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万一实在出什么情况,他们就立刻把他带离现场。
总经理持续向他保证:
“我们会确保您的到访是愉快而舒适的。请放心,我们会尽力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注意和骚扰。”
卡尔一万个真心地说:“哦,不,不用这样——我说真的,不用管我,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谢谢这一切,但只用把我当个普通客户就行,请不要干扰到别人的工作,不要扰乱。如果有人想拍,就让他们拍去吧!”
他的真诚、低调、谦逊和洒脱,让大家都很受触动。
如果不是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他怎么敢在夜晚亮相夜店,还要和普通人坐在一起喝酒?
如果不是多年来已习惯媒体的不公,任由风吹雨打,他怎么会随意狗仔偷拍,宁愿当他们的业绩,根本无意刁难?
如果不是今日舆论滔天,如果不是白日才被他的善行震撼到,此时他们肯定要怀疑卡尔是不是别有所图,或是性格古怪。但现在,他们非常非常确定,他真的就是品格太高尚了。
这样的人,竟然遭受了那么大的污蔑!多年来,舆论对他是多么不公平啊!
哪怕是第一次跑来这么花天酒地的地方,也还是清清白白地喝点酒罢了,八成是被人骗了。
会喝酒,恐怕都还是因为近日连绵不断的抹黑、攻击,而倍感疲倦。
是的,没错,这一定是卡尔一直显得有点哀伤和倦怠(高度想要逃跑)的缘故,可哪怕在这样的情绪下,他依然对他们如此温柔礼貌,充满克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充满魅力的男人啊!
克制压抑的气质是嘚人永远没法抵抗的人薄荷味,全场嘚人都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保护他,不光是为了俱乐部的声誉,展现他们服务名流客户的极致态度,更是因为他们真的很希望保护卡尔!
家人们,把守护打在内部频道上!
对此一无所知的卡尔只想叹气感恩终于摆脱他们了,自顾自走向吧台,特意选择了最显眼的位置,确保这场合里哪怕有什么狗仔窝在,都一定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dj风和强烈的大厅,吧台这儿反而是黯淡温柔的灯光和舒缓小调。卡尔特意摘掉了口罩——如果是周围人认出偷拍他,他也接受。
可不知怎么回事,他明明是在慕尼黑,不是在爱尔兰啊,他很确信自己这张脸在这座城市里确实是无孔不入,宛如蟑螂一样霸占了大街小巷每个海报位的,怎么调酒师和周围闲聊的人都这么淡定呢?
卡尔懊恼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头顶,寻思着难道真的是掉色害得他被当伪劣仿冒产品了吗?
他完全没想过吧台已被安保人员占据这种过于可怕的可能性(…)
而且这些人还在自然地遮挡他的存在,自然地帮他抓偷拍的人,感觉到一个,就假装上厕所,立刻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后又面带微笑地回来。
熬吧。
熬字精神重新回到卡尔心中,他无知无觉地点了一杯威士忌——生怕酒度数不够高的话丑闻的力度不够,但也不能一下子就喝了,因为喝醉了他会睡着,睡着了会被当成酒精中毒晕倒,那明天就轮不到他上丑闻头条了,而是这间club因差点死人而霸占社会新闻(…)
没人会相信他只是不能喝酒!他们肯定更倾向于是club有问题。
卡尔现在很警惕自己变成无辜受害者的事,他希望丑闻是坚定的、确切的、汹涌的,不可反驳的,就像法国足协给他搞的那种。虽然那个罪名确实是太严重了,但法国足协敢于向欧足联、向世界足联直接拍板让他赶紧退役的事,还是感动到他了。
谁懂啊!
最恨他的人反而是最懂他的!
哎!卡尔就知道,其实有的时候,人给自己多搞一点敌人,也不是完全的坏事!
他慢慢地啜饮,眼神漫无目的地游离在人群中,很快就无聊起来,在心里数着时间:多久了?媒体该怎么报道?负面新闻应该随时都能铺天盖地地袭来。
可他打开手机,搜索自己,无事发生。
甚至连带着偶遇tag的新推文都没有。
也是,周围人全在忙着乱蹦,这里光线又很暗,谁能注意到他啊?
