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班主任,被迫营业 第182章

作者:linnay 标签: 系统 升级流 校园 轻松 无C P向

王笛恨不得这就是一场梦。实在是太尴尬了!

黑鸦同样没有说话,她僵硬地站在角落,目光甚至不敢直视王笛。

在影月给她看录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她也在私下里排练了好几种应对措施,但此刻依然觉得这一刻来得那么突然。整个录音棚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沉默得让人窒息。

影月和夜玫瑰见气氛有些不对,面面相觑。

影月从小在家被保护得很好,对于人情世故并不太了解。换句话说,就是不太懂得怎么读空气。她以为两人初次见面,可能有些紧张,尤其自己和夜玫瑰先前在王笛面前——不对,在“白鸥”面前,铺垫了这么多有关黑鸦多么多么优秀的言语。

也许小姑娘没见过世面,看到自己的偶像不知所措了呢?

可是,为什么连黑鸦都显得很紧张的样子?难道那段白鸥打鼓的视频让她震撼得无以复加了?

夜玫瑰试图打破沉默:“既然大家都在了,咱们开始吧。哎呀,白鸥,别看黑鸦姐打扮得那么冷酷,实际上她是个很好相处的姐姐呢,在生活中也经常照顾我们。”

王笛毫无感情地应了一声“哦”,然后坐到鼓旁边,指尖轻轻划过鼓面。她不想抬眼与母亲对视。

尽管影月也终于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寻常,但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转头道:“好了,咱们今天先排演一下歌迷最喜欢的一首曲子——草莓天堂乐队的《米汤和蜜糖》。”

王笛机械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鼓槌开始有节奏地敲击。和前几天第一次与乐队成员见面时不同,这一次她敲击的声音却显得生硬而空洞。之前展现出的绝佳节奏感也消失不见。

黑鸦犹豫地来到录音棚中间的麦克风前,余光看着王笛的背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正好轮到前奏结束,自己要开唱了,只能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整个排练过程中,王笛和黑鸦的交流寥寥无几。即使有,也是短促的指示和冷淡的回应。

“节奏稳一点,”黑鸦轻声提醒,试图用一种不至于引起反感的、纯音乐的方式与王笛交流。

王笛手里的鼓锤停顿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我知道”

她冷冷地回答,敲击的力度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她内心的烦躁不断积聚,觉得自己被推上了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舞台。眼前的这些人,还有一些站在幕后的人——母亲、乐队成员、架子鼓于老师、柳莉佳,乃至合唱节后鼓励自己学架子鼓的高老师,是不是都在合作编织着一个她无法抗拒的局?

王笛对这支乐队并不是毫无感情,事实上,第一次和夜玫瑰以及影月见面,她就能感受到那种难得的自由和力量。

但一想到这可能是某种计划,她的内心就充斥了一种压抑感。

从摇滚乐中,她找回了对自己生活的掌控,可是如果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别人安排好的一步棋,而非自主选择只能被动的接受安排,甚至还要被拉回那个一直逃避的家庭关系之中,王笛觉得委屈。

第260章

尽管王笛心里总梗着那根刺,但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想让它白白流失。

乐队里另外两个成员知道她还是学生,在训练时间安排上也尽量迁就她。

当王笛因为要写作业,无法参加某一天的排练时,夜玫瑰毫不在乎地对她说:“我们几个都不是拿乐队当饭吃的,当然是本职工作重要啦。

再说了,虽然王笛和她妈妈之间有隔阂,可王笛也不是完全不识好歹的。和她在同一乐队的毕竟是她妈,是挣钱供她读书、学乐器,给她做饭的人,而不是什么有深仇大恨的死敌。

当然,也给她从小带来了在学校被人嘲笑、被人欺凌的理由。

这么想着,王笛忽然就有些惭愧起来。不就是小时候被同学欺负过吗?过了几年,不也早就看开了?

而且,现在的母亲也不做人家的小三了,自己干嘛还一直纠结着不放呢?

