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巴拉克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和家里打电话——卡尔一般都是事情全处理完了才找他的。他最奇怪的地方其实在:
“原来你真的有个妹妹?”
去年卡尔也说过什么是去给妹妹打电话,但没人信,大家都以为他是谈小女朋友,找借口呢。
再结合他热热闹闹的家庭新闻,事情就更怪了。
不是说独生子吗?
哪来的亲妹妹呢?
但他没继续问了。
反而是卡尔主动告诉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卡尔想要告诉他。不是需要告诉他,不是需要把对方当成安放情绪的垃圾桶,而是就想要告诉他。
他莫名觉得巴拉克是唯一一个不会对他的家庭说什么的人了,他也不想要在对方面前说谎,假装自己真是什么有法拉利开的小少爷。但他也不是想要卖惨博取同情,他就只是……他就只是希望巴拉克认识的他是真实的。
好歹在一个人面前,他是真实的。
对方听完后果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按住他的后脑壳,轻轻亲吻他。
卡尔现在和他在一起时紧张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所以你是怕妈妈和妹妹被媒体找到吗?”
“嗯。”卡尔点点头:“还担心莉拉的身体。”
“我让我经纪人帮你照看着,好不好?”巴拉克去摸了手机来:“你发给护工,万一有什么急事,就让她打这个电话。”
卡尔怔怔看向他,过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这样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卡尔也不知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非常担忧和焦虑的事其实放在“大人”眼里并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他从来没从什么成人那里得到过轻而易举的协助和支持,渐渐地,他也从来不会想着向他们求助。
“……经纪人不会多问,不会有人知道的,别担心。”
巴拉克反而要被他看得不安了,这一会儿他们亲亲热热地待在一起呢,他一点都不想让卡尔生气或难过,于是慢慢躺了下去,轻轻揽住卡尔的后背,让他可以像个重量级小猫似的趴在他胸口。
他摸到了卡尔的肩胛骨,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摸到他的肩胛骨,就油然而生一种温柔到让他恨不得咬住一块坚硬金属似的情感。
“你在可怜我吗?就因为我不是什么富家少爷。”卡尔把脸贴在他的心脏旁,又变成嘟嘟脸的蜡笔小卡了,瓮声瓮气地说。
他在巴拉克眼中一直是很可怜的,就算是之前以为他家境优渥的时候,卡尔在他眼里也是可怜的,虽然脾气坏得很,但也是非常脆弱的,动不动就会很伤心的样子。
而他就像一个围着伤心小猫打转、反而把对方惹得更炸毛的大笨熊一样,永远困惑,永远狼狈,永远自责。但下次还是要哄的。
“虽然这是可怜,但是我想,不是那种可怜……我只是想爱你。”
巴拉克低声说,因太肉麻而浑身不自在,不过也和每次一样,再不自在,他也克制不住自己想和卡尔明确表达的心情。
伤心小猫挺听完静静地在他怀中趴了一会儿,忽然又没征兆地一键切换成闹腾模式,rub来rub去。
对这事,卡尔好像逐渐有点get addicted,于是巴拉克只能force himself to be more restrained。
但有时他也会觉得something snapped in the head,毕竟他从来没?彻底过。不过每到这种时候,卡尔无法control的cry声就会让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pinch his hip so hard it left a red mark,而后赶紧slow down,let karl gradually relax and come down from the intense high。
巴拉克每次都觉得自己像快die of thirst人,勉强release了一点罢了,但卡尔已经觉得这是惊天动地非常不得了了的了,把自己蜷成一个球,脸庞通红,写着昏昏欲睡和心满意足。
脑子里再怎么昏天黑地,巴拉克也舍不得ask for more的,只是温柔地做after care,然后张开手臂,继续给卡尔当抱枕和靠垫。
大概是有劲不敢使,他最近训练的状态倒是火热得不行,偶尔犯错了,八成是肩膀或胳膊不小心被压麻了,略微影响了平衡。
如果说对阵波兰的小组赛是让卡尔一球成名plus版了,那对阵厄瓜多尔的小组赛关键战,他就是真的把自己身价都踢起来了。
稳定的高级货!所以是真正的高级货!很多球探看比赛时,都忍不住这样的感慨。
出色的球商和良好的出球能力让卡尔在踢高位压迫的队伍中实在是如鱼得水,甚至可以说之前后场仿佛就是缺了一个这样的他,才总有种中后衔接不当的感觉,但现在好了,一切都流畅了起来,他们终于如勒夫所希望的那样,像一台机器似的轰隆隆运转了。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大家幻想中德国队会像开幕式那样频频漏球,而他们要看的就是卡尔会如何应对这种高压情况,但事实却是,前两轮表现相当优秀、共砍下了五个进球的厄瓜多尔根本没有攻击之力了。
克洛泽在第4分钟就用一粒进球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上半场行将结束,来自卡尔出人意料的精准前插和长传转移——太漂亮啦!!!克洛泽!!!他的射门靴今日一定被上帝亲吻过,完美至极的弧线,比赛第44分钟,德国队再进一球,比赛已达2:0!”
