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施魏因施泰格继续搂着他走,下一个是卡恩,对方虽然在那次德国杯比赛里被卡尔绝杀得不是一般破防,跪在草坪上喊得感觉能随机震碎三块玻璃,但赛后就面对媒体说觉得卡尔是可塑之材,应当入队,现在对他也还算和蔼。
虽然笑话了两句他的头发打理得这么油光水滑做什么,小女孩似的,伸出手掌给下马威似的啪啪拍了两下,但看到卡尔的头发静电后像他的一样飞翘了起来后,他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亲昵地把他抓过来盘了一通,啾一把脑门后松开了:
“这样好看,玩去吧!”
施魏因施泰格一边赶紧帮卡尔努力把头发压回去,一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天,奥利弗,你就嫉妒我们卡尔长得年轻漂亮吧,那也不能这样啊!”
“放你爹的屁,我给你惯得没边了。”卡恩十分粗放地给他的屁股上来了一脚。
施魏因施泰格痛苦地哼唧:“宝宝,等我带你转完,我岂不是要上担架啊……快扛着我,快,快……”
卡尔真的赶紧扶住他后,他却又忍不住笑开了。
“完蛋了啊。”他和大家说:“我一下子回想起来,我以前也是这么青春纯洁可爱的孩子,可是呢?自打进入一线队,我就被你们同化了。我好难过,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嗷,不要砸我!卡尔还在这儿呢,你们下得去手吗,不要砸我!”
“放屁!”这下是真的很多人都开始嘘他了:“不要以为你不是最小的那个就能岁月史书了,你刚入队就是调皮捣蛋鬼好不好,是我们一直惯着你!”
施魏因施泰格满脸严肃地和卡尔小声说悄悄话:“抹黑,这都是抹黑,不要听。”
卡尔忍不住笑出声,眼睛亮亮地看他,被对方又宝宝宝宝地嚷嚷着揉了一通。
不过确实除了拜仁的大哥敢砸他踢他,别的人都很友好客气,而且现在队里年轻球员是真的多,卡尔虽然还是小得很出众,但好歹比十七岁未成年勿入三十岁中年男士棋牌室好多了,又有施魏因施泰格一直像个活宝一样在旁边蹦,感觉还挺好的,坐下来吃甜点时很开心地弯着眼睛继续听他们说话。
波多尔斯基来得迟,不过不是迟到,他和施魏因施泰格一样是昨天就到柏林的,只不过好像睡午觉去了,现在才满脸倦怠地进来。队里热烈欢迎新仁的氛围让他感觉有点格格不入,而且主要是平时他应该一进来就和施魏因施泰格坐一起玩的,但现在对方正忙着搂住卡尔,在那儿讲拜仁的青训笑话:
“我实在不想被记迟到,好不容易从墙头上翻了过去,卡尔正好在下面捡球,抬头呆呆地看着我说:‘裤子,洞,不对,哥哥,你球裤上……好大的洞……’”
“我赶紧骂了一声,低头看我内裤还在不在,不会蛋都被他看到了吧!幸好,内裤还是很完整的,可问题是,球裤真的挂开了,好大一片红的还飘走了,挂在旁边最高的那个铁丝网上,像一面旗一样展开了,然后我再一看,球场那一头,好多人手指着在喊说教练快看,教练像一头鼻子喷气的红色公牛一样冲我跑过来——你们没法想象他有多生气,要不是卡尔当时抱着球在那儿吓哭了,说不要打他!不要打他!先生,他连裤子都没有,好可怜!让他穿条裤子吧!我肯定已经被原地揍死了,真的……”
大伙哈哈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连一直酷哥到不行的巴拉克嘴角都认真听着,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靠在那儿端起杯子喝水,仿佛在透过捂着脸的卡尔和脸都笑红了的施魏因施泰格瞥见了两个童年时的傻蛋。
施魏因施泰格好像甚至确定无疑没注意到他来了。
还是拉姆一抬眼立刻看到他,招手说:“卢卡斯!”
“啊,看看是谁,原来是我们的Poldi王子来了!”施魏因施泰格张开手臂,开心地冲他问好:“午觉睡得好吗?”
蠢猪。
波多尔斯基忽然毫无缘由地肝火直冒。
卡尔和他握手认识了,感觉波多尔斯基还蛮羞涩的,但脾气有点硬,和同样有波兰血统但就很温柔爸爸的克洛泽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似乎只喜欢和施魏因施泰格说话,不一会儿就只有两个人在嘀嘀咕咕了,卡尔也没在意,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国家队的第一天还能如何更完美。
晚餐时间他第一次见到了主帅克林斯曼,对方还刻意来打量了一圈卡尔,这让他十分紧张,万幸打量的结果是好的,克林斯曼喜笑颜开,锤了一把他的肩膀说不错,比录像带里看着结实,今晚多吃点肉,继续好好长壮!
