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队长想退役 第21章

作者:NINA耶 标签: 正剧 无C P向

不过勒夫也有应对之策,要么是拜仁国际化程度高,队里德国球星不就这几个嘛,已经全招进来了啊;一会儿是拜仁球员在俱乐部里太辛苦,考虑到状态问题不予征召。

这一次,更是牵扯进了和拜仁主帅的矛盾,上次和安切洛蒂因慈善赛的事争吵过后,勒夫就在这次宣读征召名单的新闻发布会中直接表态了,如果个别俱乐部主帅态度极其激烈,不愿意让自己的球员去为国争光,那他也要稍微考虑的,毕竟这是荣誉不是坏事,没有这样思想觉悟的球员,他很担心他们进入队内后能不能拿出百分百的状态。

这一招矛盾转移差点没让安切洛蒂吐血,他本来日子就够难过了,要是再让队里德国本土帮觉得都是他害得他们踢不了国家队,那他还怎么活啊?

毒夫,毒夫!!!

他吃早饭时候要是报纸上有勒夫的脸,他就愤懑地拿没用的叉子戳一刀上去。

万幸德拜最不缺的就是名宿,有的是人天天欺负安切洛蒂,也有的是人对勒夫毫不客气。

马特乌斯特意写了专栏痛批勒夫的这种行为是:“把自己的私心隐藏在挑拨离间下,征召球员是国家队主帅的工作,无论俱乐部的态度如何,都不能代表球员本人的态度,勒夫不想要拜仁的球员可以直说,不要试图拉安切洛蒂当替罪羊。”

这话说得好啊,安切洛蒂眼泪都快看下来了,恨不得收起来来回珍藏。

其实他难得说的是公道话,但赫内斯根本不领情:“有些人哪怕再讨好拜仁一百遍,不到我和鲁梅尼格死了,都别想回拜仁工作。”

虽然这话二十年前他就说过,但现在还继续说,依然是伤人的,气得马特乌斯第二天就调转冒头刺向了安切洛蒂,批评他在拜仁卑躬屈膝、唯唯诺诺、毫无作为,实在有愧名帅之名。

今天又美美打开报纸打算看马特乌斯大战勒夫的安切洛蒂:……???

他真是要气死了,真的,盘子里香肠都切蹦了三块。

卡尔也不可能脱离这个旋涡,他一直努力在国家队里控制努力保持平衡,实现团结,从不拉帮结派,带头和别的俱乐部的队友好好交朋友,可问题是他也不能忘记他的威望本身很大一部分就来源于他是拜仁的队长,国家队半壁江山是拜仁的底子。

现在勒夫要把这个底掀了,要让拜仁的球员踢不上国家的比赛,搞一点“看看是谁得不到邀请”的美式霸凌德国本土化,这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但怎么搞,是极其棘手的,因为国家队并不像俱乐部一样,德足协不会在人员事务上过度插手主帅决定,特别当这个主帅的成绩极度辉煌时。球员们常采用的方法只有联合起来开演,把成绩演成一坨狗屎,把主帅演下课,可这是卡尔绝不会考虑的主意,他不允许内部斗争拿大家的职业生涯和团队的成绩开玩笑。

这事难得很,就怕勒夫现在只是在铺垫,俄罗斯世界杯给整个大的。不过卡尔多少也能理解他这种削弱拜仁的行为背后有着自洽的动机,队里球员的冠军越来越多了,资历越来越老了,威望越来越高了,当然也越来越难管理了,别人不讲,卡尔放在他面前,他就不可能像十几年前一样训斥他、让他无条件服从命令。

哪怕他做得到,卡尔做得到,舆论也不会答应,拜仁高层不会答应,牵涉进来的赞助商不会答应。赞助商不答应,德国足协也就不能答应。这团队管理起来处处掣肘,所以开除老的,引入新的,拉弱打强,再创造新的平衡,每到一个轮回就要来一次,这并不一定就是错误的方式。

卡尔自己就是上一个轮回最大的受益者,年仅17岁的他就因为当时的国家队主帅克林斯曼要和“球队老恶势力”斗争到底,硬是把中流砥柱的中后卫给开除了,死活找不到合适的年轻球员放上,最后越找越小,找到了他这个小毛头头上,惹得当时国内舆论一片哗然,纷纷说十七岁小孩守国门?德国丸辣!