“克洛泽高高举起队友又将他放下,是的,3号小将卡尔1.5场比赛就完成了一传一射,酣畅淋漓地展现着他在进攻体系中的适配性,表现得游刃有余。他不仅能通过出色的传球精准地连接起中场和前锋线,还总是可以靠着快速的判断和积极的跑位,有效地打破对手的防线……他对对手弱点的打击堪称眼光毒辣……”
“同时,他在反击时也能够迅速回归防守,为球队提供稳固的后防支持,真正实现了攻守兼备的平衡。他简直像这支队伍一直缺少的那块拼图,像一个不可或缺的关键球员!女士们先生们,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我们真的在看着一位未来的巨星冉冉升起——”
“天哪!两次助攻,本场比赛中卡尔·海尔曼完成了两次助攻!!!又是一次手术刀般的前插,长传给到波多尔斯基!饱受质疑的科隆王子终于证明了他自己,漂亮至极的进球!!!3:0,比赛已经基本失去悬念了!”
“让我们恭喜德国队,在自己的土地上,在首都柏林,在冲天的烟花中,以三站全胜、积9分,6个净胜球的成绩,无比骄傲地成为了本届世界杯第一支锁定小组出线的队伍!!!”
“女士们,先生们,欢呼吧!谁也没想到这个夏天的开始会这样美妙,我们真的刮起了青春的旋风,趁着这道风,让我们一起回到慕尼黑去,回到梦开始的地方,拉开属于淘汰赛的帷幕!”
三场全胜稳稳出线,超出了全国上下的预期,甚至也超过了他们自己的预期,他们这次是真的庆祝疯了。
他们原以为这会是极其困难的一场比赛,但事实并非如此,最难的其实是对阵波兰的第二场,今天,整个团队都像是打了油一般,顺滑完美到不可思议。
一切不好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欢庆的浪潮、赞美的声音和正面的想法包围着他们。
再次梅开二度、领跑世界杯金靴的克洛泽也难得不顾虑形象、开怀饮酒,而终于在世界杯中打开账户的波多尔斯基已经快跳到桌子上去了,畅快发泄着前两场比赛中积攒的压力——因为波兰籍贯的原因,他在上场对阵波兰的比赛里又错失了一个绝佳进球的机会,所以受到了很多攻击。
那一球是施魏因施泰格穿给拉姆,拉姆又塞给他的,非常好的机会,可惜还是错过了。
当时德语官方解说甚至就这么大喊:“偏了?怎么搞的?卢卡斯,还在想着你的波兰祖母吗?怎么射不进啊?”
因为卡尔绝杀了比赛,一下子大家的重心不在他丢球的事上了,可因为祖籍被说三道四还是让波多尔斯基很痛苦。这种压抑在这场比赛中不断累积,不断爆发,直到卡尔的那一脚传球递来。
其实一周前在充满欢庆的更衣室里,波多尔斯基的心中是塞着别样苦涩的。
他知道偏偏是对阵波兰时错失机会,会让他面临多么难堪的评价,他也感激胜利如甘霖降落,但并不满意自己的表现。
而且看着施魏因施泰格和卡尔相拥庆祝,尽管这想法非常幼稚,但他没法否认,在那一刻他觉得这像自己的梦想提前被人实现了一样古怪,他一直在心中偷偷期待,如果自己的世界杯首球是施魏因施泰格给他助攻,那将是极其完美的。
就像两年前对阵匈牙利的比赛,他们俩同时上场,同时完成了自己的国家队首秀。
从认识开始,他们俩的命运仿佛就绑定在一起,但他在国家队的第一个进球是在友谊赛中,传给他的是库兰伊,当时他还不是很在乎这个事,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是施魏因施泰格的话,他会铭记一生的。
自己的世界杯首球,他也想铭记一生。
但偏偏是一直让他有点别扭的卡尔送出了这道助攻。
波多尔斯基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卡尔的心情——从卡尔来到队内的第一天起,坐在施魏因施泰格的旁边,像对方的天降竹马似的,他对卡尔的感觉就很怪。
他明明不至于去讨厌他,却又的确经常有点泛酸。
演唱会和华夫饼那个事倒是值得他真正嫉妒或生气的,但他却偏偏没有,只是想起来就心里凉凉的委屈的一片,像在雨夜里碰到冰块似的。
很多很多时刻,他都没法理清自己对卡尔的心情。卡尔介于他的朋友和敌人之间,介于喜欢和讨厌之间,介于可爱和可恶之间,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
他既没有办法毫无芥蒂地想着“哈哈哈我们三个一起玩吧”,又不至于真的嫉妒厌恶他。
波多尔斯基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种仿佛面对天外来物似的一种无力感——他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他都不知道“这样”是怎样,没有合适的语言去形容卡尔的特殊之处,只知道自己的感受极其矛盾和混沌。
怎么意识到的呢?
他喝得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晃晃荡荡地在旋转的迪厅一般的灯光中去角落继续倒酒。
大家都喝得乱七八糟的,谁也没注意谁,除非又有人跳到桌子上去,或是占领dj设备拿话筒说话。
波多尔斯基甚至找不到施魏因施泰格在哪!天哪!