施魏因施泰格问:“我是不是也应该长壮?”
克林斯曼照着他的屁股来了一下:“还长?真的小猪都没你能长!”
笑声又一次掀翻长桌。
吃饭时候谈话就轻松和混乱多了,大伙更多是三三俩俩胡天侃地,卡尔左边耳朵听到弗林斯和克洛泽在揶揄巴拉克下巴上伤口怎么回事,昨晚混得太野了吗?而后被对方恼怒地说才没有。
队友都觉得他是在胡搞吗?好像也不奇怪,虽然莫名的私生活干净无绯闻,但巴拉克长的这个样子,这个气质,这个脱了衣服擦擦汗就有好多女球迷愿意买偷拍小卡的荷尔蒙水平,就不像是什么孤枕而眠的人。
他肯定只是公关做得好,实际上风流得很,拜仁的球迷四分之一是青少年,这四分之一里所有人都这么相信,并按自己的幻想给他配地下女友,有的是歌星,有的是演员,有的是模特,有的是自己(?)
可见搞cp和当梦男梦女是球迷们一贯的发自真心的本能行为,和时代一点关系都没有。
左边是成人频道,右边则是在谈投资,卡恩正在讲他的股票经,同样很年轻的后卫默特萨克与梅策尔德正满脸迷糊地听。这样的时刻卡尔才开始有点体会到他还不够成熟,如果是和穆勒还有克罗斯坐在一起的话,他们一定有更多幼稚话可以聊,那会开心很多。
不过就这么安静听着吃东西也很有乐趣,他今天吃了好多甜的,晚餐厨师真按克林斯曼的话给他加肉了,还冲他眨眼睛,卡尔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尝试了没见过的食物,不太好吃,但保持着不浪费的观念,还是努力吃完了。左边忽然出现状况,巴拉克好像把什么东西吐掉了,克洛泽在叹气:
“这不是你之前就吃不下的菜吗,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换个做法你就忘了?”
“……我没有。”
感觉他不仅不喜欢我,性格还不好啊!卡尔再次略微发愁一下。
晚饭后是电影时间,克林斯曼也是有点子幽默在身上的,他们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澳大利亚,他就让他们看澳大利亚电影,美其名曰这也算是一种先熟悉敌人——好歹能熟悉一下英语,挨骂的时候能反应过来,然而他挑的片子却是非常经典的反战、爱情电影《英国病人》。
大家很好奇在克林斯曼的脑子里英国人和澳大利亚人到底有没有区别(…)
里面根本没几句脏话,全是含情脉脉的台词和非常伤心的故事。其实艺术水平挺高的,得过无数大奖的文艺片就是这样,经过岁月沉淀依然很有美感,卡尔感觉像回到了训练还不那么紧张的日子,在影视课上和大家一起看电影,回去拉片写影视小结,那也是很美好的回忆,只是仿佛已经有些遥远,他的生活完全被足球和与足球有关的一切占据了,再次抽离出来时才意识到与足球无关的日常也很不错。
也有着独特的温柔和新鲜,人生是很复杂,很丰盈的。
不过这样的片子,旁边大部分人都看不进去,在说话和玩,卡尔看到坐最前面的巴拉克甚至撑着手腕一动不动,他觉得对方一定是睡着了。
“Every night I cut out my heart. But in the morning it was full again.”
他如果醒着,肯定也很讨厌这种台词,太深情了就会无法自控和有点可怜,巴拉克这类总是酷又不耐烦的人会嗤之以鼻,卡尔想。
他看得认真,大概是觉得他喜欢,拉姆问他对爱情感兴趣吗?卡尔摇了摇头。
拉姆问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爱太奢侈了,不能强求,不适合感兴趣……爱有点像……嗯,爱是神的彩票。”
这个说法让拉姆微笑起来,扭头看他,漂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被荧幕的灯打得忽明忽暗的。卡尔有点好奇他会怎么想,便询问他:
“你觉得不是吗,菲利普?”