平心而论,因为过往,受到外人冷眼最多的还是母亲本人。她王笛受到的,再怎么样也只是附带伤害而已。

不过,尽管王笛这么想,但完全解开心结却没有那么容易。从小学第一次被人笑以来,她就知道,自己那么多痛苦的根源,都是对母亲算不上仇恨的厌恶。

就像“缝纫机”的外号已经成了冯仁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样,这种羞耻感和压抑的情绪伴随她多年,也成了王笛性格的一部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虽然开始理解母亲当年做过的事,可是,和解——无论是与母亲还是与自己和解,都没有那么容易。

尽管有些别扭,但王笛还是按照乐队的安排,排练她们下一次表演时的曲目。在每次练习时,她尽可能忘掉和自己合作的三个人中,有一个让自己感到无比别扭的人。

天赋使然,王笛融入这支乐队非常快,尽管她和母亲黑鸦没有过多的语言或眼神交流,但每当黑鸦的歌声变化,王笛的鼓声总能及时响应。

“再来一次,这次轻一点,为之后的大爆发积蓄力量……”练完了一段,黑鸦低沉的声音在排练室里响起。

王笛握紧鼓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她发现,自己在排练中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刻意关注黑鸦,而是将全部心思集中在了鼓点上,去体会歌声、吉他声、贝斯声交相辉映的美妙,去思考她要打出怎样的鼓点,才能将这些声音完美地糅合在一起。

一周后,她们迎来了一次小型演出。这是一场地下音乐节,野猫乐队要表演三首曲子,其中一首便是王笛来试音第一天敲过的野猫乐队新歌《灰烬》。

“白鸥,第一次演出,紧张吗?”演出前最后一次排练结束后,影月轻轻拍了拍王笛的肩膀。

王笛摇摇头说:“还好。音乐能让我放松。”

演出那天,灯光打在舞台上,观众的欢呼声穿过演出现场烘托气氛的背景声音,热烈无比。

王笛坐在架子鼓后,双手握紧鼓锤。她想到了高一下学期和10班同学们一起演绎的作品《猴山圆舞曲》:刚开始表演时,台下同样很热闹,却是质疑、议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比较多。

而今天,台下这些人却都是歌迷粉丝,在用滤镜看着自己。

她的目光不自觉扫向黑鸦。黑鸦站在舞台中央,带着化妆舞会面具,全身一套黑色短打,点缀着金光闪闪的亮片,向台下大幅度挥着手,与观众们做着暖场前的互动。

黑鸦的气场强大,仿佛她就是为这个舞台而生。

在向台下观众介绍完乐队新成员“白鸥”后,她宣布了她们的新歌:“这首歌名为《灰烬》,是写给那些在困境中挣扎的人的,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力量。”

音乐响起,王笛跟着吉他的节奏,有力地敲击着鼓点。随着黑鸦的嘶吼声爆发,鼓点不自觉地加快了节奏,王笛紧跟着黑鸦的声音起伏变化。

就在这时,黑鸦忽然转过身,用眼神示意她稍微放慢些节奏。王笛几乎立刻反应过来,灵活地调整了鼓点节奏。

音乐进入高潮,黑鸦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尖锐,王笛也随着音乐的情感变化,将鼓点敲得更加沉重有力。

率先出场的第一首歌曲自然给观众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后面的两首都是野猫乐队的老歌,但观众们的热情丝毫未减。

演出结束时,观众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王笛从架子鼓后抬头,先看到了母亲回过头来向她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的瞬间。

到后台后,影月和夜玫瑰都兴奋地谈论着这次演出多么成功。

“白鸥,没想到你的台风这么棒,完全不像个新人!”

“我都震惊了,太厉害了吧!”

王笛只是微微笑了笑,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了不远处的黑鸦。母亲背对着她整理设备,并没有说话。

演出期间,两人依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王笛似乎觉得,两人之间一道看不见的幕墙,正在慢慢被打破。

自己和母亲在音乐会上的默契如此自然,以至于……她感到有些不习惯。

演出结束已经很晚了,王笛坐在一旁,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的演奏旋律。夜玫瑰走过来问王笛晚上怎么回家。

王笛下意识地看向了母亲。黑鸦走到她身边坐下,向两人解释道:“我开车送她回去就好了。”

她又转头轻声对王笛说:“你真的很有天赋。”

在影月和夜玫瑰面前,两人没有任何正式的交谈,但她们好像都清楚,对音乐的追求正悄无声息地修复着母女之间的裂痕。

坐在车上,车窗外的街灯在她们面前一盏盏闪过,好像流星划过天空。

车内的空气却安静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王笛靠在副驾驶车窗边,右手握住左手手腕,搭在腿上,表情冷淡。

母亲忽然问她:“我从来没问过你,你也没主动和我说过——我很好奇,你从摇滚里找到的是什么?”