结果一个联合会杯踢完,表现好得很,这些人就没声了,卡恩拉姆和施魏因施泰格合力替他站台,希望他留下,拜仁高层也发力,于是他真的就顺理成章地参加了第二年的世界杯,是当时上场球员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现在芳龄29,都在国家队效力12年了,这个绝对元老级的时长,谁想到都惊叹。

很多时候机遇就是这么来的。

卡尔不介意国家队内换血,迟早有一天他也要下去,他不仅不想赖在这儿,甚至巴不得现在就把袖标一噜,像拉姆一样荣光退役呢(…)可问题是,换上来的新鲜血液,管用吗?大量新球员进来了,勒沃库森的双星哈弗茨和布兰特每日游离团队外,新入德拜的聚勒相当马虎,在俱乐部和国家队都没上场机会,格雷茨卡和基米希关系好,他们俩都属于还行,但想替代拉姆与施魏因施泰格的生态位,估计是不可能了。目前唯一一个待在国外的年轻球员萨内,自闭中的自闭,天天像小青蛙一样蹲在那儿一声不吭。

最后是现在身价飞速上涨的维尔纳。在宜人性这方面,他竟已算是遥遥领先,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在今日的队内训练赛里,他甚至连角球指令都搞不定,卡尔比了正确的手势,他看完后踢了个相反角度,被教练骂了才恍然大悟说嗷嗷嗷我忘了不需要倒过来看的。

真是发愁啊!

而且年轻球员们纪律态度也不行,听说昨晚刚来第一天就有人偷溜出去泡吧,被流落在北爱尔兰的太阳报狗仔一抓一个准,今天勒夫发了大脾气,德足协也不知用了多少钱压下了这桩丑闻。

皇马有比赛,克罗斯要错过一天训练,是全队最迟到来的。卡尔感觉都没个能说说透气话的人,很是孤独地躺在床上,复盘了自己之前的断脚踝计划,感觉这个还是不能强求,不然一方面可能太不自然,另一方面是万一坑害到了无辜的对手,可能会变成别人终身的噩梦,从舆论上来说,对对方也不公平。

他就尽管拼好了,谁运气好,谁就随机踩中他,送他退役,大家两不相欠,都是命运的安排,很公平。

要把每一场比赛都当成最后一场来踢,在场上多拼搏,多伐木,多对抗,多豁出去,只要自己不怕受伤,伤病总会慷慨找到头上来的!

这么想着,卡尔拼搏进取的事业心就又上来了,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想到明天还得和勒夫这个老登还有一群小刺头相处,他就迫切地想找到更多办法,谁说退役只能用这一招呢?完全可以再增加一点主观能动性。

丑闻这个从前卡尔也避之不及的东西忽然就漂浮了起来,像在和他招手say hi。

反正我晚上本来就睡不着,卡尔忽然顿悟了,这又是生活在给他指引明路。

一杯酒,一个吧台。

一盏灯,一个狗仔。

一张照,一个头条。

一个卡尔,又有了退役的希望!

正好明天也没有比赛,让新闻酝酿一下,不要被他场上的好表现给掩盖了。

不要原谅他,千万不要!

谴责,一定要狠狠地谴责!

怀疑,一定要狠狠地怀疑!

批评,一定要狠狠地批评!

开除,最好能狠狠地开除!

他翻身下床。

决定今天就开干。

第14章 小卡

05年小卡线

“混乱是上升的阶梯。”*在飞机上聊天时,拉姆和卡尔这么说。

拉姆去柏林的路上直接把卡尔给带上了。明明只比他大了几岁,但他已经是非常成熟和游刃有余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运动员出门为国争光,而是商务人士平凡出差。而卡尔虽然看起来有超过年龄的成熟,可实际上坐飞机时还会情不自禁趴在窗户边往外看,或者满脸专心地看空乘展示如何穿戴救生衣,而后一扭头和拉姆说他完全没记住。

给卡尔买靠窗票真是正确的决定,拉姆平常地想,他还想着等会儿可以替卡尔选橙汁或甜牛奶,对方肯定会选择普通的矿泉水或气泡水,但八成还是更爱甜的吧。

他并不遮掩自己对卡尔的入队施加的影响力,尽管他也还很年轻,按理来说不应该能在这样大的事情上影响到克林斯曼,但他就是影响到了,人世间很多事是没法按常理来解释的。

德国国家队和拜仁的动乱总是息息相关的,从来分不开。在克林斯曼上位前的一年,正是拜仁最乱七八糟的一年。先是鲁梅尼格终于升职成了拜仁的董事会主席(CEO),熬走了长期担任这一职务的尤尔根·科林斯,开始负责俱乐部的整体运营和战略决策。

