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卡尔自己是无所谓地借花献佛,他最近的心态就是恨不得把所有看起来不能扔的东西都扔地上,人家想要就都送掉,甚至把拉姆的也抓来送了,但乌尔里克希望能从里面榨出百分之三百的好处来。
莱万是如此的上道,省了她好多事。这着实是双赢的局面,他第一次拿到了嘚国内最重量级的年度个人奖,而卡尔将会得到比已经无所谓再多一个的奖杯更重要的荣誉。
拿奖也只会被竞争对手抹黑成是“嘚足协偏心年年给,有什么含金量”。
让了奖杯却是令人哑口无言、几乎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信的高风亮节。
卡尔志不在此,宁愿成全他人,不把奖给他是金球奖自降了格调,更是投票人自己没品味。
不懂球只知道投前锋也就算了,还不懂人的品格,太迷信梅罗,太吃皇萨营销,仿佛世界上没有别的球员了。
从前金球奖都是给队内灵魂人物的,06年还是卡纳瓦罗捧杯呢!哪像现在这样?
舆论越来越卷成这样的漩涡了。
C罗锐意进取的性格本是优势的,但放在卡尔面前逐渐不是了,他们俩相性太差,以至于讨厌他的人往往会喜欢卡尔。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他有些硬性的黑料,如代y,美国的官司,这些事看起来只有女球迷在无力地在意,男球迷根本不觉得这叫事,可实际上被翻出来天天挂在头条的话,谁也绷不住。
乌尔里克现在就是天天花钱把这些东西挂头条,并不断拉踩。
大家总觉得金球奖的评选里充满了高大上的东西,可实际上落到纸面的手段经常就是这样,抹黑对手抬高自己是最好用的。
C罗的团队难就难在卡尔是个没什么黑料的家伙,大家没法玩半斤八两那一套;而如果继续扯硬实力竞技成绩,去年悲惨失去的金球奖给卡尔拉了同情分,很多记者自己都惊讶去年他怎么会没拿到,今年就会把他放到第一,指望着“反正现在投票是C罗领先,最后还是他拿奖,他的团队和皇马也不会怪我;但观众看到我投了卡尔,会觉得我人很好,而且很清流”。
要不是卡尔世界杯决赛送走了阿根廷,梅西更是多年如一日同样没从卡尔手里讨过好,梅西球迷早加入队伍替卡尔声援了。现在就好像两个苍蝇放在面前问他们吃哪个一样,他们哪个都讨厌。不过硬要比较的话,更恨的肯定还是C罗。
所以很多人会披上马甲替卡尔说话。
舆论上,C罗竟开始完全不占优了,一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
从葡萄牙大败的那场本该无关紧要的友谊赛开始,没有一件事是利好他的。
备受关注的德国足球先生颁奖典礼显然会为已失衡的天平再加一点砝码。
有时退才是进,不争取是换赛道争取,这样的路线在竞技体育里本该不好使的,大家呼唤的就是赢家通吃弱者哭泣那一套,但谁让卡尔的对手是胜负心过头的一个,反而衬托得他是高山白雪皎洁月了,好得不得了。
乌尔里克一心两用,一边琢磨舆论再怎么细化引导,一边应酬着现场数不清的媒体人。利益相关的人此刻全在一堂,她端着酒杯,试图让更多人幻想一下他们可能分到的利益。
荣誉,金钱,新世纪第一个来自德拜的金球得主,天空体育可以拿独家采访,阿迪达斯可以做纪念商品……这是所有人的好事,已经努力到了现在,眼看着就能峰回路转,为什么不伸出手推一把呢?