注意到了也会觉得他不是卡尔,只是个掉色的仿品!
内心深处,卡尔在煎熬。
他感觉这地方太吵了,时不时晃过的灯也怪刺眼的,巨大的音响更是让他的健康的心脏都觉得被震麻木了,而且他又没任何事可以做。
在这种无聊里,他甚至脸庞发烫,罕见地困了。
搞什么,卡尔,平时在家里一副小弱鸡的样子苦得不行地吞了安眠药才能睡觉,现在在这种地方,你竟然这么快就犯困?
为什么没有更激烈的反应?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真的够吗?他该做得更夸张,还是现在已经太晚?
卡尔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应当搞点动作,自然地把脸转出去啊,吸引到周围人的注意力啊什么的。于是他看着手边酒杯旁的气泡水瓶,假装不经意地把手掌挪动过去,然后试图让自己的手指像是一不小心失控打翻——
并没有。
酒保的大手和他身边一个顾客的手同时伸出,两人稳得不能再稳地扶住了瓶子,一同把它推回了
顾客已不感兴趣地偏回头和身边人继续聊天,而酒保则是冲着卡尔灿烂一笑:
“没事的,客人,你要喝水吗?”
卡尔:……
他确信无论如何酒保是能看清他脸蛋的啊!!!
他不死心地问:“你看足球吗?”
“足球?”酒保微笑:“哦,我看的。”
卡尔刚燃起希望,就听到对方笑道:
“但看的不是你们这种,我是美国长大的,爹死了要处理后事,才回慕尼黑打打工。”
他彻底杀死了比赛。
毕竟不管是橄榄球还是爹死了但愉快打工,都不是卡尔能继续的话题(…)他实在是无聊透了,开始继续往人堆里看,寄希望于伟大的慕尼黑市民们别他爹忙着醉生梦死蹭美人了,能不能看一眼传说中很受欢迎的市民卡尔·海尔曼,拍一张他的照片,发到网上大喊老天奶啊看这是谁在鬼混?
但世界是这么小,命运是这么神奇,别人有没有看到他还不知道,他反而先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在大厅里随意伸着手晃动、烧里烧气的人,而后逐渐慢慢震惊地从座位上坐直了。
虽然对方在室内都还套着渔夫帽、镭射墨镜、高领衣服,但他还是慢慢感觉出了,这应该是胡梅尔斯。
好家伙,明天都要训练了,大半夜在这儿鬼混什么?
之前明明规矩很多了,怎么现在又熬夜乱玩?
不对,他也是大半夜在这儿鬼混。
也不对,卡尔是希望自己被拍到,但万一是和胡梅尔斯一起被拍到,那可就绝对不行了。
那不变成他和胡梅尔斯携手泡夜店啦?
这种新闻怎么得了啊!!!
这会大大地败坏整个俱乐部的形象和风气,让队里所有人都觉得卡尔表面上管着他们,实际上私下里和看起来不熟的胡梅尔斯在夜店里醉生梦死的!!!
真要命了。
卡尔脑子一炸,把口罩赶紧再戴上,趁着霓虹灯的光线转过去,四下光线暗得不行,立刻跳下座位,灵活地穿进人群,冲他走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几个顾客也紧紧张张跟过来了——别看卡尔个子高挑,后卫混出来,空间感都好得不行,在人堆里穿梭得像手术刀一样精准,游蛇一般灵活,竟然完全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得到任何阻拦,把他们吓得不行,生怕再迟点就弄丢他了。
被别人一把揪住耳朵时,胡梅尔斯还想着真他爹草了,哪个神经病喝多了找事——谁知道一巴掌还没打过去,就先撞进了一双在复杂灯光下依然璀璨无比的眼睛,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僵住还不准确,准确来说是头脑“轰”的一声炸开了。
霓虹灯还在旋转,在某一瞬间穿过他的耳朵,落在卡尔骨节优美的手腕上。
就这一瞬,胡梅尔斯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已湮灭。
被卡尔扯住胳膊往洗漱室带、一把推墙上的时候,他甚至都快缓缓滑下去了,感觉只是凭借着本能,才好好地站在原地没散架。
几个工作人员只能选择在外面匆匆忙忙把路挡住了,有人想过来用洗漱室,他们直接拦住:
“哎哎哎,不好意思,里面维修呢。”
“刚刚还好的呢!哪里要维修?——不会是有神经在里面乱搞吧?”