他的上位让俱乐部里人员更迭,一点腥风血雨是免不了的,而动乱中拜仁总是丑闻迭出。尽管02-03赛季他们以一套仿佛在cosplay皇马的白色客场球衣横扫德甲,在巴拉克的带领下风格悦目,被人夸赞为比赛简直是在跳“白色芭蕾”,但在欧洲赛场却玩不转。

马特乌斯在《体育图片》杂志的专栏里对老东家评头论足,激怒了赫内斯,直接公开宣称:“只要鲁梅尼格和我还在这里,他就连球场草皮管理员都当不了。”

心灰意冷的马特乌斯注销了自己的俱乐部荣誉会员会籍,甚至将告别礼物退还给拜仁。几个月后,他还起|诉俱乐部,要求偿还他50万欧元的告别赛收入,把赫内斯直接架到了火上烤,但后者完全不为所动,仿佛在说人间本来就是大地狱,而活得好的人都是恶魔头头,谁还怕你放点火了?

马特乌斯越破防,他晚上睡得越香喷喷呢。

与此同时,利扎拉祖、卡恩、库福尔都爆出负面新闻,也分不清是内部有人泄露消息,还是在互相捅刀/拉对方当垫背的,备受爱戴的老帅希斯菲尔德甚至都被抓到把柄曝光,最后只好无奈承认了自己有婚外情。

全欧洲足坛的球星都喜欢营销爱家顾家的人设,人均爱妻如命/女儿奴/儿子控,德国球星受制于传统的价值观念更是如此,早早结婚生子算是给自己贴了一层靠谱标签。

恩格斯就讥讽过:

“法国的小说是天主教婚姻的镜子;德国的小说是新教婚姻的镜子。在两种场合,‘他都有所得’。在德国小说中是青年得到了少女,在法国小说中是丈夫得到了绿帽子。”

“两者之中究竟谁的处境更坏,不是常常都可以弄清楚的。因此,德国小说的枯燥之于法国资产者,正如法国小说的‘不道德’之于德国的庸人一样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婚姻是这样的,站在教堂里亲个嘴、假装人人都拥有纯洁和真爱是简单的,真在一起共同生活、抚育后代、分割财产,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良好婚姻形象的坍塌,特别还是集体坍塌,体现的就是混乱,因为在踢得好时其实根本没人真正在意球员们的私生活,除非他们犯法了。混乱就意味着人员调整,拉姆就踩着这个风口如愿进入一线队,高层没怎么劝说,经过他自己的规划和思考,他就租去斯图加特了。

这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他被眼巴巴地请回来了,远比走的时候位置更稳定,更高,更好——他不仅留在了拜仁,还换了一份新的、相当可观的大合同。

而卡尔如果可以抓住眼下的机遇,也许就不用租借出走,而能真正直升一线了。

“所以不用太紧张。”他笑着和卡尔讲:“国家队里可能显得不太稳定,克林斯曼先生脾气很差,经常一点就炸,但对于你来说,是纯粹的好事情。”

卡尔听懂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拉姆对自己的帮助和这样心贴心的坦诚教育,用蓝眼睛认真地盯着他看,被对方用手掌挡住晃了晃打趣:

“好啦,别把事情搞得这么严肃。我帮助你并不是为了额外得到什么,卡尔,你的存在本身就很有价值了,我需要更可靠的伙伴,我知道你是——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

“这可不是在说客套话,或威胁你,或提点你叫你听话,我已经认识你很多年了,卡尔,应该远比你认识我更久,我知道你有很好的品格,这么说可能像自吹自擂,但我看人的水平确实还不错。”

拉姆扭头从空乘那拿了杯甜牛奶给他:

“而你也会慢慢发现,我也会是你喜欢的那类人——而后我们会天然成为好朋友,这比什么‘我帮你’‘你听话’的关系牢靠多了,也让我舒服多了。”

拉姆冲他亲切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自己都忍不住为这番“自我吹嘘”笑了:

“喝这个太奇怪了,要不是时间太紧了,我们本该坐在某个餐厅里,最起码拿啤酒干杯的——不过时间总是不能错过,来吧,卡尔,祝贺你加入国家队。”

卡尔也忍不住笑了:“谢谢,菲利普。我已经在喜欢你了……”