巴拉克穿行在人群里,大部分人都认出他来,但来不及惊喜搭话合影,他就已匆匆走开了。想要做什么,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也许就只是看卡尔一眼,远远的也好,他会来这儿只是想看他一眼。
有什么用?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觉得卡尔不对劲是真实的嗅觉还是他自恋的觉错罢了,也许他其实就是想念他了。
如果上次没见面就好了。
每次一碰面,思念就会不讲道理地翻滚起来。
他看到卡尔了。
他停住了脚步。
大愣是想躲媒体,卡尔不在厅堂里风光无限接受曝光,反而忙着躲懒,轻巧地钻着,往寥寥无几的休息室走。
他把西装外套挂在臂弯里,黑发散落,脸庞上是他很久没见到的快乐笑容。
也是巴拉克很久没见的,他不是一个人。
诺伊尔硬要替他拿着外套,他没办法,只好给对方去了,然后他们俩一起高高兴兴地走,诺伊尔亲昵地虚虚揽着他的腰,低下头要和他说话,然后被卡尔一把子推开脸蛋。
卡尔虽然是个脾气很好、很亲和的人,但他其实不会和人长时间靠这么近的,也不会这样亲近,他不是热情黏着派,从来都不是。
诺伊尔高大的背影衬托得成熟的卡尔都像变纤细了,像回到了他十八岁的时候,回到了他会微笑着在月光下搂住恋人亲吻的年纪。
他好像有新的熊了。
第111章 小卡
整个08-09赛季, 拜仁几乎都是在寻找新帅和新门将的焦虑中度过的。
克林斯曼不行,克林斯曼是真的不行。
之前的什么马加特也不行。
临场救火的老帅希斯菲尔德也没带出什么惊艳的名堂来。
他们极度需要一个真正的名帅来重塑球队。
赛季中球队跌宕起伏,尽管才踢了两个月球迷就已经开始忍无可忍地在场边举牌子让克林斯曼下课, 但场上的球员没有开摆,而是努力团结起来, 在困境中找到出路。
教练不靠谱, 那就自己复盘,自己找办法,自己踢啊。
说到底足球是场上十一个人共同努力和决定的游戏。
拉姆和卡尔现在也是俱乐部的正副队了, 他们俩忙得废寝忘食,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俱乐部里。
早上来得最早,晚上走得很迟。
虽然不能说是承担了教职, 但他们确实整日坐在一起思考怎么踢球这一个很灵魂的问题。准确来说卡尔的投入更多一些, 拉姆虽然事业心强健, 但不是那种指望着自己一边当球员一边当主教练的类型——恰恰相反, 他是全队最看重职责分明的。主教练不行,那就换主教练,球员高度插手不是好事情。
但卡尔也不算是高度插手,他从不和克林斯曼犟什么, 他就只是自己需要在场下做大量的功课。
克林斯曼又换了阵型, 这次是什么?352?那他自己该怎么踢?他该怎么理解这样的战术?他该如何把这种理解也传达给队友?他该如何鼓励大家不要总摸不着头脑似的像外贝外一样在更衣室里蹦跶着发脾气?
卡尔现在地位也是上来了,连着两个月每星期都请他吃饭,耐心地帮他融入球队, 搞好关系, 替他和俱乐部协调,换了第八个德语老师(…)
他很害怕自己某天一推门看到外贝外在更衣室里手持钢鞭将队友打——不是担心他们肉搏,外贝外进队一年都增肌一个围度了, 毕竟拜仁更衣室里说等级森严也是森严,说扁平化也是扁平化,这个扁平主要表现在没有人会在挨打时忍着,该还手时就还手,所以外贝外早和人家动过两三次手。
卡尔主要还是担心他上武器。
拜仁夏天没有太重量级的引援,毕竟钱都花在去年了,队里现在人员饱满,边锋倒是想再补一个,但暂时买不到好货。还很残酷的是在拥有卢卡托尼和克洛泽的情况下,赫内斯竟然还想买戈麦斯,夏天一度绯闻传到斯图加特球迷跳脚了,万幸戈麦斯最后还是留队了。
但这几年拜仁挖人的剧情都是这样的,前一年夏天几乎达成,球员多留一年权当尽忠了,后一年就到拜仁追求梦想了。
卡尔领德国足球先生奖的时候,戈麦斯还故意趁着他倒水的时候歪在他旁边和他开玩笑呢:
“告诉你个好消息,明天我就要到慕尼黑了。”
“骗仁。”
“怎么越来越不可爱了啊,你今年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卡尔久久不回应,戈麦斯又不安和尴尬起来,仔细打量着卡尔垂下的睫毛,轻声说:
“对不起,不会真有什么事吧,我开玩笑的。”
“……没有,我很好。”
“你就是单纯讨厌我喽。”戈麦斯又笑,抛了个花生试图逗他:“你是足球先生,我也是足球先生,我的奖还在你前头呢,我怎么就配不上去拜仁踢球啦?”