王笛犹豫了片刻,郑重其事地回答道:“自由,和掌控自己失控人生的快乐。”

“失控啊……”黑鸦喃喃重复着。

“生活就是这样,难以理解,难以掌控……”黑鸦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怨恨,因为我做过很多让你无法理解的事。”

王笛皱了皱眉,她没有预料到母亲忽然想和她谈这些,隐隐又觉得这是解决两人之间问题的最佳时刻了。

就在一小时前,她们在舞台上一起闪耀光芒四射,她们是个整体。这些年来,王笛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如此亲近过。

但王笛也不知怎么开口,只能紧咬着嘴唇,静静地倾听母亲的独白。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母亲,可是那段时间我真的陷入了绝境。你那么小,我学历不高,也没有多少工作经验,每个月的开销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也恨自己,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但是当时似乎真的找不到别的退路了。靠那些钱,至少能让我们过得好一点,至少不用担心房租和水电。”

说起这些曾让自己感到无比耻辱、委屈和痛苦的往事,母亲的语气却异常平静。

这让王笛感到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愤怒。她抹了把眼泪,转过头:“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决定’,给我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黑鸦的眼眶也湿润了,声音更低了下来:“我想过,我每天都在想。第一次听说你因为我的名声不好,在学校里被人嘲笑、欺负,你才三年级吧。我心里痛得要命,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弥补你。你不愿意和我说话,我也干脆逃避,我以为只要我们不谈这些,生活虽然有些别扭,但至少维持表面上的平静。看着你越长越大,出落成了个漂亮姑娘,又会吹笛子,还考上了三中这所名校,心里又骄傲又难受。”

车里沉默了好几分钟。尽管王笛嘴上不愿意说,但她的内心确实被母亲的泪水触动了。

虽然她一直把母亲过去的经历当做自己一切痛苦的源头,可是针对这股痛苦的来源,她却从未和母亲有过这样交心且深刻的交流。想起母亲独自一人抚养自己长大的那些年,尽管内心依然有怨恨,她流着泪,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释然。

其实,自从开始理解母亲的那一刻,王笛早就想要放下了。她只需要像今天一样的一个契机。

王笛终究也是个渴望母亲陪伴的孩子。

演出结束后,乐队成员们在家休整了两天,而王笛也没闲着——她得赶作业。

第三天,母亲白天要去玻璃厂上班,王笛则率先来到了录音棚准备排练。

影月和夜玫瑰还没到,她靠在录音棚里一张旧沙发上,漫无目的地环视四周。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角落的一堆杂物上,上面有之前与野猫乐队合租录音棚的乐队留下的东西,还有一本笔记。

每一行笔触都有些凌乱,但字迹王笛再熟悉不过了。

这些都是母亲来录音棚练歌时随手写下的歌词:“如果我的声音能穿透夜晚,我将用伤痕累累的歌喉,划开天幕,飞向自由。”

她也一直在寻找自由啊……

只不过,成年人的自由,要比自己这个半大姑娘难以寻觅得多吧。

第五天,乐队还有另一次小型演出,同样大获成功。

黑鸦、影月和夜玫瑰的“铁三角”,维持了以往的高水准。至于新成员白鸥,观众评价:年纪轻轻,资历尚浅,打鼓的手法却非常老道。

演出结束后,乐队成员在后台休息。黑鸦给王笛递了一瓶水。片刻后,黑鸦还是说出了口:“我为你骄傲。”

王笛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黑鸦:“我也为你骄傲,妈。”

第261章

影月首先反应过来,她从肩上摘下吉他,皱着眉小声问:“你刚刚叫她什么?”

夜玫瑰也是一脸震惊,但她比影月稍冷静一些。夜玫瑰斜瞟了黑鸦一眼,随后又看向王笛,试探地问道:“我没听错吧,你喊她……妈?”

王笛和黑鸦相视一笑。

“没错,她是我女儿。”黑鸦终于开口。

乐队里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一直以来,她们对黑鸦的私人生活知之甚少,虽然黑鸦已经34岁了,可她们从没听说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要么是铁单身的大龄女青年,要么她可能喜欢女孩子。

从没听说黑鸦有孩子,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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