“那怎么可能,是水管突然裂了。看,员工证,这是我的员工证。”
“哦……真的啊。对不起。”
糊弄完顾客,他们还要赶紧掏出手机汇报给上面:
原来卡尔·海尔曼来这儿也不是借酒消愁,难怪他包厢也不要,酒点了半天喝不了一口,他其实是运筹帷幄,来场子里抓人的!
抓的肯定是队友一类的了。
天哪,这队长当得……绝了!
所有club里的工作人员肃然起敬,不敢相信他是什么样的超人,白天还在和发媒殊死搏斗,为自己的清白和荣誉奋斗;晚上,他又带着淡淡的疲倦和平静,牺牲睡眠时间,到夜店蹲守违纪队友、默默处理,把任何可能对拜仁不利的消息,都冷静又低调地掐灭在萌芽中。
是啊,如果他真的是遇到难题就想买醉的人,怎么会多年来从来没出过去酒吧夜店的新闻呢?怎么能坦然面对狂风暴雨,能沉默着多年如一日用税后收入做慈善,从不告诉他人呢?
男人中的男人……卡尔·海尔曼……
终于知道对方温柔有礼但反常的举动里藏着什么动机后,总经理真的震撼了。
拜仁的高管球星都算是他们的大客户,震惊完后,她赶紧指挥安保继续清一块场,等俩球星出来,直接一步到位,走安全通道给他们送回去,保证谁也发现不了。
依然一无所知的卡尔不用打开他的包装纸也知道没抓错人,也算不上生气,主要还是有点奇怪,而且自己的计划被打断了,实在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就先抱住胳膊,蹙着眉纳闷询问胡梅尔斯:
“在这儿干嘛?”
对方靠着墙,不做声。
卡尔又纳闷,寻思他是不是喝了酒发不出声音啊,很客观地询问道:“你哑了吗?”
胡梅尔斯不摇头,也不点头。
算了,其实如果不是今天正好被他抓到,只要胡梅尔斯不是在训练场上梦游耽误事,卡尔根本无所谓他喝酒蹦迪这样那样的,他也没权利管他私生活。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随意。”
卡尔已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计划可能有点惨痛失败了,他不能和队友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子里,这被拍到了就说不清。心情真是好郁闷,他试着走回去,看看能不能在停车场被狗仔埋伏留下一堆脸红挡额头的丑照好了。
他之前已钻研过这类照片的拍摄心得,知道怎么看起来醉醺醺又被闪光灯刺得狼狈不堪,他会拍!他会的!
而且喝了两口酒,开车是不能开了,只能找代驾,这不又增加被偷拍的机会了吗?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不,我不是偷懒了,我只是因为被胡梅尔斯打乱了计划,不得不先战略性调整方案!
卡尔转身,正踌躇满志要开门往外走,可他的手还刚搭到门把手上,身后就传来了轻轻的扑通一声。
胡梅尔斯跪了下来,用手拉住了卡尔上衣两侧,紧紧揪住。
他比卡尔高一点点,但跪下来就只能卑微住了,健壮的大腿被绷在裤子中,袖子微微滑落,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攥住卡尔的衣服,却又不敢太紧,仿佛怕扯出皱褶,对方要拍掉他的手。
“别走,别。”他仰起头,墨镜歪了,露出带着红的焦糖色眼睛:“我错了。”
这又是发什么癫!
卡尔蹙眉扯掉他的帽子,把墨镜也轻轻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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