他真是会偷换概念,是拜仁求他求不来好不好,哪里是他不配。
卡尔勉强打起精神,也和他说一句俏皮话:“谁让我不可爱嘛。”
因为波多尔斯基的事,卡尔忽然对所有带着光辉降落的球员都忧心了——他们待在原来的俱乐部当核心真的不好吗?来拜仁也许多挣一份合同的钱,可要是发展不好的话,把未来十来年的职业生涯都搅得一团乱了,但换大平台是理所应当的事,所有人都不愿意去考虑这种可怕的结果。
波多尔斯基不知道又在和他闹什么矛盾了,夏天时他们和施魏因施泰格三个人还非常亲热的,颁奖典礼后对方忽然又对卡尔不理不睬了。
人际关系好难啊。
踢球也难。
他是防线指挥官,这赛季卡恩没了,新门将和传奇的金毛狮王真的是不太能比的,虽然扑得也不错,但对拜仁来说是镇门的将军没了,卡尔彻底要当后场灵魂了。
刚入队时把他压在位置上的卢西奥已被送走了。
这都不能算是足球世界里残酷的事了,买买卖卖嘛,球员迟早得在某一刻意识到自己和身边人都是另类的货物。
卡尔今年没涨薪,毕竟他去年已经拿的是大合同。但从欧洲杯回来后,他已经完全跻身德国国内的一线球星了,拜仁和他重新谈了商业比例,乌尔里克替他拿到了一个很好的数字。
卡尔不光害怕兑现不了自己的价格标签,就像那种贴了高价买回家用了两次就坏了或不得劲的劣质商品似的,还怕自己回报不了俱乐部的恩情。球迷的恩情。队友和教练的恩情。甚至是每天早上替他们烘干鞋子和衣服的更衣室管理员和扫地清洁工的恩情。
每天他来到赛贝纳,所有人就都在和他问好,用充满喜爱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早上好,卡尔。”
“加油,卡尔。”
“下场比赛狠狠地给他们一个教训,卡尔。”
“你是最棒的,卡尔。”
赫内斯和鲁梅尼格一同和他吃晚饭,擦擦嘴夸他:“米歇尔走了也好,你现在和菲利普好好的,大家皆大欢喜了。”
对,还有远赴英伦的前男友的恩情,虽然卡尔想到巴拉克时一会儿爱他爱到像个废物一样抱着被子偷偷哭一会儿,想念对方到无与伦比;一会儿想到巴拉克绝对无情和快刀斩乱麻的分手,又会像个废物一样抱着被子偷偷哭一会儿。
他恨自己,全世界最恨最恨他自己。
辛苦的工作,近乎虐待的高要求和自我苛责,仿佛一种对自我的报复罢了,卡尔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站在镜子前说我讨厌你,如果你踢不好球,做不好工作的话,你简直是全世界最坏最恶毒最没用的家伙,你简直不配这么冠冕堂皇地活着。
但没人会意识到这是报复,大家只会带着服气小小叹气:“卡尔真是太有担当了。”
他辛苦,拉姆就和他一起。
卡尔有时会在他的陪伴里感到非常感动和温馨,就好像成功路上不缺一个最可靠的帮手,有时又会感到一种异样的孤独和难过。
拉姆这样,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愧疚,而他不想要对拉姆愧疚。拉姆是强大的、冷漠的,他才能冲着对方施展一点恨意,分担一点自己的痛苦。但如果拉姆是坐在灯下,在疲倦时依然温柔地和他一起努力的,他就只能更憎恨自己了。
大家都是好人,只有他有错。
“早点回家去吧。”他不由得催促拉姆:“没必要陪着我。”
“谁说是陪着你啦。”拉姆一边仔细写写画画,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本来也要做功课的。”
“以前又不会做这么多。”
拉姆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了,难道就karli做得,菲利普做不得。”
他倒觉得和卡尔一起加练或多做功课的话确实对自我提升有帮助。比如他之前最大的短板可能就是位置感有时不够好,但录像看多了,训练时带着思考和目的一遍遍去注意了,天生的难改的弱势倒也有了缓缓的抬升。
很多时候做人做事贵在有恒心。
卡尔无言以对,他又不能去质疑拉姆的能力或是责任心,于是也继续,但不得不把时间缩得短了一点,早些回家。
拉姆果然同他一起离开。
他就是这样的,如此擅长柔软地达成自己的目的,旁人甚至都不能生气,反而倒过来心里很不好意思,卡尔都快忍不住叹气了。
“你在更衣室里凶人家做什么?”他和拉姆并肩站在电梯里。
拉姆明明有一万种不得罪人的方法才对。
“我懒得费那么多心思嘛,有的时候当个威严队长简单又爽快。”
卡尔看着金属门上微微变形的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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