“爱更像被神推了一把……爱是向下坠落。”
在放着电影的战术室里,拉姆对卡尔这么说。
第15章 大卡
卡尔临出门前, 参考了非常多的球星丑闻爆料来指导自己的行动。
他做事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多学习, 多准备,多思考。经过快速的归纳总结, 他已提炼出了一条成功的丑闻、一条能引起舆论大爆炸和群众极度反感的丑闻, 最后往往随机排列组合了以下的一些特征:
1.抱个穿着暴露的女性在腿上(最好长相并不符合大众审美,或年龄差很大),并做些不雅动作。
这绝对是最经典最花样百出的丑闻项目, 因为涉及不当行为和性暗示,最抓球迷眼球,也最容易引起媒体的关注和公众的反感。卡尔惋惜地看来看去, 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只能遗憾pass了, 卡尔是想退役, 不是想退出人类社会, 考虑到他多年来是宁愿被怀疑为南通也绝不沾染桃色绯闻的,万一真被拍到这种照片,那可能就有点太爆炸了。
卡尔倒不是怕自己形象尽毁,那是他想要的效果, 而是苦于根本找不到演员啊。
如果他真的出了这种新闻, 女方肯定被扒到皮都不剩,而且估计未来十年都会和他绑定主动或被动地被炒作,自带一个“让卡尔·海尔曼破戒的女人”这类古怪title。这种害人又害己、退役了还会缠着他的事还是算了, 完全背离了初衷, 属于没准不能帮他退役,只会把他推进球星脏兮兮私生活圈里的事。
2.当众酗酒失态
也没什么要庆祝的事就酗酒,潮红的脸, 闪光灯下油光满面的肌肤,晃荡的脚步,全部都是球迷们看了就神经爆炸的重量级雷点。
这种行为在职业运动员身上属于很不自律的事,向来会被放大解读,容易引发负面舆论。
这正是卡尔想要模仿的新闻,他非常专心地琢磨了一会儿,发现大家一般是在公开场合酗酒,并表现出明显的醉态,比如说话含糊、行为失控、推搡辱骂,甚至是在吧台或舞池上跌跌撞撞,乱做动作,比如英格兰球星特里喝大了在那儿跳钢管舞,就算是传世名作。
这全都不是他会做的事,卡尔酒量不怎么好,平时是滴酒不沾,就连啤酒节那样的场合他基本也只和重要的人喝一口,一天下去一杯都喝不完。他喝醉时好像就只是安安静静睡觉,反正据穆勒含糊描述是这样。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想闹点丑闻还得会表演才行啊,卡尔想着,又用心记忆了一些动作、背诵一些台词,准备到时候随机应变,能用就用。
3. 和陌生女子在夜店激烈争吵
这是是反方向的1,和女性乱搞会让人感觉球星很轻浮,随便利用女性;和陌生女性吵架,则是会让人感觉这个球星情绪失控、不尊重女性,特别是被媒体捕捉到之后,会引起广泛的关注和批评。
卡尔也放弃了,他感觉随机迫害一个陌生女性还是太癫狂了些,他更希望自己的戏份能独自完成。不过如果有人愿意来和他吵架的话,他不会像从前那么绝对隐忍和退让,宁可当踩了屎也不能和屎亲嘴,反而要积极应对两句……
最近他潜心祈祷的事越来越怪了,天天希望男的把他弄骨折,女的冲过来骂他(…)
4.公开吸烟、破坏公共设施
犯法的事卡尔不能做,但吸烟完全可以,他也决心等会儿立刻买一个叼在嘴里当道具。
不点火行不行啊?球迷们应该没那么考究吧……他一边设想着,一边收拾东西出发了——他还发现了球星们被拍到时往往穿着低调朴素,自带一股子深夜偷摸出门鬼混的绝世偷感和小混混感;或者满身大金链子,让人感觉是暴富后把所有钱全换成奢侈品挂身上了。
后者他没有道具,就遵循了前者的风格,套了很简单低调的衣服,但不知道为什么照镜子感觉不猥琐,仿佛商务男出门散步休闲,比对后发现是因为他没有那种丑丑的骷髅头大T恤和看起来让腿型很丑的九分窄脚裤以及彩色皮鞋(…)
这,这怎么办呢。
卡尔有点忧愁住了,多年如一日穿赞助商提供的成套衣服,他悲伤地发现自己的衣品和风格已被腌入味了,根本跟不上现在总是活跃在丑闻一线的球星们的潮流。
哎,就说我已经年纪很大了!
卡尔找到了又一个他很适合退役的理由。
他出门了,他光明正大地出门了,因为担心别人发现不了,他根本不像昨天被抓包的小年轻一样从小路出去,他直接走正门,力求留下一百八十个明确犯罪证据。果然酒店值班的安保人员看到他的时候都困惑又惊讶,不懂大半夜的好好先生卡尔不睡觉在这儿干嘛,揉揉眼睛结结巴巴地询问他要去哪儿。
卡尔说我要出门喝酒。
他甚至极其坦荡地反问对方:“这附近哪里有夜店?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多少?”
