”
“不然那球怎么正好在山本和海中间失转……”
噗。
噗。
排球在某人手上一弹一落的闷响具有间隔的响起,却叫旁观的细碎议论声越来越小。
直到这个半场,一时只有土屋‘噗、噗’的颠球声。
土屋停手,排球恰好落在他掌心,被弯下的弧度卸力,悄无声息而平稳地静止。
“前辈。”他面无表情的问,“我们还有几分获胜?”
闷静间,一时,金岛颤颤巍巍出声:“那个……一,一球。”
“哦。”土屋说。
眼神扫过音驹的全部半场。
唯二幸存的黄色布丁头和黑头发队长在前排。
被他的视线一过,黄色布丁头的发顶还犹如小猫受惊般立了起来。
黑头发队长错一步挡在布丁头前,朝自己胸口一指:“喂,下球打我,赛中挑衅你的也是我,有本事朝我来。”
第六球。
黑头发队长应愿滑倒出界。
黑尾呈大字型摊平在底线外场边,仰望头顶的体育馆大灯。
过了会儿,刚刚被土屋砸下场的队友们纷纷围了上来,在他看灯的视野中投下一个又一个脑袋。
夜久:“喂,其实也没那么疼,比赛结束了,起来列队。”
山本:“你怎么比我这个接两球的倒得还久?!”
列夫:“前辈,他们都看你呢!”
黑尾还是摊平在场边,仰望头顶大灯,幽幽吐气:“确实……是比我想的,要疼一点。”
最后一个黄色的挑染脑袋凑过来。
研磨:“小黑……谢谢你。”
黑尾晃晃手,示意不谢。
研磨:“不过,猫又教练要来了……”
黑尾:“……”
他倏地一下蹬起来,还是被猫又教练炯矍有神的眼神瞪了连连几眼:堂堂音驹队长被打出界了还在场上躺了五分钟??
音驹和宫泽高的比赛在一片人为划定的安静中结束。
宫泽高的狮心王履行了他的诺言,让比赛早早结束,宫泽高这个住的远的学校得以赶班车回县。
“土屋,”金岛小声凑过来,“乌野,要等他们一起走吗?”
“咱们学校是最晚结束的,怎么不、”等。
土屋还没说完,回头时,就看见一排黑球服的乌野全队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土屋:“……”
从乌野全队的姿势看来,是鱼跃中途。
土屋:“……等。等他们鱼跃完。”
·
宫泽高离开体育馆时,得到了枭谷联盟全体成员校的目视。
枭谷学院的泷泽教练没有多说,只是握着土屋的手,沉吟两句,又握了握。
土屋听见他喟叹地说:“‘江山自古出少年英雄。’”
土屋老老实实地向他鞠躬道别。
泷泽教练沉沉地应下了:“下次,希望在春高全国大赛的舞台上见识你的手段。”
土屋向他行礼:“这一天受教了。”
为期一天的枭谷联盟二期合宿结束,土屋上车时,一个人坐在大巴车的最前排。
全车宫泽人都不敢说话。气氛很僵持。
鹰川默默碰碰金岛,偷声说:“……是不是该,去后面乌野的车和他们一起坐?”
金岛连忙把鹰川碰自己的胳膊压下去:“嘘、嘘!”
来不及了,土屋已经从座位边探出一只幽暗的暗金色眼睛。
“赤苇前辈。”他叫。
赤苇佑的肩膀一缩,有点紧张地回:“啊、在!”
“上任IH全国赛的冠军是谁?”
赤苇佑的面孔严肃下来:“是,井闼山学院,我留下来观摩了上届IH大赛的冠军,这所学院的球员单人实力十分出众,外加配合默契,几乎无懈可击,是实至名归的冠军。”
土屋把口罩扒上鼻子:“哦。”
他双手叉胸返回椅子内。
大巴车内再一次安静的时候,土屋再次伸出了座椅,叫了声:“赤苇前辈,明天是周日,你有空吗?”
赤苇佑:“有空……是有空,不过是要做什么?”
土屋:“你明天再陪我来一趟东京吧。”
赤苇佑:“明、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