只有卡尔路过他,卡尔扶住他,卡尔发现是他,卡尔把他按进沙发椅里,卡尔担心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俯身靠近他的脸。霓虹灯穿过他们都快挨到一起去的鼻尖,穿过卡尔的金发、金睫毛和哪怕在这种古怪灯光里也红润的嘴唇。
卡尔笑起来和他喊:“进球快乐,卢卡斯!你开心吗?我希望你开心。”
卡尔学着施魏因施泰格的样子,也亲了一口他的侧脸。
卡尔继续仔细看他,歪头陷入沉思,感觉哪里不对,几秒后在另一侧又补充亲吻。
卡尔其实因为几口被灌的酒就喝醉了,但无人发现,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卡尔脚步轻快、背影明亮地雀跃离开。
波多尔斯基呆呆地坐在椅子里,抬手抚摸自己的脸侧,看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彩灯斑点。
第61章 大卡
卡尔在晚餐时才得知了施魏因施泰格发来的sc, 当时他们钓的大鲈鱼刚烤到一半,火光下,他没忍住像个小孩子似的露出牙齿笑了一下。
穆勒往鱼上挤柠檬汁的动作顿时没控制住, 强烈的酸涩汁液四处飞溅,让大伙尖叫了起来。万幸大部分没撒到鱼身上, 否则火一烤即刻入味, 等会儿他们就只能吃酸得要命的鱼肉了。
穆勒从掉完水开始一直怪怪的,很不在状态的样子。
莱万抹了抹眼睛,诺伊尔刚要嘲笑他, 卡尔就替他找了台阶,说穆勒可能是太累了——毕竟他们可能是六点多钟集合的,但穆勒可能五点不到就爬起来了。
然后卡尔也转身往工作人员要了一张湿巾, 很自然地替穆勒擦了擦手掌。
“真的累了, 怎么手都冰凉的, 要不要往火边再靠靠?柠檬再切一半给我, 我来弄。”他微笑着和穆勒说。
穆勒感觉很难过。
这大概是一种卡尔悖论,那就是当卡尔因为别人忽视掉他时,他是难过的。但当卡尔回到日常中来,又对他很好时, 他依然是难过的。
前一种难过是尖锐的, 后一种难过是柔软的,不变的是困顿在友情位中只能被动接受距离远近的悲伤。
他情不自禁要想,自从和克罗斯打完电话, 卡尔的心情就很好。
和他在马场待上一天, 和他们在湖边玩了一天,好像都不曾这样轻快过。
过两天就是国家队集训了——10月5日到10日是FIFA的国际比赛日,世预赛的小组赛阶段结束了, 有部分小组第二的球队需要再参加淘汰赛来获取欧洲区最后的名额。像德国队这样已经小组第一出线的队伍,这段时间里就会集训,安排一场友谊赛。
克罗斯刚转会离开的那段时间,每次国家队见面都会有微妙的尴尬——不会出现在明面上,明面上他们反而相处得更加客气礼貌了。但对于十几岁开始就在青训里认识的穆勒和克罗斯来说,客气礼貌反而是一种生疏。
好像只有卡尔很快就接受了。
穆勒觉得卡尔真的很爱克罗斯,从来都是这样的,克罗斯开心也好,生气也好,爱说话也好,不爱说话也好,在拜仁也好,去皇马也好……卡尔都不会说什么,而是一切如常地对待他。
尽管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克罗斯留下,那么伤心过一段时间,在更衣室里因为克罗斯的位置被新仁坐了都要魂不守舍地看八百次,可因为对方那么选择了,他就还是飞快地接受了。
但如果换成是穆勒想离开拜仁呢?15年的夏天,克罗斯离开后的那个夏天,他动过这个念头的,因为在队中实在辛苦,而范加尔不喜欢克罗斯、却是一手塑造了他的恩师,曼联愿意花8000万买他,他会在另一支红色豪门成为巨星。
但这个念头并不强烈,因为拜仁对他的束缚太大了,他更多是把这种选择当成最后的退路和一种手段,用来改善自己在俱乐部中的地位和薪资待遇。
有人竞争的球员才是香喷喷的,而且前一年刚失去克罗斯,这一年再放走穆勒的话,拜仁根本颜面无存了——自家青训里出来的球星一个两个都留不住,还算什么豪门,成英超西甲的储备营了吗?那和多特有什么区别,会长期人才流失,在欧战里没法维持竞争力的。
虽然不强烈,但穆勒嘴上不能这么说,他告诉每一个人自己在认真考虑曼联。他甚至在卡尔面前也是这样说的,甚至是在卡尔面前格外要这样说,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当时的念头非常幼稚,但他确实就像一个试图离家出走的小孩,或者假意分手的情侣一样,想要看看亲近之人的反应。
穆勒不会主动做这种事,但如果有个契机的话,小小地试探一下好像也不是非常过分。
但他得到的反馈根本不是想象中那样……他们当时坐在卡尔的车里,他像说今晚吃什么一般讲述了新闻不是空穴来风,自己确实在认真考虑去曼联的事,问卡尔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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