坐上出租车时,卡尔的脸上已挂上了运筹帷幄的微笑。无论这个工作人员是德足协打过招呼的、会直接把他深夜私自出门的事上报给勒夫,还是和足协没关系,但和媒体们更亲近,转手就卖出情报让他们赶紧去拍,对卡尔来说都是赢。
两边都干?那就是赢两次,简直赢麻了呀!
和上次的脚踝大作战不一样,今天出门就如此顺利,让卡尔不由得体会到了果然在赛场上运气成分太多了,你永远没法知道对面那个前锋是多么的不靠谱,脚就差往他的脚底板下塞了都没用,但生活中的操作就不一样了。
谁还能把他捆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呢?
一旦发挥起主观能动性,实在是有太多可以做的事了。尽管是在寂静的深夜,卡尔却感觉自己的生命充满了能量,这实在是太好了,他打开窗户,让风吹吹头发,空气仿佛都在释放着清新的、自由的味道。
说起来好笑,入队十二载,他还是第一次像大多刚被征召的小年轻一样偷溜出基地玩。虽然说他完全不偷摸,但违反规定确实还是第一次。
卡尔也想不起十几岁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但他能很清晰地记得,他不光是出于慎重和爱惜羽毛,才总是非常遵守规定,而是因为喜欢国家队,喜欢和大家待在一起,待在酒店里做各种事——打牌,看电视,看电影,玩台球……什么都好,什么都欢喜。
那是非常温暖和快乐的世界,他根本不想逃离。
到了迟一点的时间,需要各回各的房间睡觉了,有些人会熟练地三三俩俩结伴溜出去继续玩,卡尔不会觉得好奇和向往,反而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他是个异类,大家在国家队里尽量开心些是因为没得选,只能在这段时间里尽量好好相处,找点乐子,他却是真喜欢。
自己的家并不好玩,自然会眷恋一切外在的大家庭。在那里,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年纪最小的孩子,备受关爱,直到穆勒克罗斯那一批也入队。他们进来后,他成了既有人爱,又有很多同龄人一同玩的状态,那实在是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即使发生了很多悲伤的事,那也是很幸福的一段时间。
不过最早他超级讨厌跑出去这件事,还是和巴拉克有关,他误会了对方得有一整年,一直气恼地、单方面地在心里难过,发现搞错了后那种甜蜜、喜悦和好笑的感觉是那么强烈,好像一辈子都忘不掉。可现在不过十年,卡尔再小心翼翼、不情不愿地回味起来,就已经只能品尝到苦涩了。
人的一生里,如果连回忆都不能保鲜的话,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腐坏的呢?
夜店挺热闹的,群魔乱舞,一看就鱼龙混杂,很适合当丑闻背景板。这大概是他们下榻的酒店附近最近的城镇的中心,所以人多也不奇怪,卡尔的心情变好了。他马马虎虎地戴了个帽子来伪装自己,避免被人当成失心疯——没有哪个真的想鬼混的球星会大摇大摆、毫无遮掩地跑到夜店来吧!
但挤过绕着跳舞台狂欢的人,坐到有着清晰顶光灯照亮每个人面部的环绕型吧台后,他就刻意把帽子抬高了点,生怕监控或狗仔拍不清他的脸,向着调酒师要了一杯烈酒。
喝是不能喝的,真喝醉了原地睡过去还怎么演……卡尔端着酒杯假装掉了东西,把酒倒了点出去,仿佛已开喝,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熬。
什么时候感觉到闪光灯什么时候算成功,感觉不到也不要急着走,要给狗仔来捕捉他的时机,一定要尽可能地帮助他们的事业,万一遇到了什么新人慌慌张张去换设备、摇人蹲点什么的呢?一切都有可能,不要着急,退役的事全靠他们了,现在狗仔们不再是他的敌人,而是重量级合作伙伴,所以卡尔心中充满了对他们的慈爱(?)
正擦杯子的酒保大概是从上往下,看不清他帽子下的脸,就随意和他搭话道:“嗨,先生,第一次来吗?一个人?怎么不去跳舞?”
卡尔的英语能力没问题的,但对不起,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叠加上对方的口音,他真的什么都没听清(…)他不敢动作太大露太多脸,防止被认出来,虽然说在北爱尔兰德国球星肯定没那么受欢迎,但足球嘛,影响力太大了,卡尔这种程度的巨星,走路上被人脸熟认出一点都不奇怪,要不是这种场合灯光混乱没人注意角落里的自闭男子,估计他早被包围了。
他抬起头正要回复,忽然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但绝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声音:“不,他和我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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