他所言非虚,拉姆和穆勒、克罗斯那样可爱但也天真咋呼的小孩子完全不一样,和诺伊尔那种时而特别可靠时而喜欢捉弄他玩的年上也不一样。拉姆很聪明,也很敏锐,他们能轻易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事,并做出相当合理的一些推测与判断,只不过拉姆运用得很熟练,既不伤人也不伤己,而卡尔之前却常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他一直把这种敏锐当做自己的敏感,就仿佛他对这个世界患了过敏症一样,碰到哪儿哪儿都容易察觉出细微的裂缝,哪哪都疼,但在和拉姆的交谈中,他忽然就意识到了这原来是自己不曾被褒奖过的智慧。

这种感觉真好。

他既没有自卑,也没有自大地,在另一个人那里立刻平和又真实地看到了一个更好的自己,也感受到了一个更好的自己,就像是一下子脱离了原本的环境和意识,真正要开始做成年人了,而他远比自己预设中的局促的自我更好。

原本要和虽认识但也不太熟的、虽然年龄接近但又确实差了几岁的前辈一起前往国家队,卡尔本是很紧绷的,现在却自然地放下了。

在所有人都把他当走廊里站如喽啰还挡路巴拉克的局促小屁孩时,只有拉姆会走过来问候他“哎呀,是卡尔啊,还记得我吗?”。在眼下,肯定所有人都把他当个克林斯曼脑子发烫整出来的玩笑话、一个小得不能再更小的小屁孩时,也还只有拉姆把他当很平等的成人看待。

这感觉真好。

卡尔越发大方了,说完了成熟的话题,他们又在飞机上玩了一会儿简约版国际象棋,感觉在没电视的地方这格外妙趣横生,一边说了很多拜仁从前和现在的事,一边笑着询问对方多久没玩了怎么下得这么古怪,然后就开心地落地报道去了。

报答时拉姆和每一个人介绍他,卡尔则是学着成年人的样子看向工作人员的眼睛和他们认真介绍自己,这效果挺不错的,每个人都对他报以微笑了,他们对他的态度远比他想象中更尊重和随和,仿佛他不是第一次来,而是一直在队内似的。他也记住了很多名字,这让他迅速产生了一定的归属感。

而且最棒的是他在这里真的不是尴尬无门的外来户,他从来都是拜仁的一份子,而国家队内有这样多的拜仁球员。

放完行礼后他们到专门拿来给球员当活动室的大厅坐坐,国家队队长巴拉克正半坐在沙发靠背上、撑着手扭头和后面的人说话。这姿势虽然说话不方便,但看起来很英俊潇洒,而且方便他随时和推门的人对上视线。

不过只对视了一秒,卡尔今天还是没看清他瞳孔什么颜色,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他不知怎么回事,下巴上好像刮了一道疤,然后就被从不知道哪里蹿出的巨大的一个小猪搂住了。

“啊,是我们的小karli!天哪,虽然长高了,但上次没看清,这么看你好小啊,你看你的脸,你还是个宝宝呢!菲利普你看他,他还是个宝宝呢?我入队时候也这么小吗,不可能吧,不可能。哦,接到电话是不是被吓坏了?要不是我是昨天的票改不了,我也要今天和你们一起来……菲利普你们肚子饿吗?吃过东西了吗?karli,你要不要吃东西?”

“还行,晚上一起吃吧,不过要是有甜点的话我去拿点来。”

拉姆毫无拯救卡尔的意思,笑着从他们身后绕过去,脱了外套挂起来。

诺伊尔。

卡尔一边被捏得毫无还手之力,一边确信施魏因施泰格是他生命中新的诺伊尔。

“少搞小团体。”巴拉克一副球霸样,一点都不亲切,随手把掌心中正颠弄的台球冲施魏因施泰格的后背砸来:“新人来了,还不先和大家问好,讲点礼貌。”

施魏因施泰格被砸得嗷了一声,伸手揉后背,卡尔也赶紧小海獭揉自己的脸试图恢复,不过施魏因施泰格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地又换成站侧面揽住卡尔的肩膀:

“好好好,先和我们的队长打招呼——米歇尔,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不是今年才输过一次嘛——哎呦!不能再砸我了,真不能再砸我了,我脑袋被你砸笨了怎么办?”

卡尔终于看清了巴拉克的眼睛,这一会儿是灰蓝的,显得很清透的样子,和赛场上好像不一样。他和对方握手,巴拉克打量了他一会儿,伸出滚烫的手掌,轻轻握住他的指尖晃了晃,就松开了,哼了一声,冷笑道:

“这不是会说话吗?”

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卡尔略感忧愁,都不知道对方这嘲讽从何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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